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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撕扯 ...

  •   萧挺随着众人的离开回到了住处,虽是接连两天连续杀了两个仇人,也撕开了这四大世家看似融洽的表象,但是此刻她的心情很是沉重,今天的一切很是诡异,本来她想着能否让龚拂阑当着郎万继的面杀了朗千古,龚拂阑却拖拖拉拉没真正动手,靠着龚清明尸体的诡异举动杀了朗千古。
      她一直站在院墙边,靠着自己超过旁人的听觉仔细的听着院里发生的一切,也靠着她敏锐的心思,把发生的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
      如果龚清明的鬼灵真的存在,他应该杀了锋地和自己啊,怎么会对被嫁祸的朗千古动手,唯一可以解释的是,要朗千古死的,除了她,还另有其人,难道是锋地,她摇了摇头,如果真的是他,他就不会说出鬼灵需要有他人操控这句话,这不是把火往自己身上引吗,如果真的还是他,那他到底是谁,是真的锋地,还是别的谁。
      事情既然开始,也是自己期待已久的一天,萧挺这天晚上,虽是有很多不解,但想着以后总会知道,不愿再想了,躺在床上,安然入睡,这晚没有梦。
      这晚,锋家父子三人和龚拂阑当然没有住在郎家,乌砖距离棠湖比较近,他们四人就连夜赶到了龚家,龚清明的尸体也被门生带回了家,龚夫人闻听噩耗,直接晕倒,幸得医师在旁医治,她才悠悠转醒,醒来之后,抱着儿子的尸体哭天喊地,直说一定要报仇。
      龚拂阑坐在一旁,唉声叹气道:“仇报了,朗千古也死了,我们把清明的尸体装殓入棺吧。”
      锋金洪在旁劝解道:“清明已逝,你们二位要保重身体啊。”
      龚拂阑缓缓走出灵堂,来到屋外,锋金洪也走了出来,道:“这事,看上去已经结束了,但按着郎万继的性格,这事结不了,幸好,你在外面还有个儿子,这事可不能外传啊。”
      龚拂阑神情怆然,苦笑着道:“我估计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儿子都保不住,看上去是不能放在身边的好。”
      锋金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几天郎万继不可能动手,他估计料着我们也不会动手,所以,我们要早想计策,不能等他缓过神来,我们就来不及了。”
      龚拂阑回头看着锋金洪,道:“郎万继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不管一开始是谁的错,锋兄,你可有什么良策?”
      锋金洪摇了摇头,转头看向了坐在院中的锋添锋地兄弟俩,锋添见父亲看着他,道:“我们冲进去杀了不就行了。”
      锋金洪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呵斥道:“莽夫,不动脑子,换你这种人,十几年前的廷家迭家,压根就灭不了。”
      锋添气恼的站起来,道:“我不行,那父亲你行,你行你想。”
      锋地放在桌下的右手手指微微的抖了一下,似乎在想着什么,没有说话。锋金洪喊道:“锋地,你可有好主意。”
      锋地哦了一声,也站了起来,道:“父亲,暂时还没有好主意,不过。”
      龚拂阑插话道:“不过什么?”
      锋地捏着下巴,皱着眉想了一阵,道:“今天,我就是觉得郎千章很怪,具体哪里怪,我还说不上来,感觉他就是不太管朗千古的死活,好像无所谓,说的严重点的话,觉得他比我们还希望朗千古死。”
      另外三人脸上皆是浮现上了震惊的表情,锋添张了张嘴,重重的喘了口气,道:“亲兄弟,为何?”
      锋金洪吸了口气,道:“我是真怀疑,朗千古是不是清明的鬼灵所杀,自己操控自己,这说法太玄乎了。”
      锋地继续说道:“不知道啊,仙术法术,都是从无到有的,也不能排除真是清明兄的鬼灵。”
      锋金洪道:“如果,郎千章如你所说,岂不是郎家这几天会自乱,我们就等着看好戏。”
      龚拂阑道:“不一定会乱,郎千章可能只和朗千古不对付。”
      另外三人俱是点头,锋添道:“那还是得我们自己想辙。”
      锋金洪冷哼一声,道:“想辙也从来不是你的事情,你就安心等吧。”
      锋添又气恼道:“父亲,你怎么老说我,我脑子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说着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锋地微微一笑,道:“兄长,我们走吧。”
      第二天午后,阳光仍旧炽烈的晒着,郎家也在办着丧事,整个郎府陷入一种死一样的沉寂,白帆飘荡,府中所有人都穿着孝服,大家都在无声的忙碌。
      郎万继从灵堂中走出,脸色阴沉,面露愤怒,朗千文在身后疾步跟了出来,道:“父亲,我们现在不是一命换一命,这事情完了吗?”
      郎万继脸上怒气更甚,恶狠狠的道:“完个屁,事情都没弄清楚,这龚清明都不知道到底被谁杀的?”
      朗千文继续道:“龚清明的鬼灵出现了,他杀了大哥,难道不是事实吗?”
      郎万继停住脚步,转身看着朗千文,嘴角往一边扯了扯,道:“事实,这鬼灵出现的邪乎,哪有鬼灵能自己操控自己的。”
      郎千章也从堂中走出,却没上前,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远处的父亲和二哥,无声的吸了吸鼻子,刚刚在灵堂前,他哭的太悲伤,以至于现在脸上还带着泪水,他却没擦,走上前去,带着哭音道:“父亲,二哥,你们不要争执了,大哥已经走了,龚家估计也在办丧事,等大家完事了再说吧。”
      郎万继继续喋喋不休道:“妈的,这几天像是着了邪,一天死了两个,还无缘无故的结了仇,还一拖二,连带着锋家的梁子也结上了。我他妈的,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他看了眼脸上还带着泪痕的郎千章,温言道:“千章,把脸擦擦,一个大男人,搞成这样。”
      郎万继继续往前走去,心想,有一个像自己的儿子,还无缘无故的死了,剩下两个儿子,都这么没用,一边想一边摇着头。
      朗千文小声嘟哝道:“我看这事,父亲那肯定没完,我都感觉天快塌了。”
      郎千章道:“父亲这没完,你想着,龚拂阑那边就完了,怎么可能,朗千文,我们还是早做绸缪。”
      朗千文回头疑惑地看着他,道:“什么早做绸缪,什么意思?”
      郎千章见他不解,无奈的摇头,道:“你自己想吧。”说完转身,大踏步走开了。
      朗千文还在原地嘀咕,道:“到底什么意思,现在怎么都一个个神神秘秘的。”
      这时,萧挺坐在门口,和门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突然,她余光瞥见郎府大门对面站着一人,一身黑衣,戴着斗笠,修长的身形,这人似乎在那里站了很久,转头朝着那边眯了眯眼,门房注意到她的眼神,也站起来往那边看去,却在此时,那人一个晃身不见了。
      萧挺似乎想到了什么,警觉的看着门房脸上的神色,门房身体向前倾,看了半天没看到什么,转头问道:“萧挺,刚刚你看到了什么?”
      萧挺正了正自己头上的帽子,笑容一闪即逝,道:“没有啊,我刚刚在对面房檐上看到一只燕子,见着挺好看,所以看了一会。”
      门房这才坐了起来,小声说道:“宗主让我们最近几天,要警惕周围的事情,所以才这么紧张。”
      萧挺道:“嗯。”这次她只嗯了一声就没事了,但是余光还是注意着街道对面,只见那人又走了回来,坐在台阶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地上,是锋地,估计是有什么事情,昨天的事情闹僵,他们也没什么理由来府中了。
      坐了一会,萧挺站起了身,双手锤了锤腰,道:“那我走了。”
      门房叫道:“要不你等我把信送了,再走吧,他回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萧挺走到窗口,道:“好,你去吧。”
      门房走了,萧挺靠着窗框,忽然,一阵破风之声响起,一支飞镖飞了进来,坚定的插在了对面的门板上,她没有往后看,只是往前走去,取下飞镖,这支飞镖不是朗千古的,比他的细而长,与它的主人有点像。
      萧挺笑了笑,摘下上面的一张纸,然后一回身,并没有看对面站立之人,一回手,把飞镖甩出了窗外,她这次甩,是镖尖朝里,镖柄朝着对面,飞镖顺着一条平行的直线飞驰而过,街上行人都没发现有什么东西飞过,飞镖已到锋地手中,锋地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收回飞镖,揣入怀中,扬长而去。
      萧挺摊开那张纸,定睛一看,上面写着四个字,小心三子,静待其变。三子,应该是郎千章,静待其变,能有什么变化呢,她不知,她现在就等着郎万继的死,另外两位,与她没仇,她不会牵扯无辜的人,就算他们俩是郎家的两位公子。
      看完后,她把纸揉成一团,塞入口中,边嚼边想,其实朗千文和郎千章都有古怪,但好像没有默契,应该没有沟通过,一个表现得很纯真,一个则表现得很精明,两人都不是平时的样子,估计也就郎万继没发现,他现在也没空发现,应该是被滔天怒火迷了心智。
      想到此节,萧挺不禁莞尔一笑,郎家三个儿子,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好对付,郎万继他小看了自己的另外的两个儿子,却很是宠爱自己的大儿子,说不定这样会酿成什么祸事来。
      晚上果真出事了,郎家两个门房,不知晚饭吃了什么,睡得太实,以至于大门自己开了,或者是被人开了也不知道。
      郎万继这两天都神经紧绷,昨晚在灵堂前也守了大半个晚上,现在回到房中,有点迷迷瞪瞪,靠着椅背眯了一会,还是没睡着,神经紧张,再加上心里难受。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是朗千文走了进来,郎万继睁开了眼,一见是他,又闭上了眼,问道:“你现在不在灵堂,来这里干嘛?”
      朗千文坐到了他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悠悠的道:“不干嘛,过来看看您。”
      郎万继嗤笑了一声,道:“来看我,还是来看着我?”说着狐疑的看着朗千文。
      朗千文似乎收到了惊吓,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哆哆嗦嗦道:“父亲,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是你儿子啊。”
      郎万继还是闭着眼睛,道:“是我儿子,没错,但你从没把朗千古当你哥,你说对吗?”他说完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犀利的看着朗千文。
      朗千文站得笔直,嗫嚅道:“父亲,你到底要说啥?”
      郎万继叹了口气,道:“还能说什么,朗千古已经死了,就剩你们两个,我不管你们在想什么,还是各自在想什么,你们俩都是郎家的血脉,好好保护好自己。”
      两人正说着话,屋外依稀传来一阵哨音,很低很压抑,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朗府的一个门生,脸色煞白,眼神惊惧,似乎是跑的太急,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摸着自己的胸口,道:“宗主,大公子不对了。”
      郎万继双手扶着椅背,强行站了起来,厉声问道:“哪里不对?”
      门生伸出手指指了指身后,惊恐道:“哨音,哨音,宗主,你听到没?”
      郎万继心下骇然,疾步走了出去,直奔灵堂,朗千文紧随其后,哨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亮,四周感觉也越来越阴森可怕。
      郎万继突然停了脚步,转身看着朗千文,肃然道:“那五支飞镖还在你那吧,拿给我。”
      朗千文愣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伸手掏出一方手帕,急忙摊开,白色的手帕当中,静静放着四支飞镖。
      郎万继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朗千文看到他的表情,也是心中一惊,全身抖了几下,郎万继看了一会,抬头道:“还有一支呢?”
      朗千文结结巴巴道:“我,不知啊,真,不知啊,是不是漏出来了。”说着他在自己的怀里摸索了片刻。
      郎万继衣袖一甩,呵斥道:“别找了,我现在真怀疑是你操控了龚清明的鬼灵,把你大哥杀死了。”
      朗千文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丧着脸,道:“我杀大哥,借我十个胆都不敢啊。”
      郎万继扫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门生,门生身体一僵,随后哆哆嗦嗦的跑开了,他蹲下了身,定定的看着朗千文,小声问道:“你跟为父说,你到底想如何,郎千古死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儿子就你和千章两个了。”
      朗千文开始沉默,垂着眼帘,一言不发,郎万继刚想站起身,只觉得前方银光一闪,飞快的掠至眼前,他急忙往后仰倒,险险避过,飞镖一个急转弯,又直奔他咽喉而来,他又一次往左一偏,飞镖直擦着他的肩膀飞过,随着飞起一阵血花,他只觉得肩膀一痛,伸手摸去,抬手看去,手上血污一片。
      郎万继正欲偏头看去,飞镖再一次的奔着他的胸口而来,却在百忙之中,瞥见了还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切的朗千文,心中陡然一阵寒气,从脚底直冲向头顶,浑身冰凉,冷漠,太冷漠了,就像昨天离朗千古最近的他选择去捡那地上的五支飞镖,而不是去夺或者去挡直奔朗千古要害的那支飞镖。
      郎万继举刀横在自己的胸口,飞镖咣当一声,随着白光一闪,掉落在地,他弯腰刚想捡起,飞镖忽的往上高高弹起,他又再次举刀,重重劈向还在往上弹的飞镖,就像要杀一个杀了朗千古的仇人,又一次咣当作响,飞镖再次落地,郎万继上前一步,用脚使劲踩住飞镖,然后慢慢往后挪了半步,露出飞镖还在闪着寒光的镖尖,弯腰捡起。
      这是朗千古的飞镖,两支要了龚清明的 ,一支要了他自己的命,而这一支,郎万继的手微微抖了抖,应该是想要了他的命,他的双眼看着飞镖,专注的看着,忽然想起,那已经要了两人性命的三支镖不知道去哪了,低头看向还在捧着四支镖的朗千文,不禁哑然失笑,问道:“知道另外三支去哪了吗?”
      朗千文这才站了起来,摇了摇头,无奈道:“千章知道,他处理的。”
      郎万继都不想看他那张脸,转过身往前走去,道:“走,去灵堂看看,这令人憎恶的哨音到底是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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