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养龙大计》阿禅大人

5、上学

　　真恨不得狠狠抽他的屁股！赤珠盯着窝里睡得正熟的黑龙，脑门青筋突突跳，她最是头疼了。

　　三月内去北境拿仙草，她怎么可能嘛！不知道青禾神君要怎么才会消气，想起此事，她便烦闷，小龙睡得香，可她却无半点睡意。

　　“在哪儿不好，非得去他的仙草园里刨。”

　　赤珠不禁翻了白眼，五百年前瑶池的小龙亦是如此。

　　她应了西王母之命，去蟠桃园开一小块地种佛果，好不容易一粒粒种好，第二日便被小龙刨了个干净。

　　彼时她才堪堪一百五十岁，最是憨态可掬了。她本想好要跟他结契，结果因此事被西王母说了一通，受了罚，之后就糊里糊涂耽搁了下来。

　　“磨人精！”赤珠暗暗咬牙，看了小龙一会儿，她便慢吞吞爬上了自己的床。

　　许是在藏书阁睡过一觉，又因心中有事，一点都不困，于是盘腿而坐，练起功来。

　　练了不久，突一阵困涌上，她顺势躺了下去，没有瞧见一黑龙在她闭眼之后就钻到了她的被窝里，紧挨着她。

　　夙渊捂着心，那个拂羽不知喂了他什么药，倒真将他的心疾之痛压了下去。他已疼了千年，本该习惯，可他岁数越大，心疾疼的就越厉害，他已有些受不住了。

　　他看着怀里呼呼睡却蹙眉的小神女，想起藏经阁发难的神君，他轻蔑含笑，手指轻揉开她眉间的褶皱：“不过是北境的仙草，有何难？届时我替你取来就好。”

　　小神女的朱砂最是吸引人，夙渊难以自禁，温热的唇下一刻就含上了红点，明明没有味道，可夙渊却尝到了甜。

　　赤珠昨夜做了怪梦，梦见自己被大蛇吃了去，那大蛇有着绿莹莹的眼，一张口轻轻松松便吃了她。

　　她摸摸手臂，真是太可怕了！黑龙听见里屋响声，欢快过来找赤珠，还咬着一素色书袋。

　　赤珠这才想起今日要开课，她匆匆忙忙起床，施了法将黑龙变小藏进她的书袋，如此便混进了课堂。

　　“稀客呀，这不是赤珠神女吗？今日怎来的这么早？”一神女见了她就笑。

　　赤珠才不愿搭理这些人，她选了个空位就坐了下去，笑她的那个神女就是一直跟在琉珠旁边的。

　　赤珠，琉珠，因着名字相近，总会被其他神拿来比较。

　　赤珠一直不爽，她才是珠子，琉珠不过是石头，凭白占了个珠字，她应该叫琉石才对。

　　待拂羽与金麒踏入，一下子就吸引了众神的目光。赤珠觉着往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一下子散了，才抬起头来。

　　一抬头便撞进了耀胤神君的眼里，心里奇怪，耀胤神君比他们都厉害，早就不上这基础的课程了，以往她也没见过他来，这次……

　　她暗叫不好，想起此前偷看之事，忍住想呼叫的冲动，死死抵着牙，半晌才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不知何时小黑龙已钻出了书袋，堂而皇之躺在她课桌之上。

　　赤珠正想喊他回去，便听见身旁有一神女喊道：“赤珠，我听闻你抓了一条龙，我瞧着怎像是一条小巴蛇。”

　　素衣神女闻言转过来，瞥了一眼缠在赤珠手腕上的黑龙，冲着方才喊出声的神女道：“芷兰神女，我还听闻你此前患了眼疾，未曾想三月过去你竟还没好。”

　　“你说我眼瞎？”

　　素衣神女冷笑：“你若不是眼瞎，又怎会将龙看成蛇？“

　　“他这般小，哪里像是龙了？”因这儿修学的神君神女大多本事不高，是以极少见到龙，只在传闻中听过。

　　听着龙，好些神都围了过来，大多都是神女，眼里好奇又疑惑。

　　“赤珠神女，你真捕了一条龙？”

　　“赤珠神女，这龙好不好相与？”

　　“听闻龙一身皆宝，龙鳞可入药，龙骨可起死回生，可是真的？”

　　赤珠只觉得身边吵闹，她的小龙才这么小，哪里能听得这些，她捂住黑龙的耳朵，对着其他神女道：“圆圆甚小，还未成年呢！”

　　说罢，就将他藏了回去，众神已看到了小龙，心中羡慕起赤珠来。

　　一时间，身侧的言语又齐齐变成了夸赞，夸她聪慧机智，也赞她长相可爱。

　　倒是无人夸她法术高超，道行极深。黑龙掀眼看了看笑得不见眼的赤珠，她早已醉倒在那些神女神君的甜言之中。

　　黑龙又偷偷钻出了书袋，在赤珠未在意时，就去了讲台之上，卷了一只仙果，在旁小口啃食起来。

　　他一大早起来还没吃东西，现下已饿极，他不似神君神女只吃甘露就可饱。

　　可傻傻的小神女并不知，只偶尔会给他备仙果，通常他都要自己去找吃食。

　　在赤珠发觉他去了上方已来不及，因正好是紫殊上神前来授课之时。她弱弱缩在了后面，假装与她无关。

　　紫殊上神不知为何对她特为关注，一来就点了她名，她起了身，小声问好。紫殊上神见她已来倒没为难她，听了其他神女之言，还将小龙还给了她。

　　“龙最难得，是你之机缘，可莫误了机缘。”

　　上神们说话就是这样说不明白，也不管她有没有听明白，总之就不再多说两句。

　　龙最难得，可她亲眼见了两条，还养过两条呢！如此一想，她便乐了，她赤珠可算得上是天宫里最为幸运的神女了。

　　“赤珠赤珠。”拂羽位于最后，挂出大半个身子找她说话。

　　她端坐着，纵听见他的喊声，她亦未理，她重返学堂定要给黑龙做榜样的，哪能随便违反纪律。

　　赤珠见小龙很是认真地听上神讲学，她暗暗赞许，不禁偷摸黑龙的小脑袋，认真起来的黑龙一点都不调皮，像个勤学善思的孩童。

　　在赤珠听来，紫殊上神讲学最为枯燥，她是怎么也听不明白，可黑龙却随着上神讲学，偶尔直起身子，偶尔点头，仿佛真能听懂似的。

　　大钟一响，便意味着今日的讲学已结束。赤珠迫不及待想带着黑龙离开学堂，可她一起身，耀胤神君也随之起身，将她拦在身前。

　　“耀胤神君可有事？”她抱着黑龙往后退了两步。

　　后头的拂羽见此状，就领着金麒上了前，先是行礼，后笑：“耀胤神君若有事可要快讲，我与赤珠还要带着小兽去银河边看星。”

　　耀胤看了眼含笑的拂羽，又看了看困惑的赤珠，又打量了金麒与黑龙，二人正以为他要说什么时，他却一语不发离开了。

　　“耀胤神君是怎么了？”

　　赤珠又哪里明白呢？她猜是因为昨日她撞见了耀胤神君与小仙娥，兴许被她撞破了秘密，才被他找上门来。

　　可他为何不说清楚？奇奇怪怪。

　　赤珠没想太多，抱着小龙，与拂羽一同回去。

　　“今日圆圆听课可认真了。”

　　拂羽失笑，他已不是第一次从赤珠嘴里听到圆圆二字。

　　“圆圆是你为他取的名？”

　　赤珠笑答：“自然啦。”

　　“我以为你只是随便喊喊，”拂羽不可置信，“所以，你苦思冥想了好几日就想出这么个名字？”

　　赤珠肉嘟嘟的脸上有了不满：“怎么不好了？”

　　“他……他可是龙呀！”拂羽捂着额，哪里有龙会叫这个，“且，他还是雄性！”

　　“雄性？”

　　这赤珠倒是从未了解，若是雄性，叫圆圆的确不大好，她沉思了会儿，才问向拂羽：“你怎知他是雄性？”

　　她是真的好奇，又问：“那你的金麒是雄性还是雌性？”

　　“金麒金麒，公为麒，母为麟！你说呢？”拂羽说着又摸了把金麒。

　　求知若渴的赤珠眨着困惑的眼：“从哪儿看得出他是雄性？”

　　拂羽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而赤珠手里的黑龙亦僵硬了身体，幸而是黑龙，瞧不出脸红。

　　“在哪儿看呢？”赤珠停在半道，翻转这黑龙的身体，可手里的龙就是不遂她意，别别扭扭。

　　突然一人骑着毛驴路过，见状便大喊道：“夭寿啦！赤珠神女当街非礼坐骑啦！”

　　赤珠一时手不知放哪儿，气得面色通红，额间的朱砂更艳了。

　　“你……你胡说什么！”

　　可张果老仍是在喊，他的毛驴虽小，却速度极快，一下子便失了踪迹。

　　拂羽爱莫能助，憋着笑意：“赤珠，你完蛋了，张果老这一吼，十里宫殿皆可听见。”

　　赤珠也知道呀，所以她才急得不行，这么一打岔，她就忘了要看黑龙这回事儿。

　　她莫名有些委屈，垂着个头，小花苞都有些蔫了。一回到房里，她就趴在床上不再动弹。

　　夙渊偷摸溜进内室，只见小神女正仰着身子往上头望：“哎，真不知道哪个梁牢固，真不如一脖子吊死。”

　　又悄溜到她身后，小爪子搭上她的天/衣。

　　赤珠瞧见了他，一把抱起他来，埋在他身上，一股懊恼：“怎么偏偏被张果老看见了呢？他嘴巴可会说了。”

　　最近的烦心事可不只一件，她想起北境仙草，更觉头疼。

　　“唉，只有三月时间，青禾神君也太瞧得起我了，”她摸上夙渊的龙角，又摸上他的龙爪，“听闻北境妖兽最服龙君，若你是龙君就好了，只要一伸手，人家就乖乖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