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里有朵云》浅野舟

41、第 41 章

　　今天起床起晚了。
　　我骑着自行车飞快冲进学校，爬上四楼，给老葛鞠躬：“老师好。”
　　老葛淡淡地点了点头，给我测量体温：“36.1。”
　　我填好体温表，问珊哥后面交什么作业。珊哥骂骂咧咧地说了几个，小贾骂道：“他妈的谁写生物了。”
　　“有生物作业？”我掏作业的手傻了。
　　珊哥说：“有啊，在后面黑板上写了。反正我没写，这他妈谁看见了。”
　　我骂了一句，说：“我也没写。”
　　媛媛博哥也没写，她们都准备补。奈何老葛就坐在讲台边，紧紧靠着我的桌子，我烦了，干脆不补了：“奶奶的，我还不写了，给她脸了。”
　　我去后面交别的作业，顺便问了一下生物课代表素素，她说是星期五下午最后一节体育前写的。
　　我满头问号，这！那时候都下去上课直接回家了，谁看见了？再说不是口头作业吗？！
　　我嘟嘟囔囔地下去升旗，开学第三周，欢迎新生加入，王主任唠叨了一大堆。我们班队伍的位置特别不好，面对着大大的太阳，真不是我不爱国不愿意行注目礼，而是我根本睁不开眼睛。
　　老葛走过来：“我给你挡着点光。”
　　我低低地笑了一下：“谢谢。”
　　我个子不高，我们班最矮的就是我。老葛站在我面前能替我轻易挡住阳光，立刻不晒了。媛媛是体育委员，她嘟囔了一句“怎么不帮我挡”。
　　王主任说：“……要讲普通话……”
　　哇塞，说这话之前也不听听自己嘴里念的啥。
　　回去后老葛查作业，直接查生物，因为它交的最少，这都还有很多人是没写塞上去糊弄的。老葛查出了一堆人，喊着去了办公室。
　　我明明那么矮，在人群中显得瘦弱矮小，老葛偏偏第一个看见我，把我叫了出来。
　　我伸出校服里的手，老葛说：“怎么回事？”
　　我：“就是没写啊。”
　　老葛：“我问你原因。”
　　我：“素素作业写太晚了，我没看见，上完体育课直接背书包回家了。”
　　老葛：“群里发了。”
　　我：“没带书。”
　　老葛睁大眼睛，乌黑的眉毛拧成了狗不理包子：“这么理直气壮。为什么不带回家？这是正当理由吗？”
　　他拿着戒尺在空中来回晃悠，我意识到我态度不好，就给他在眼眶里含了一点眼泪，委屈巴巴道：“书包太沉了，压的我都不长个儿了，不想多拿书……”
　　老葛很吃我这一套。上次小贾借我的小说被他看见了，按理说收走永不归还是王道，我哭了几下，他就又还给我了：“别哭了别哭了，给你给你，下次不许再带了。”
　　老葛无奈地叹口气，让我走了：“快去补上。”
　　耶！我高兴地一蹦三张，回教室抄答案交上去了。
　　老葛原来是教地理的，但是地理结业，他想继续跟我们，就又主动和上级申请，带我们的政治和新初一的地理。
　　虽然我总是骂他，但是我不允许别人骂他，我的老班只能我自己骂。他人好，我喜欢他。
　　……尽管他讲的政治总是一股子地理味儿。
　　今天上课，他讲网络与我们的生活。他在讲网络给我们带来的坏处时，说：“网络有什么坏处？”
　　“沉迷网络！”
　　“浏览不良网站！”
　　老葛笑道：“你很懂啊！”
　　这个同学就笑，我们也笑。老葛说：“确实，不要浏览不良网站。怎么，徐同学你看过？笑这么开心？”
　　我们笑得更狠了，徐同学连忙说没有，老葛点点头，说：“嗯，我就知道，我相信你。”
　　他这话说的我更不信了。
　　“我看你笑的这么大声，以为你看过呢。”老葛摸了一把鼻子。
　　徐同学：“没有！老班你相信我！”
　　不知道谁又喊了什么，老葛：“里边内容好不好……我怎么知道！”
　　随后他又笑着说：“原来是那个好不好……是我想多了。”
　　老葛人挺有意思的。以前强哥讲政治是在听故事，现在老葛讲课是在听他哈哈哈哈哈。
　　大课间老葛拿着政治书来了。我在补觉，珊哥喊我我起不来，一听见老葛的声音，条件反射立刻起来了！我打个哈欠，掏出五三，写数学。
　　写着写着，选择题最后一个压轴的我不会，就问老葛。老葛向我要了一张纸，一支笔算，不一会，详细的过程出来了。他还怕我看不懂，说：“这个是转变，然后化成这个式子，因式分解，减去……”
　　我点点头，给他竖个大拇指：“年年诺贝尔数学奖都有您吧。”
　　老葛露出一口大白牙：“那必须的。”
　　后来葛宁怎么来的，就又怎么走了，我不知道他来的意义。最后一节课我才知道老葛是想来查政治背诵的，那群人全去篮球场打篮球了，老葛抓不到人泡汤了。
　　下午，据说那些去打篮球的全被老葛打了戒尺，腿上又肿又青。
　　“不要再去打篮球了，我又不占体育课，干嘛这么积极。”
　　老葛几乎是快求他们了。
　　我很想笑，又觉得老葛有点好玩。

---

作者有话要说：　　2021，9，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