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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云湛和王爷(修改) ...

  •   守在马车一旁的侍卫面面相觑,他们都在疑心什么时间马车里多了个人,也来不及细想便粗鲁地把陆绾从马车里拽出来,架着她来到萧彦北面前。

      陆绾憋着一口气,抬头看着面前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

      “你赌赢了一半,”萧彦北整理着自己的衣袖,不经意瞥了她一眼,便头也不会往府中走去,只留下一句话,“带下去给她好好清洗一番。”

      按照礼制,皇子回京应该第一时间就要进宫禀明,可皇上听说萧彦北路上遇大雨染上风寒,便让他先在府中歇养,还特意派了几名御医前往。

      侍卫押着她进了府,询问了一些基本情况,陆绾还是跟之前的说辞一样,至于怎么上的车只字未提,侍卫们也不敢多询问。

      侍女们便拿着一套随从的衣裳过来,其中一个管事嬷嬷上下打量着身形娇小眉清目秀的陆绾,咧着嘴笑了一下,“阿才,水已经放好了,我们遵王爷吩咐过来给你沐浴更衣。”

      “谢谢王爷,不用了。”陆绾接过她手中的衣盘,谢过她们的好意,目前还不能暴露她是个女儿身,不然难免容易将她的钦犯身份给捅出来。

      可那水是凉水,如刚消融的雪水一样刺骨,她手摸着那盆凉水,一拳打了进去,水花溅到满地都是。

      “好,我忍,谋大事者当不拘小节。”她后牙槽磨得嘎吱作响,解开衣裳拽紧拳头,其实对于凉水浇灌,这几日早就已经麻木,现在浑身发烫,倒不觉冷了。

      她大致清洗了一番,刚用裹胸布缠上穿好衣裳,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随后一个嬷嬷就端着一碗药过来,“阿才,洗完了吗?这药给王爷送过去。”

      还好自己动作麻利,这要是慢一步,身份便不攻自破了。

      陆绾接过药,看到嬷嬷正用异样的眼光瞧着她,心里有点发毛,她大概知晓原因,一个没身家背景的打杂之人,和靖王同车而回,还找人来伺候她沐浴,想来关系不一般,但都不敢开口打探。

      她跟着嬷嬷去到靖王卧房外面等候,萧彦北此刻也正在沐浴更衣。

      “王爷,您的药给您送过来了。”嬷嬷弓着腰小声朝里面说道。

      半晌从里面传出一句低沉的话,“放桌上。”

      陆绾端着药小心翼翼的进去,本想放下碗就告退,突然两眼昏花,气有点喘不上来,她捂着胸口撑着桌子慢慢坐下来。

      “原来你不光胆子大,还不分尊卑。”从屏风后面出来的萧彦北慢步朝她走来。

      陆绾拍着胸口,“您要是……”话还没有说完,她立马瘫倒在地上。

      一柱香后,一杯凉水迎面扑到在她脸上,咳嗽几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地上躺着,斜对方那人正手举着茶杯看着自己。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是药童吗?怎么,连自己的病都医不好?”他说得风轻云淡,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更猜不出下一刻到底是想让人生还是想让人死。

      陆绾用袖子抹着脸上的茶水,支撑着地板站起来,没有直接回答,而且说出藏在心中的那句话,“王爷,我们可以同盟吗?”

      萧彦北慢慢将茶杯放下,手搭在桌边,不以为然道:“同盟?你有什么资格?”

      “我身份低微,还是个朝廷钦犯,确实不够资格,”陆绾不卑不亢回望着他,“但我们有一个共同目标,没有谁比我更能更体会到您的心情。”

      “你的事我不感兴趣,也不需要同盟,没有你,我照样行事,“他起身走了几步,两人眼神能撞出火来,“但你,只能依附在本王这里。”

      萧彦北端着那碗药用勺子调合几下,冷冷道:“你可以出去了。”

      陆绾站立他跟前迟迟没有迈开步子,萧彦北咣当一声将勺子扔在碗中,刚抬眼看她,还没有说出什么话来,便一头栽倒下去,碗摔碎在地面,药汤撒了一地。

      “王爷……”陆绾惊慌地喊着,立马叫来一群侍卫和太医。

      领头侍卫命人押着陆绾,一脚踢在她背上,“说,王爷怎么会晕倒?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陆绾被踢着脑袋撞到地板上,跪在地上立马解释,“小人不敢,小人遵王爷吩咐过来送药,药还没有来得及喝上,王爷就晕倒了。”

      还好太医说只是伤寒又严重了些,多歇养几日,注意保暖调理就能恢复过来,陆绾这才幸免一难。

      遵照太医要求,靖王眼下身体虚弱,身边时时刻刻需要有人照看着,领头侍卫带人在门外守着,陆绾和几个侍女在萧彦北床头候着。

      外面轰隆一声,雨由远及近的下起来,风摇晃着门窗,一股凉意顿起,侍女们起身一一将窗户关上。

      听着雨打树叶的沉闷动静,还时不时传来低哑的雷声,屋中暖和的温度让侍女们都有点昏昏欲睡。

      陆绾看着躺在床上之人,摸着额头有些淤青的伤痕,回想着刚才的对话,他说得没错,要想隐藏身份,此刻自己只能依附于他,只有借他身份躲藏才能有命还自己清白,才能找到她爹

      午夜时分,她也实在撑不住眼皮,本想起身给萧彦北掖好被子,结果手刚搭在被褥上,她的手就被萧彦北给紧紧拽住了,怎么挣脱都挣不开。

      陆绾看了一眼不远处撑着手闭着眼睛不断点着头的侍女,她使劲儿掰扯着,还想用牙去咬,就在这时萧彦北猛地睁开眼睛,吓了她一跳,还没等自己说话,他就一把将陆绾拉入怀中,翻身撑着床沿看着她,用着一副很邪魅的眼神直勾勾盯着。

      “绾绾,我们终于又见面了,记住这个时刻,因为从这一刻起,你将属于我。”

      陆绾被他的动作给吓愣住了,分明一个时辰前还刚见过,而且还对她恶言相告,如今这副模样让她感到有些害怕,又像是第一次见面那般放荡不羁的样子。

      “王,王爷,您,我帮您叫大夫。”她吞吞吐吐地应答着。

      “嘘……”萧彦北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压在她嘴唇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一把拉起陆绾,三下五除二将正在打盹的侍女们打晕,拉着她走到书桌前,转动一副字画后面的匣子,从他们面前缓慢移动书柜,一条通往地下密道的台阶呈现在眼前。

      萧彦北拉着陆绾走了下去,台阶两旁有着几束火把照明,下到最底端,里面灯火通明,桌面上摆满了各种小孩儿玩具、书本,还有衣裳糖果,最为显眼的便是一把红色油纸伞。

      “这是?”陆绾站在中央,与上面清雅冷气的卧房完全是两个天地。

      萧彦北此刻正瘫坐在椅子上潇洒地仰头喝着酒,“这些,都是我幼时母妃给我的,那把伞是你的。”

      他说这里藏着他童年时的美好时光,最可悲的是,这里从来都没有见过光,永远都处在一片黑暗中。

      陆绾不知他所言何意,自己的伞又怎么会出现在此地,萧彦北拿起那把破旧的红油纸伞嘴角上扬着,“当时我伞破了,你硬要把那这红伞塞给我,堂堂男子汉怎能拿着如此粉黛的伞,我不要,你还捶打了我,原本以为你会是大家闺秀,不曾想你有着娇蛮力气。”

      “王爷,您在说些什么?”

      萧彦北拦腰将她拦在怀中,四目相对,“我云湛可不会像那畏畏缩缩的萧彦北一样,我喜欢的,讨厌的都要说出来。”

      “云湛?”陆绾竭力抵着不断朝她靠近的脸,用尽全力往后仰着。

      这分明是同一个人的身躯,又不是胞胎体,名字不同倒也罢了,为何连心性都如此不同,而且正是之前所见那般性子。

      “我们见过?”她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云湛用手指敲着她的额头,“不仅见过,你还坑了我五十两,连带一个耳光。”

      糟糕,看来还真的是他。

      陆绾满脸堆笑,说她并不是有意为之,五十两日后会还的。

      云湛举起手晃悠在他面前,“那耳光怎么办?”

      “别打脸。”陆绾双手捂住脸有些认怂。

      可半天都没有动静,手被慢慢放下来,云湛正凑到她跟前。

      她的风寒还没有好,此刻两人靠得太近,她两颊更加染上一层褪不掉的红晕。

      “你怎么发烧了?这么烫。”云湛神情有些紧张,一把抱着她往外面走着,陆绾挣扎也挣脱不掉,只得任他抱着上去。

      两人出来后,他端着自己的药碗将药汤吹凉后递到她嘴边。

      “乖,听话,张嘴,喝了药便好了。”他语气温柔至极,目光流转,陆绾竟也情不自禁的长着嘴喝着他手上的药。

      云湛还安慰她要好好照顾自己,她的仇自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还她清白,让伤她之人下十八层地狱。

      “王爷可是说真的?”陆绾一听他肯帮自己,终于露出久违的微笑。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本将陆绾抱着躺在床上想让她好好休息,结果踩到之前打翻药碗的湿漉地上,脚一滑,头磕在凳子上,一声巨响回荡在陆绾耳旁,她吓到连忙上前搀扶,同时被吓醒的还有倚在桌上的侍女。

      “咳咳……”萧彦北突然咳嗽几声醒来,他动着身,发现陆绾正握着他的手,眼神一瞥,“松开。”

      陆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正搭在他手背上,便立马缩回。

      萧彦北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问旁边所站之人究竟是什么原因出现在此处,侍女们吓到立马跪在跟前,不敢声张之前打盹之事,陆绾也跟着跪下,她不知要从何说出,起先以为是两个人,可亲眼所见面前之人在不到半刻钟的时辰完全变脸,这让她有点惊慌不已。

      萧彦北半睁着眼起身,侧头看着前方规规矩矩跪倒一片的侍女,声音极轻,“滚出去。”

      陆绾准备也跟着侍女出去,刚起身,从她的袖口处滑落出一方丝帕,里面还包裹着东西,似乎是一根线,从边沿处露出一点来。

      她赶紧捡起退着步子往后,却被喊住:“拿来。”

      萧彦北自己撑着床坐起来,目不斜视的看着她手中的丝帕。

      陆绾直起腰来,迎上那双看着有点胆颤的眼神,有些哆嗦的递了上去。

      丝帕中包着的是那纸鸢上的线,萧彦北用手捻着其中一截,“这就是你用来灭门的工具?”

      “我没有杀人。”陆绾再次义正言辞的为自己辩证道。

      借着屋内明亮的灯火,陆绾抬眼便看到萧彦北左额角上有些淤青,眨着那双杏眼,嘴角扬起嘀咕,“你头上也有一个包了,算扯平了。”

      “你在嘀咕些什么?”他也看到了面前扶他之人的那道淤痕,很嫌弃的打掉扶在他胳膊上的手。

      “没什么。”

      那风筝线被平铺到书桌上,萧彦北坐在桌前研究起来,陆绾跟在身后,“王爷,这线就是普通的纸鸢线,兵部侍郎府上下几十口人,当日被它勒住时居然没有一人发出喊叫声,这不合理呀。”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你既不是凶手,那他为何单留你一人?”萧彦北听到陆绾跟他交代案情,不免生疑她的存活性。

      “我……我当日真的没有出现在京城,至于我爹,我现在也不知他在何处,为什么会说当日我也在场?王爷,”她掐着自己的指尖,“小人,能不能去看一眼兵部侍郎府上,就算他们烧成灰烬也总会有些线索。”

      萧彦北起身步步紧逼着她,眼神凌厉,语气如雪水般寒冷,“你要是想死便死远一点。”

      “可您刚才答应过要帮小人的。”

      陆绾被他逼至柱子边,两人距离不过两三个拳头,二人温度此刻都有点高,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想到刚才也如同近距离的揽着她,她心跳加快,脸越来越红,有点害怕此人靠近。

      萧彦北见她迟迟不开口,一手抓起她的手腕,手上力度加大,语气极凶,可表情没有变化,“本王何时答应过?一个随从以下犯上,你是真觉得本王不会把你怎么样是吗?”

      陆绾艮着脖子侧头抬起,带着委屈又有点生气的神情,“小人知错,王爷可以不认您所说之话,小人也权当没有听到过,古来君子也有未信守承诺的,王爷你说呢?”

      “陆绾,”萧彦北带着怒气死死抓着她手腕,“你是在诋毁本王声誉吗?”

      一声鸡鸣打破两人怒目而视的局面,已经卯时了,外面的雨还在滴答下着。

      屋内的蜡烛也将至烛台底端,门外骤然响起敲门声。

      “三哥,你起身了吗?本不想来叨扰你,但我有个棘手案子,还请三个哥帮衬一下,昨夜在城门口发现一具焦尸,像是逃窜在外的陆绾尸首,你要是起身了就一道前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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