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魔女之心(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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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行仪式前，过玥与莱斯迎面相遇，她停住了脚步，自那天起，像是刻意为之，他们极少能遇到。视线交错，莱斯慌乱地移开视线，他复杂的心绪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眼见他即将离开，过玥开口道：“有什么想问的吗？莱斯，我都可以告诉你。”
无论什么？
莱斯停下了脚步，向身后望去，魔女背对着他，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她的神情。他轻嗤了一声，嘴角的弧度略带讥讽，“那天我听到了，你们的交易。”发丝垂下，他侧过头观察着魔女的反应，“你要压制我的力量，为什么？”
不想他变强的话，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为什么要让他动摇，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
有些预料之外的问题，不过也没什么好刻意隐瞒的。过玥转过身，眼神毫不避让地对上莱斯的目光，“为了你好……但这种说辞你也不会相信对吧。所以莱斯，答案很明显了不是吗？是我害怕你太过强大会威胁到我。”魔女看向他的目光是一贯的漠然，莱斯莫名有些不悦，他微微抿起下唇，很明显，魔女在敷衍他。
“只是这样？”
“你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小家伙。”
魔女的话语总是这么暧昧不清，莱斯的手缓缓松开，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魔女，那就当是你说的那样，是惧怕他的力量，但就算被封印了力量那又如何，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
“你可真是直白啊。”梅洛德半倚在门框上，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反正他也听到了。”过玥面无表情地越过他，来到工作台前，准备起了仪式所需的材料。
“不，我是指你最后说的话。”
过玥调配药剂的动作一顿，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手上的工作，问道：“什么意思。”
梅洛德双臂一撑，凑到她的耳边低语，“以你的实力，那个小家伙无论成长到什么地步都不足为惧。但若是为了让他在人类社会生活下去，那一切都说得通了，不是吗？”
暗金色的瞳孔微缩，她没想到梅洛德竟如此敏锐，不过她确实从未隐瞒过自己的想法，也没那个必要。魔女只是剧情中一笔带过的角色，对故事的影响微乎其微，这不过是她的自作主张罢了。
“梅洛德，不要多嘴。”她冷冷地警告道。
“可真是让人不明白呢魔女，你希望那个小家伙怎么看待你？”
“过路人吧。”她终将会离开，过多的羁绊反而会带来痛苦，若能忘却那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从小在自私自利环境下长大的梅洛德难以理解她的想法，“那多无趣。”是他的话定不会选择这种结果。过玥给了他个警告的眼神，轻扣桌板示意道：“可以开始了。”
见魔女似乎有些不耐的样子，梅洛德乖乖地闭上了嘴，他盘坐在刻好的法阵中，卸下防备，任魔女的魔力进入体内。过玥操控着魔力将深深扎入梅洛德心脏的荆棘一点一点地剥离，但无论她再怎么小心，那份痛楚也不会减少一分。
疼痛比预料中的更难以忍受，尽管他死死地咬着自己的牙关，仍有破碎的闷哼从唇中溢出，一滴滴冷汗顺着梅洛德的侧脸划入衣领，只一会，他便像是从水中打捞出来那般狼狈。
终于最后的荆棘被完全剥离，梅洛德的发丝湿漉漉的贴在脸上，他轻喘着，几乎快要失去意识。若是在此时晕过去就不妙了，过玥一边将荆棘逼退到梅洛德的背部，一边传输残余的魔力帮梅洛德恢复精力，“梅洛德，再坚持一下。”
魔女的声音唤回了他几乎快要消散的意识，梅洛德虚弱地张了张嘴，疼痛让他失去了说话的力气。当确认荆棘完全回到咒印中时，过玥立即启动了法阵，一阵紫光亮起，咒痕化作光点消散殆尽。
光芒淡去，梅洛德的身体慢慢向后倒去，但他触碰到的不是坚硬的地板，而是一片柔软。冰凉的指腹将药丸塞入了他的口中，魔女伸手将他环住，语气是少有的柔和，“睡吧，梅洛德。”
好温暖……
梅洛德沉沉地睡了过去，等他醒来已是几天后了。缓缓睁开眼，魔女依旧是记忆中的那副模样，她穿着精致的黑色长裙陷在藤椅上，指尖翻阅着古籍。
“我睡了多久？”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刚睡醒的茫然。
“五天。”魔女的视线停留在文字上，她淡淡地回答道。
“五天吗？”真是睡了个好觉啊，梅洛德双手支在脑后，慵懒地从床上坐起。
“既然你醒了。”过玥啪地合上书本，提起裙摆施施然站起，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该履行我们的交易了，然后，就离开吧。”
梅洛德的表情有一瞬的破碎，他垂下眉，似是抱怨一般，“用完就丢，魔女你可真是无情啊。”过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彼此彼此。”
梅洛德闻言轻笑了一声，她说的没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源之魔女和他是同类人吧，一样的孤傲、一样的麻木漠然。他注视着魔女，抛却了伪装，那双眼宛如紫水晶般冰冷，“无聊的扮演游戏也该结束了，是吧，源之魔女？”
过玥对他所指的不予置评，在他一错不错的视线下，她率先移开了眼，睫毛轻颤，罕见的有些茫然，扮演游戏….吗？这指向不明的问题，令她对自己的举动产生了一丝动摇。
过玥小幅地摇了摇头，在心中否定道：‘不，她和梅洛德是不一样的，如果他的扮演是自我欺骗，那她的扮演不过是自我满足罢了。那如同梅洛德所言，这扮演虚假又无趣。’
“嗯，该结束了。”她这么说道，离开了房间。
……
“过来，小家伙。”
听到魔女的呼唤，莱斯切换了手中的魔法，攻向了前方的棘腔鱼，一阵爆炸声响起，水花飞溅，莱斯头也不回地朝魔女走去，步履坚定且充满力量。伴随时间的打磨，他成长的很快，那是一般人望尘莫及的成长速度，但对他来说还远远不够，他在魔女面前停下，薄唇紧闭，湛蓝的眼眸像是冰雪覆盖的湖面，带着冰冷和疏离。
秋风拂过，皮肤泛起一阵酥麻。在她的刻意而为下，他们之间的距离渐渐拉长，脑海中浮现起莱斯沉默却暗藏笑意的神情，他此刻的冷然不知为何刺痛了她……是她做错了吗？
“几天不见，你小子又变强了嘛。来说说你想刻在哪？额头？还是手臂？哪里都可以哦。”
梅洛德不知何时冒出，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寂，他笑眯眯地挤到莱斯跟前，夸张地弯着头上下打量，仿佛是认真地想帮他挑个刻印的好位置。
莱斯仰起头往后退了一步，眼中满是厌恶和抗拒，他的眼神不着痕迹的瞟了眼一旁的魔女，见她并未阻拦，心中浮动的情绪彻底化为了灰烬，他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快点。”
“真令人惊讶，你竟然完全不反抗吗？”梅洛德贴在莱斯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莱斯的眼神一暗，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角度，呵，他这么弱拿什么反抗。
梅洛德脸上浮现一丝得逞的笑意，他贯爱挑起他人的负面情绪，并以此为趣。
“那么——额头上怎么样？”那拉长的语调依旧令人生厌，梅洛德像是突然有了好主意，一道算计从他的眼底一闪而过。在莱斯冰冷的注视，他咬破指间，用血在莱斯额头刻写了繁琐的咒文，一道暗紫色的光芒闪过，血色的文字消融不见，咒印成功刻下。
莱斯垂眸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但，是他的错觉吗？包括他的魔力在内，好像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在他愣神之际，过玥来到他身边，伸出指尖搭在他的额头，确认好莱斯的状态后，她转身对梅洛德下了逐客令。
“嗯。你现在可以离开了，梅洛德。”
梅洛德摊着手，摆出苦涩的表情： “你真是一刻都不让我多待啊魔女。”接收到过玥的眼神后，梅洛德心下明悟，他是不可能继续待在这里了，“那至少送我一程？”
语气中带着本人都未察觉的失落，终究她并不是那无情的魔女，她轻轻地点了点头，送走了这位不速之客。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魔女之心(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