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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清明 ...

  •   “既然阁下知道我的名字,那么阁下呢?”楚庚霖问,李杳没遮掩索性直说了“李杳。”
      “应国公,还真是失敬了。”楚庚霖嘴上说着,行动却没有任何表示,“你想如何?”
      “我会将岐州扩大到这里来。”李杳回答道,楚庚霖不赞同“劳财伤民。”
      “岐州是有些资源,但来了一群可能是山匪的人,城内一定会不安,要适当地交流,否则只会适得其反。”李杳说着看就要落下的夕阳,“更何况,你这寨子又不拦人,被当成小村落被接纳是最好的。”
      “我有个问题。”楚庚霖发问,李杳点头示意让他问,楚庚霖思考了一会道“这是你想的吗?”
      李杳手摸了摸袖口中的信纸,“不是我,是个很可靠的人。”
      “我能知道是谁吗?”楚庚霖对出这个计策的人感到好奇于是问,李杳眼里带着光彩道“洛阳城里最好的人。”

      当晚楚庚霖跟着李杳到了岐州商讨事宜,恭鄂一个晚上都在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李杳跟楚庚霖,楚庚霖忍不住问“你到底在怀疑什么?”毕竟一晚上都被恭鄂疑神疑鬼的眼神看着。
      “咳,楚大人,不是我怀疑您的用心,只是...”恭鄂说着看向李杳,希望李杳解释一下,李杳却不说笑着敷衍过去,“要好好监督俩城的交流啊,恭大人。”

      清明前几天都是晴空万里,反而这一天下去微雨来,不打伞站在雨中都不会淋湿衣衫,但风拂过依旧会感到春寒来,刺史府中种有梨树,清晨李杳打完拳,梨树迎风落花,白色花瓣飞舞在空中像是蝶舞。
      伸手接住时想的是阿惟,只要看到这样美好事物的第一瞬间就会联想到他,是因为在自己心里阿惟就是美好的吧。
      门外传来车轮碾过路边的声音,紧接着门就被扣响了,来人看到了一脸不快的李杳,恭鄂最近算是见识了李杳的能力恭敬不少,看着他这样有点不安地看向常良,奈何抛媚眼给瞎子看。
      但李杳看到了恭鄂暗暗传递的神色,“咳,这个,李大人您接到吏部调令了吧?”恭鄂忙转头看李杳问道。
      “嗯,新登科的人会来做你的辅官,而你成功做上了刺史,恭喜啊恭大人一跃正四平上了。”李杳说道,“新通守不知道会不会是太子的人呢?”
      “这,恭某只想治理好一方州域,对中央权利斗争并没有那么感兴趣。”恭鄂被李杳视线逼得后退一步,郑重道。
      “很好,我去荥阳也会很想念恭大人的。”李杳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恭鄂看得冒冷汗,不管怎样都看不习惯,同扶风郡俩城的交流中免不了磕碰是不争事实。
      恭鄂是个文人,楚庚霖虽然习武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有个人强词夺理地要扶风郡的人当匪处理,实在跟这人讲不通时,只好去请了李杳来镇场子,毕竟是一州刺史。
      李杳听完了人所有的话,一脚踹倒在地,红口白牙一碰道这人扰民了这次放过下次不轻饶,自那以后恭鄂就不敢惹怒了李杳。

      坐在准备好的马车里,马车车夫就是常良,等着新到任的岐州通守,人下午就到了,一来就被恭鄂一套说辞给唬住了,真以为岐州一直有个扶风郡,毕竟沧远帝杨慕江州郡俩改,有些人不太分得清还是叫从前的称呼,也就出现了又有州又有郡的场面。
      见恭鄂能稳住李杳便让常良驱动马车,远去还能看到岐州居民的青烟,往下看又有杨柳冒出檐牙,青绿与灰檐相对。

      这一次到荥阳,没想到是官家女来迎接的,先帝看重男女相等所以特许女子也可考功名,如今女子也能入仕,但据李杳所知现并没有女子登科,那就是大家士族的女子了。
      “荥阳郡仅我通守一人,所以只有我来迎接李大人了。”女子声音铿锵有力,作揖行礼皆是用尺子丈量般标准。
      李杳同她见礼,道“李杳,荥阳新任太守。”
      “是,我姓郑表字旦。”郑旦说,抬手把李杳请进了她的宅院中,荥阳是她本家,但这通守府反而不似她的大家族般招眼,一眼望去只能用俩字评价,廉洁。
      “郑大人,荥阳理应平静。”李杳说道,郑旦像没听到李杳的试探一样请他坐下,“郑氏本分,自然平静。”才道。
      “可听闻郑氏北祖郑琰联合大将军王牟上书给太子施压要求太子赢取郑氏女做侧妃。”李杳说道,郑旦毫无表情可言,“他郑氏北祖,与我南祖何干。”
      “哦?”
      郑旦有些不快地瞟了眼李杳,“郑氏几百年前就分南北俩祖不睦已久,如今我南祖式微,他家女子只能做男人附庸,竟还惹得旁人尽知,可耻!”郑旦说着撇嘴,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辞...”李杳说着站起来,郑旦也跟着站起来,只不过不像是准备送李杳,“西城有场凶案,我希望太守大人亲自解决一下。”郑旦双手交叠在身前说道。
      李杳应了一声离开到了太守府中,青砖朱墙黛瓦比岐州富庶,不过同样栽着一树梨花,地面被清扫过没有花瓣落入尘土中,荥阳比岐州富庶却依旧只有一个通守,并没有郡丞、郡尉实则有些不自然。
      “常良,上一任太守是谁?”李杳问,常良回“回公子,上一任太守是安乐长公主驸马,薛古庐。”
      “在任多久,之前的郡丞、郡尉呢?”
      “薛驸马在任三年,郑大人在任俩年,期间郡丞、郡尉在任最多不超过半年,或被贬或升迁,或死亡。”
      “死亡城西?”李杳有点惊讶,“死了几个人?”
      “薛驸马在任时并无死亡人数,郑大人在任开始至今死人数五,薛驸马离任后占二。”
      “身世呢?”单从人数上也看不出什么来,“都是士族子弟,荥阳郑氏,赵郡李氏,还有楼氏。”
      “城西那个呢?”
      “楼氏,楼越,年前任郡尉,三日前身死。”因为郑旦请李杳去府上小坐,所以常良打探了荥阳。
      “楼氏,楼烦。”李杳想着,“武家,中戊山。”一切好像太凑巧了,像是单行道没有其他方向可走。

      第二天到城西时,楼越的尸体已然躺在棺材中,并无明显伤口,脖颈上还残留着一道勒痕,至今青紫,这时郑旦来了,旁人忙着看郑旦,李杳袖口中划出一柄短刃在尸体耳后刮过,手探过去,能看到近黑的血残留在指腹上。
      “李大人作何看法?”郑旦走过来问道,李杳不动声色收起短刃,“自杀,他杀?”
      “前日我见楼大人不曾出现就上门拜访,看到的是楼大人被绑在府中柱上。”郑旦回答道。
      “楼大人身上只有脖颈处有勒痕。”李杳说道,郑旦抬手有人呈上一条风筝线,道“仅有这一条风筝线绑着楼大人脖颈。”
      “你亲眼所见?”李杳问,郑旦点头,“柱子呢,来个人绑上去看看。”
      柱子勉强可以让一个成年男子抱住,大约在楼越脖颈的高处有细细被刮掉木屑的痕迹,柱子很新,不是过度挣扎不容易留下这样的痕迹。
      一人背对着柱子,一条粗麻绳从他面前围到柱子上,“郑大人,请问楼大人的尸体是站立的吗?”
      “是。”郑旦回答道,李杳抬手让人撤了绳子,“楼大人脖颈后面也有勒痕,不是因为绑在柱子上死的,就算是楼大人也完全可以站立不动等人救援,柱子是掩盖真相的假情报。”
      “可柱子上有痕迹。”郑旦皱眉不赞同说道。
      “郑大人发现楼大人的时候,楼大人已经失去气息多久了?”李杳问一旁的仵作,仵作答“一天一夜。”
      李杳拿了风筝线在柱子下方用力扯了一会,撤掉风筝线已经有一道差不多的痕迹了,“一天一夜够楼大人用体重勒出来了。”
      “李大人接下来想怎么查明楼大人的死因呢?”郑旦问。
      李杳没回答慢步在郡尉府里,陈设可比通守的郑旦好多了,不过这两个人出身真不好说谁更高贵,郑旦是荥阳本地的大士族,楼越是大魏附属楼烦国的王族,当今皇后就出自楼烦,太子是嫡长子本身也是亲近楼烦的。
      柱子在会客厅外,但会客厅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哪怕有李杳来之前也有可能被消除了,郡尉府的下人一个都不见踪影,但下人的生活痕迹都消除了,只留了楼越房中凌乱的被褥。
      周围的邻居在那天没有看到人进去,也没听到奇怪的声音,杀死一个成年男子,表面还是勒死的样子,他不可能一瞬间就被勒得喘不过气,先是中毒,然后被勒死,最后绑到了柱子上。
      如果是想让人误以为是手段残忍把人挂在柱子上看他挣扎的扭曲性格,断不会不让他出声,况且那么多线,为什么非要用风筝线?这比其他的线要容易断得多。
      断了,那么楼越会倒地,地面?李杳想着手在楼越卧房的柜子上轻轻敲着,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暗门。

      “郑大人,楼大人可得罪过什么人吗?”离开了郡尉府李杳问郑旦。
      郑旦摇头,“楼大人为人低调,做事也勤恳,不曾得罪人。”
      “我知道了,容我回去想想。”李杳回府看着郑旦离开,问“郑氏南祖没落的原因是什么?”
      “郑大人的父亲是单传,这一代也只有她一个女儿家。”常良回答。
      “跟楼氏扯得上关系吗?”
      “说不上,只有最近的郑氏...不过那是北祖。”

      下弦月使得荥阳笼着一层黑纱,不过也更好隐藏身影就是了,首先到的不是楼越房中那暗格处,而是柱子,按照楼越的身长背靠柱子因线断了倒下去,会是膝盖然后上半身,因为是青砖地,痕迹在上面并不明显,楼烦语?
      可惜的是李杳不懂楼烦语,再到了楼越的房中把烛台往下按,底下的抽屉弹出来,再用力按回去,烛台翘起一角,被牢牢粘在桌面上的烛台底下藏着一张字条。
      “安乐长公主狼子野心,望楼越大人在荥阳一切小心,郑旦是安乐长公主的人。”
      把烛台恢复原样,李杳有些发愣,郑旦杀的?毒杀后再拖到柱子上?哪怕是制造假消息,也没必要做这样的事,郑旦看起来不是特别有力的人,这样未免太迂回了,明明有更合适的方法,为了洗清嫌疑也不必等着李杳来查。
      还有那串楼烦语刚好在他身高处,倒下来一定会遮住,除非这是俩个人做的,但找不到证明的证据啊,李杳想着楼越脖颈处的勒痕,前面的勒痕丝毫比后面的要深一点,因为挂在柱子上的原因?
      这么想着李杳看向了房顶,应该不会这么想着往外走去,从房顶落下白色的粉状的东西,顺风吹向了李杳,第一时间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往旁边退去。
      眯着眼睛能看到刀刃的寒光,李杳倒一旁躲开,有些无力,依旧睁大眼睛看来人,是郑旦身旁的侍女?
      “为...什么杀我?”李杳问,侍女歪了歪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不过也不急着杀李杳,“郑旦的指示?”
      “不是噢,不过郑大人也是我的帮凶。”
      “你是安乐长公主的人?”李杳大喘着气,强迫自己清醒,侍女手上的刀刃逼近,“查的还挺快,幸亏我来了。”
      须臾间,李杳死死摁住侍女持刃的手腕,用力一掐刀刃落地,同时一脚踹在她膝盖处,失去平衡就被李杳反手制服,脚踩到背上,另一手拿起落地的刀刃,晃着,“很抱歉,这种东西对我无效。”
      “你会不会在严刑下吐真言呢?”李杳问道。
      侍女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李杳也不准备做什么,从一旁床榻上撕扯布条把人捆死了,把人丢到郑旦的院子中时,郑旦还在秉烛看书。
      李杳并没有堵侍女的嘴,侍女一见到郑旦也不管被摔到地上有多疼拼命道“大人,他是帮凶,他在找楼大人的暗格时特别熟练,明明白天根本就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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