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里反派他小姑》璃黎

14、014

　　“听说你家红花要去大队长家吃饭，到底有啥事，跟我们说说呗？”

　　“你家红花是不是找大队长告状去了，大队长咋这么好说话，没骂人还给你们家甜瓜，到底咋回事？”

　　“咱们这么多年邻居了，有啥话不能说，你们家是不是跟大队长家要做亲家了？”

　　田秀莲周围一群妇女，全都是打听的，她听人夸红花，心里舒坦的不得了，渐渐的，大家越说越离谱了，她不得不解释。

　　“你们胡说啥呢，我家红花还没许人，去大队长家是有正事的，散了都散了。”

　　田秀莲进了屋，专门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重新梳了。

　　方红花回来才知道大队长要请她吃饭，看到专门收拾的了田秀莲，她看破不说破：“大队长家请客，肯定做了好吃的，娘，你到时候跟我一块儿去，至于嫂子跟孩子们就别去了。”

　　田秀莲快笑成了一朵花，“那成，我跟你去。”

　　王芬也明白，大队长家请的是方红花，田秀莲去还行，她要是也跟着去，那成啥呢！

　　“行，我给你们留点饭菜，要是没吃饱回家再吃点。”王芬体贴地说。

　　方红花和田秀莲去大队长家的时候，王金凤早就在大门口等着，一看到她们，就笑着迎过来了。

　　王金凤比上次更热情，自来熟地拉住方红花的手，“青山媳妇跟孩子们咋没来，把他们一起叫过来，这样吧，我让人去叫他们？”

　　方红花听得出来人家只是客套，说了两句把这事给略过去了，进了刘家，才发现刘家人都在院子里。

　　刘大根儿子和儿媳妇们都热情跟她说话，之前幸灾乐祸和鄙夷的视线都没有了，这些人不一定都欢迎她，起码在脸上看不到冷漠了。

　　方红花已经知道刘大根请她过来吃饭的目的，她也不矫情，落落大方，面对刘家人丝毫看不出拘谨，反倒是一旁的田秀莲很不自在，一直挨着她，生怕被抛下。

　　饭桌上，刘大根要跟她喝酒，方红花摆手说不会喝，他就自己喝了。

　　一碗酒下肚，话匣子也打开了。

　　“今天我们开会讨论的就是秋收的各种问题，你写的好，好多我们没想到的都罗列上去了，后来经过大家商量，又加了一些，领导还说这次秋收一定要打个漂亮的胜仗。”

　　王金凤也在一旁不停地招呼她们：“秀莲你别客气，多吃点，来快肉，这个好吃，红花你也吃一块，就当自己家一样。”

　　方红花看着碗里一块油腻腻的肥肉，实在吃不下去，把肉给田秀莲。

　　这个举动落在刘大根眼里，他对方红花的感官又好了一些，是个孝顺孩子，以前还以为她只知道读书，青山死了以后，红花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方红花也只能把家撑起来。

　　刘大根在众多大队长中露了脸，还被领导说‘看好’，这么多年，每次开会他都跟哑巴差不多，上头吩咐啥他照做，至于提意见……他哪有这个本事。

　　当了这么多年大队长，要是没能力站到领导们面前还好，一旦有机会站上前去，他哪能甘心继续坐椅子上。

　　“红花，以后多上叔这里来，咱们多讨论一下秋收的问题。”

　　方红花点头应下：“这个是当然，叔，秋收重要，秋收过后各种事情安排也重要，比如分粮食，接下来大家的分工，当然，还有秋收总结报告，你别看报告就是几页纸，纸里包含的东西可多了，你的想法、思维、认知、理解等等，都包含在里面。”

　　刘大根就是识几个字的文化程度，听得晕晕乎乎，正因为听不太懂，所以才会显得高深。

　　他眼睛里绽放出光芒，热切的看着她：“红花，这些我也不会写，你能不能帮我写？”说到最后一句，刘大根老脸一红，解释道：“我跟领导提起过你，他夸你了。”

　　“叔，看你说得，我写的跟你写的有啥区别，咱们是一个村的，都是为了村里好，能为村里出份力我也高兴，只是……”

　　方红花故意图拖长了尾音，吊足胃口后，面露为难，“眼看就要秋收了，秋收那就是一年最忙的时候，我以前一直在读书，没怎么干过农活，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帮你写也没那个精力。”

　　刘大根面露失望，要是方红花把她说的那些都帮他写了，他一定会受到领导的重用，还有机会往上走。

　　方红花继续道：“不瞒你说，我写的那些都是到处打听来的，对村里农活的情况其实我还不是特别清楚，从我娘和嫂子那里问了一些，还有邻居婶子们那里也问了一些，就我写的那些注意事项都是从别人口中了解到的，她们没说的我也不清楚。”

　　刘大根更失望了，还以为方红花能帮她。

　　方红花重重叹了一口气，“唉，我听说记分员不仅可以监督大家干活，还能去田地里查看情况，要说最了解大家干农活情况的除了大队长你，肯定就是记分员了，要是我也像记分员那样了解村里情况，肯定能把总结报告写的更好。”

　　刘主任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方红花给他最后一击：“记分员的活比其他人轻松，我要是记分员，不仅能全面了解村子情况，还能在秋收结束的时候把总结报告写出来。”

　　原本吵闹的院子，一下子安静下来，十几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大家都不是傻子，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方红花坦坦荡荡，丝毫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给田秀莲夹了一块肉，反正是别人家的肉，不多吃一点对不起自己。

　　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从大队长家出来以后，田秀莲把方红花拉到一旁，担忧道：“你这样直接跟刘小红抢记分员的位置，会不会被大队长厌恶？”

　　方红花笑了：“厌恶又咋样，我能给他好处，没道理他拿了好处一顿饭就打发我了，写那些东西我花了好多心思，一个记分员又不过分，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咋做。”

　　***

　　秋收开始了，田地里能看到忙碌的人，小孩子们也都顶着大太阳在田间穿梭。

　　方红花带着草帽，手里拿着本子和笔，记录大家伙的上工情况，累了，就去树底下乘凉，喝口水，相比其他人在地里挥洒汗水，她算得上很舒服了。

　　不远处有几个妇女正在唠嗑。

　　“真没想到方红花居然抢了刘小红的活，我还以为对上刘小红她要吃亏呢。”

　　“刘小红工作时不时出错，记分不是漏记就是记错，还得我们自己记，要是月末对不上又得去找大队长，麻烦死了，换成方红花是好事。”

　　“那不是刘小红吗，你们看她那架势，好像是找方红花算账去的。”

　　刘小红确实找她算账，她裤腿上都是泥巴，手腕处还划了一道伤口，明明她是记分员，不仅不用干重活，还能盯着其他人，走到哪别人都得问声好。

　　可现在啥都没了，她需要下地干活，干的还是重活，之前那些活她明明安排给田秀莲和王芬了，没想到现在又变成她和张英的了。

　　这口气她咽不下去，委屈又难受，走到方红花面前，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方红花抓住她的手，狠狠一甩，把她甩开，“干活时间你干啥呢，跑到这边是想偷懒吗，你要是偷懒我就扣分。”

　　刘小红气红了眼：“方红花，我跟你没完。”

　　方红花才不会跟她打架，刘家人那么多，万一报复，她还不得吃亏，正巧这时刘大根在不远处，方红花大声喊了他。

　　刘小红有片刻的慌乱，很快，又理直气壮，大伯肯定站在她这边，她就不信方红花能讨得到好。

　　人心都是偏的，刘大根也不例外，虽然方红花对他有用，但是没道理帮着外人欺负自家人。刘大根的思想很保守，姓刘和不姓刘，在他的面前差别待遇是很大的。

　　上凉村刘姓是大姓，只要刘家人支持他，他便什么都不怕。他要是为了外人训斥刘小红，会遭其他人诟病。

　　“叔，是我的错，我没想跟小红吵架，她似乎对我有什么误会，实在对不起。”

　　方红花来了一招先发制人。

　　果然，刘大根想借机敲打一下方红花都不行了。

　　他想把这件事揭过，没想到刘小红不会看眼色，居然蠢到跟他告状：“大伯，你一定要好好教训她，她欺负我，故意让我干重活，你看我手都受伤了，呜呜呜，好疼。”

　　“我就说你对我有误会你还不信，什么叫我让你干重活，大家干的活都一样，现在是秋收，趁着天气好大家都忙的不行，万一下雨了可就麻烦了，你这样跟我吵架影响不好。”

　　刘小红指着她，跟刘大根撒娇：“大伯你看看，她就是欺负我。”

　　刘大根脸色很难看，骂道：“闹啥闹，大家伙都往这边看呢，一个小伤口算啥，只要还能动就给我回去干活。”

　　“可是……”

　　“回去干活。”刘大根瞪了她一眼。

　　刘小红心里憋着气，又怕刘大根，不情不愿走了，回头看了一眼方红花，发现她正挑衅地冲着她笑。

　　方红花扬起唇一笑，冲着一个草垛子说：“别躲了，我看见你了。”

　　她朝着那边走过去，看到了鬼鬼祟祟的大娃，大娃手上还握着棍子。

　　“你……这是要帮我打架？”

　　大娃脸红了，眼睛乱飘，不敢看她，“才、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