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宠（重生）》今年鱼

43、失望

　　见白青蔓眼里满是期盼，薛远思绪她说的话。这些年，他在嫣儿面前，是只要她一个女人，嫣儿也信了，相信他可以为她洁身自好。他心里爱的是嫣儿，他不可能把别的女人带到嫣儿面前，否则曾经做的一切就此磨灭。

　　薛远语气冷漠道：“带你回府是不可能的，你也莫要贪心，我会给你安排归处。”

　　薛远起身下床，白青蔓身无衣物，她匆忙下地找到他鞋子，温顺卑微的跪在床边给他穿鞋，薛远的目光落在白青蔓柔软弯曲的雪白脊背，心里很是受用。

　　待鞋子穿好，薛远揉揉她的头发，白青蔓下颌搭在他膝头，恋恋不舍的摸到他的手，小心翼翼抓住他的大拇指。

　　白青蔓眨着眼睛恳求道，“爷，奴能不能伺候您用早膳？”

　　“我用完早膳就回去。”薛远只道。

　　“用过早膳。爷不能再多待会儿吗？”白青蔓勾勾他手指。

　　“别胡闹。”摸摸她的脸颊，薛远推开她起身。他昨日清晨出门前，答应嫣儿傍晚定会回府陪她母子俩用饭，再给她肚子里的小鱼蛋念书。可是在宴席上，他喝得半醉，被白青蔓挑弄，撩拨，一夜荒唐，就到了如今这般的时辰，他不能再多待下去，昨日的晚膳他食言了，今日的午膳可不能再缺席。

　　薛远走到衣架旁，一件件穿好衣服，白青蔓拿走衣架上的墨色腰带，硬是不还给他，他一瞪眼，白青蔓眼汪汪的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乖，腰带给我。”薛远温柔道。白青蔓容貌美艳，身姿婀娜，年纪不过十七，而他是到了可以当她父亲的年纪，他怜她尚小，忍了她的小性子。昨晚她伺候他一夜，他对这个处处尊敬他、仰慕他、爱慕他的小女孩，实在无法动怒。

　　“时辰不早了，把腰带给我。”

　　白青蔓把她自己的红牡丹腰带给他，薛远沉下脸来，眼里露出凌厉。白青蔓拉起他的手，闭着眼睛，遮住水汪汪美眸，虔诚落吻。

　　女孩儿的吻卑微痴情，怜惜变浓，在薛远心神荡漾的时候，白青蔓给他系好腰带。

　　“爷，奴舍不得您，您日后会来看奴吗？”白青蔓揽住他精壮的腰身，流下泪水道。

　　薛远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拍她的背以作安慰，白青靠在他颈间，眼里落寞、沉静。门外有丫鬟敲门，白青蔓穿上裙裳，开门与她说话，再进来时，笑意浅浅道：“爷，热汤已准备好，奴伺候您去沐浴。”

　　薛远刚走到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哄闹声，一个黑衣侍从冲到他面前，险些撞到他，侍卫身后追来不少人。

　　“何事如此仓皇？你是什么人？你们为何追他？”薛远目光瞥过一众人，面上肃冷之色，威严扑面而来。

　　“国公爷，小的是薛府的侍卫，奉四姑娘之命，前来通报，林姨娘昨日在花园摔倒，动了胎气。”侍卫身上伤痕累累，他昨日傍晚便到了西郊，却在进山庄的时候，被秦庄主当贼抓住关起来，狠打一番。他方才在有人来送饭的时候逃出来，才见到了国公爷。

　　薛远紧张焦急道，“林姨娘现今如何？”

　　“小的不知，小的前来山庄时，刚到末时，当时林姨娘已经入了产房，情况应是不太好，四姑娘才派小的来通报国公爷，如今已经一夜过去。”

　　生孩子本就是鬼门关，当初嫣儿生兰儿的时候，险些难产，无助与绝望的回忆尚还历历在目，那时门外的他心里祈求老天，愿吃半年素食，换嫣儿平安。如今嫣儿意外动胎，他却不在身边。

　　薛远脸色沉沉，他急匆匆出去，在门外抢过侍卫的马，策马奔腾。

　　白青蔓望着薛远焦急万分离去的模样，相处一天一夜，她以为的薛远是成熟稳重的，任何事落在他手里都是运筹帷幄，即便是在床帐中，她费尽心思和手段挑磨他，他也只是沉着冷静的模样，只是稍稍急促了些。

　　果然还是不同的，听说薛府里的那位姨娘，是他最宠爱的女人。

　　白青蔓回到浴房沐浴，云雾迷蒙中，她趴在浴池岸边，墨发湿润。

　　丫鬟进来道，面上激动欣喜的笑道：“姐姐，国公爷替你赎身了！这是国公爷吩咐随从留给你的银子，好多呢，里头还有几张大银票，奴婢未曾拿过这么多的银子。”丫鬟摇晃手里鼓囊囊的钱袋，笑道：“这下子，姐姐就是自由身了，拿着这么多钱，去哪儿都可以。”

　　“国公爷就是国公爷，真是大方啊。”她蹲下拿帕巾擦白青蔓的湿发，笑眯眯道：“不过，还是咱们姐姐厉害。”

　　白青蔓披着外袍走到卧房，穿好裙裳，对丫鬟道：“钱袋拿来。”

　　丫鬟把钱袋给她，白青蔓数完银子和银票，不以为意道，“加上给我赎身的钱，一共三千五百两。”

　　她轻笑道，撇了撇眼，把钱袋扔到桌上，不屑的笑道：“大方吗？”

　　“这还不大方啊，姐姐的私房钱都不到国公爷给的一半。”丫鬟觉得白青蔓还是贪心了。

　　白青蔓撩起头发，坐在桌旁摆起茶杯倒茶，边喝边道：“我可不值这么点钱。”

　　她从腰带拿出一块虎纹玉佩，对丫鬟笑道：“知道这玉佩谁的吗？”

　　“不知道。”丫鬟摇摇头。

　　“这是国公爷的贴身玉佩，如今在我手里了。”

　　“国公爷把贴身玉佩都送给姐姐了，他一定是很喜欢你，姐姐，是不是啊？”

　　白青蔓没回应，只笑了笑。

　　这玉佩是她在薛远睡着时解下来的，她不知道薛远日后会不会再来找她，但她一定要再见到薛远，她要把住这个男人，贴身玉佩就是见他的通行证。白青蔓笑了笑，把玉佩收回袖子里。

　　薛汀兰一夜未睡，她见林姨娘睡下之后，看了一会儿襁褓里的鱼蛋。刚生出来的小孩子，头发稀疏，小脸红扑扑，皱巴巴的，五官还没有显现清晰，眉眼间倒是看出来像姨娘比较多，再仔细看，发现鱼蛋除了唇形，其他大部分隐约可以看出像林姨娘。

　　都说女儿似父，儿子似母，薛汀兰随了林姨娘的相貌，如今鱼蛋的相貌更是随了林姨娘。不过，姨娘和父亲相貌都是不俗，无论是像谁，鱼蛋日后都会长得俊俏。

　　薛汀兰离开百竹园去看了杂物房，见房子被烧得漆黑破烂，灰烬飘扬，门窗梁柱塌下来，这房子若是想要再用，修是不好修，倒不如重新再建。

　　她走出月洞门，见到陆羽正在与守卫在薛府的将士说话。

　　薛汀兰走过去，先是行礼，一番感谢将士。待他们离去。薛汀兰问陆羽：“我记得昨日有派人去西郊通报国公爷，怎么没见到国公爷回来？”

　　陆羽道：“已经派人去了，想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再派人去看看。”陆羽叫来两位侍卫，要他们快马加鞭去通报国公爷，若是有什么事，国公爷不方便回来，也要回来告知。

　　两人刚走不久，薛远回来了。

　　仆从赶进来告诉薛汀兰：“姑娘，国公爷回来了。”

　　薛汀兰露出笑意，走出去，薛远进来垂花门，风尘仆仆穿过前院，正走过来。

　　“父亲！您终于回来了！”薛汀兰高兴道。林姨娘在产房里难产，她要在外面守着，受前世的记忆，她更是担惊受怕，害怕姨娘如前世离开她，整个人聚精会神，身体和脑袋都紧绷着，不敢松懈。

　　见到薛远，薛汀兰脑中绷紧的弦终于松动下来。

　　薛远走近，关切担忧道，“兰儿，你姨娘如何了？”

　　“姨娘已经无事，现还在睡着，父亲，您先去鱼蛋吧，就在姨娘房里呢。”薛汀兰笑嘻嘻道。

　　薛远放下心来，笑道，“那就好，她累了一夜，就先睡着，我不去吵她。”

　　薛汀兰笑眼弯弯的仰脸看着薛远，目光无意落在他的脖颈和衣领上。见他侧着头时，颈子后有手指红痕，雪白的中衣领子也有胭脂红痕。

　　眉眼嘴角的笑意僵住，犹如一盆冰水冲顶，凉透到心里，薛汀兰凝神仔细看过去，不敢相信的再次确认。

　　是的，是女人留下的痕迹。昨晚姨娘在产房命悬一线，父亲却在西郊和别的女人荒唐。

　　薛汀兰脸色苍白，面上笑意再无一丝，失望、难过、不甘、幽怨等各种情绪笼罩她心头。眼里顿时阴沉沉的，她握紧拳头，看着要入月洞门的薛远，叫住他。

　　“父亲，你是去百竹园看姨娘和鱼蛋吗？”薛汀兰盯着他背影。

　　薛远转身笑道：“我只过去看看，不吵你姨娘休息。”

　　“父亲过去之前，还是先去浴房洗一洗，换身干净的衣服吧，最好是没有胭脂味儿的衣服。”薛汀兰的目光落在他腰间，见他的贴身玉佩并不戴在身上。虎纹玉佩是林姨娘在薛远生辰的时候，送给他的，薛远贴身戴了十年，珍惜爱护，未曾丢失过。薛汀兰每回见到薛远，他都戴着虎纹玉佩。

　　薛远脸上的笑容僵住，下意识想要抬袖闻闻身上的气息，手臂刚动，就止住了，他笑道：“可能是宴席上沾染的，好在兰儿细心，要不然我若是这么到你姨娘面前，她知道了又不高兴了。”

　　“是吗？”薛汀兰冷着脸，“那父亲日后定要注意了，姨娘若是知道，可不只是不高兴这么简单。”

　　“父亲放心，姨娘刚生产，身心疲累，兰儿不希望姨娘心烦，不会告诉姨娘的，父亲快去洗洗换身衣服吧。再过会儿，姨娘也该醒了。”

　　薛远看了薛汀兰一眼，面色镇定自若道，“兰儿，你昨夜守了你姨娘一夜，眼下都青了，先去休息吧，我会陪你姨娘的，莫要担心。”

　　薛汀兰看着薛远离去的背影，心里难受得紧。新月扶住她，“姑娘，你要不要回房里休息，你脸色不太好。”

　　天色阴沉沉的，乌云还未完全遮住太阳，薛汀兰抬眼看着聚拢的大片乌云，乌云里漏出的阳光依然刺眼得很，她的眼睫抖了抖。

　　她的喉咙有些干，声音涩然道：“新月，去叫陆羽过来。”

　　待陆羽走到她身前，薛汀兰定定站着，道：“陆羽，你派人去查一查，国公爷昨日去的宴席是在哪里？侍卫去通报他，他为何不归？若是还查到其他事，一并回来告知我。”

　　陆羽：“明白。”他离去之前，看着薛汀兰，见她眉宇间有些疲惫，神色冷凝，心情一看就知道不太好。

　　“令牌在你身上吗？”薛汀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