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7、妾室 ...
-
身无衣物,涟漪抱着胸小心翼翼躺下,挪了挪身子,试图靠近李衡温热的怀里。
男人的清雅气息与宴席上带回来的美酒气味杂糅,丝丝缕缕萦绕在她鼻息间,使她忍不住沉醉,她抬起身子,想要窝到他宽阔的怀里。
她刚要靠过去,就被他一脚狠狠的踢下床。
涟漪滚到床榻下,白皙柔软的身子蜷缩着,在月光下楚楚可怜,她揉着被踢到的大腿,手掌只一按,青紫的地方隐隐作痛,缓和了好一会儿,她站起身走到床边。
皎洁的月色下,李衡盘腿坐在绸被中,白皙干净的双脚,掩在未脱的红袍衣摆中,雪与红相辉映。他慵懒的坐着,头发凌乱懒散,一双桃花眼的眼尾上翘,醉眼红润,淡色的薄唇更添薄情,衣襟微微敞开,露出诱人的锁骨,锁骨下的胸膛若隐若现,蛊惑人心。
李衡露出嫌弃的神情,蹙眉道:“你身上怎的这么臭?滚,别靠近本王。”
涟漪抬起手臂闻了闻,只闻到肌肤里特意抹的香膏味儿。
李衡却露出厌恶的神情,移动身子往床里靠,背对她躺在床帐中。
涟漪握紧拳头,见他醉酒迷糊,好不容易能有这般能靠近他的机会,她不愿放弃。她紧张的走到床边,刚要再次爬上床,李衡突然翻身坐起来,面如寒霜,冷喝道:“滚出去!”
见她不动,李衡拿起枕头一扔:“满身臭味,不许过来。”
“滚——”
被他当面毫不留情大喝,恐惧扑面而来,涟漪颤抖的连连后退,在他冷峻的目光下,捡起地毯的裙裳迅速穿上,咬着唇不甘不愿的退下去。
到了门外,夜风吹在身上,涟漪脑中顿时清醒,她心里懊悔。想着若不是身上有李衡不喜的香味,她也不会被赶出来。今夜知道李衡喝醉回来,她特意沐浴抹香膏,挑选最好看的裙裳熏香穿上,打扮一番才回来。
这次一旦错过,焉知还会不会有如今这般合适的机会。她心里不甘之意愈加浓郁,咬了咬牙,涟漪急忙回房重新沐浴,这次没有抹香膏,裙裳挑选了没有熏香过的。
踏着月色,她再次来到李衡的房前,却见门外有杨端守着门。
杨端见她靠近,拦住道,“涟漪姑娘,你有何事?”
涟漪握着拳头,月色下,身着白裙头发湿润,楚楚可怜的模样,“奴找王爷。”
“王爷已经睡下,有什么事明日再来。”
“奴有很着急的事情,需要找王爷。”
“再急也不能影响王爷休息。”
“王爷喝醉了,难免会醉后昏沉脑胀,奴会些按揉之法,可否让奴进去服侍王爷?”
杨端面无表情道,“夜深了,请涟漪姑娘回去。”
面对漠然不动的杨端,涟漪只能转身离开。她错过了机会,早知方才就不出来。往身上倒一身茶水,也好过如今这般灰溜溜回去。
她原是想着,王爷若是宠幸她,那再好不过,若是没有,只要明日一早,两人衣衫不整醒来,她不会再像如今这般身份不明,妾室不像妾室,婢女不像婢女,而是更明明白白作为王爷的女人,留在王爷身边。
***
屋里,月光洒下一地光辉。
李衡躺在床帐中,只觉热意袭来,
燥动,汹涌。他翻来覆去,终是无法忍受,翻身坐起,将身上衣物除干净。夜里风凉,身无衣物,觉得不妥,又往身上披一件宽松绸衣。
当时他在宴席间为了口饮之欲,饮下鹿血,此时方知是自我折磨。
热燥一股一股涌来,全身薄汗不止,胸膛和腰腹的雪色绸衣湿透一片,李衡心中恼怒,起身光脚走到桌旁,端起茶壶,把茶壶中已凉透的茶水倒入茶盏,一杯杯饮尽,直到茶壶的茶水倒完。
他把屋里的窗全都打开,吹着凉风,踩着月色来回走了两圈,又去浴房洗了回冷水澡,终于是舒缓了一些,然而回来才躺下不久,热意又开始躁动,涌来席卷,下头有起来之势。
闭上眼睛,鬼使神差般,薛汀兰的美眸出现脑中。然后这个女人的身影充斥他的脑海。
在游船上,她白皙纤细的颈子,小巧的柔荑,柔软的身体,身上的幽香。
李衡想到掉入湖水中的帕子,心生遗憾。
最后,李衡终是伸手探入被子里,心里想着薛汀兰的一幕幕画面。将近半个时辰,连续痛快的来了两回,身上的热燥退去许多,他起身去浴房冲了个冷水澡,躺下后不久,便睡着了。
***
芙蓉楼。
邬沉恕胸膛汗津津的,床帐中满是他和怀里美人,缠.绵后的气息。他把怀里的美人推开,起身穿上裤子,丢开她起身缠在腰间的雪臂,光脚走到外间的坐塌上坐好,出声叫人进来。
黑衣侍卫推门进来跪下,把密信递给他。
信上写道:李衡昨日和陈佑去了甄佑威府中宴会,甄佑威乃太后亲弟,太后对李衡心存厌恶。
看完后,邬沉恕把密信放到烛火上烧尽。
他原是心想着,李衡收到薛远屯私兵和伪造通关文牒等消息,会立即处置他,谁想无一丝风吹草动。
邬沉恕冷漠道:“本王已改主意,不按原先计划,涟漪无需跟李衡回京都,让涟漪找机会在漠城杀掉李衡,让他有来无回。”
漠城他不能久待,乌金国的傀儡国主年幼无知,太后与摄政王分别霸政朝廷,争锋相对。这些年,太后和摄政王相争制衡,他们闹得越疯越是对他有利,如今太后重病,担心江山落入摄政王手中,他必须提早回去。
薛汀兰离开月洞门往外走,路过假山时停下,她隐隐约约听见池塘那边传来欢呼声。
循着声音走过去,见桂枝遮着伞挡在上头,房青青抱着话本站在一旁,姨娘坐在竹藤椅中,竹藤椅在岸边柳树下。
池塘里一片热闹,几个半大的小厮们,提竹篓的,拿渔网的。宁国公将裤腿挽起来,双脚踩在池水中,弯着腰身,手持一把小鱼网,正在热火朝天的捞鱼。
当他捞到一条鲤鱼,双手牢牢抓住,兴高采烈举起来,看着岸边的林姨娘,笑呵呵道,“嫣儿,我捞到了一条大鱼!”
“嫣儿,你快看过来!”
见到薛汀兰站在林姨娘身后。薛远笑声浑厚,喊道:“兰儿,你看我捞的鱼大不大。
“父亲,你都捞了多少条了,今晚会吃不完的。”
薛远把鱼丢给小厮,从池塘里爬上岸,走过来,“怎会吃不完?可不止我们四个人吃。”
林姨娘:“什么四个人。”
薛远瞥了瞥她高高隆起的肚子,笑道:“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啊。”
“他能吃多少,净瞎说。”林姨娘嗔道。
“若是吃不完,就给府里的人。”薛远在丫鬟端过来的水盆把手洗干净,喝下五盏茶,解了渴。
薛汀兰看着池塘里的小厮,其中一个少年,她瞧着面熟,是那位送了她风铃和脸受过伤的少年。
少年抓到一条大鲤鱼时,立刻走上岸来,放到竹笼里,递给薛汀兰:“姑娘,小的送您的。”
薛汀兰笑着让丫鬟把鱼收下,赏了他几个银钱。
薛远又下池塘抓到两条肥鱼,上岸后,派人将今日捞的鱼带去厨房,传话厨房上下,今晚就吃全鱼宴。林姨娘递给他帕子,要他擦擦脸和手。见他衣裤泥泞,忙叫他回去洗一洗。
待薛远离开,薛汀兰走在右边扶着林姨娘,房清清走在左边扶着。回到百竹园坐下的时候,薛汀兰让林姨娘当心些。
房青青道:“这日子我都数着呢,再过几日就到八个月了。”
林姨娘抱着肚子突然啊呀叫一声。
“怎么了?”薛汀兰紧张道。
林姨娘拍拍她的手,“胎动得厉害,你别惊慌。”
薛汀兰把手掌轻轻放到圆滚滚的肚子上。像是有感应一般,手掌下的肚子凸起滑动,她露出笑容,“这个小孩出来定是个活泼顽皮。”
前世孩子一出世就没了呼吸,这一世她定要他好好来到世间。
林姨娘见她一副要出去的打扮,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薛汀兰游湖回来后,只对宁国公和林姨娘交代,回来路上遭遇大雨,便和楚扇骨在附近的村庄里借宿,没有提到李衡和陈佑。
薛汀兰:“想去东街逛逛,去宝琦阁看看最近有没有新的首饰。”
林姨娘:“在外面小心些,早些回来,今晚吃全鱼宴。”
“知道了。”薛汀兰刚要走,林姨娘叫住她。
林姨娘拉住她的手,端看她娇艳的小脸:“兰儿,娘想好了,你先不要回京都,就在漠城这边,把亲事定下。”
薛汀兰疑惑:“姨娘不是不想让我待在漠城吗?”
林姨娘:“漠城这边也有从京都过来的郎君,你父亲说过,他知道的就有好几个,到时候让你看看。”
薛汀兰捏紧袖子,道:“姨娘为何改了主意,是发生什么事?”
林姨娘声音又缓又沉:“半月前,薛玉燕与薛玉婉双双落湖,薛玉燕被宁家的庶长子所救,因宁家庶长子已有妻室,薛玉燕被他纳为妾室,而薛玉婉被方家二公子所救,方家二公子早有妻儿,后院妻妾成群,薛玉燕被他纳为妾室。”
薛汀兰:“她们宁愿做妾,都不抵抗的吗?”
林姨娘:“原来是想要他们看在宁国公府上,娶为平妻,奈何对方不愿,只允妾室之位,方氏没写信告知你父亲,就派人把两位姑娘抬入别人府里做了妾。”
“你父亲听了当然生怒,然而人都已经进府了,此事已无可挽回。”
林姨娘靠过来,托住薛汀兰的手,拍了拍,“兰儿,姨娘定不让你走这条路。”她神情严肃道,“以娘的教训,你千万记住,宁不嫁,也不可为人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