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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心动 ...

  •   “若对方是个男人,攻击裆下,脚能踢便踢。”李衡屈起膝盖教她怎么攻击对方裆下。

      见他依旧一本正经,薛汀兰虽然脸耳发热,却一招一式模仿他教习的动作,从僵硬到比较顺畅,试着比划几下,可以记住整个招式。

      李衡向她讲述匕首两个握法的优缺点,薛汀兰觉得反握法更让她觉得轻松好使力。他传授她几个防身动作,还有攻击对方的动作,能迅速刺其要害的角度和方式。

      “太阳穴、眉心、人中沟、肩部最高处、颈部喉结旁、胸正中、肚脐上方,你可以往这几个地方攻击,最主要是喉结部、胸正中、腹部肚脐上方,这三个地方最易得手。”

      “薛汀兰,当你拿起这把匕首保护自己时,不可优柔寡断,不要怕杀死对方,必须心狠,专攻其要害。”

      “好姑娘,记住了。”李衡松开她的手,坐到檀木扶手椅中,长腿屈曲,双膝稍稍打开。

      薛汀兰转了眉眼,突然动手朝他刺去,李衡见势勾笑,迅速抓住她的手,轻而易举打落匕首,手一用力一拉,薛汀兰摔入他怀里,几乎跪在他两腿之间。他只觉得掌下的腰肢娇又软,袅娜如柳,鼻息下,她的气息雅致馨香。

      气氛突然变得旖旎起来。

      雅间外,楼下高台,戏腔婉转,气息绵长,诉说春日里湖边白桥,红男绿女初见倾心。

      “碧玉湖水粼粼波光,一叶舟,郎君红衣执扇,品貌非凡,俊逸翩翩,风流倜傥,当是世间无双。”

      “春色里是桃花映红,白桥上,女郎绿裙窈窕,貌美如花,婀娜身姿,真真是美如月宫娇娥。”

      “如此佳人,小生见她一面,早已倾心啊~”

      “郎君~莫要转身就忘了我~”

      一声声清晰穿入雅间,鼓声敲起,咚的一声,薛汀兰心怦然一跳,浓密乌黑的眼睫,卷翘纤长,如薄薄蝶翅抖了抖。薛汀兰的白皙手腕上,李衡的手指不自觉握紧。

      鼓声又起,咚的一声。

      李衡犹如惊醒,迅速推开身前的娇躯。

      薛汀兰想要站起来,脚步一滑,又摔了下去,将要脸砸地的时候,腰被束缚住,她又落到他怀里,鼻息间都是他清润的气息。

      李衡握住她手臂扶起她,他垂眸看她的下裙摆,“扭到脚了?”

      薛汀兰站直身体,活动了一下脚,“没有。”她把飘落在脸颊的青丝撩到耳后,抚了抚广袖,心里再如何波涛汹涌,面上依旧淡定从容,仿佛一切仍未发生。

      她看向李衡沉静的脸:“王爷为何教我这些?”

      “桃山遇刺,本王因你被刺客威胁,实在是印象深刻,教你几招保命的招式,日后再遇这般情况,就不会像那一日那般狼狈。”李衡想起当时她哭哭啼啼好不可怜的模样,若不是在来漠城途中有过相处,对她有几分了解,他还真就认为她是真被吓哭。

      遭遇劫匪尚能带着人策马逃脱、骏马疯狂驰骋仍能镇定稳住的女人,会被刺客恐吓得嚎哭求饶,他是不信的。

      “小女记得,王爷当时说过,凭一个女人,根本不能威胁你。”

      “桃山那日,你口口声声说本王其实早就厌烦你,还说本王身边有的是女人,不缺你一个,你只是攀附本王的万千女人里的其中一个。”

      “薛汀兰,厌烦你这一说,还谈不上,万千女人想要攀附本王,确实。”

      “不过,本王无妻无妾,向来洁身自好,何来‘身边有的是女人’这一说?你是在坏本王的名声。”

      “王爷也知道当时是权宜之计,对刺客说过的话,当不得真,还请王爷莫不要计较。”

      “再说,王爷说是不厌烦我,可在小女父亲去你府里那一日,小女可是得你当着别人面送了一句‘滚’,这个‘滚’,至今印象深刻。”

      更可恨的是,他的婢女,碧画,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见李衡沉默,薛汀兰自然知道,堂堂端王爷不可能向她低头,毕竟,她只是宁国公府一个小小的庶女,更何况,他对她父亲有恨,他母亲秦太妃的死,他曾经遭受的一切,他与她父亲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薛汀兰拱手:“今日多谢王爷的礼物,还有王爷方才的传授,小女受益匪浅,如今出来已久,姨娘现在家中等待,如此就先告辞了。”

      “站住。”李衡道。

      “薛汀兰,方才本王请你进来,你却站在门外犹豫不决,让本王好等。”

      “本王还未用午膳,你陪本王用完午膳。”

      堂堂端王爷,怎就突然变得胡搅蛮缠了。薛汀兰抓着胳膊的碧水纱披帛:“王爷,不是小女不愿意,实在是家中有事要处理。”

      根本不信她是真的因为家中有事需要离开的理由,李衡语气强硬,“过来,和本王下一盘棋,赢了,你便可以离去,输了,服侍本王用膳。”

      薛汀兰琴棋书画,除了写字还能过得去,其他样样不通。且这棋艺当属最差。

      他不放她,她不能违抗,罢了。薛汀兰盘腿坐下。

      “王爷要选择白子?还是黑子?”

      “你执白子。”他不回答他自己的选择,却要求她。

      李衡双指执黑棋,放入棋盘,棋局已开。薛汀兰捻起白子,随后。

      他的棋风沉稳,不急不迫。刚开始步步紧逼,气场强大,把她围得无处安放,白子在满盘黑子中仿佛瑟瑟发抖。再后,慢慢的,他胡乱下了几个黑子,收敛气势,那一股沉沉的威压从薛汀兰头顶离开。棋局越是往后,薛汀兰弱势越是明显,输局已定。

      薛汀兰落下白子,悠然道:“王爷知道是谁要刺杀你?是否与乌金国有关?”

      “这不是你该问的。”李衡撩起袖子,喝着一盏茶。

      薛汀兰手一顿,笑道,“小女只是想知道,桃山差点杀我的人都是谁指使,总不能不明不白。”

      “王爷还不能告诉我吗?”

      “如今尚未清楚,有结果我会告诉你。”

      薛汀兰:“听闻王爷在芙蓉楼收了一位美人。”

      “怎的,你介意?”李衡嘴角微翘:“你还喜欢打听本王的消息。”

      薛汀兰道,“这是王爷自己的事,小女哪里有权介意。”

      “王爷这样身份的人,成为芙蓉楼的客人,还收下楼里的美人,此等风花雪月之事,早就传遍漠城上下。”薛汀兰道,“王爷不喜他人打探你的事情,我可不敢打听。”

      薛汀兰:“能入得王爷的眼,想必那位美人定是美貌若仙,见之忘俗。”

      她毕恭毕敬的言行举止,疏离陌生,李衡听着看着,心里很是不畅快。

      李衡抓起一把黑子,又松开手指,黑子滑溜溜的,如雨落下、碰撞,哒哒哒的响,清脆入耳,他又抓起一把棋子,松开,如此循环多次。见薛汀兰犹豫不决终于落下白子,李衡修长白皙的手指捻起墨玉色的棋子,轻轻落下一子,并未把她的白棋包围,又让她一步。他看着她的脸,抿唇道:“是很美。”

      回答这句话,他特意看了她一眼,见她面不改色,依旧悠闲自得。

      听到他的回答,薛汀兰心一沉,突然间的空落落。男人果然是好.色之人,连他也不例外。也是,若那位美人不够美,他又怎会收了她。在京都的时候,她听闻他府里并无妾室通房,除非应酬,否则根本不踏足烟花柳巷。圣上要赐他外域美人,他依然拒绝。

      外人都道端王爷自律自谨,不沾女色,如今才知,女.色若是足够美得入他的眼,他沾还是肯定沾的,以前无动于衷,只不过是他太过挑剔,未入眼罢了。京都想要成为端王妃的的贵女们恐怕要伤心了,端王爷可不会只有端王妃一个女人。

      “恭贺王爷得此佳人。”薛汀兰拱手,又道:“不过,连王爷这般挑剔的人,都能赞叹的一个美人,小女有些好奇。”

      如此一位能让端王爷开口收下的美人,到底如何模样,如何独特,薛汀兰确实好奇。

      李衡目光闪烁了一下,道:“你若是好奇,等哪天有空,倒是可以到我府邸看看。”

      棋已下完,薛汀兰毫无疑问没赢,满盘皆输,输得凄惨。她当然知道李衡屡次给她放水,奈何她棋艺实在不精,甚至糟糕,只是比知道怎么下棋的程度高一些。

      敲门声起,雅间门敞开,雪裙红腰带侍女,翩然而来,她们训练有素,整齐排着队,手里各端一个托盘,先前两位的托盘中,放了热帕和漱口茶,后面的托盘里依次放有不同的菜。

      桌上一壶翡翠酒壶,一壶雪白酒壶,翡翠酒壶里是梨花酿,度数低,清甜可口。雪白酒壶是漠城的醉荆棘,是烈酒。

      有侍女在桌上放一锅炉,分有红汤和清汤。十八种蘸料,分在料碟中,排成一列。

      李衡叫侍女全部退下,要薛汀兰服侍。薛汀兰手握长筷,一边问李衡的喜好,想要吃的菜,放红汤还是清汤,一边把菜放入锅里。

      李衡叫她斟酒。
      “你要哪一壶?”
      “白的那壶。”

      待她斟酒,李衡端起喝完,他拿起装了‘醉荆棘’的雪白酒壶,给她倒了一杯,叫她喝。薛汀兰喝了一口,咳了好几声,这是烈酒,喉咙火辣辣的。

      李衡给她递来一杯茶,她喝了一口,他又倒了一杯,连续四杯,喉咙才舒服了些,腹中仍有滚烫,有些难受。

      “不过一杯烈酒,这般不中用。”李衡自己斟酒几杯喝完,望着她眼尾微红的昳丽容颜,酒味过喉,心觉爽快。

      薛汀兰抹了抹眼角因为烈酒冒出的眼泪,“王爷,我先前是冒犯你了,你多次戏弄我,还不够吗?”

      “你都冒犯本王什么?本王又怎的戏弄你?”

      “小女不该退你的礼物。”

      “就这?”李衡手指敲了敲桌面,有些漫不经心,道:“本王向来大度,没放在心上,不会怪罪你,你多想了。”

      “本王亲自给你倒酒,让你尝一口漠城的烈酒,怎么就变成戏弄了。”李衡抚平膝上的衣袍,轻叹道:“好心成当成驴肝肺了。”

      “端王爷大仁大义,宽容大量,是小女心胸狭隘,小肚鸡肠。”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李衡撇了撇下颚,“要吃鸭血,用红汤。”

      “王爷打算什么时候回京都?”

      薛汀兰把半碟子鸭血放入火锅的红汤,烫好之后,放入李衡的骨碟中,李衡夹起一块沾上调料,吃下一口,又道:“问这做什么?来漠城的时候与我同路,是想回京都也要与我一同?”

      “薛远应该不会允许你。”

      父亲是直接叮嘱她莫与李衡来往,姨娘更是坚决。

      “家父要我以后不要与王爷见面。”

      李衡挑眉,“你现在不仅见了,还服侍我用膳。”

      “王爷,如此折磨我,强迫我,可是让你心里好受了?”

      啪的一声,李衡把筷子拍在桌面,“本王是与薛远有仇,却无须折磨一个弱女子,来消除我心头之恨。”

      “若本王真想要报仇,会直接夺取你父亲的性命。”李衡眼里闪过狠厉,呼吸都变深了,“你父亲还活着,是本王大度不计较,毕竟,便是杀了他,千刀万剐,也无法复活我的母亲,无法挽回我的曾经。”

      气氛变得僵硬凝滞,薛汀兰心觉羞愧,却不知该怎么打破局面,她抬眼偷看他几眼,见他拿起长筷把青菜放入红汤中,又把猪心猪肺放入清汤里。

      猪心猪肺并不在悦来楼的火锅菜单中,在富贵人家是从来不上桌的,更何况是王孙贵族府里。应是李衡特意叮嘱的,侍女才端上来。他和她一样,也喜欢这等内脏食物吗?

      李衡拿金漏勺从红汤舀了一个猪心,送到她玉碟中,“吃吧,听说你喜欢吃内脏。”

      “你怎知我喜欢吃内脏。”薛汀兰交握的手一紧。

      “沈聘说的。”李衡不知道沈聘是如何得知的消息,沈聘向来关注薛汀兰,喜欢围绕她,在来漠城途中,时常跑去她那里,与她和她的人说说笑笑,能打听到她的喜好不是难事。

      “好久没见他了,今日他怎没跟着你?”

      “他性子顽劣,本王把他安排到军营训练几日。”李衡看中沈聘的武学根骨,才对他宽容了些,若是要为他所用,且还不够。沈聘的拳脚多是他在劫匪群里习得,未经训练,不成体统,武学根骨若是不经系统化训练,一味东学西学,终会泯为众人矣。所以他才把沈聘扔到陈佑的军营里。

      “他那般的性子,在军营能安分得住?可别又给你添乱。”

      前期确实不太安分,经常惹是生非,还想把陈佑养的鹰给拔毛煮了。

      李衡见她依旧疏离,有些不
      满,“你就这么惦记他?”不聊他的事,反而去聊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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