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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迁怒与往昔之伤 ...


  •   从安平侯府回来已经过了好几日,先前杜夜阑说不会放我走,显然就是真的不会放我走。

      我的院子里有多了几个洒扫仆人,甚至丞相府的前后门也多了几个护院。

      那日之后,桃言和雅言便消失了整整一日,回来时我看雅言看着还如往常,但是桃言看着便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整日都不怎么说话,像蔫掉了的花朵。

      这日桃言给我梳头,一声不吭不愿意说话,我见雅言不在,便问道:“那日,杜夜阑罚你们了?”

      桃言正给我插簪子,听到这话手一抖,簪子便掉在了地上。

      她急忙蹲下去捡簪子,我瞥见她袖口露出的手臂上有淤青的痕迹。

      桃言拿着簪子低头回道:“大人没有罚我们。”

      我抓住桃言的手,掀开了她的袖子,纤细的手臂上面好几道淤青,分明是之前被人用细竹板打了。

      “若是没有罚你,你手臂上的伤是哪里来的?我还没有瞎,这总不能是你摔得吧?”

      桃言立刻拉下袖子遮住了手臂,紧张地说道:“上次我们在侯府没有照顾好夫人,才让夫人落水,这本来就是我们做婢女的保护不力,丞相就算是因为这个要罚我们也是应当的。但是夫人你误会了——”

      我看桃言这畏畏缩缩的模样,分明是害怕说实话会被再次严惩。但是上次的事情原本是我连累了她们,倒是不能叫她们挨打,于是我一把扯过桃言去找杜夜阑讨说法。

      我想逃跑,何苦惩罚我身边的两个婢女呢。

      这些人每次都是这样,不惩罚出问题的人,却总是捡着那些无辜的旁人去惩罚。

      以前司徒景湛如此,如今杜夜阑也是如此。

      我带着桃言风风火火冲到了杜夜阑的书房,门口的侍从杜行见到我过来,立刻跳了出来拦住我。

      “夫人,丞相才下朝,此时和几位官员正常商讨要事,夫人若是寻丞相,不若一会儿再来?”

      书房的大门紧紧闭着,我只能隐隐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有急事,必须现在就见到杜夜阑,你让开!”

      身后桃言也拉着我,着急地想让我回去。

      但是我都走到这里了怎么能放弃呢,于是我立刻喊了起来。

      “杜夜阑,杜夜阑你出来,我要见你,我现在就要见你!你不出来你就是乌龟王八蛋!”

      杜行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却依旧牢牢挡在我面前不要我进书房,许是我闹得太厉害,杜行忍无可忍拔出了随身佩剑指向我。

      “夫人,你若再敢上前,休怪杜行无礼——”

      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不等他话说完,我立刻冲了上前,伸手就抓住了他的剑对准了我的脖子,挑衅道:“你想怎么对我无礼?一剑结果了我?”

      “杜行,退下!”

      一声冷厉呵斥从书房门口传来,我抬眼望去,看到杜夜阑已经从门口快步小跑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中年官员,看他们身上的官服,都是三品以上的大臣了。

      杜行惊恐地松开了手里的剑,惊恐地说道:“大人,我只是拔了剑,是夫人她自己——”

      杜夜阑冷着脸掰开我的手,将剑取下反手掷向杜行。

      在桃言的惊呼中,那把剑擦着杜行的耳畔落下,狠狠插进了青石板里。

      无人作甚,杜夜阑低头看着我的掌心,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什么时候允许你对夫人拔剑?”

      杜行明显觉得委屈,反驳道;“可是夫人她无理——”

      我接道:“因为我无理取闹,是我自己抓着剑的,你要不要也罚我?”

      杜夜阑眼神平静地看着我,从袖中取出帕子捂住了我手上被剑刃划出的伤口,说道:“是杜行胆大妄为。我是丞相府的主人,夫人亦是这相府的主人,何来下人阻拦主人进屋的道理?”

      我皱了皱眉,又听杜夜阑道:“好好,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那我要出——”

      杜夜阑突然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完全没得商量地说道:“除了出府离开。”

      我气愤地推开他,骂道:“假惺惺!你就是想关着我。”

      杜夜阑不否认,转身与那两位官员说道:“抱歉,我有些家事要处理,今日所议之事,我们择日再谈。”

      那两位官员立刻麻溜地走了,走过我身边时,其中有个胖胖的官员突然看向我。

      我下意识看了回去,觉得这人有几分眼熟,而且他看我的眼神似乎别有深意。

      但是不等我想,我突然身子一轻,竟然被杜夜阑给凌空抱了起来。

      “杜夜阑你放我下来,你带我去哪里?”

      “书房,好好你不是要来书房找我?”杜夜阑一脸淡定。

      我一拳砸在他胸口,怒道:“但是我有脚,我可以自己走!”

      杜夜阑嘴角弯了弯,说道:“但是,我就是想抱着你。”

      耳根子一烫,我啐了杜夜阑一口,不再言语。

      杜行和桃言磨磨蹭蹭走了进来。

      杜夜阑垂首倒茶,微笑着将茶递给我之际,说道:“杜行不尊夫人,妄动刀剑,去后院罚站一个时辰,然后去守七日大门。”

      杜行……偷偷愤愤地瞪了我一眼,然后默默转身跑去领罚了。

      我眯了眯眼,冷哼一声。

      果然,杜行这么忠心耿耿的护卫,杜夜阑都能说罚就罚,桃言身上的伤必然也是他给的惩罚。

      我把茶撇到一边,冲着桃言说道:“桃言,你把袖子拉起来,杜夜阑,桃言身上的伤是不是你让人打的?”

      “那天是我自己跑掉的,你为什么要惩罚桃言和雅言?”

      杜夜阑还未开口,桃言便着急地说道:“夫人,真的不是你想的这样,大人没有这样罚奴婢——”

      “桃言,你不用说话。下手这么狠,一定他干的。杜夜阑,你知道我最讨厌这种事的!明明是主人犯事,最后受罚的却是身边伺候的无辜之人。”

      杜夜阑瞥了桃言一眼,神色淡淡地说道:“桃言和雅言身为你的婢女,那日没有守在你身边,导致你出事落水,差点溺亡,这是失职。受到惩罚是合理的。”

      我一把夺过杜夜阑手里的茶丢到一边,茶水溅了他满袖子,他终于是皱了皱眉,剑眉微拧。

      “杜夜阑,你这是承认你让人打桃言了?你说你惩罚桃言是以为她失职,但是只是失职哪里需要下这样的重手?你分明是因为我想走,所以迁怒我身边的婢女!”

      杜夜阑看向我,墨色双眸沉沉有冷意,我抓了袖子,定神又道:“你说你和司徒景湛不一样,和如今行为和他当初又有什么不同?”

      “当初我想和你私——”我原本想说私奔的事情,可顾忌到桃言在,只得生硬地把剩下的字卡在了喉咙里。

      但杜夜阑已经听懂了,眸色忽然一凛,便握住了我的手。

      “桃言,出去,门外候着。”

      我想喊桃言回来,手腕却吃痛,杜夜阑脸上已经有了怒意。

      桃言离开关上门,书房便只剩下我们两个。

      我挣扎了下挣不开手,便大声说道:“你将桃言赶出去又怎样?我还是要说。当初我要逃离三皇子府没有成功,被司徒景湛发现之后,他将我身边的人打成了什么样子,你是知道的。”

      杜夜阑垂眸,“我自然知道。那时我还是你的侍卫,被司徒景湛扔进了皇子府的地牢里,穿了琵琶骨,折磨了半个月,若非你让月牙偷偷给我送金疮药,我便死透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回神道:“那时我不知道你是杜昭,只以为你是杜夜阑。想来当初即使我不冒着风险给你送药,你安插在北周的其他暗探,也定会救你出地牢。”

      杜夜阑苦笑,“好好,你把我想得太强大。我虽然是步步为营,可你是我所有谋划里不受控的那一步。”

      “好好,一盘棋局,一子乱,则满盘皆乱。”

      我轻笑,“那还是我的错,怪我乱了你的谋划,才导致你没能灭了北周,而是只能和北周分庭抗礼?”

      我用力扯回自己的手,揉着手说道:“我不想和你回忆之前的事情,就说桃言的事情。如果你以后再因为我迁怒我身边的人,那就别派人到我身边来了。还有我院子里那些洒扫的仆人,也全部撤走!”

      杜夜阑重新拿起茶杯,倒茶。

      “好好,你今天闹着一出的目的是为了赶走我派去你身边的人?”

      我抢过杜夜阑倒好的茶一口气喝完,说道:“对!刚才我也是故意抓杜行的剑,想来方才你同僚也看到我的丑态了,丞相大人怕是过两日就会成为笑柄了,有我这么一个不知好歹,胡搅蛮缠的夫人。”

      杜夜阑抬手摸了摸的脑袋,道:“好好,除了出府离开和赶走桃言,雅言这两件事,其他的事情只要你开口,我都会答应的。你不必如此费劲。”

      “还有,让我出丑也没事。但是别再这么傻,让自己受伤。空手接白刃,疼得是你。”

      门外响起管家的声音。

      “大人,雅言到了。”

      杜夜阑:“让她进来。桃言也是。”

      雅言进门,身上还带着药箱。

      “把药取出来,我来上药,你和桃言,都把袖子卷起来。”

      杜夜阑说完,便强行拉过了我的手掌,然后开始给我的伤口抹药。

      我不解地看着杜夜阑,问道:“你让他们卷袖子做什么?让我再看一下你心狠手辣的证据吗?”

      杜夜阑上药的手突然发力,疼得我咬到了舌头,我气得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杜夜阑:“上次是她们两个一起失职,若是我打了她们,便该两个人的手上都有伤痕,你看雅言的手臂上可有伤痕?”

  • 作者有话要说:  之后还是会12点左右更新哈,这两天有点事情~抱歉,谢谢大鱼宝宝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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