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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搬书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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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陈阳,一个普通Alpha,某名牌大学建筑系毕业。
看到那个灰头土脸的搬书工人没?没错那就是我。
陈阳搬着一堆东西从储物间里走出来,因为灰尘被呛得咳嗽不停。
大前年的读书笔记,按年码好。他在书房的地上打开箱子,泛黄的纸页被订成一小册一小册,看上去很整齐其实是毫无规律可言地堆在一起罢了。
他叹了口气,拿出一张报纸垫在书房一尘不染的地板上然后把那堆烂纸一册一册地翻出来。
他清理到一半,兜里电话丁零丁零响起来。
陈阳单手拎着其中一册烂纸站起来接,小心没让蜘蛛网擦到檀木书架:“嗯。”
“整理完了没有?”
“没有。”陈阳说,“马上,老板。
电话那头的男声说:“等弄完了,给我泡杯红茶。”
“好好好。”陈阳无奈。
“别拖沓。”祁宗说,然后挂断了电话。
陈尘看着手机,然后看着刚刚整理了两个月不到的笔记。
“妈的……”他爆了句粗口,然后蹲下来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排列。
三分钟到了。陈尘接起电话——汗珠从他额头上滑下来。
“笔记呢?”
“整理到七月了。”
祁宗说:“红茶。”
陈阳想反驳两句——但祁宗已经挂断了电话。陈阳顶着满脑子的脏话去泡红茶,然后匆匆忙忙地端着茶盘走上二楼。
“是我。”他敲了敲门框,然后站在木制扶梯的顶端说。
二楼在阳台附近,只有一个大房间。祁宗在那里工作。
他在那里站了足足两分钟,才响起椅子挪动的声音。哗的一声帘子被拉开,露出一个长相俊秀的中年人,他穿着深灰色家居服站在二楼,隔着楼梯的最后几阶足足比陈阳高一个半头。
在他身上,可以闻到浅浅的、令人着迷的淡淡木质香气。是未标记的Omega信息素味道。
“笔记呢?”他接过红茶,声音沉静地问道。
“……刚整理到第七个月。”陈阳老实地说。
祁宗的眉毛抽搐了一下。
“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他看上去在强忍怒气。
“好好好。”陈阳说,然后跑下楼。背后祁宗用力拉上了门帘。
陈阳把剩下的玩意儿整理出来,然后抱着那沓册子去二楼。祁宗开了门,然后把一张单子给他示意他按这个单子去准备晚饭。
陈阳一边擦汗一边嗯。
“到下班时间了,我能洗个澡吗?”他拿过单子问。
“可以。”祁宗说。
陈阳松了口气,先下楼把书房清理干净了,把书箱子塞回储藏室,才去浴室。
公寓是那种极简日式装潢。他的东西昨天才搬进来,杂牌子洗漱用品在祁宗的配合浴室颜色买的白色方瓶套装旁边突兀地花花绿绿。
不过他倒是不怎么在意,能用就行。
忙了一整天杂活他累得不行,脑子空白地洗完澡然后出门买菜。
妈的。他提着菜站在地铁站上等车,刚洗的澡又因为外面炎热的空气浑身是汗。
晚高峰的地铁满满是人,他挤上去又招来旁边一个姑娘一个白眼。
靠,我明明也是个名牌大学毕业生。陈阳忍不住捂脸,咋混的这么惨。
不过想想,一万五!够七八只手办了啊,也不算惨,就是辛苦点。
钱使人振作,陈阳含泪看手里的菜,然后打开某菜谱软件开始学晚上的菜谱。
他昨天以为包吃是指这位看起来就事业有成的中年老板会给自己点外卖,然后老板给了他一个白眼把菜谱扔他脸上告诉他要自己做。
嗨,自己做就自己做呗,钱到位啥都好说——说——说——
沦为做菜工具的建筑系大学生陈阳同学泪流满面。
他正发呆,手机滴滴一响。是室友杨封。
杨封:整啥呢?
陈阳:别问我,问就是在做工具人。
杨封:靠,做工具人那么高工资我也想去啊。
陈阳:007工作制怕不怕?做饭洗衣交电费全职保姆怕不怕?
杨封:……我还是老实秃头吧。
杨封家里有点小钱,人也争气,混了个保研,现在刚开学十几天。陈阳本来也混了个名额——然后上头突然说啥建筑系评级低然后硬生生降了百分之五的保研名额,擦边生陈阳同学只能三个月匆忙备考——然后就没考上。
于是陈阳同学就只能看看能不能找份工作先做着,要不然就只能回家种田。
陈阳本来还想和他扯扯工作两天的各种糟心事儿,糟心老板就打了电话来。
陈阳:“喂?”
祁宗:“喂你个头。”
陈阳:“……”他是不是又啥没整好惹到老板了,但他好像也没整啥啊——靠。
祁宗:“你到哪儿了?”
陈阳:“我看看……还有两站……老板你别生气啊,我回来就做成不?”
祁宗没说话,陈阳心在嗓子眼吊了会儿终于听见老板回了句哦。
陈阳:“那我挂了。”
祁宗:“下次买菜超过半小时,一分钟扣五十。”
陈阳:“……”
您这也太苛刻了!!!我来回都要二十分钟啊老板!!!我真的没在买菜的时候摸鱼啊!!!况且我这都下班了!!!
月薪一万五。
陈阳(含泪):“好,我马上就回来,老板您饿了吧。”
最后丫喘着气儿从一楼跑到七楼,然后开始做饭。
幸亏丫从小就练,看菜谱现学做出来的水平居然还可以。
“豆腐太老了。”
“南瓜煮的时间不够。”
“我不吃香菇。”
陈阳点头。
祁宗嫌弃:“愣着干什么,做笔记啊。”
陈阳:“……”
好的,您是老板,您是我爸爸嗷。
他洗过碗,把桌子和地擦干净,然后洗洗手,解下围裙挂在墙上.
“这个是什么?”
祁宗在外面问。
他顺手在腰上把手擦干净出去看:“哦,这个是零钱罐——”
“太丑了,换掉。”祁宗面无表情地把铁盒子拎起来走向垃圾桶。
“这是日区限定的曲奇盒——不要啊老板——”陈阳猛男落泪就差给伸出魔爪的祁宗下跪了,“我朋友从日本带回来的,国内都没得买——”
“然后你拿来做零钱罐?”祁宗一脸怀疑,“宅男都会把珍惜的东西收的很好吧。”
“我有啊老板,我都贴了膜的。”陈阳抹泪,“我寻思要天天看着得找个喜欢的东西才拿出来的——您不喜欢我明天就去买个合意的好不,求您别给我扔了——”
“……好吧,那算了。”祁宗勉强让步,“你能不能换个地方放。”
“行吧。”陈阳把他的宝贝盒子抱着。他算是看出来了,他老板就喜欢白色的。
“还有沐浴露。”
“嗯……嗯?”
“我全部扔了。”祁宗说,然后似乎很艰难地补上了一句,“你用我的就可以了。”
祁宗:“……”行吧。
“我不喜欢别的颜色。牙刷和其他物品我明天一应给你补齐,换成和我一样的款式。”祁宗补充道,“就这样,你卧室里的东西我不管,但外面的东西要保持一致。”
“好好好。”陈阳投降。
面无表情还长得很帅的家居服老板点头对他的工作态度表示肯定,然后冷酷地迈上了回二楼的步梯。
“晚上还写吗?”
“嗯。”祁宗只留给他一个冷酷的背影(不要问作者为什么背影能看出来冷酷)。
“九点半给你送牛奶。”陈阳对他的背影说。
“两勺蜂蜜。”
“会蛀牙。”
“我是老板。”祁宗在楼梯上回答。他扭过脸居高临下地看陈阳,眼睛下面是淡淡的黑眼圈。
陈阳:“……”好好好都依你,你是金主爸爸。
总算闲些下来了。陈阳订个闹钟提醒自己九点二十分开始热牛奶,然后再去洗了个澡,干干净净地滚回卧室准备看老婆。
之前一顿忙,弧了杨封一堆消息。他回了几条然后打开C站看老婆的C限直播。
杨封估计在上课,也没回他。
他看着直播迷迷糊糊开始打盹,被闹钟吵醒又去热牛奶。
他放了两勺蜂蜜,拿到二楼,敲门框。
帘子拉开,他的老板接过热气腾腾的牛奶。
祁宗皱眉:“味道有点奇怪,你没加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陈阳:“……”
陈阳:“是,我吐了几口口水,行吧。”
祁宗:“……”
陈阳:“我在开玩笑,老板别当真。”
祁宗:“明天早上吃土司,拿烤箱烤三片到中心焦黄。”
陈阳:“好的老板,收到老板。”
祁宗:“晚安。”虽然台词看上去很温情,但语气和表情都很死板。
陈阳:“晚安。”
他滚回床上,干干净净地卷回被子里打算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