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爱》白兔白又白

5、第 5 章

　　本以为我挑床会睡不好，结果一觉到中午，别说早餐，睡得太沉我连午餐都没胃口。幸好是周末不用上班，由于玩一夜情弄得没体力工作实在太可耻。

　　丹倒是精神奕奕，他换上的休闲服上有淡淡的古龙水香味，一靠近就使我心跳加速。

　　“看你睡得香所以没有叫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他弯下腰亲吻我的额头。

　　我睁着眼，一时间很茫然，搞不清身在何处。

　　“真可爱，不如先吃你好了。”丹捧着我的头审视，仿佛在研究该从哪里吃起。昨晚的画面随着他灼热的视线涌入脑海，我的脸皮顿时轰地着了火。

　　“几点？”我手忙脚乱找手机，一看上头的时间立即惨叫起来。十二点十分，我错过了早上播出的经典卡通。那套绝版卡通我早花了大钱收藏，我特别喜欢里头一个人物，每个周六早晨扭开有线电视收看就和约会一样，是我小小的兴趣。

　　“是不是有事啊？”丹被我紧张兮兮一叫也担心了。

　　“不……”话说到一半我便想起和云舒约了十一点碰面。

　　天，几乎忘了。我赶紧翻查手机，云舒没有再留言或来电。

　　我这人没什么好，但说出口的承诺一定办到，既然答应了云舒，就算迟了我也要过去。

　　“我要走了。”用最快的速度打理好自己，顾不了后面火辣辣的痛，我拖着脚步挪到门口，丹忽然揪住我的手臂一拉，将我圈进怀里。

　　他静静抱了我半晌，然后说：“再给你电话。”

　　我没有回应，这种场面话我也常讲，事后未必会继续联络，当时我不愿承认，其实我很期待下一次见面，当时我是那么相信他，不管他说什么我都愿意相信。

　　云舒的家在半山有钱人住的地方，我开着车一路绕上去，时值秋天，气温已经相当低，我按下车窗享受着冷空气，让睡得太多的脑袋清醒一点。

　　我在半路发了简讯，车子刚停下就看到电动大门缓缓打开，云舒穿着睡衣站在门口，一见我就扑上来。

　　“你终于来了！”他抱着我，里头的佣人都在探头探脑，我既尴尬又有些心疼，这孩子病着怎么还跑出来吹风，他显然在轻微发烧。

　　“先进去。”我沉住气拉开他。

　　“哦。”他乖顺的松手，转而牵住我的胳膊，不忘补充道：“我好多了，早上体温比较高。”

　　房子是典型的欧式格局，十分造作，有钱的人未必有品味，明明是很昂贵的摆设一旦太堆砌便丧失美感。我在客厅坐下，默默可惜角落的艺术雕塑没有得到适得其所的发挥。

　　“Jess，到我房间去？”云舒挨着我。一日不见他似乎瘦了，眼睛显得更大，看人时有种我见犹怜的味道。说实在的，云舒长得很俊，以后再大一些必是个回头率百分百的美男子，不逊于丹。可惜感觉这东西没有理性可言，我坐在他身边，满脑子想的都是丹什么时候会打电话给我。

　　“不了，我来看看你，等会儿还有事。”我一口回拒，真进了他房间恐怕我的心思会转到其它方面，虽然我后面仍在热乎乎的痛。

　　“什么事？”云舒很失望。

　　呃……其实也没什么事，不过我迫切需要休息，所以不打算逗留。

　　“有约。”我随口敷衍。

　　“你是不是……”云舒咬着下唇。“有别的对象？”

　　小屁孩的敏锐度有时真叫人吃惊，抑或是我眼眉的春意太浓泄露了心事？

　　“没这回事。”我赶紧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确保脸上肌肉保持正常运作。

　　云舒观察了我一会儿，幽深的眸子像一潭水，然后将头枕在我肩上。我正要试着挪开坐远一些，就听见他缓缓道：“我跟爹地妈咪摊牌了。”

　　“摊什么牌？”我问。

　　“说我不要出国。”

　　啥？我全身一僵。

　　“胡闹！他们肯定很生气。”我的头开始痛。

　　“何止生气，”云舒居然还咯咯笑。“妈咪快把屋顶掀了，爹地也大发雷霆。”

　　“他们人呢？”我可以想象得出来，难怪四周弥漫着低气压烟硝味儿。

　　“去办事。”云舒瞥了一眼挂钟。“不过也要回来了。”

　　我忙站起来：“吵这种架没意思，好好跟他们沟通，别意气用事。”这里是战场，尽快逃离为妙。

　　“你很希望我出国？”云舒晶亮的双眼像要把我看穿。

　　“前途攸关，我希望你好。”安抚的摸摸他的头发，我寻思着要如何劝导这头迷途羔羊。小屁孩要是坚持留下手尾会很多很麻烦，我当然希望他快些远走好让大家相忘了无痕。

　　“我发简讯问你时你没有反对！”云舒大声嘟囔。“我问了你两次，第三次写说你不表态就当作同意了。”

　　问题是……我没看那些简讯啊！我简直要捉狂，早知道就该全点开来，而不是偷懒只看最后一则。

　　“总之……再和家长讨论讨论。”我才不信云舒的父母会放任孩子为所欲为，就算用绑的也会将他绑去。“时间也差不多了，我……”

　　“我告诉他们在这里有喜欢的人。”云舒以手支颔，神情镇静，我迈出的步伐便给他轻描淡写一句话定在半空。

　　我转过身盯着他。不是吧？

　　“嘿嘿，”干笑两声，我委实无言以对。“这招不管用，他们会更气。”

　　“那倒不会，只是叫我把人带过来给他们过目。”漂亮的大眼在此刻闪烁着陌生的冷意，我的背脊顿时一阵寒凉。带人过来？

　　我摇头警告：“你不要玩得太过分。”

　　“Jess，我从来不是在玩。”云舒也站起身，他走到我身侧拉住我，声音软软的，态度却很坚决：“我很清楚公开我们关系的后果，我有心理准备了。”

　　喂喂！你有准备我没有啊！

　　我青筋暴绽甩开他的手：“发什么神经！你要为了这样的事毁了未来？”

　　云舒怔怔的望着我，半晌才语气古怪的说：“我无所谓，你呢？你会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毁了自己？”

　　这下我终于听明白了，他在威胁我！

　　“Jess，只要你还像以前那样跟我在一起，我就替你保守这个秘密。”云舒又贴过来蹭我，模样比初生小狗更无辜，天晓得他的心比狐狸还狡猾。“我说过，我会保护你。”

　　“你慢慢等！”一股怒气上涌，我忍无可忍恶言相向。“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见面，有本事就去告我！”

　　没料到我会如此决绝，云舒也愣了，我随即旋身要走，大门很不合时宜的被推开，云舒的父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