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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终章 ...

  •   “去吧,明日便有公告遍布整个大安,苏家的一切冤屈都会大白于天下,当年陷害你父之人亦会受到应有之惩。只是,旁的你也莫要深究了。”

      苏淮砚抬起头来,此时哪里还忍得住不去打量那人,呆愣愣地也忘了回应,还是一旁的赵书御上前一步,应了一声。

      “是,那我们先退下了。”

      男子点了点头,赵书御便转身,拉着还有些呆愣愣地苏淮砚出了书房,在侍卫的注视之下,一路疾步出了赵国公府。

      直到回到马车上,苏淮砚还未回神,赵书御见他这副痴痴傻傻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伸了手轻抚了抚他的脸颊,而后轻柔地唤了他两声。

      “淮砚,淮砚。”

      苏淮砚一个激灵,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呆呆地看向他:“书御,这个是圣旨吗?”

      他以往虽未曾亲眼见过所谓的圣旨,不过看上头所写的言语,以及这绢轴的材质,他想应该不会有寻常人弄这么一个玩意儿来诓人吧。

      赵书御点点头,听得他继续猜测:“那,那个人是……陛下?”

      他迟疑的问话,在看到赵书御的点头之下深吸了口气。

      既是九五之尊,那便是一言九鼎,他手里既然已拿到了为苏父正名的圣旨,且陛下也说明日公告便会广布天下,那苏家的罪名从此便可就此摘除了。

      自然,他也听出来了,只怕梁鹤亭那个背后主子的身份当真特别的很,能出动一国之主亲自维护的,也不知是怎样的大人物。

      见他似又陷入沉思,赵书御大概晓得他在想什么,也唯恐他想偏了,伸手拉过他的手,顺便将他的注意力也引到了自己身上。

      “其实,并非是陛下不想让你查下去,也非是那个人我们未查到,而是此人其实已于去年死了。”

      赵书御的一句话,让苏淮砚瞪大了双眼。

      人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他和苏淮宸即便流离失所,也半分未敢遗忘的仇恨,可没想到真正的幕后黑手却已不在世上了。

      这一点,竟叫他许久都回不过神来,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头的不甘,问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赵书御看了他一眼,而后凑过去几分,压着嗓子说道:“陛下原有个兄长,即先皇的长子,后来的端王,众多兄弟中,只他们二人最有机会承袭皇位。”

      “不过最终,先皇未立嫡长子,而是立了更贤能的陛下,端王不甘心,于是便与突寞搭上了线,再之后,便与我们所猜想的八/九不离十了。”

      苏淮砚眉一挑,没想到幕后主谋是这位,难怪陛下要那么说了,即便这位端王还在世,此事涉及皇室国人,且又是通敌大罪,也得亏这位端王已死,要不然怕是也难得善终。

      回到府中,苏淮砚便去寻了苏淮宸,将东西拿予他看。

      苏淮宸在看到圣旨之时,先是错愕地瞪大了双眼,而后瞬间红了眼眶,大颗大颗的泪珠子落了下来。

      苏淮砚未说话,只是抱着他,也随着红了眼眶,隐忍着未落下泪来。

      第二日,告示如约而至,赵书御特意带着苏家两兄弟出去看了,苏淮砚在告示栏前怔怔地站了许久,一言不发。

      看了告示的翌日,赵书御再次带着苏淮砚出了门,不过他没什么兴致,只是懒懒地问了他要去何处,他只道带他去见个人,他也就懒得再问了。

      直到了京畿衙门,苏淮砚大概猜到了来见何人,随着他经过重重关卡,终于进了牢房。

      幽暗的牢房过道,像他记忆中的模样,也或许是苏淮砚记忆中的样子。

      只是他却不大喜欢这种整日里见不得光的地方,也不晓得原来的苏淮砚是如何忍下来的,许是夜里的差事本不见光的缘故吧。

      差役领着二人到了一间牢房前驻步,而后开了牢房门。

      苏淮砚先行透过牢门看到了里头关押着的犯人,正是梁鹤亭。

      也是,他才是那个真正害死了苏父之人,再怎么着,他也的确该来送他最后一程,有些事,也该让他知晓了。

      狱卒开了牢门便离开了,两人推门而入,里头的梁鹤亭听到动静早已起身,静静地站于原地看着他们。

      “赵公子!”梁鹤亭认得赵书御,见着他时脸上还显出些许的激动。

      “梁大人,今日特带着故人来送你最后一程。”赵书御冷冷地望着他说着,继而又道,“啊,如今你已无官职,称不得这声大人了。”

      梁鹤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赵书御却已退开了身去,行至一旁。

      苏淮砚上前,站于梁鹤亭跟前,看着不过几日光景便落魄了不少的男子,不由冷笑了一声。

      “梁大人,你仇人众多,可知我是何人?”他依旧称苏淮砚一声梁大人,只因觉得这个称呼如今予他而言已不再是荣耀权势,而是天大的讽刺。

      梁鹤亭定定地打量着他,回忆着往昔与自己有关之人,自然,他看苏淮砚的年纪,也晓得他与自己大抵不会是直接有仇,定是他的双亲或是上一辈之人。

      只是,他的仇家没有上百也有数十,哪里能想到他的身份。

      苏淮砚挑挑眉,自然晓得即便是让他猜上一整日他怕是也猜不出来,淡淡地道:“梁大人,梁知府,可还记得青浦县苏知远。”

      “你是苏知远的儿子!”梁鹤亭瞬时反应过来,瞪大了双眼,怕是他也未料到,当年自己苦寻不获,以为早就命丧黄泉的孩子现在会突然出现在他跟前。

      “没想到吧,我还活着,我的胞弟也还活着。”苏淮砚的话,让梁鹤亭面若死灰,身子晃了晃,后退了两步。

      苏淮砚冷冷打量着他:“这么多年,我一直想问问你,为何是我的父亲。他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你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梁鹤亭抖着手犹豫了半晌,而后长叹了口气:“不错,我与他确实无冤无仇,怪只怪他为人太过正直,不肯为我所用,既如此,我还留着他做什么。”

      “为人处事,太过耿直亦是罪孽,特别是为官之道,不懂得圆滑处事,如他这样的人,迟早也要被人拽下来。”梁鹤亭说着,瞟了他一眼,继而又垂下了视线。

      苏淮砚听了他的话,不自觉地攥紧了拳手。

      他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好人不得好死,坏人长命百岁么?

      可他就是不信这道理。

      “你倒是处世圆滑,但也不过是比我父亲晚死了几年。清者自者,如今我父亲的冤屈请得陛下旨意清洗,而你,以及你梁家人皆因你而此生将都不得安宁。”

      苏淮砚说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便往牢房外走。

      赵书御看了梁鹤亭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身随之走了出去,留下梁鹤亭一脸悔不当初。

      十日后,梁鹤亭被斩首。

      此后的日子,苏淮砚忽然有些茫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赵书御想拖他出去走走,可他却说,看到苏淮宸如此用功的念书,自己作为兄长整日只知吃喝玩乐,不妥当。

      赵书御觉着有理,也不再强求:“待宸弟考完了,咱们回青浦县吧,我不做知府,你也不过捕快了,咱们就开个铺子,安安乐乐地过日子。”

      苏淮砚转头看着他:“可你……咱们真能什么事都不管,就这么回青浦县吗?”

      他的身份,虽说赵郡王似不愿认他,但还有个赵国公呢,还有京中这一大家子,他当真轻易就能放下?

      “我晓得你在想什么。”赵书御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双亲既已弃我,自然这京中也无我牵挂之事,叔父虽偏爱予我,但终究不是父子,如今这世上,你才是与我最亲近之人。”

      苏淮砚被他说动了,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着,待回了青浦县,开个什么铺子才不扎眼。

      或是说,开了铺子之后就请人打理,如此他就可以与赵书御出去游山玩水了。

      开春之后,苏淮宸顺利地通过了省试,此事让苏淮砚欣喜若狂,他寻思着,即便在殿试上苏淮宸被刷下来,他也心满意足了,毕竟苏淮宸还年轻,有得是机会。

      只是临殿试前一晚,一位贵人到了赵府。

      苏淮砚一见,顿时有些头大,胆子却出奇得小,只因来人正是当今的陛下,他开口的头一句话,便是要见苏淮宸。

      他们倒是将苏淮宸叫了过来,随即就被赶出了门,只余下一个什么都不知道苏淮宸在里头,临他们出门前,陛下还扔了个黄绢轴给了赵书御。

      在屋外,借着灯笼火光,赵书御徐徐展开了绢轴,快速的扫视着,他还未出声,一旁的苏淮砚已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陛下封你为赵郡王府的世子?那你双亲和大哥……”

      他的话未说下去,扭头看向身旁的赵书御,硬生生地忍下了后头的话,改口道:“看来,咱们不能去青浦县了。”

      赵书御转头看着他笑了笑:“放心,我想走自然有得是法子,大不了,顶着世子头衔继续回去做云玡府的知府也不错啊。”

      苏淮砚皱了皱眉头,轻笑了一声:“那你可想过眼下正坐在此位上的那个?”

      赵书御愣了愣,而后也笑了。

      也是,他走之前,是有人接替了他的位置,自己这时候也不好意思再将人拱下来。

      他挑了挑眉,轻声道:“我那位大哥,以及我的双亲,自然有陛下头疼去,有什么恩赐,我自受着便是了。”

      苏淮砚一寻思,确也是这个道理,也就放下心来。

      不过,最终他们也未能回青浦县去,只因苏淮宸得了陛下的眼,在第二日殿试上,不仅得了个一甲第五名的好名次,还被亲点为太子伴读,说是待他长大些再赐官职。

      如此一来,苏淮砚还未说什么,赵书御倒是善解人意地先提出要留在京中,且他还寻了份差事,把京机衙门原来的府衙大人给拱走了。

      眼下倒好,他们二人又干回了老差事,一个做大人,一个做捕头,倒也顺手。

      多年之后,苏淮砚才晓得为何陛下封了赵书御为世子,只因赵郡王与长子也牵扯进了端王通敌之案中,彼时他想起赵书御见到黑衣人觉得眼熟之事,自然也就对上了。

      赵郡王父子最终还是受了责罚,只是那时候,作为赵府另一位主子的苏淮砚来说,一切也已不重要了,陷害苏知远的梁鹤亭已伏诛,也够了。

      “想什么呢?”赵书御从他身后而来,展臂搅过了他,“看夕阳?”

      苏淮砚笑了笑:“是啊,如今日子风平浪静,便是看这落山的日头,都觉得美极了。”

      赵书御扭头看向他,随之笑了起来:“是啊,不过,因为有你在,它瞧着才美啊。”

      苏淮砚回头,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浅浅而笑。

      “走吧。”

      两人牵着手,徐徐往院门走去……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文到这里算是完结了,是有点仓促了,不过下一个坑我一定用心填。
    下个接档文《粉丝滤镜碎了之后》,大家有兴趣可以过去收藏一个。
    那我们就下个文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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