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笑如桃花乱君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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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如寐的夜，殷红刺目的血，面容绝美的少年却对周遭的一切置若罔闻，只是拿着手中染血的刑具一步一步走到那个被铁链锁住的男人面前……
“说，叫我什么……”妖娆破碎笑意，让人毛骨悚然的魅惑声线……
“夜羽落，你不得好……啊——”
呈现出刀刃形状的刑具在没入男人身体的一瞬间绽放如莲，带着血色的红莲，一如少年艳丽过分的眉眼……
“叫我什么……嗯？”
“夜羽……落……你……”
“不对哦，我不满意~”
……
“落……落大人……”
最终男人带着这个称呼咽了气，少年歪着头打量着面前面目全非的尸体，竟是一派天真无邪。
灵王说：“惹你不高兴的人杀掉就好了。”
是啊，杀掉的话，我就开心了。
灵王说：“不尊重你的人给予他们教训就好了。”
是啊，对他们用刑，他们就知道要尊重我了。
……
就在这时，灵王的声音消失，沉重斑驳的大门却被人推开，一束亮光打入，恍恍惚惚，他看到了一个娇小人影……
是谁……
“别走……我……”在睁开眼睛的瞬间伸出了手，然而抓到的却只有明媚的阳光，落雨在床上缓了缓神，然后才意识到这只是一场梦，一场过分真实的梦境。
是昨晚的杀戮与过去重叠了吗？
少年垂头盯着自己的手，他并不害怕，也不后悔，若说有些感觉的话，只有让人屈服于自己的成就感。
这种感觉并不奇怪，因为从他第一次杀人开始，灵王就是这么对他说的。
但现在，又有一丝奇怪的情感混杂在其中，让他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自豪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说出来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被小桃和家人厌弃……
扯过旁边的衣服穿上，落雨深深呼吸，然后面带笑容的走了出去。
由于他起晚了，小桃已经准备好了早饭，一家人依旧坐在桌前吃，但气氛却带着莫名地压抑，让落雨困惑不解。
“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问的是身边的小桃，谁知那个白毛小鬼却把碗往桌上一摔，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大大的，祖母绿一般的猫眼，在日番谷释放灵压的一瞬，落雨几乎压抑不住内心想要杀戮的意识……
落雨是被当做人形兵器培养出来的，若是能一直平平淡淡倒也无所谓，但经过了昨晚的一场，他苏醒的暴力和虐杀倾向还没来得及再次沉睡……
“日……日番谷君……”见白发少年态度强硬，落雨的声调里带着微微的颤抖，在其他人看来是怕惹恼日番谷，但只有落雨本人知道，他只是在压抑那份自心底浮现出的杀意。
——好想挖出来啊……好漂亮的眼睛……
端起的碗遮住了唇角那丝诡异的笑，此时落雨倒做足了一副软弱怯懦的模样，一如小桃带他回来时，他一直躲在她身后，待到她与奶奶小白讲明情况，才唯唯诺诺地鞠躬行礼。
那个带他回来的小丫头最是心软，所以她总是和白毛小鬼吵嘴，轮到他的时候，他越是示弱，她待他越是体谅顾及。
饭桌上一时冷场，这次也不肖他说些什么，小桃就替他抱不平。
“小白，污蔑你的又不是落雨，你别总欺负人。”
白毛小鬼的回复只是冷冷地一声“哼”，便放下筷子回了他和奶奶的房间。
事后，落雨从小桃无奈地解释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他昨晚的所作所为今天一大早就被人发现，而那个白毛小鬼本来就由于灵压太强又不会与人相处的原因为人所惧，昨天那伙人还刚刚惹了他，种种原因叠加在一起，他就成了周围人眼中的凶手。
那些恶棍虽然可恶，但分尸的手段太过残忍，远不是未经杀戮的润林安居民所能接受的……
“大家都在议论，可是小白……小白他是无辜的……”吵嘴归吵嘴，但对于家人的关心，小桃从来不曾少。
落雨望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日番谷君不会做那种事的。”
得到了他的信任，小桃似乎松了一口气，至于落雨本人也是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能有个人背黑锅……真是太美好了……T^T
那么为了日后继续有人背黑锅，看来那双漂亮的绿眼睛也暂时挖不得了……
夜羽落过去所做的，是暗地里拔出掉对王庭对静灵庭有危害之人的工作，所以他擅易容缩骨，精媚术暗杀，但只有这些还远远不够，因为真正谨慎的人会防备周围的每一个人，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制造出比自己更可疑更具有危险性的人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自己则退居二线成为配角……
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
而日番谷，就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不只是应付那些流魂街的贱民……王庭和静灵庭派出来抓他的人，应该也很快就会有所动作了才是。
后面的时日，落雨便开始跟着小桃每日去药铺，药铺的店面离他们的住所并不远，也不是很大，但每天都是人来人往，早上天还没亮就开门，晚上说不定要弄到太阳落山才能关上大门，因为流魂街上没有医馆，这个小小的药铺相当于半个医馆，买药的人都会先来咨询一下。
落雨识得大部分药材，尤其精通解毒和外伤，让小桃和奶奶十分吃惊，倒是一开始说的识字这点，虽说也不是完全不认，但只认得平假名的水平着实办不了填写药单的活计。
落雨过去是出身贵族没错，但从小娇生惯养，父母早亡，姐姐又忙于家族事务，他不想学也没人敢逼他，后来姐姐叛逃，他成为了夜羽家家主，为人专制权力遮天，又有哪个下属敢纠结家主大人是否认汉字的问题？
回想起那段岁月，落雨莫名地觉得遥远，现在的他习惯了每天早早起床，自己动手穿衣做饭，日番谷年纪轻个子小，小桃毕竟是女孩子，奶奶年岁又大，他就包揽了一家人的吃饭问题，过去习惯在刑具中挑拣的手指，染上了菜汁肉香，他过去和曳舟相处时间最久，虽自己没动过手，菜样却看了不少，如今做起饭来，不仅是家人，周围的邻居闻着香味都赞不绝口。
小桃和奶奶都是温和的人，有时候会招呼隔壁一起玩耍的伙伴们来吃，落雨不赞同也不反驳，一来二去，周围的孩子们都知道雏森家有个做饭很好吃但不太爱说话的大哥哥。
落雨对这样的形象很满意，如此评价，就算王庭和静灵庭派人来查，也不可能查到他身上。
整个王庭都知道王属贵族夜羽家第三十八任家主夜羽落是什么样的人，二百二十岁从姐姐手中夺来家主之位，性格阴晴不定，为人残暴阴险，一旦为所欲为起来是个连灵王都不得不让他三分的角色。好多人见到他都会绕道走，实在绕不开也噤若寒蝉，生怕他一个心情不好，迁怒到自己。
反正他会易容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外表无所谓，看性格的话，怎么都是日番谷更为可疑……
白天他依旧是乖顺听话的雏森落雨，却会悄悄记下那些惹小桃不高兴的人，一到晚上，他还是那个以杀名冠绝王庭的残暴家主。
这样的时日倒也过得飞快，有时候得到空闲，他会不经意地看向小桃，看她处理药材，看她缝补衣服，看她和白毛小鬼吵架……看她睡着了的可爱模样……
平民出身的小桃并没有很优雅的睡姿，会踢被子，会摆成大字，有时他刚刚为她盖好，就又会被踢开……
但他一遍一遍地为她掖好被角，不厌其烦。
落雨觉得，他这一辈子的温柔，大概都在她一个人身上用尽了……但没办法，谁让他喜欢看她的笑容呢……
要是能永远这样就好了……
那天晚上，药铺关了门，他和小桃买了菜走在回家的路上。
夜色还不深，但家家户户都点起了油灯，那细细麻麻的光点让落雨微微眯起了眼，便是这时，一声尖利的嘶吼突兀地传来。
“虚……是虚！”
不知是谁喊了出来，小桃手中的菜掉落在地。
虚……是吞噬魂魄的存在，也是为流魂街居民所惧怕的存在……
“遭了，那个方向……小白，奶奶……”
身边的女孩儿想向家的方向跑去，却被落雨拉住：“在这里等我，我去！”他知道她有多看重家人……
但当手指摸上了耳垂上压抑灵压的耳环，他却犹豫了——会暴露吧……他的灵压……
犹豫片刻，少女的手已经从他的指间滑脱，义无反顾地在他的目光中渐行渐远……
他愣愣地看着还沾着她温度的手，心里涌现出了难以言喻的感觉。
最终，虚被及时赶来的死神消灭……
最终，日番谷和奶奶都平安无事……
然而，她却坚定地告诉他——她要去成为死神……为了守护包括他在内的家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笑如桃花乱君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