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汝为鱼肉我刀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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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微弱的橙光照亮了夜色，此时此刻，白天在流魂街一区称王称霸沐川太郎正哆哆嗦嗦地蜷缩在自家的一角，整个人被绳索绑成了粽子，而就在他的头顶，悬着他那把几乎从不离手的板斧。
斧刃向下，斧柄被绳子系在房梁上，摇摇欲坠，寒光烁烁，仿佛随时都能掉落下来，将他的头切成两半。
如今的他早就不见了白日里作威作福的威风，魁梧的身躯抖得如同筛康一般，泪流满面地看着那个静立在窗边的绝美少年。
“这位爷，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沐川太郎哭得鼻涕眼泪满脸，“所有的钱都在床底的罐子里，您都拿走。”
少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听了他的话，那张异常漂亮的脸庞渐渐柔和起来，微微勾起了薄唇。但他身上却依旧没有半点转暖的意思，整个人像是刑场的侧刀，遍布着阴森和恐怖的气息。
“沐川太郎……”他慢慢开口，把玩着手中的石子，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动，一颗石子划过吊斧的草绳，在上面打出一个微小的缺口。
望着头顶上摇摇欲坠的斧子，沐川太郎吓得惊叫起来。
但这只会更加取悦少年，他将手中剩下的石子在沐川太郎面前逐一数过，一共九枚，尽数抓在手里。
“从现在开始，我给你九次机会。你来承认错误，如果是我想让你承认的，我就放过你和你的部下，但你每说错一次，我就投一枚石子，九次之后你的头就会被斧子切成两半。”少年的声音竟然带着欢快的成分，“至于你的部下们……我先让他们在外面放着血，你要把握好时间，我划开了他们的手腕动脉，时间久了他们可是会失血而亡哦！”
“你……你这疯子……”沐川太郎愤怒地骂道，“把人命当儿戏吗？”
“呵，别这么说啊。”少年和颜悦色地抛着石子，微弱的烛光映在他身上，将那张绝美的脸庞衬得如同修罗恶鬼，“和我一样，你们也是恶人，不敢杀人只是本领和胆量的问题，是你们太弱……弱者活该被杀死……”
他从身后搬了个椅子，大刺刺地坐了下去，单手撑着下巴，“好了，可以开始了，别忘了你的命，你们的命可都把握在你自己手里！”
少年自然是落雨。
在落雨还是夜羽落的时候，他是王庭的首席刑讯官，但凡落到他手里的犯人别说是想隐瞒，最后都会落得自尊尽毁，像狗一样匍匐在他脚下求饶。
毫不留情地一脚踏在沐川太郎脸上，少年轻哼了一声——只可惜现在的他没有那么多道具，不然的话……他可以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怎么？不想说？”少年挑眉，“不想说的话……我就一片一片切下你的肉……到你想说为止，如何？”
沐川太郎虽然是从五十区过来的，但他们向来只谋财不害命……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可怕的身手，冷血的手段，以及眸子深处藏着的，那种极端地，对杀戮和鲜血的热忱……
被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盯着，沐川太郎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凉透了。
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声音带着颤，决定从一开始说起。
“我们兄弟几个是从五十区来的……五十区虽然不像七八十区那样饿殍遍地，但是也吃不饱，我们几个兄弟除了一把蛮力也没什么本事，好不容易到了一区又找不到做工的地方……”
就在那个冬天，他们实在饿的不行，这才把主意打到了一区边缘的一家小餐馆上。
那家餐馆没有男主人，管事的只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平日里顾两个伙计搭手，但过了饭点，伙计也都各自回家。
“那天晚上……我们就潜了进去，把女的打晕……抢了不少钱……然后几个兄弟也都是血气方刚的粗老爷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地爽了几次……”
沐川太郎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可是少年的神情没有一点波澜，思索了一下，淡淡开口：“不错的故事……可惜不是我想听的。”
一枚石子划过细绳，板斧晃了晃，沐川太郎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他是故意先挑那个姑娘的事情说的，因为那姑娘看起来和眼前的少年年纪相仿，身段容貌又都是上成，或许有人愿意来怒发冲冠为红颜……
但眼前的少年说不对……仔细想了想，又开口道：“去年的时候，有个刚被魂葬过来的老头，很会经营，一开始靠说书赚了些钱，后来自己开了茶楼，我们白天去喝茶听书就盯上了目标，晚上就动的手。”
“嗯，也不错……”少年又抬起手，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没有愤怒，也没有厌恶，他这副模样简直让人心里发怵。
不是为了女人……也不是为了正义公道……难道这位爷真的只是变态……喜欢折磨人玩吗？
沐川太郎看不透他，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他的意思去说，每说一件，就飞过一枚石子，当少年手上只剩下一枚石子的时候，那把悬垂的板斧已然摇摇欲坠……
“疯子……你就是疯子……”沐川太郎涕泗横流，“你根本就是来杀人的。”
少年抛接着手中的石子，并没有反驳他的话。
“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做坏事了……”沐川太郎终于崩溃了，捆成了粽子的身躯拼命地扭动，“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少年微笑起来，一步一步走到沐川太郎面前，看着那张在白天还对着他凶神恶煞的脸。
“要我来提醒你吗……不记得今天白天你们都做了什么？”
白天？今天？
他们抢了一家药铺……大概就是这样吧……
一个白色头发的小鬼……一个糟老婆子……后来还来了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少年……
“你是来给药铺那家报仇的吗？”沐川太郎问道。
少年挑了挑眉：“猜对了一半，不过你没机会了……今天上午你们在街上跑马的时候，还差点撞了人。”
说着，最后一枚石子朝着绳子最脆弱的地方笔直地飞了过去，毫不留情，毫不手软。
绳子应声而断，沐川太郎眼睁睁地看着那柄板斧向自己的眉心砸下来，电光石火间，他想起了自己还在外面生死未卜的弟兄们，生死一瞬，他终于克服了恐惧：“都是我干的……都是我干的……放了我兄弟……他们……”
他的话最终没有说完，少年从半空中接下了那柄斧，右手发力，将他整个人劈成了两半。
血水四溅——
落雨厌恶地皱起了眉头，开始庆幸自己出门前从柜子里翻了一件雨衣。
“该死的贱民，脏死了……”又是几斧，将尸体分成了几块，落雨看天色也不早了，便酝酿着解决了外面那几个之后去河里洗个澡，然后打道回府。
在教训沐川太郎之前，落雨就把他的兄弟们种在了院子里，是真的种，整个人埋在土里，只留一个头和一个手腕，眼睛被蒙住，划破了动脉的手腕下放着一个盛血的碗。
他故意没有将创口划得太深，因为这样才能让他们慢慢体会到死亡降临的恐惧。
这一招落雨过去没少用，他兴致勃勃地看着每从手腕上留下一滴血就抽一下的几个大汉，不由得感叹贱民就是贱民，承受能力比他过去审的犯人差多了，此时其中的两个已经直接吓晕，另外的三个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和刚断了奶的孩子似的，哪里还有白天飞扬跋扈的恶徒模样？
只可惜他现在没有水银，不然就这么埋着，然后在头顶开个洞，往下灌水银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落雨不免扫兴，也没了玩心，便直接切下了头扔进花盆，然后就甩甩手洗澡去了。
至于这件事的始末，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小桃，经过了两天，他发现流魂街的居民相当排斥灵力强大的魂魄，那个白毛小鬼就是个例子，周围的人除了小桃和奶奶都十分怕他，特别是那些孩子，简直把他当怪物一样，落雨还一点都没有成为众矢之的的心思。
就当是报应吧……反正他白天就和小桃那么说的……这些人一定会遭报应……
洗干净了自己和衣服，落雨轻车熟路地翻回了家，路过小桃房间的时候不经意地微笑了一下。
“晚安桃桃……嘛……似乎是早晨了啊……”
落雨看着有些放亮的天，再一次感慨没有刑具就是不方便……就收拾那几个贱民居然用了这么久……
所以早饭就让他偷懒一下吧，午饭再给你做好吃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汝为鱼肉我刀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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