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序列刺客》我还是太莲轻了

13、11.5 Programming_Notes // Joe

　　【画外音·乔】

　　对于我的纠缠，修司就算忍无可忍，也从未撕破脸对我破口大骂。我想起很久前他就旁敲侧击说过，爱是自己的事，和对方无关。我还傻傻以为他说他自己，原来都是劝我见好就收。
　　我这样笨，也活该入不了他的眼。
　　其实，我心里或许早明白，我的感情，对我是爱，对他只是厌烦，连负担都算不上的纯粹厌烦。我只是在自我催眠，好好过一点。

　　新年的时候，那个叫赫尔曼的男人又出现了。我甚至怀疑命运的公正。为什么他如此好运？
　　我在知道他不仅是个杀手，甚至精通网络科技的时候，有种无来由的愤怒。
　　我连自恃的身为医生的骄傲也被踩进了土里。
　　我那时并不知道那个赫尔曼有什么过去，我只是嫉妒他，从他的身体、容貌到他的大脑、才能。

　　修司又让他能自由出入白矮星，一些激进的成员讲着流言闲话，又碍于白矮星的立场，阴阳怪气。
　　反而只有弘志对他们的态度柔软，也许是因为弘志遇着个像她女儿的义体人。
　　其实哪怕到很久以后，修司和赫尔曼也并不怎么得到路人的祝福。可他们两个好像从来都没在意过这种事。

　　我对自己的催眠慢慢失效，该说是醒过来吗？我竟开始重新定义起我应有的状态。
　　我告诉自己，我不是个圣人。我笑自己的执着，笑自己的占有欲，我想着没有修司我还有那么几十年要活，我该洒脱。
　　我明明在他面前死皮赖脸，现在突然觉得我要捡起尊严。我开始想，哪怕我曾默默发誓我爱他没有保质期，可不管是鱼子酱还是香蕉，总会过期。
　　但为了维护我的正直，于是我把我的行为称为成全。

　　修司是个想自如交际，就可以自如交际的人，但他时常沉默。他总说他从不觉得沉默尴尬。
　　不像我。我看着能侃侃而谈，我也希望能侃侃而谈的，不然就觉寂寞，可在很多场合我都只是说着让人根本记不住的废话。沉默也会令我无所适从。
　　我必须承认，哪怕认识修司十多年，我经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一点他和那个赫尔曼有点像。我竟然会说他们像。
　　我总执拗于，我才和修司一样是自然派，有和平的理想，在同一个家的人。喜欢一个人总会想方设法让自己在多维层面靠近他。但这只是谬论，被表象迷惑的自欺。
　　我尝试靠近他的层面，都是流于表面的地方。

　　昨天，修司去见基恩，到了午夜都没有回来。我担心基恩那种老油条使什么炸，便去了他们商谈的地点。没想到正碰上修司和赫尔曼。
　　修司是个很怕冷的人，可那个义体人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只单单穿了件衬衣和西装。
　　修司也不在意一样，对我说：“乔，你先回去。我和赫尔曼再走走。”
　　然后他仰起脑袋对着那个义体人笑着。
　　他望向赫尔曼的温柔几乎令我绝望。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很乱。一股不可遏制的失落，像藤曼一样缠住了我。

　　他们周围的空气，是一样的颜色。
　　你只要同时见过他们就知道。
　　而他们甚至不需要为那种一样刻意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