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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雨水之恬儿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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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儿,咯着牙了吧?今天羊肉烤的太老了!”完颜祜听了半天刘思怀说的废话,心里烦腻的很。
“我告诉你。刚才刘思怀说的那个舞姬是我妹妹。”
“啊?谁?”
“我不是早告诉你我有个妹妹卖到木易府了吗?我不是还去过木易府赎人?他们竟然说府上没有叫杨天媛的!怎么会这么可恶?”
“若真是你妹妹。我们就给妹夫说别打了。合伙把皇帝老儿干下来!”
“你还别说。真是老天有眼啊。真么就偏偏让我妹妹跟了承羽翎了?若他真愿意和我们合作,你占营州,燕州,他占威州,扬州。不也是很好?”
“恬儿说的太对了。我这就写信让人送过去。”
“且慢。要是承羽翎不想和我们一道。该不会杀了我妹妹祭旗吧?”
“也是啊。两军交战,也不好娶个敌国国君妻妹的。”
“那个刘思怀,可是出名的阴险。刚才那些话怕不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恬儿妃媚眼微蹙,接着道:
“完颜祥昨天去了麟亲王的寿宴。你可知?”
“看来阿祥打定主意要跟着完颜麟了。他们俩跟大将军联起手来想要把我拉下来。倒是想得美。看我明天怎么治他们。”
“我早就跟你说过完颜祥就是个白眼狼。他想要封地的时候,怎样表忠心。一旦封地到手就翻脸不认人。我看你赶紧给他找个罪过。先把完颜祥给弄回去。再把大将军的人马慢慢分给我们信任的将领。这样,麟亲王就凭他自己肯定折腾不出水花来。”
“这些我都懂。只是,大战在即,凝聚人心是首要。先把营州拿到手,再收拾他们也不迟。”
“你啊。就是心软。你的那几个弟弟谁也不会念你的好的!”
“那你说,阿祥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他有什么错也是我只能怪没管教好他。”
“说什么胡话!他跟着你只不过是因为你是太子。他是不起眼的众皇子中的一个。要不是傍着你,他现在估计还在山那边和蒙古人争帐篷呢。”
“恬儿,你是局外人,自然看得明白。你说的也对。我就是下不去手。不如你帮我找个理由让阿祥回去,只是不要让他受罪。”
“那也好办。他最在意的还不是他的封地,我派人去他封地上弄点麻烦。他肯定自己请命回去了。”
“这个法子好。就听你的。”
恬儿妃是完颜祜还做太子的时候娶的继妃。藏在宫里好多年,甚至有了儿子也没人知道。后来完颜祜登基成王,才把恬儿妃和完颜庄王子请出来诏告于世。其实恬儿妃并不是女真人。她是完颜祜在一次刺探情报途中遇到的中原女子。这个女子为救治害了天花的儿子和母亲,跪在路边乞讨。完颜祜当时的嫡妻长子刚因为害天花而去世,心生怜悯,出手相救。可惜,这女子的儿子虽活了过来,老母亲却一别两世了。女子感激着救助自己的人,非要以身相许。完颜祜觉得这女子确实是个绝代佳人,便收入宫中。因为身份特殊,一直藏着。直到做了王,有了权,才公告于众。这么几年下来,恬儿妃又给完颜祜生了俩儿子。但在完颜祜心里早已经把大儿子完颜庄当成继承人在好好栽培了。
金仓大营外有几处不大不小的山丘。这些山丘平日里没什么用,等打起仗来就是天然的堡垒。只不过这时是承羽翎带着卫队藏身的地方。
“殿下,这前面就是金仓大营了。还是先躲一躲,等属下和我们这边的探子联系上再行动。”
“本王可等不及。威州还有一大伙人等着见驾。刘思怀既然是被女真人接过去的。那自然是在迎宾馆住着。单庸,你跟本王去外城看看。田广你去监狱探探底。刘思怀在营州四下转了一圈才和女真人联系。说明刘思怀一直想法甩掉沈家兄弟,最后被逼无奈才上了贼船。肯定打着把沈家俩兄弟也给拐进去的注意。”
“属下遵命。”田广向单庸点点头。这是田广和单庸之间的默契。镇国王的命令往往危险,万一有个闪失,身后事便托付给彼此。镇国王也许很明白他俩之间的无言之约。从来没让俩人同时执行过任务。
看着田广身手敏捷的消失在树梢之上。吩咐把马隐藏好,和单庸在这个金仓大营周围探查了一圈。到底是女真在营州的本营,警备的很是严密。
“你看这些巡逻的着装都不同。肯定是属于不同的阵营。连军装都不想做成一样的。女真内部也不是没有问题。”
“殿下。刚才可听见鸳声?听起来是我们亲卫的暗号。沈氏兄弟难道在这周边?”
承羽翎全部神经都集中这个行辕的防卫部署上。倒是没太留心有什么声响。
“你去寻寻。本王按计划去外城的迎宾馆转一遭。一会儿在刚才的树林汇合。”
黑暗中两股力量分散开来。承羽翎按照先前拿到手的地图找到了迎宾馆。的确有不少护卫守着。很是肯定刘思怀就住在这里。知道刘思怀身边的吴檾是个厉害人物。不做久留,翻身往内城去。监狱就在内城的西北方向。紧邻着女真王的官邸。这些个建筑愿本都是当地富绅的居所,如今被女真人强占着。这些院落都不是很高,承羽翎几个翻腾就在房顶了。小心查看,却不见沈氏兄弟踪影。也没有遇上田广,悻悻而归。还好单庸已经等着了。
“殿下。刚才发出鸳声信号的确是沈氏兄弟。他们被单独关押着。有几十个女真兵把守。等田大人回来我们一起动手才稳妥。”
“田广该不会出了什么事?他应该最先回来的!”
镇国王没有猜对,田广是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他还等着要娶梅清。其实,刘思怀早就料到承羽翎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让吴檾在金仓城来回巡视。吴檾功夫好,盯上的人几乎都察觉不到危险接近就已经命归西天了。还好田广也是高手,立时就发现了吴檾,撒腿就逃。故意引着吴檾出了城。吴檾追了半天没有追上人。又怕离主人时间太长不安全。急急的就往刘思怀的住处去。田广看见吴檾便怀疑刘思怀不会乖乖的住进迎宾馆。所以反跟上吴檾,到要看看他往哪里去。
刘思怀早就跟女真人通消息,所以在金仓置办了房产。自然是住在自己的宅院里。田广看着吴檾叩门进去,从门缝中看见满院子都是女真兵。心想这个刘思怀可是狡猾的很。
“田广!怎么回来的如此晚。本王还以为你出了事!”
“殿下,刘思怀在金仓有自己的宅院。看来和女真已经相通已久了。”
“当年,刘家带着威州大军助燕王扫□□真。何等英勇豪迈。如今自家子孙却投在女真帐下。不知先者有知,会何等唏嘘。”
“此一时彼一时。也是人之常情。”田广知道,镇国王感慨的是威州的老臣们都一个一个的背心而去。
承羽翎苦涩的笑笑“罢了。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单庸,你把刚才给本王说的计划讲给田广听。”
“我这里带了几两炸药,炸不死人,但吓唬吓唬他们绰绰有余。等夜黑透了。炸药一丢,趁乱进去救人。”
“可行是可行。只是,炸药一响必定惊动不少人。就算我们救了人出来,估计也出不了金仓。”
“我这里还有一些毒药。想办法投进井里。”
“这个好。”田广想,这样也更快些。
“绝不能把毒投在井里。等以后营州百姓回来,这些井还是要用的。”镇国王觉得很不妥。
几个人相对无言。这次行动,能给他们用的时间实在太少。
“殿下,刚才去探查的时候,发现厨房里并没有生火的迹象。肯定有人送饭过去。不如在饭菜上想办法?”
“这样,明天一早你带几个人去路上埋伏。直接把你的毒下在饭食里。本王带人在屋顶埋伏。见机行事。”
“明白!”单庸一直都是个机灵人。
看看这一路奔波而疲倦的一众人,承羽翎心口一个起伏。
“你们都小憩一会儿。本王和田大人给你们放哨。”
在外行动,大家都不客气。各自找了个位置一合眼就睡着了。
“田广,刘思怀这个人不能留。威州军新练的阵型之类也便算了,他知道我们威州军箭弩机的秘密。”
“救下沈家兄弟之后,殿下就回威州。属下留下来,定铲除了刘思怀再走。”
“他身边有吴檾。要想杀刘思怀,得先灭了吴檾。你一个人绝对应付不了。况且若女真人知道我们混进来过,肯定更加防范,到时候你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听见田广叹气。承羽翎突然想起迎宾馆外层层的护卫。
“刘思怀既然不住在迎宾楼,那为什么安排如此多的警卫?迎宾楼里绝对有猫腻!怕不是皇上派了使者来谈降和?”
“属下这就去探个究竟。”
田广低低的伏在青瓦上,小心的一点点挪动瓦片。终于在缝隙中看见屋里的人。其中一个一身铠甲,头上却带着衩簪,显然是个女子。那女子旁站着的男子,看身上穿着,竟是蒙古人。田广惊奇,不禁贴上去仔细听。
“明日,金河关会在午时换防。中间有两时辰关上无人。我要你亲自带人从金河关入陵野岭。直入陵野城。进城放火,做做样子。末时出。等你出关,自有万两黄金等你。”
“我们合作也不是一两次。放心便是。”
那女人带上头盔,转身离去。屋里的男子,穿起厚重披风跟着一众女真兵上了门外的马车,很快也不见踪影了。田广看清楚并不是皇上使臣,放下些心来。一晃从房顶下来,混在那女子的卫队里仔细观察。陡然听见有人小声唤了句‘娘娘’。田广便知这女子是完颜祜时时带在身边的恬儿妃了。
“殿下,住在迎宾馆的是蒙古人。完颜祜的恬儿妃和蒙古人在设计假攻陵野城。”
“女真和蒙古向来此消彼长。竟然还会合作。怕以后不会斗得更凶。”承羽翎沉默了一会儿,
“明天本王带人去救沈家兄弟,你再去刘思怀处看看。若有机会就下手。”
看着田广布满血丝的眼。命令田广也小憩片刻。独自守着孤独的月亮,笼罩在浓浓的云雾里。
鸳声呖呖,是镇国王亲卫们相互传达着讯息。沈雍,沈历俩兄弟没想到镇国王亲自来营救。感激涕零。在承羽翎滴血的长剑下跪拜:“我等如何报答殿下舍身相救之恩?”
“说起报恩,等回到威州再说。我们要趁女真人还没有发现,赶紧走!”
“撤!”单庸胳膊一挥,众人隐匿在层层屋瓦的房顶中。
同时,田广匍匐在刘思怀的私宅房顶上,看准了刘思怀出门登车的一刹。把怀里的火药弹扔了出去。顿时火光冲天,硝烟弥漫。吴檾慌乱中呼喊着主人的名字,只是,主人已经在田广的飞镖下去了黄泉。田广看见任务完成,利索的几个跟头,混杂在围拢的人群中。跑了几步,不一会就出了城。看见镇国王已经带着沈家兄弟等着了。只是点点头,并不多言语。一伙人飞驰而去。
威州天宁山天坛上摆满了祭品。文乐舞生在西,武乐舞生在东,同时和着风摇曳。笙箫鼓锣都震天响着。杨天媛手持高香走在高坛的西面。看着对面镇国王的替身也高举着香从东而来。大司仪宣布乐舞毕。日晷上晷针的影子刚影在正午的刻度上,镇国王真假难辨的替身和玥元妃看准时辰同时把手里的香插在香炉上。又匍匐下来行三跪九叩大礼。礼毕,司仪声音洪亮的朗诵着祷文。舞乐再起,乐舞生甩着长袖舞着,用肢体传递着人对神的敬畏。杨天媛一整天都没吃过什么,被太阳一晒,头就开始发晕,不自觉的就是一晃。还好镇国王的替身在旁扶住了她。等各个环节都结束,众臣开始一波波轮替上香的时候,杨天媛冲着镇国王的替身笑了笑:“刚才真是多谢。”
“殿下吩咐过,让属下眼尖些。说娘娘赢弱,怕一整天跪拜行礼吃不消。”
“这段时间都没见着你。你在哪里来着?”
“属下隐匿了行踪,才能替殿下避开杀戮。殿下也才能安然归还。所以请娘娘无需再问属下所居何处。”
其实天媛也是觉得俩人这样并排坐着,若是连一句话也不说,肯定会让人察出异样。所以才费劲找了这么几句话问。既然这位替身不愿意多说。自然只得住口了。
听着众臣口中祈祷着威州的天地平安,风调雨顺。杨天媛也不断的在心里默默祷着,愿拿阳寿换他平安归来。她虽然知道他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但也非常清楚,他是个爱民的君王,是个有担当的英雄。她能给他的除了爱慕还有很多其他。这份惶惶不可终日的担忧就包括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