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颜月溪

22、第 22 章

　　拂开窗帘，景萱叫慕云飞，“进屋来说，外面那么冷。”

　　慕云飞微微颔首，挂断了电话才跟着她进房间。景萱心想，也不知道是跟谁通电话，怕给她听到似的。

　　看到景萱从卫生间端着水盆出来，把他俩的内衣裤挂在阳台的架子上，慕云飞不解，“你不是说把衣服送洗衣房，怎么自己洗了？”

　　“贴身的小衣服怎么送洗衣房，我自己手洗一下就行。”景萱晾衣服的时候，无意中瞥见楼下院子里开进一辆红色越野车，看车型像是他们在来的路上看到过好几次的那辆悍马。

　　“我的衣服你也给手洗了？”慕云飞有点小高兴，景萱给他洗衣服了，他往家属的路上又迈近了一大步。

　　“要洗当然一起洗了，难道把你的放着。”景萱有点心不在焉。

　　她总觉得那辆红色悍马是跟着他们过来的，有意无意的，出现在他们车前车后。她忽然记起来，头一天看到宁芸时，她说她也要来敦煌，还想和他们结伴而行，虽然慕云飞当即就给拒绝了，保不齐她还是会跟来，毕竟，昨晚他俩还一起吃了饭。

　　“越来越像我媳妇儿了。”慕云飞抱住景萱的腰，额头贴着她。景萱别开脸，没好气：“媳妇就是给你做饭洗衣服的吗，那你不如找个保姆。”

　　看景萱的语气和表情，慕云飞怕她生气，赶忙哄：“我的意思是，你给我洗衣服我特别高兴，你把自己当我媳妇儿，才会给我洗衣服。就算是我给你洗衣服也不要紧，咱俩是亲人了。”

　　温柔讨好的语气让景萱心里受用了，嘴上却要呛他：“谁跟你是亲人啊，不害臊，你倒是把我的衣服都洗了再说这话也不迟，别光说不练。”

　　“洗就洗，你以为我不会，在部队我都自己洗衣服。”

　　参军多年，洗几件衣服可难不倒慕云飞，甚至他觉得，景萱洗衣服都未必有他洗得那么干净。

　　景萱自然不会叫他去洗衣服，握住他的手，“晚上我们去哪里吃饭啊？”慕云飞说：“晋阳说敦煌的温泉不错，他已经通知了车队其他人，晚上一起过去泡温泉吃烤肉。”

　　“我没带泳衣，我要去买泳衣。”景萱听说要去泡温泉，兴奋不已，这些天在路上条件有限，洗澡都是随便冲冲，早就想好好泡泡了。

　　精心化了妆，景萱打扮得很漂亮，拖着慕云飞的手下楼去酒店商务中心。

　　豹嫂她们已经在店里挑选，看到景萱，豹嫂主动说：“来帮我看看哪件好看，难得这种干旱地方还能有温泉，早知道我就从家里戴一套泳衣过来。”

　　几个女人选泳衣，慕云飞和豹哥、高老师在门口等，素年远远看到他们，向他们跑过来，见他们站在泳装店门口，好奇地抻着脖子往里看，里面的泳衣虽说没有多贵，可她也没那个闲钱买，只能望衣兴叹。

　　“小素子，给豹爷买包烟去，剩下的给你当小费。”豹哥给了素年两百块钱。要是平时，素年才不会任他差使，此刻却不一样，豹哥给的钱不少，买了烟之后，还够给自己买套泳衣，兴奋地拿着钱去酒店门口的烟酒店。

　　高老师和慕云飞也猜到豹哥用意，淡淡对视一笑，虽然豹哥平时大大咧咧，还动不动大呼小叫，一副暴发户做派，到底不失山东人好客豪爽的本性，看素年眼巴巴看着店里那些泳衣又买不起的表情，让她去买烟，既成全了小姑娘的爱美之心，又不伤她自尊。

　　素年很快买了烟回来，把烟交给豹哥，就拿着剩下的钱跑进店里挑选泳衣。看到景萱选了一件黑色，她也跟着选了一件黑色。

　　景萱选好了泳衣，看到架子上挂着一条质地不错的真丝睡裙，绮靡的胭脂红色，精致的蕾丝花边，款式倒在其次，难得的是颜色，妖娆中带着颓废的性感，心思一转，把睡裙也买了。

　　一行人开车离开市区去温泉度假村，素年没有搭慕云飞的车，而是搭了弗兰克的车，她觉得，这样难得的夜晚，自己还是不要当电灯泡比较好。

　　看到景萱摆弄手里的泳衣，慕云飞瞥了一眼，“你买的款式也太保守了吧，老太太穿的一样，哪都遮起来还有什么可看的。”

　　景萱把泳衣抱住，下颌微抬，他是装傻还是真傻，他自己在人家身上留那些印记好几天都没消下去，他这就给忘了？呵，这就是男人，永远在该细心的时候粗心。

　　“怎样，我就喜欢遮起来。”
　　“既然去泡温泉，遮遮掩掩又何必，你身材如何我又不是不清楚，不怕被谁比下去。”慕云飞淡淡一笑，景萱到底还是个保守的女孩子，要是让他选，他肯定给她选一套最性感的比基尼。

　　“温泉池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那我们包个小池，不就只剩你我两人了，你不穿都行。”

　　说话间，慕云飞不怀好意打量景萱一眼，景萱见他笑里带着说不出的邪，脸上一红，就算只有他俩，她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穿泡温泉。

　　无意中瞥见她的包里那一抹潋滟的红，慕云飞好奇，“怎么还买了两件？”景萱摇摇头，只跟他微微一笑。

　　敦煌的温泉是地热温泉，温度适中，泡着非常舒适，车队以家庭为单位，各自选了小池，分男女去更衣间换衣服。

　　慕云飞换上泳裤，见豹哥盯着自己看，那表情那神态，不禁想起景萱说他像薛大傻子，忍不住笑着捶他一拳，“干嘛呢，看什么看？”

　　“又不是老娘们儿，怕人看。”豹哥看着慕云飞紧实匀称的身材，眼馋不已，人家那胸肌腹肌、那骨架和腰线，怎么长的呢？这身材别说女人见了晕菜，就算男人看了也稀罕，不是长期健身，练不出这样的骨肉停匀。

　　看慕云飞走出去，豹哥追着叫他，“八点半去吃烤肉，别忘了。”慕云飞抬手扬了扬，示意他知道了。

　　抬起手臂，豹哥对着镜子做了个健美姿势，觉得自己身上虽然五花肉多了些，也算是魁梧彪悍，慕云飞那小子不就是多了点肌肉，豹爷回去练练也能练出肌肉，瞬间又自信心爆棚。

　　女更衣间，景萱换衣服的时候，素年一直盯着她看，不时哇啦两声。

　　“萱姐，你身材好棒啊，平时衣服裹着看不出来，脱了衣服真是好看，难怪我慕哥那么爱你。”

　　素年的视线落在景萱胸口，“豹嫂的胸虽然比你大，但是没有你的好看，脱了衣服你还比她白，我跟你说，男人都喜欢皮肤白的。”

　　景萱用浴巾包裹住身体，“也不一定白就好看啊，健康的小麦色也很性感。”“不不不——”素年摇摇头，“东方男人的审美从来都只有一个，皮肤越白越好，不信你去问问慕哥。”

　　“我管他干嘛，我白不白又不是专给他看的。”景萱笑着离开更衣室。素年紧跟在她身后，“可他是你男人呀，他喜欢什么，你不一定要投其所好，但一定要知道他喜欢什么，这样才能掌握主动权。”

　　景萱心念一动，那个宁芸好像就很白。

　　“弗兰克在那边对你招手，快找他去吧。”景萱笑着提醒素年。素年知道她是避重就轻，不甘心地冲他耸了耸鼻子。

　　找到慕云飞，景萱步入池水，脱掉浴巾丢在一旁。慕云飞已经倒好两杯葡萄酒，给她一杯，“我点了一瓶凉州冰酒，你尝尝，挺不错。”景萱接过去，微抿一口，酒味淡爽，问他：“是葡萄美酒夜光杯的凉州？”

　　“对。凉州的葡萄酒自古以来就是国内最好的。”慕云飞不像景萱那样小口微抿，他要喝就一口喝下去半杯。

　　品着美酒，看着天边弯月如钩，这几天的每一幕都好像前尘往事，景萱想起可可西里那场风沙，又想起郦栀说的话，问慕云飞，“你昨天说和晋阳谈谈，谈得怎么样了？”

　　“哦，忘记告诉你了，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慕云飞把事情来龙去脉告诉景萱。景萱若有所思，也把郦栀在可可西里时说的话告诉他。

　　“她跟我想得还真挺不一样，没想到她这么痴情。”自从那次郦栀找慕云飞借火，看到他俩那种暧昧的气氛，景萱心里就对郦栀有点看法，所以听到素年说郦栀从晋阳房间出来，景萱心里其实也先入为主信了一大半。

　　“谈不上痴，一种执念。”慕云飞看景萱酒杯里的酒快见底，又给她倒了一杯。喝点酒助兴，他们的夜晚会更美妙。

　　景萱端着酒杯，依偎在慕云飞怀里。脱了衣服，更能感受他手臂的力量，那种皮肤和皮肤紧贴的感觉，让她一辈子也不愿意离开这个怀抱。

　　夜风微凉，度假村里轻柔的音乐熨贴着最美的时光，慕云飞轻拥着景萱，静静享受着难得的惬意。

　　景萱正要闭上眼睛，睫毛一闪，似乎发现不远处有个人影闪动。等她确定自己不是眼睛花了，那个人影已经走近了。

　　宁芸从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像个不速之客，站在池边居高临下看着池中的两个人，笑意清甜，“我跟朋友过来泡温泉，真巧，你们也在。”

　　慕云飞愠怒地斜了她一眼，“有这么巧？我还以为你是跟踪我们过来。”宁芸没想到他会说得那么直接，瞬间尴尬之后，很快恢复情绪，“敦煌泡温泉就这几个地方，你们能来，我就不能来？”

　　“没说你不能来，大家各玩各的，你在我们这里不合适。”
　　“我没带泳衣，不想下水，我在边上看看风景就行。我不打扰你们，我就看看。”

　　她站在池边，长发和裙裾被夜风吹起，原本美丽的脸此刻苍白幽怨如女鬼，景萱远远看着她，视线回转，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喝下去。

　　那辆红色悍马一定就是她的，从格尔木一路跟着他们到这里，甚至连晚上的时间也不放过，跟着他们到温泉度假村。

　　慕云飞对她似乎也没有办法，不留情面把她撵走，以他的性格，很难说得出口，看宁芸那样子，慕云飞但凡对她说了重话，她怕是能直接往池子里跳。

　　场面一度尴尬，景萱不想逗留，问慕云飞：“豹嫂好像说八点多去吃烤肉，时间到了没有？”
　　“快到了吧，度假村里就有烧烤架，我们直接过去。”慕云飞知道景萱心思，美好的情境已然被破坏，只能换个地方。

　　“我们走吧。”景萱捡起丢在池边的浴巾，从水里出来裹在身上。慕云飞跟上她，手贴在她后心，半呵护半抚慰。宁芸的忽然出现让景萱不高兴，他能理解，但是他不希望两个女人为此起冲突。

　　进女更衣间之前，景萱心中一口恶气未出，看准了慕云飞的腿，狠狠踢了一脚。慕云飞无故挨了一下，也只能忍着，好在景萱穿的是拖鞋，踢一脚也没多疼。

---

作者有话要说：　　也不采取什么具体行动，就跟着你，恶心你，看你们几时吵架、几时闹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