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卮言言

32、第 32 章

　　到了本家后，下车前，书客有些紧张，唐律松开安全带下车，走到副驾驶前，他打开车门，伸出手牵住书客的手：“别紧张。”

　　书客抬起头，眼睛有些肿，男人目光坚定，宛若磐石。他深呼一口气，跟着男人走进去。

　　别墅里唐老爷子还没下来，唐珐一家刚到不久，喝了一口热茶，唐律就带着书客走进来。唐心怡站起身，手里攥着一把瓜子，扬声喊道：“舅舅，舅妈。”

　　唐珐拍了她一下，又塞给她一把瓜子。

　　唐律愣了下，下意识去看书客，只看书客低着头，露出的耳尖红通通的，他笑了笑。
　　“大姐，大姐夫，这是我男朋友，书客。”他介绍道，手搭在书客后面。

　　书客将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唐珐，“你好，我叫书客。”
　　唐珐想起自己上次打的电话，头一次觉得拘谨，她接过礼物，笑着说：“谢谢，和唐律这么叫我就行。”

　　唐风放下手里的瓜子，站起身说：“我是唐风，外面下着雪挺冷的吧？”
　　“是有一些冷。”
　　他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书客：“来，喝点儿热茶暖暖。”

　　书客接过热茶，有些拘束，他轻声谢道。
　　唐风摆了摆手：“一家人说什么谢谢，今年京北雪特别多，这几天温度都快到零下二十度了，一会儿我让人熬点热汤。”

　　唐律站在一旁，他扬了扬下巴，“我先带他上楼看看。”

　　他领着书客去了楼上，唐律的房间在二楼，唐老爷子的大书房也在这里，他将书客待到自己的房间里。

　　唐律的房间和公寓里的房间不同，公寓里的风格更成熟、鲜明，而这个房间存在着一些陈旧的气息，例如悬空壁柜上的奖杯，相框里的照片，角落放着的篮球。

　　书客走过去，看到那一排奖杯，他指了指其中的一个，“你钢琴弹得这么好啊？”
　　唐律站在桌子旁，他靠着桌子，闻言抬起头，不冷不热的嗯了声。

　　书客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反复看着那一排奖杯，看到少年捧着奖杯的照片，冲唐律说道：“唐律，这张照片你可不可以给我啊？”
　　唐律抬起眼皮，眸子深不见，手上转着笔。看到那是自己参加击剑比赛赢得一块金牌的照片，他放下笔，走过去。

　　“我不就在你眼前么，留恋那些过去干什么。”唐律低垂着眼，唇角绷直。
　　书客颤着睫毛看向他，手里攥着那张相框：“可是……这个唐律是我没有见过的，我想记在脑海里。”

　　唐律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一撞，他低头吻住书客颤颤的睫毛，嗓音低沉缠绵，“可以，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
　　到了吃饭的时候，唐筏带着那个孩子也到了，一家人相聚一桌，唐仁生坐在主位，身侧是唐珐和唐风，其次是唐筏，再后是唐律。

　　唐律带着书客坐下，书客坐在他身侧，他对面是唐筏。唐家的座位排序必须按照年龄辈分，这是在唐仁生小时候就定下来的规矩。所以书客挨着两个小辈坐在一起。
　　但在唐仁生这脉中，孩子很少，只有在逢年过节、重大场合才会这样，其余时间都是随意坐着的。

　　书客身侧是那个孩子，唐筏没有说她的名字，只是叫她菁菁。

　　菁菁有些拘谨，吃的不是很多。
　　而书客对面坐着的唐心怡也不敢造次，只闷头规规矩矩吃饭。

　　在只剩下碗筷声的餐厅里，书客有些不自在，像是有连枷锁铐住自己，他有些没胃口。
　　突然放在腿上的左手被男人按住，他侧过头，只看唐律夹了一块排骨放到他碗里，又陆续夹了些菜，许是注意到书客只吃面前的菜，他若无其事的动作，将对面的唐筏弄得一愣。

　　唐仁生看向他，放下筷子，声音不大但极具威严，“唐律——”
　　唐律转过目光，看到唐仁生冷着脸，应声道：“爸，今年守岁吗？”

　　唐老爷子有一刻愣怔，他看着满桌的人，自己坐在最前面，他的子女离他很远，时间穿梭，好像他们还没有到桌子高，吵吵闹闹坐在椅子上，将面前的饭菜弄得到处都是，还拿着勺子对他笑。

　　可能是年纪渐老，越来越念旧，总是忍不住回忆那些以前。

　　客厅里的电视正在播放着，离得太远，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外面响起烟花声，爆竹声噼里啪啦只能听个大概。回过神，自己的外孙女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正在看自己，那张脸与年轻的唐珐有七分像，唐筏还是叛逆的染着红棕色的头发，唐律也没有什么变化。

　　“守。”唐仁生的思绪拉回，他沉声说。
　　站起身，目光触及这长长的餐桌，被摆成一条线的菜，自己按着桌子苍老的手，他缓缓垂下眼，声音与往常并无不同，也不知道在对谁说，“以后用圆桌吃饭吧。”

　　说罢，他拄着拐杖往外走。

　　唐家三姊妹齐将目光投向唐仁生，随后又相互看看。

　　唐筏手还拿着筷子，有些不可置信，她说：“我没听错吧？？”
　　唐珐确定道：“你没听错。”

　　两人将目光直勾勾冲向唐律，唐律喝水的动作一顿，将杯口拿开些，侧了侧下颚：“看我干嘛？”
　　“没事儿。”两人异口同声说。

　　唐风给唐珐剥了个螃蟹：“你喜欢吃的。”
　　“唐心怡，这次不能放烟花，知道吗？”唐珐翻了白眼，知道唐风在给唐心怡求情。
　　“为什么啊？”唐心怡抬起头，一脸不开心。

　　“你知不知道自己去年新剪的刘海怎么没的。”唐珐头也不抬地说。

　　剥螃蟹的书客一个不注意，壳翻到唐心怡面前，光秃秃的壳，就像她那被仙女棒烧没的刘海，一样光秃秃的。
　　她幽怨地看过去。

　　书客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啊。”
　　说着塞给她一个肥螃蟹。

　　糗事被再次提起，唐心怡吃饭都不积极了，她现在只想飞奔到房间里，拿出手机，给李一珂打电话。
　　唐珐又说：“你爸说给你放爆竹，晚上等着。”

　　唐风给唐心怡递了个眼神，唐心怡收到，有些担心：“爸跑得过吗？我怕炸到他，还是别了吧。”

　　唐筏笑出声，她放下筷子：“你知道你爸怎么追到你妈的吗？”
　　唐心怡还真不知道。

　　书客也竖起耳朵听八卦，唐律看到他坐直身体，耳朵动了下，有些想笑，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耳朵：“小八卦。”
　　书客偷偷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

　　“当初你爸追你妈，你妈拒绝的理由是你爸不浪漫太死板，你爸就说要给她个惊喜，告白仪式的时候放爆竹——”唐筏说。

　　唐风有话说了，他解释道：“这我最有发言权，当初我追唐珐时，她说她喜欢浪漫的，我送花、送气球都不行，听朋友说女孩子都喜欢烟花。我就傻愣愣地去买烟花，给她放烟花。看完烟花后，她非说烟花是过节才放的，我就问她到底喜欢什么，她说是爆竹。”

　　“我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你当真了。”唐珐可不认账，她当初也没想到这个直男唐风会真的拿爆竹点。

　　“那不还是为了追到你嘛。”唐风笑道，“你当初那么漂亮又优秀，我可是废了半条命。”

　　“什么叫废了半条命？”唐心怡问道。
　　唐律想起那时候的样子，忍着笑意说：“因为你爸差点炸到屁股。”

　　唐风想起那时候，也觉得既庆幸又值得。

　　唐珐想起唐律他们小区有个告白的，对唐律说：“你们小区上次有个告白的，地上摆满了蜡烛，我看视频那个人还站在蜡烛里。”

　　唐律和书客一僵，两个人的笑意僵在嘴角，唐心怡看着他们偷笑。

　　“真要是火再大点儿，风一吹过来就变成事故了。”唐珐说。

　　唐心怡笑得打滚，不小心对上唐律的目光，她猛地收住笑。对面的菁菁不懂，只看到大人笑，也跟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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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PS：错别字太难啦，我慢慢再说啦，熬夜秃头（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