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明小空

23、第二十二章 朋友

　　岳华的伤好的差不多时，这学期也快结束了。谢韵打电话给他时，他才发现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虽然莱斯说过这学期剩下的课程他可以不去了，不过他还是拒绝了。如果就这样不去学校了，说不定就要一辈子背负‘胆小鬼’，‘缩头乌龟’的名号，这可不是他的风格——虽说考试中晕倒的确有些丢人！
　　电话里，谢韵非常担心他的病，还道歉他没能来探病。虽然岳华嘴上说没事，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也许对方并没有像自己一样那么在乎朋友什么的，也许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谢韵还向他提到另一件事。曲院每学期期末都有个舞会——芙蓉约定。相传这是一位名叫赫伯特•克里斯蒂安地青年与他深爱的女孩约会时，每一次都会摘一朵紫金莲送给她以表爱意。久而久之，这就成了曲院的一个传统活动。在这个舞会上，想表达爱意的人都可以赠与对方一朵紫金莲，并邀请对方共舞。
　　“我也要参加那个什么什么约定吗？”
　　“我想，你恐怕得参加这次的舞会。毕竟你是曲院东院的学生会副会长。”
　　若不是谢韵说起来，岳华还真忘了自己是什么副会长了。说真的，虽然名义上他是副会长，但学生会的事务基本都是谢韵解决，根本轮不到他来插手。过了一段时间，他本人都忘了这事。
　　“可是我不会跳舞！”岳华为难的说。在他心里，跳舞这种事永远属于外国人或是有钱人。像他这种平民，怎么可能会嘛！不知道街舞算不算？
　　“那——”谢韵的声音顿了一下，“我教你好不好？跳舞的话，我还可以！”
　　岳华刚想回话，手里的手机就被人给夺走。
　　“这里已经有世界上最好的舞蹈老师了，不劳谢先生的大驾了！”说完，米歇尔竟然把电话挂了。
　　“你干什么？”岳华怒气冲冲的朝米歇尔大叫，一边想冲过去夺下电话。可恨的是，米歇尔借着身高的差距，把手机高高举起，愣是没让岳华抢到。
　　“让你离他远点！你怎么总不听话？”
　　“那是我和他的事！管你什么事？？多管闲事！”
　　要是在以前的话，岳华又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米歇尔铁定又要收拾他了。可是今天，米歇尔只是使劲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关的事多着呢。数都数不过来。”
　　岳华气呼呼的甩开了那只烦人的手后，跑出门叫司机，坐着车赶去曲院了。

　　很久前他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谢韵对他太亲切了。无论是学习、生活还是人际关系，他都十分照顾自己。再白痴的人也会有所察觉。一开始，岳华还以为对方只是单纯的想和他交个朋友罢了，渐渐的，周围开始有了一些不好的传言，再加上那些讨厌的老师和那个该死的伯纳德天天在眼前叽咕，岳华要再不明白就完了。
　　不是不知道，而是装作不知道。对于这份难得的友情，他想要珍惜。
　　记得高考完他曾打过一个月的工。一直在打工过程中与他称兄道弟的服务员居然将丢东西的过错全推到他的头上。岳华永远都记得那张平时总是挂着和蔼可亲的脸是如何指责他的。最后，他打工挣的钱全用来赔偿。
　　这件事给他的打击很大。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能从中恢复。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晓梅安慰他，开导他——
　　“为什么伤心呢？因为被背叛了吗？背不背叛是别人的事，相不相信是你的事！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背叛而不相信所有人呢？背叛的人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卑鄙而已，而你的人格没有任何损失！”
　　虽然不太明白她的话，但在晓梅的帮助下，岳华还是逐渐走出那件事的阴影。
　　所以，此时此刻，他想要相信谢韵。也许，他真的是怀着目的接近他的，但那时谢韵自己的事。只要，谢韵还是岳华‘哥们’的一天，他就一直相信他。

　　岳华慌慌张张的赶到了曲院。此时早已下课，花园间都没什么人了。夕阳照得人暖洋洋的。
　　远远地，岳华一眼就看到坐在石凳上的谢韵。因为逆着光，他甚至看不清谢韵此时的表情。
　　最后，岳华还是犹犹豫豫的开口道歉：“刚才真是抱歉！”
　　“没事。这又不是你的错。”谢韵的声音还是那么柔和，一点都听不出生气的意思。这反倒让岳华不知所措。早在肚子里编排好的话连出场机会都没有，一瞬间让两人间的气氛变得尴尬异常。
　　“谢韵•••”岳华犹豫了一下，“你当初对我那么好，是不是•••是不是•••”最终，岳华还是没有把‘别有目的’给说出来。
　　谢韵轻笑了一声：“你还真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呢，岳华。那么天真，那么无知——幸福到让人忍不住想亲手破坏——”
　　“••••••”
　　岳华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他眯起眼睛像努力看清谢韵的表情，可是夕阳的光如此强烈，强烈到让人晕眩的地步。心跳越来越强，似乎要从胸腔中跳出。岳华望着谢韵，嘴角动了几下，最终吐出的却是几句微弱的，像是呻吟般的声音。
　　“我猜你会这么来问我，一定是斯托克先生对你说了什么吧！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难道•••都是真的•••”岳华轻轻地问。
　　“斯托克先生的判断非常正确。像你这样的人离我越远越好。”谢韵面无表情的说：“因为我很危险！”
　　岳华显然是没听懂谢韵的话，他困惑的注视着他。突然，谢韵站了起来，朝岳华走来。借着身高，岳华被他的影子包围了。
　　谢韵低下头，凑到岳华的耳边，用着与平时毫无变化的、温柔的声音说道：“我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岳华，你能想象吗？我十岁那年就为了获得谢氏的承认而亲手杀了我最爱的弟弟！你说，我是人吗？”
　　这一瞬间，岳华彻底明白在拍摄《泪华》时，谢韵为什么说他适合更夜这个角色了。
　　谢韵已经走了。岳华还呆呆的站在原地。他的耳里还回荡着谢韵最后一句话——如果你还想学舞的话，我明天在舞蹈室里等你。

　　晚上吃饭的时候，岳华胡乱的扒了几口，就借上厕所的名义回房间了。躺了一会睡不着，索性爬起来打开电脑。玩了一会游戏，岳华就没兴趣了。
　　记得以前晓梅看的一本漫画书中，有一句话给他留下极深的印象——一旦你注意到某一件事，你就不可能回到以前一无所知的状态了。若说米歇尔的警告只是让他注意，那么今天谢韵的话让他不得不正视。
　　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如何处理就成了最大的难题。突然间，岳华很想到夏之庭里走一走。
　　莱斯的四季庄园很大很豪华。里面有着各式各样的娱乐和休闲场所。可惜，岳华一次也没去享受过。庄园的中部有个很大的人工湖泊，里面载满了各种名贵的莲花。
　　此时已是初冬。在人工调温的作用下，整个庄园并不是特别寒冷。但花季已过，湖面上只剩几朵残荷。风一吹，倒有些凄凉的味道。
　　岳华抬头看了看，比以前见到的要大一些的月亮正静静的悬挂在璀璨的星空中。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一句诗——月是故乡明！
　　是啊！哪怕莱斯对他再好，这里的生活再美，他还是无可避免的想起自己的时代自己的家。那是铭刻在灵魂上的，无法忘记的本能。如同《十二国记》里身处蓬莱（日本）而无法回去的泰麒一般，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如同异乡人。
　　“月！”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岳华的思绪，他毫不意外的看到了莱斯。在月光的照射下，白金色的头发正幽幽的散发着柔美的光芒，有些不真实。
　　“你今晚吃的太少了，我担心•••我想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介意的话和我谈谈，好吗？”
　　也许是今晚的月色太温柔，也许是岳华今夜很想找个人倾诉，也许一切只是一个巧合。
　　“如果说，有一个人你很想和他成为朋友，但他突然告诉你他曾经做过很可怕的——我是说你从不会认为他可能做得事，你会怎么办？”
　　莱斯想了很久，或是说岳华害怕听到答案，觉得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先和你讲讲我和米歇尔是怎么相识的吧！”

作者有话说

　　很悲哀的说，都没有回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