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喜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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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宣传部向来动作敏捷，翌日清晨，两张喜报就被张贴在了学校公告栏上。
左边是高二一班苏煦同学摘得全国高中数学联赛省一的捷报，右边是高二三班季远同学成功签约省篮球青年队的消息。
这两位的名字能在光荣榜上并排，在以前谁都不敢相信，同学们围观合影，老师们啧啧称奇。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记者突袭青年队队员休息间，竟然撞见季远在背单词刷试卷。采访中，季远甚至透露，他的目标是清华北大。
“诶哥，我看你那采访了，你可真是……”阎志勇打开手机摄像头，背景是在学校球场，“我认识的人里，第一牛逼的是苏煦，第二牛逼的就是你了，清华北大，你可真敢想。”
季远刚集训完，捧着水杯在饮水机接水，手机往架子上一搁：“信不信我隔着网线把你拽出来打一顿？”
“信信信，您都上清华北大了，我还有什么不信的？”
季远喝了口水：“少贫，我问你，苏煦今天干什么呢，我给他发消息他都没回我。”
“玩儿命学习呗，校长那天演讲说，苏煦那个省一不是简单的省一等奖，省一等奖不止一个，但苏煦的联考成绩在全省排第一。”阎志勇捡了球往水池方向走，“吓死宝宝了，全省第一，你说苏煦脑子怎么长的，数学竞赛全省第一，我第一次认识这么牛逼的人。”
季远听完就是得意，二郎腿翘着抖起来：“再夸两句，你季哥爱听。”
他抖了两下突然停了，脸上得意散尽，取而代之的是担忧。
苏煦学习起来有多玩儿命他是知道的，这么下去不行，别把人给累垮了。
阎志勇接着跟他聊起了学校里的最新八卦：“你知道不，咱们校队的中锋王也明，前两天他跟他女朋友的事儿被教导主任发现了。”
“嗯？”季远回过神，“王也明？他女朋友是不是二班那个……”
阎志勇：“二班的曲海榕，以前他们经常去我家火锅店，两个人感情别提多好了。”
“现在呢？”季远想起来了，他第一次送苏煦去考场遇到过他们，还跟他们拼桌吃过早饭，后来一起去的火锅店。
“其实我也不大清楚，咱班班长跟曲海榕是发小，据她说曲海榕的爸妈都知道这事儿了，正从外地赶回来。”阎志勇骂了句脏话，“也不知道哪个傻逼告的密，教导主任最近闲出屁了，盯着他俩抓，一抓一个准。”
季远愣了愣，这一刻他想到了他和苏煦：“大勇，你觉得这算个事儿吗？”
“我当然觉得不算了，架不住他们家长认真，还特地从外地赶回来，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呢。你说家长要不跟着起哄，学校能怎么地他们？”阎志勇也是个向往恋爱的纯情少年，气得叹了口气，“不是每对谈恋爱的情侣都会互相成就，曲海榕是二班的尖子，这学期成绩掉得厉害，她爸妈估计要把这茬儿算在王也明头上。”
季远跟着叹了口气，心里不是滋味。
“你就别叹气了。”阎志勇拧开水龙头，仰头喝了一大口。
季远又叹气：“大勇，我现在突然好慌。”
阎志勇抓毛巾抹脸：“稳住啊哥，等会儿下课我就去一班打探打探情况，看看苏煦在干嘛，然后给你回消息。”
“谢了兄弟。”季远站起来，“回去请你吃饭。”
阎志勇：“吃饭是必须的，另外我还要签名篮球。”
季远问：“我的？”
阎志勇说：“谁要你的啊，我要你们教练的签名，我爸是他老粉丝了。”
“行，签一筐都没问题。”季远边往外走边说，“那我先挂了，又喊集合了。”
踏上集训场，别人都列队站好了，季远才撒丫子跑，教练打了个响哨催他：“还在跑的那位，您老慢着点儿，大伙儿才等一分钟，不急。”
季远跑进队伍，教练训话时他是不敢嬉皮笑脸的，可真正训练起来，没人比他会显摆炫技。
“诶那个9号，没事儿老扒拉你那发带有意思吗？”
季远停下来：“怎么了？教练你刚才喊我了？”
教练白眼翻上天，旁边一个女助理教练笑了，教练立刻一眼瞪过去：“严肃点儿！”又训季远，“你是不是觉得你打球特帅？”
季远实诚点头：“嗯哪。”
教练看了他一眼，猛地伸手把他发带拽了下来：“让你再扒拉，还一天一个色儿，你发带大户啊，怎么不见你戴一绿的？”
“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季远习惯戴发带，一来吸汗，二来防止头发挡视线，当然，他更觉得自己戴发带无敌帅，有事没事用手弹着玩儿。
见教练还没放过他的意思，不得不认错：“知道了，我下回一定改掉这毛病。”
“知道是毛病，今天、此刻就给我改！不然你迟早完蛋，仗着自己有天赋就胡搞！”挑了一处毛病还不够，教练指着他的头发，“我早想说了，你看看队里谁跟你似的长头发，你就不怕扎着眼睛？”
长头发？季远抓了抓自己不够扎一小辫儿的头发：“这叫长头发？”
“徐飞文，”教练招手喊来了一个小伙儿，指着他的头对季远说，“按这样的标准，回头剃一个去。”
季远看着徐飞文那发型人都麻了，他从不觉得自己搞个板寸会好看。
徐飞文热心地说：“不用回头，我那里有推子，现在就可以给他搞个同款。”
“那正好，”教练拍手，“季远的头就交给你了。”
知道自己头发危险了，季远战术后退想逃跑：“别乱来啊你们，我会翻脸的。”
“哦？是吗？”教练立刻吆喝了一嗓子，“孩子们，这里有人要翻脸。”
话音落，一群大小伙儿上来把他摁住，季远孤立无援，想不从也不行。
幸好徐飞文是个很有人性的理发师，没真给季远剃成板寸，只是把他头发弄短了些。
新发型比原来的适合他，简单清爽，显得更有少年气了。
“瞧瞧咱这手艺，”徐飞文把碎发扫进垃圾桶里，“你去理发店，没个两百块剪不来。”
季远照着镜子臭美：“主要是顾客够帅，别人两千块都达不到这效果。诶，你说我集训回家，我对象看我这新发型会不会被帅翻？”
徐飞文“咦”了一声：“你就臭美吧，回头上场再嘚瑟，看教练骂不骂你。”
“死猪不怕开水烫，他越骂我我越浪。”季远翻出一本数学笔记看，又捋了捋头发，“嘿嘿，跟我对象学的，他就特浪特会来事儿，特别可爱，还特别优秀，我跟他在一起几个月就被同化了，是不是特神奇？”
徐飞文接了杯水喝：“一天不炫就会死，真懒得说你，现在队里谁不知道你有一个特优秀的对象？”
季远笑了：“嗐，我就是忍不住嘚瑟，喜欢一个人就想向全世界嘚瑟，我这人就这毛病。”
徐飞文：“还毛病呢，让教练听见又得说：‘知道是毛病，今天、此刻就给我改！’”
“这我可改不了，我就嘚瑟。”季远说，“等我将来出息了，走向世界，我真向全世界嘚瑟，你信不信？”
“我哪敢不信啊。”徐飞文戴上眼罩，趴在桌子上，“先眯会儿，集合记得叫我。”
“你睡吧。”季远继续看笔记，这都是男朋友一字一句写的，他必须全部学完吃透。
看完一页后，季远突然想起来拍张照片给苏煦看，新发型第一拍。
说是第一拍，当然还是得来个百八十张，从中挑张最好看的发。
拍完了从照相机退出，打开微信看见一个小红点，阎志勇的消息：
【我靠！苏煦也太牛逼了！】
【季远：怎么了？】
【阎志勇：他被选中去参加CMO了。】
【季远：CMO？什么东西？】
【阎志勇：不懂百度，我刚百度过现在忘了。】
季远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下，解释是：中国数学奥林匹克。
他没再理阎志勇了，发帅照的事也先放一放，先问问男朋友有关奥林匹克的事。
消息发过去几秒，那边直接给他回了通电话：“季远。”
怕吵着徐飞文休息，季远跑到外面接的电话：“你有空了？我听说你要去参加那个奥林匹克，牛逼啊小苏！真不愧是我男朋友，你攻学术，我攻体育，咱俩这算不算是文体两开花？”
“嗯……”
“你还犹豫什么，这是事实。”季远说，“这下我在训练场又有话题跟大家聊了。”
“季远。”
“我在呢，你说，我听着。”
苏煦凑近话筒，慢声道：“我想你了。”
“我怎么给忘了，你也是傻了。”季远把手机从耳边移开，正对着自己的脸，然后打开摄像头，“看看看，新发型，帅不帅？”
苏煦的脸出现在画面里，只见他点点头：“帅，想摸，想亲，想抱。”
季远这会儿才说：“我也特别想你。”
“你这反射弧太长了吧。”苏煦想了想，“季远，我……”
他话说一半突然顿住，季远急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我就是想说，最近我可能会很忙，复习备考什么的，就没时间跟你发消息了。你别担心我，好好训练，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去海边看日落。”
“还要一起看日出，还有答应你的动画片。”季远一一细数着，“春溪路新开了一家花店，我要送你一盆月季，三月赏完樱花，四月就可以赏月季了。”
“所以一盆月季就是我的生日礼物了？”苏煦生日在三月，他笑着说，“我可没那么好打发。”
季远说：“月季代表我的心。”
苏煦敲了敲屏幕：“唱一句吧。”
季远回敲了一下：“唱什么？”
苏煦张口就来：“就你上次唱的那个‘因为爱情，就是这么秀。’”
“上次我瞎编的，这次给你唱个正经的。”季远比他还能张口就来，“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月季代表我的心（注）。”
苏煦被他的歌声逗得笑了半天：“还少两句。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
季远跟着他笑：“我特地留了两句给你，你唱出来啊，别光念。”
“我就不唱，五音太全，我怕你听着惭愧。”苏煦刚想再说，只见画面里，季远身后的门突然打开，教练冲了出来。
“又是你季远，这什么点儿啊在这嚎，还不知道嚎的什么玩意儿难听死了，你不休息别人不休息？真是欠打你！”
季远显然是老油条了，微笑面对一切：“教练，我错了，今天卫生我全包了。不过在这之前，我先给您看看我对象。”他走到教练身边，手机一转，“看！我俩刚才情歌对唱呢。”
教练吐槽：“还情歌对唱呢，就听见你一个人鬼哭狼嚎。”
他早知道季远的对象是个男孩子，所以并不尴尬，在苏煦打招呼后，他挥手道：“你好你好，苏煦是吧，你的名字我们整个青年队都知道，季远每天球不好好打，跟个说书的到处乱窜。”
“教练他开玩笑的，我每天都有好好打球，好好训练，好好学习。”季远换了个地方跟苏煦继续说，“我告诉他们我们的事，一半原因是，我想让他们知道我男朋友有多优秀，另一半原因是，他们知道了也不会暴露我们，他们人都还不错。”
“我知道。”
苏煦直到现在都特别羡慕季远的一点，季远交朋友真的非常容易，跟人相处能够很快打成一片，包括跟家里出柜这件事，季远都比他潇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