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逃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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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俩跟那儿聊啥呢？”
“打架？聊天儿？我咋看见苏煦拧着罗松元的脖子？”
“上回我就想问了，罗松元跟苏煦是不是早就认识？”
“上回是哪回？”
“就是他们进局子，季哥发消息让我们甭来了那回。”
“哦哦哦，想起来了。”
刘斯杰和周成林你一句我一句，旁边阎志勇没加入讨论，他盯着他季哥的脸色。
嗯，绿的。
“要真担心就过去看看呗。”阎志勇拖着季远的胳膊，“走走走，哥们儿陪你听墙角去。”
季远挣开他：“谁担心？谁要听墙角！”
都巴巴盯着看半天了，这叫不担心？
阎志勇叹气：“嘴硬吧你就，非等学霸移情别恋你才知道后悔。”
“移情别恋”四个字简直是季远的大忌，他重重敲打了阎志勇的头：“你能不能说点儿中听的话！”
阎志勇无语：“实话都是不中听的。”
“忠言逆耳啊哥，你瞅瞅罗松元，”刘斯杰不怕死来劝谏，指着那边，“虽然我也看不惯那孙子，但他长得确实不赖，没你帅，但是他学习比你好啊。”
季远气炸了：“不赖什么不赖？你这双狗眼不如捐了算了！瞅他站在苏煦边儿上那垂涎的样子，摆明了想吃天鹅肉。”
周成林掰手指头算：“苏煦是学霸，罗松元也是学霸，他俩凑一起岂不是一中二中的强强联合？”
“联合你妹！”季远对周成林的总结很不满意，“我今天——”
“你在干什么？”
苏煦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季远看了他一眼，气呼呼道：“打球。”
周成林哼哼：“分明在打我的头。”
苏煦问：“要跟二中比赛吗？”
那群人来了，就不可能是简单的放松心情。
二中的已经占据球场了，季远抬头看了眼：“怎么？”
“别跟人学霸说话这么冲。”对象还要不要，别真被你气跑了，阎志勇真是操碎心，“学霸，我们跟小卖部订了箱饮料，待会儿送来你帮忙看一下？”
季远抱着球要走，苏煦想了想，点头说：“可以。”
阎志勇拉人没拉住，跟苏煦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学霸，我季哥他就是……你懂吧，他这人脑子轴，认准谁就是谁，讨厌谁也不会改，所以看见你跟罗松元有点儿亲密，他就……”
阎志勇说的这些，苏煦当然知道，他气的是罗松元的话。
“我懂，放心，我没生气。”
“不生气就对了，跟季哥没啥好生气的，你就安心等他回头凑过来腻歪你。”阎志勇又补充，“当然，你也包容包容，偶尔哄哄他逗逗他什么的。”
“阎志勇，你他妈还打不打球了？”季远在远处喊，“再不来不带你玩儿了！”
“来了来了！”阎志勇笑着说，“看见了吧学霸，他这人贼幼稚，还不带我玩儿。要不是打不过他，我早踹了他自己当队长了。”
那边季远已经跟二中的人练上了，苏煦看他的时候，眼睛总是能扫到罗松元，这个人真的很令他不爽。
好在全场最夺人眼球的仍然是季远，这狼崽子打球真的帅，今天还透着股狠劲儿，苏煦越看他越挪不开眼。
第一次看见季远不是站在窗台那次，而是更早之前，他放学经过小巷，看见季远在跟人打架。
不对，应该是那人单方面被打，那人打不过，抄酒瓶要袭击季远，反被季远开瓢。
后来苏煦知道，季远是为了保护学校里的女生不被流氓骚扰，那个女生就是他的前桌黎佳佳。
黎佳佳今天也来看球了，自打那次起，她就成了季远的小迷妹：“ 哇哦，季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
小卖部老板把饮料送过来，苏煦正守着，被詹小期推走：“最佳观影区在前面，班长你往前面站站，饮料我俩帮你看着。”
因为球场这会儿对外开放，来了许多人，可能一不留神就少几瓶饮料。
黎佳佳说：“就是就是，我们帮你看着。”
詹小期用钥匙划开箱子，先取了一瓶给苏煦：“待会儿季哥下场，你就给他送过去。”
“谢谢。”苏煦握着瓶子，对两个女孩笑了笑。
球场上打得火热，围观群众也越来越多，有一中的学生，有二中的学生，还有一些不是学生，附近居民或是出来闲逛的，对篮球感兴趣就来看一眼打两下。
这或许就是一中周六开放球场的目的，为促进全民.运动做贡献。
双方球员在场位置变动频繁，今天这局打得没什么章法，都带着私怨，打着打着动手的都有。
9号球员季远是最活跃的一个，这会儿球又到了他的手上，罗松元伸手盖帽，可惜季远的弹跳力惊人，球以飞快的速度投出，砸中篮板后掉进球网，进了！
“Yes！”刘斯杰跑过来跟季远击掌，“好样儿的队长！”
“一般一般，哥连一半水平都没用上。”季远得意地看着对面二中的人，尤其对着罗松元说，“喂，就这？一帮菜鸡，你们队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刘斯杰哈哈大笑：“对，季哥说得对！刚才是哪个孙子下黑手推我的？菜鸡不好好打球，上场推人来了。”
二中也骂起来：“你们他妈说谁？谁是菜鸡！有本事打一架，你们一中就嘴炮的本事！”
“打就打，谁不动手，今天爬着出这个场子！”
“打啊！来啊！动手啊！”
裁判上去劝，苏煦看着听着，他的视线紧跟着季远。季远被人拉住，骂骂咧咧下了场。
苏煦把手里的水递给他：“给你的。”
季远斜了他一眼，气还没全消：“没下毒吧你？”
“下了，就问你敢不敢喝？”
季远立刻一把抓过瓶身，喝完抹嘴：“就没你季哥不敢的事儿。”
苏煦接过季远手里的空瓶，正要说什么，旁边忽然传来女生的议论和呼声，他偏了偏头，看见两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正朝这边过来。
他一眼认出，戴帽子的是他哥陆玺，至于那个戴口罩的，一定是谢欢。
上回他哥说要带谢欢出来散心，没想到会这么巧遇上。
苏煦叹了口气，他怕见到谢欢。
他哥当初就是因为谢欢才离开的家，才对他撒手不管。
谢欢到底有什么好？谢欢其实真的没什么优点，他全身上下，只有那张脸长得好看，或许陆玺就是看上他那点，也算他有资本。
苏煦不想拿自己跟谢欢比较，可他又总是想，要是他比谢欢好看，是不是就会像谢欢一样，一切都唾手可得。
这个想法很悲哀，他居然想把一切归结于外貌上。
他怕见到谢欢，就是怕比较，怕到最后，自己也可怜自己。
谢欢在他前方站定，那个光芒万丈的偶像，摘掉了口罩，对着镜头微笑：“学妹们好，我是你们的学长谢欢。”
苏煦就看着谢欢拍了下季远肩膀，说：“季远，带我一局呗。”
是了，季远微博关注了谢欢，只是他没想到，季远和谢欢早就认识。
“啊啊啊啊——”
“是谢欢啊！！！”
“我要告诉我姐，谢欢来我们学校了！”
“我手机呢？找到了找到了，密码多少来着……”
“救命，我不记得怎么开相机了！”
明星的出现引燃了现场，谢欢那张脸，近距离远距离看，永远都是完美无缺。
苏煦慢慢被人群挤到角落：“没想到你的谢欢对着媒体不屑一顾，对待粉丝居然这么骚包。”他轻笑了声，对旁边的人说，“他现在就像只开屏的孔雀，哥你也不去管管？”
“刚才跟那个9号说话，你可不是这种语气。”陆玺皱了皱眉，“他就是季远？这就是你说的甩了他？”
这是句提醒，也是句嘲讽。
苏煦眼睫颤了颤，被拆穿的恼羞和不确定的感觉冲上头脑。
陆玺这是在提醒他，不要把游戏当真。
“好玩儿罢了，谁还当个真。”矿泉水空瓶“哐”地砸进垃圾桶，苏煦扭头说，“我先走了。”
因为害怕被深究，他选择了逃避。
两人就像不认识一样，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肢体接触，更没有一个眼神交流。
陆玺没追过去，苏煦离开了球场。
回家的路很长，他一直走，一直逃避。
“至少目前我很开心，”苏煦不承认自己是真心，是喜欢，他自言自语，“至少目前我还没有厌倦，至少……”
一滴热泪从脸颊滚落，苏煦吸了口气，仰头看着天，停下前行的脚步。
他不想去定义对季远的感情，他不想去判断自己是否真心。
只是想到就会难过，从小到大，为什么没有人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为什么无论他怎么做，每个人都会弃他而去？
他怎么能有真心？他没有那么多真心。
出走的真心不会流浪回来，今天消失一点，明天消失一点，以后再没有了。
没有就没有吧，在没遇到阻碍之前，他至少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衣服汗湿黏在身上，很难受。
春溪路吹过无数遍的晚风，今天怎么一点儿也不温柔？
苏煦难受得浑身颤抖，在路边蹲下，他翻出手机，打开全是未接电话。
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天都暗了下来，季远说的聚餐应该开始了。
找不到我他会着急吗？
过了几分钟，又一通电话打进来，苏煦接了。
对方似乎没料到他会接：“苏煦？”
苏煦低低地“嗯”了声，喊他：“季远，起风了，我冷。”
“不是，”打那么多电话不接，季远想生气来着，但因为苏煦这句冷，他哭笑不得，“现在晚上吹的还是热风，你怎么就冷了？”
“风是热的，可我很难受。”苏煦顿了顿，说，“你过来抱抱我，好不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