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中世纪搞基建》乐博

53、第五十三章

　　雅克牧师耐着性子应付完了锡德里克先生冗长的寒暄，开门见山地向他询问这份票据的真假。

　　锡德里克先生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这是我们家的票据没错，原来这些东西是被这位女士买走了吗？我还以为只有王都才会有人想买这些东西。”

　　雅克牧师哑口无言，现在账簿、税务官，甚至连贩卖这些东西的本人都站在了他的面前，他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理由，讨伐莫妮卡的账目作假了。他不死心地询问：“这些都是什么东西，竟然会比金子还要昂贵，就算在王都，我都不曾见过。”

　　锡德里克先生笑着将自己的女儿乔·锡德里克叫了过来：“你和牧师说说看，这些都是什么。”
　　在场的人对于这个举动并不奇怪，因为锡德里克先生把儿子女儿带在身边，显然是想有机会的话就让他们露露脸的。
　　乔·锡德里克小姐显然对这些东西很熟悉的样子，指着票据上的字一个个说明道：“这些都是埃拉商人从东方运过来的药材和香料，非常珍贵，人参和当归来自东方的誉国，被称为‘植物中的黄金’，据说誉国的人认为这些药物有延年益寿的作用，而没药和积雪草来自另一个东方国家曼塔，产量非常稀少，因此价格虽然比不上人参和当归，却也依然十分昂贵……”

　　乔·锡德里克小姐的口才很好，这番讲解清晰明快，还穿插着一些来自东方国家的充满异国情调的小故事和小谚语，所有听完她的讲解的人都深信，这些确实是来自神秘的东方的珍品，价格这么昂贵完全不稀奇，甚至10个金币完全就是打骨折了！

　　锡德里克先生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不时点点头，一副很长脸的样子，最后问雅克牧师：“您还有什么疑问吗？小女的解说浅薄，希望没有让各位大人失望。”

　　雅克牧师还能有什么疑问？他甚至都不知道人参还有其他那几样贵的都快上天的东西长什么样！

　　锡德里克先生这边是找不到什么问题了，雅克牧师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转头问莫妮卡：“但是，你是怎么知道这么珍贵的酒方的？你这种普通的商人，怎么会知道这些珍贵的东西——对了，这些东西还全部都是来自东方的，是不是有东方的恶魔和你做了交易？”

　　莫妮卡摇了摇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牧师老爷，我曾经是一位贵族的情妇，这位大人游历的时候去过东方诸国，通晓很多东方的风情，在分别之际，他为我的未来着想，将芙兰啤酒的秘方赐予了我。”
　　她黯然一笑，仿佛很是感慨：“可是那位大人没有想到，对他来讲普通寻常的秘方，对于像我这样的平民来讲，却是遥不可及的存在，直到这些年我赚了些钱，才终于有机会尝试酿造芙兰啤酒，了却了这桩心事。”

　　这种事情并不罕见，这个时代的贵族们以模仿古代学者的行为作为风尚，在成年之后，总要去几个国家游历一番，来增加自己的见闻谈吐。在场的人都相信了莫妮卡的话，只有雅克牧师不甘心地询问道：“东方那么遥远那么危险的地方，是哪个贵族前往游历过？安戈伯特亲王？国王之手雅各布大人……又或者是，银龙太子？这些大人谁会看得上你这样的庸脂俗粉？”

　　“够了。”艾礼思淡淡地道，“雅克牧师，对于一个愿意将自己收入的十分之二献给教会的人，你难道不觉得应该保持一定的尊敬吗？”

　　雅克牧师一凛，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艾礼思走到莫妮卡面前：“领民莫妮卡，‘真挚的心不会被抹上污泥’，你做得很好，拥有这样谦卑、能干、虔诚的领民，是我作为领主的荣耀。”

　　他转过身来，看了雅克牧师一眼，随即高声对众人宣布：“我前来教堂的时候，雅克牧师告诉我一句圣言，令我感想深刻，‘没有爱心的，就不认识主宰，因为主宰就是爱’，得到多数的，便应当分享给他人，这才是主宰赞赏的。我的领民将她收入的十分之二献给了教会，这实在令我感动。因此，我决定献出一笔金钱……”

　　雅克牧师惊喜地抬起头来，没想到竟有这样的意外之喜？虽然没能夺取莫妮卡的酒方，但这个虔（好）诚（骗）的领主爱丽丝·拉勃朗特·欧内斯特，竟然自己献出金钱给教会？雅克牧师激动地忍不住搓起手来，有了领主的资金支持，就算损失了那个酒方，也不是什么太痛心的事情。

　　“我将拿出66个金币，在城中建造一个慈幼堂，用于抚养被遗弃的孤儿，”艾礼思接着说道，“适值我的妹妹，玫瑰与丰收的领主玛利亚·索菲亚·欧内斯特的诞生日，因此此举将以她的名义，为她祈福。当然，我不会如此自私，将这种善举独占，还有谁愿意与我一起做此圣功？他的名字将与我的妹妹一起，被刻在石碑上，为后人知晓。”

　　锡德里克先生第一个回应：“我将捐献5个金币。”
　　骑士费迪南德也大声说道：“我将捐献2个金币。”
　　莫妮卡抬起头来说：“我愿意将我的收入——两个金币全部捐出。”

　　雅克牧师心花怒放，他快速地算了一下，光现在就有75个金币了！按照他的经验，这种项目他起码能够吞下一半多的费用，就算为了打点上级还要再花费个三分之一，他起码也能从中获利20个金币！

　　正在他美滋滋打着小算盘的时候，艾礼思走向他，笑着询问道：“那么，雅克牧师，您准备代表教堂捐献多少呢？”

　　雅克牧师：“？？？”
　　什么意思？
　　他茫然地询问道：“难道您不是捐给教堂吗？”

　　艾礼思无奈地叹了口气：“按照我原来的计划，我是准备捐献给教会，让您这边来承办这项善举的……只是莫妮卡的事情让我看到，雅克牧师您对伯爵领地尚且不够熟悉，数学也不是您的强项，因此看来，只能我这边来负责了。”

　　雅克牧师勃然变色：“领主大人，您是在质疑我的学识？我出身于教会学堂，从小学习经典，多次被主教赞赏，或许您的父亲都不敢如此轻视我的教育。”

　　“我只是在说，术业有专攻，论教会教义，您自然是我们所有人的带路者，但说起算术知识，在场的人可能研究地比您时间更长。不然的话，您怎么会犯下失误，质疑如此虔诚的莫妮卡教徒呢？”艾礼思指了指乔·锡德里克，“如果您还是觉得有问题，我看锡德里克小姐的算术不错，您可以跟她比赛一番。”

　　雅克牧师轻蔑地看了乔·锡德里克小姐一眼，他不信她的算术会比他精通。这种十几岁的小姑娘，平常只爱穿着打扮、谈情说爱，哪里会有什么学识？

　　乔先是惊讶，随即颇有些跃跃欲试。
　　跟着艾礼思学了快半年的数学，她对于自己的水平很有信心。

　　为显公平，艾礼思点了一个教堂执事和他一起出题。执事先出题：“45+23等于多少？”
　　乔·锡德里克和雅克牧师几乎同时回答：“68。”
　　雅克牧师皱眉：“太简单了，换难一点的题目。”竟然让这个小女孩和他同时回答出答案，怎么能显示他的智慧？

　　艾礼思：“那么，18条鲟鱼，每条售价21个里克，总价是多少？”

　　没一会儿，乔自信满满地回答：“378个里克。”
　　再看雅克牧师，竟然憋红了脸，再过了数十个呼吸的时间，才算出了同样的数字。
　　雅克牧师看到乔竟然和自己的答案一样，大声说道：“我还是比较习惯用纸笔来计算，现在这样太拖慢我的计算了，执事，把我的鹅毛笔拿来。”

　　艾礼思点头示意答应了这个要求，他又问乔：“你需要什么辅助工具吗？”

　　乔·锡德里克：“大人，并不需要。”
　　这种简单的乘法，她们早就已经背下了口诀，一会儿就能算出来了。那个牧师老是对自己流露出轻蔑的眼色，乔心中也是隐隐地不爽。看到自己连续两次都没有输，她感到十分得意，这种高兴的情绪比拿到一件新衣服、一条新项链还要强烈。

　　纸和笔拿来了，教堂的执事已经考虑好了题目：“38+37+84+28+35+21+29等于多少？”
　　这已经算是执事能够想出来的，很难的题目了。要他自己算，起码得算小半根蜡烛的时间。
　　这次依然是乔领先，但是雅克牧师的速度倒也不慢，只在一个呼吸之后就交出了答案。这让他增加了信心。

　　下一个，艾礼思继续出题道：“一个笼子里放了鸡和兔子，一共有三十五只头，九十四只脚，那么，这个笼子里面有几只鸡，几只兔子？”
　　经典的鸡兔同笼题目，但是对于中世纪人的算术程度来说，完全就是秒杀。

　　雅克牧师麻了，他倒是能够想到解出这道题的办法，那就是按照一个兔子、两个兔子地算过去。
　　但是真要按照这个办法，恐怕到天黑都算不出来来答案。这都是什么鬼题目？雅克牧师觉得这很显然是艾礼思在刁难自己，谁会数鸡和兔子的头和脚，而不去数它们的个数，这种题目有什么意义？

　　哼，难道他做不出来，那个小女孩就能做出来了吗？

　　“算出来了！”清脆的声音响起，雅克牧师震惊地回头，就看到乔·锡德里克的脸上带着自豪的笑容，“鸡有23只，兔子有12只！”

　　“不可能！”雅克牧师喊道，“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算出答案？你是不是以前做过一样的题目？我不相信，我要亲自出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