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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NO.58 ...

  •   “既然在国内就不要叫我Elaine了,叫我中文名字吧。”姑娘冲他眨眨眼,问他,“还记得我中文名字是什么吧?”
      说实话,严城不记得了,因为她的中文名字严城从来就没叫过。于是他只能委婉地拒绝说:“还是叫你Elaine吧,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Elaine笑了笑没继续在自己的名字上纠缠,而是看了看严城的购物篮,问他:“你是来买菜的?住在这附近吗?”
      严城点了点头,礼尚往来地问她:“你也住在这附近吗?”至于她是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的,为什么来北京,为什么会住在附近,严城一概都没问。要真的问下去这个意外的寒暄一时半会儿就结束不了了。
      Elaine说她没住在这儿,只是男朋友家在附近,所以周末来看男朋友的时候顺便买点吃的回去。
      “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Elaine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现在的你看上去跟几年前的太不一样了,怎么说,househusband?大概就这个意思。”
      “是吗?”严城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句,“或许吧。”
      “对,就是这样。”被敷衍了,Elaine反倒乐了,差点手舞足蹈。她说,“几年前的你就是这样,除了教授不管跟谁说话都是既不表示赞同也从来不反驳,只会用平淡的语气说一句maybe或者perhaps。你可太气人了。”
      “原来我是这样的吗?”严城也是第一次听说,毕竟在此之前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都是脾气好到没脾气,这是他第一次有人说他会气人。
      “你就是这样的!”Elaine气鼓鼓地看着他,像检举一个罪犯似的一条一条列出他的毛病。“你跟所有人都不亲近,哪怕交往之后都不会主动牵我的手;我跟你说你这样不对,我不喜欢,你也只会温和地说句抱歉却从来都不改;最后我忍无可忍吓唬你说要分手,你竟然顺其自然地答应了还祝我早日找到属于我的幸福。严城,你自己说你是不是个人渣!”
      严城自然知道自己确实有对不起Elaine的地方,他真诚地道歉说:“对不起给你带来了那么大的伤害,我真的很抱歉。”
      Elaine冲他摆了摆手,说:“算了,反正你已经是过去式了,在我这儿已经彻底翻篇了,要不是今天遇见你我都忘了我还有过一个这么气人的前男友了。”
      严城一如既往地笑了笑,跟对待所有的外人一样,温和又宽容。
      “又来了!”Elaine扶额长叹,“你现任怎么忍得了你,不温不火的对什么都没有明显的情绪。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了,最好再也见不到你,严城你这个人真的太可怕了。所以,再见吧,我希望是永远!”
      没等严城回话,Elaine就甩着高马尾转身离开,背影要多洒脱就多洒脱,对身后的严城没有半分留恋。
      严城笑着摇了摇头,把手机从兜里拿了出来,关了免提,问时津:“时老师都听清楚了?偶遇前女友被痛骂人渣,我大概需要时老师的一个吻才能好。”
      时津“嗯”了一声,没继续聊这件事,而是问他打电话回来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
      严城把买莲藕的事说给时津听,问他要不要做糯米藕,要是做的话就多买一些。
      时津应了,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让他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严城听出来了时津兴致不太高。太好理解了,不管前女友是夸他好还是骂他渣,偶遇前女友这件事说起来到底也犯膈应。
      他没挂电话,时津也没提,两人都没说话但知道对方仍在听,听电话那头的背景音和彼此逐渐一致的呼吸。
      一直到家,严城也没挂掉电话。他原以为时津该说几句酸话闹点小情绪,可时津好像完全恢复了正常,严城没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端倪。
      “回来得挺快。”时津从他手上接过食品袋,把挂钩拿出来扔到沙发上,拎着小半袋莲藕进了厨房。
      严城没讨嫌地直接跟过去,把手机扔在卫生间的洗漱台上,他自动自觉地带着一套睡衣去了浴室。
      花了不到十分钟,严城迅速冲了个澡,身上的水珠还没擦干,就套上衣服,拎着手机,带着满身水汽进厨房找时津。
      时津正将切好的莲藕扔进砂锅,用汤勺搅拌了几下,盖上了盖子。
      见严城站在厨房门边眼都不眨地一直看着自己,时津倚在料理台上,开口问道:“你这是没事儿干了还是有话说?”
      “时老师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吗?”严城反问道。
      “问什么?”时津一边说着一边往严城身前走去。“问偶遇前女友开不开心?问你前女友说的都是不是真的?问你在感情上到底是不是个人渣?”
      时津站在严城面前,脚尖几乎贴着脚尖。“严医生是想听我问这些吗?”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在我眼里的严城从来都不是一个不温不火没脾气的人,他不仅会主动牵我的手还会亲我和我□□;在我面前他从来都不掩饰自己的恶劣性子混蛋得很坦荡;如果我说分手,不,哪怕我说我要回家住一晚,他也不会视而不见任其自然。”
      时津说着,与严城的脸越靠越近,直到鼻端相碰,他侧了侧脸贴上严城的唇。
      只轻轻碰了一下,时津便退开,笑着对严城说:“你看,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可以随时随地地亲你却从来都不需要担心被拒绝。严城,你爱我。”
      严城凝视着他深情缱绻的眉眼,嘴角不由地向上勾起,目光温柔。
      “是的,我爱你。”他说着低头在时津的脖颈上细细密密地吻着,最后在锁骨尾端的桃花上咬了一口。
      “那我也应该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踩在时老师的底线上做尽放浪形骸之事的人。”严城和时津对视着,说得无比肯定,“时津,你也爱我。”
      时津笑了一声,第一次说出他曾觉得世上最肉麻也最庄严的三个字。有主语,有谓语,有宾语,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修饰。就像他此刻的他一样,直白且坦率。
      “我爱你。”时津说道,“这是我第一次说这三个字,但也大概是最后一次了,希望严医生能好好珍惜下次想听估计得猴年马月了。”
      “那可太遗憾了,我都录音了,想听就能听,能听一辈子呢。”严城突然从兜里掏出手机拿给时津看,在时津打算动手抢的前一刻又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谢谢时老师,想听您说一句‘我爱你’可真的太难了,我差点以为这三个字是什么黑暗咒语,您一说就能变成青蛙王子呢。”
      时津没理会他的打趣,伸手试图去掏严城的兜。“你什么时候动的手机,我怎么可能看不到。”他说,语气又快又急,耳根都急红了。
      严城拦着他的手,把手腕攥进自己手里,游刃有余地解释道:“时老师大概忘了,之前的通话一直都没挂断。按了录音本来是想留一个证据,证明偶遇前女友这件事我已经解释清楚了,时老师不能翻旧账。只是没想到我不仅不用解释,还等到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他趁着时津不注意在时津的唇上偷亲了一口,神情愉悦。“我可太喜欢你了,不,我简直爱死你了,时大宝儿。”
      严城为什么有说不完的骚话,为什么不管多么肉麻的话他都能顺理成章地说出来不带一点儿害臊。
      时津想不明白,也不需要想明白。既然选择了这个人,那无论是好的坏的他都得照单全收,且心甘情愿。
      吃完饭后,两人收拾着那些大大小小的相框,琢磨着往哪里挂。
      时津说卧室和书房,严城说不够显眼要挂在客厅。
      “真的有这个必要吗?”时津问他,“除了你和我,家里还有别的人要来吗?既然没有,那你挂在客厅给谁看哪。”
      “给豆豆看。”严城说。
      时津暼了他一眼,没什么好气地说道:“你可饶了豆豆吧,被你领养了还要遭受这种非人的虐待,他有什么错。”
      “那就给我看,我看还不行吗?”
      “你就是没事找事。”时津把透明的无痕挂钩贴在电视墙的壁纸上,让严城递一个相框给他,说,“我可太怀念那个温柔体贴善良讲理的严城哥哥了。现在的你……”
      他回头扫了严城一眼,想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却见这人正站在沙发边上弯腰挑选着相框,认真得就像突然有了选择困难症,拿起这个看一看,又拿起另一个比一比。
      现在的你也挺好。时津在心里默默地补充完这句话,催促严城说:“我知道这些照片您都喜欢,但也不至于看这么久吧。”他指了指严城的左手,“就您左手上的那个,我想要挂。”
      严城走了几步把左手上的相框递给时津,表情还有点遗憾。“我原本想把这张放到我医院的办公桌上的。可谁让时老师喜欢温柔体贴善良讲理的严城哥哥呢,那哥哥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时津看了他两眼,又看了看手里的照片。最终还是把相框塞回严城的怀里,说:“那就换一个,这个您自己收着吧我不管了。”
      说着,时津走向沙发自己挑着照片,问在他身后闷笑的严城说:“这些照片里还有您想要的吗?要不要给您父母亲戚朋友一人寄一张?这几张大概不太够用,要不我再去印几份回来?”
      严城自然知道时津这是在说反话,他弯腰在时津的侧脸上亲了一下,笑着说:“时老师还是去书房看书去吧,不是还有论文任务吗?这里我来收拾,照片我看着挑行吧?”
      时津直起身看着他,没说话,但眼里写满了不信任和怀疑。
      严城直接推着时津的肩膀将他送进书房,“别打扰我创作,时老师,弄好了我再叫您。”说完替时津关上书房的门,走回客厅开始他的设计。
      其实也没什么设计,就怎么顺眼怎么来。严城也没有什么选择困难症,装模作样的都是为了逗他的时老师,其乐无穷。
      大概半个多小时,七八张照片就挂完了,剩下的几张,严城打算按照时津的想法放在卧室和书房。
      “时老师!”他站在照片墙前朝书房方向喊道,“我弄完了,您要出来检查一下工作吗?”
      没一会儿时津就从书房出来了,只匆匆地扫了那些照片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盯着严城一言不发。
      “这又是怎么了?”时津的情绪变化太快,严城毫无头绪,“时老师不喜欢吗?要不我给拆了,时老师再按照您喜欢的方式来?”
      时津还是没说话,却抬手把卡片大小的东西拍在严城的胸口,神色竟然有点委屈。
      “这什么……”严城说着拿起胸前的东西,只看了一眼话就说不下去了。他低头看了片刻,把东西揣回兜里,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了笑让时津别看他,看照片。
      “你什么时候拿的,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时津没放过他,把话题又拉了回去。“就你兜里的那个东西,什么时候拿的,拿了多久了,里面夹着的桃花又放了多少年了,你告诉我,严城。”
      “哎,我说就说呗您别拿这种眼神看我成吗?”严城开玩笑说,“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是家暴了还是出轨了。”
      他低头又把兜里的东西掏了出来,是放在透明胶皮套里的两张学生证,都是时津的。只不过一张是老版的不带磁,一张是新版的能当一卡通。
      把两张学生证从胶皮套里拿出来,掀开其中一张便能发现中间夹着一片桃花制成的小书签。
      大概因为一直都被藏着不见阳光不见风,桃花保存得很好,粉嫩粉嫩仿佛三月刚过还能嗅到清雅的香。
      “桃花是你大一下学期刚领了新的学生证之后放的吧。”严城说,“我就知道放在这儿你肯定发现不了,你看,藏了十多年才被你找到,我是不是很厉害啊。”
      “学生证呢?”时津死死地盯着严城不放,问他,“去我家拿的?”
      严城笑着摇摇头说,“不是。你大概忘了,你把学生证落在复印机里了,有同学捡到交到你们导员那里,导员联系不上你就只好通知我这个家长去取。”
      严城把桃花书签夹好,和两张学生证一起又放回了胶皮套里。他拉起时津的左手将东西妥帖地放进时津的手心,松松地拢住。
      “这次时老师可得放好了,桃花您是真的收到了,收到了就别想退,我不可能给您任何可以赖账的机会,您听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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