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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NO.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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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后也会成为这样的老师吗?”晚上吃完饭之后,两人出门遛豆豆,顺便消消食的时候,时津突然开口问道。
严城侧头看他,“想起罗老师了?”
“嗯。”时津点了点头,说,“他是个很伟大的也很可爱的人是不是?”
严城紧了紧手里的绳子,把一个劲往前蹿的豆豆拉住了。“这个年纪的人,像我老师,像罗老师,他们见得多了体验得多了,自然要比我们睿智多了。”
严城揉了揉时津的头发,总算有点年长几岁的样子了。他说:“会很羡慕他们吧,但也不用着急,一个坎儿一个坎儿地过,一岁挨着一岁过,等我们到了他们那个年纪,该看开的也就看开了,所以早晚有那一天,你急什么呢?”
严城看着路灯下时津沉静、安宁的侧脸,长睫落了一弯阴影,灯光勾勒出精巧的剪影。
“希望几十年后时老师还能这样陪我出来散步。”
他自然地结束了上个话题。似乎是想到了几十年后两人一起散步的样子,严城低头踩上自己的影子,温柔地笑着问时津,“到时候时老师会不会也说一句,严城是个很伟大又很可爱的人呢?”
时津歪头看着他,看他翘起的嘴角和脸颊上若隐若现的酒窝,像是受到了蛊惑,又像是蓄谋已久,他抬起手,用手指在那个凹陷处戳了戳。
严城躲避不及,被戳中之后愣了一下。又一脸无奈地把那只捣乱的手握进手心,问他:“时漂亮,你这又是闹哪样啊?”
时津使了点劲,手没抽回来,也就由他握着了。
走进电梯,两人在一片静默中看着楼梯层一点点攀升,红色数字一闪一闪。
“严医生是一个很伟大又很可爱的人。”时津突然出声说道。他注视着电梯金属门上倒映着的严城的身影。其实模糊得很看不清什么,但总觉得严城一定站得很直很正,像是永远都不会枯萎的苍劲的松,哪怕只是站在他身边都会觉得很安心。
“嗯。”严城低声应着。“谢谢时老师。”他说得很诚恳。
难得见他这么正经,时津都有点不习惯。那句“不客气”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严城大言不惭地说:“这个我知道,还有吗?”
果然这才是在他面前严城该有的样子。时津淡淡暼了他一眼,假装没听懂问他:“还有什么?还有豆豆也很可爱?”
严城挑眉,顺着他说:“这个我也知道,除此之外还有吗?”
“还有?”时津想了想,说,“没了。”
“怎么会,明明我们时老师才是最可爱的。”严城揽着他的腰往自己这边紧了紧,偏头在上午咬过的锁骨上“吧唧”亲了一口,又用双唇在上面蹭了蹭,说,“最喜欢我们时老师了。”
时津毫不客气地推开他的脸,指着锁骨上的一圈牙印问他:“你就是这么表达你的喜爱的?爱我你就咬咬我?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严城锲而不舍地又把脸埋了回去,低声笑着。“这不是怕标签不够拴不住我们时老师吗?”说完,他用牙齿叼起那块皮肉轻轻磨着。
怕他没轻没重地再咬得重了,时津仰了仰头,抓了两把他的头发,骂他说:“你他妈就是把我当磨牙棒了是不是,严狗。”
话音刚落,“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严城终于舍得松了牙齿,揽着时津的腰把人带进家门。
把豆豆放进窝里,严城推着时津到卫生间门口,在他后颈处吻了一下,匆匆地说了一句:“乖,先去洗澡,洗完我们再讨论严狗的事儿。”
“你保证洗澡的时候你就不是严狗了?”
“当然。”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严城后退了一步,和时津之间保持着安全距离。
时津不信。严城在他这里没这种诚信。他挑眉看着严城,“你发誓?”
“我发誓。”严城笑了笑,这次干脆退到了门边,状似很诚恳地说,“你先洗,我就在这儿总行了吧?”
时津上下打量了他两眼,还是不太相信,但也没说什么,脱了衣服,拉开浴室的玻璃门。
严城这次竟然真的说话算话做个人了,一直到时津从浴室里出来,严城都一直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口,连衣服都没脱。
时津有些纳罕地看着他,还没等开口说话就见严城走到他眼前。
“洗完了?”严城问道。
“洗完了。”
“好的。”严城语气平淡地开口说道,“那我也算是信守承诺了。所以时老师是不是也该说到做到?”
每个人一天说那么多话,谁能句句都记得一清二楚。更何况,严城跟时津都有一个毛病――喜欢翻旧账。
因此一时之间时津也不知道严城提的又是哪句。“我说过什么了?”他问道。
严城没直接回答他,只是勾起唇角对他温和地笑了笑,说:“没想起来没关系,待会儿我帮时老师回忆。”
于是时津知道了自己到底又说了什么能让严城秋后算账的。
这次是在床上,主卧的时津的床。严城按着时津的后颈把人压在床上的时候,说出了第一件时津该说到做到的事儿。
“时老师答应让我爬床,我总得爬一回是不是?”严城这样解释说,“说是床,那就不是浴室,我是不是很尊重时老师的意愿。”
在给时津要翻过身跟严城接吻的时候,严城没拒绝接吻,却是扳着他的脸舌尖探进他的牙关。
严城压着他的腰不让他翻身。他解释说这是第二件事儿。
“当时时老师生气了,说了别想躺平任我操。为了赔罪,也为了让我能记住这个深刻的教训,我怎么能让时老师躺平了呢?站着、坐着、跪着、趴着,时老师喜欢哪个?”
严城俯身从他的后颈一路经过蝴蝶骨、脊柱一直到腰窝没怎么使劲儿地在上面咬出一个个细微的牙印。
最后严城回到了他的耳垂,叼在嘴里轻轻地磨了磨,他解释说这是第三件事儿。
“时老师说我把你当成磨牙棒了,那我要是不把时老师全身都咬一遍,把牙齿磨利了,是不是对不起时老师的称赞?”
他说其实这也是第四件事儿。“给时老师身上留的印儿都是我的标签,时老师哪天要是想跑了可能得先把这层皮扒了。要不我给时老师换一个打标签的方法吧,就这一次,不疼但能让你记一辈子的那种好不好。”
事后,严城一直蹙着眉仔细地给他清理着,确认洗得干干净净后又把人抱回床上小心翼翼地涂了一层药膏。
“肿了。”严城说,亲了亲他的眉眼,低声道着歉,“对不起时老师,这次我真的过分了。我知道错了,保证就这一次,下次不强迫时老师了,选时老师喜欢的好不好。”
这次时津还是那句话,他哑着嗓子问严城:“你觉得爽了吗?”
“嗯。”严城把脸埋进时津的肩窝,一边慢慢地蹭着一边闷声闷气地答道,手上还不忘替时津揉着腰。
时津抓了两把他的头发,手在他的后背上抚了两下。“我也觉得很爽,所以你在为什么而道歉呢?”
他慢悠悠地说着,不疾不徐。“因为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了,把我弄伤了?可是严城,我若是想拒绝别说把我弄伤了,你就是把我当嫖客来伺候我他妈也不会让你□□。我没拒绝是因为我也想,既然是我自愿的那凭什么后果让你一个人来担呢?”
他在严城的头顶亲了一口,又用下巴蹭了蹭。“严医生没骗我,是会让我记一辈子的体验。”
“真的?”严城终于抬起头,在黑暗中凝视着时津的双眼,“时老师不生我的气吗?”
“真的。不气。”时津难得见这样小心的严城,也难得心平气和地哄着严城。
严城凑近时津的脸,用双唇贴着双唇。“谢谢时宝儿。”他说,“爱你。”说完温柔地吮着时津的双唇,体贴又缠绵。
“那跟时老师商量一下下次怎么样?”亲完之后确定时津没生气严城又渐渐恢复往常不怎么要脸的样子。
“时老师喜欢在哪儿,喜欢什么样式的呢?我都没意见都随时老师来好不好。”他柔声说着,像是很好说话,仿佛时津说什么他都能面不改色、眼皮都不眨一下地答应了。
时津怕他还没从愧疚中缓过来,就顺着他回答说:“都行。”
“时老师说什么?”严城没想到自己能收到这么大的惊喜,“什么叫都行,任我随便来的意思?”
“嗯。”时津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他伸手用指尖摸过眼前这人的眉眼、鼻梁、嘴唇。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其实什么都看得清。
大概是严城的欣喜表现得太明显,又或者是事后被这样照顾着让人不由地心就开始发软,时津仰头凑近严城,在他的下唇上咬了一口又迅速放开。
“时老师是不是忘了明天我还要上班啊。”严城舔了舔,在唇角舔到一处破口,渗了点儿血。
“跟严医生学的,给你打个标签不行吗?”时津语气平淡地说道,仿佛这处明显的咬痕哪怕被别人看到也根本不算什么事儿。
严城舔了舔唇角,血很快就止住了。他笑了笑,说:“行,怎么不行,只咬这一个时老师就满足了?”
时津被他拉着手引着往下摸,心里隐隐有了预感,果不其然最后停在了某处上。
“时老师不在这儿也咬一下吗?这也是属于时老师的,所以不考虑打个专属标签吗?”
这才是严城,在时津面前满嘴骚话不知羞耻的严城。
最后时津还是磨不过严城,在一片诱哄中给严城咬出来了。在严城认定的事情上他好像从来都只有举手投降的份儿。
所以在记录那天的心情的时候,时津气不过严城的流氓行径,拐着弯骂他是作恶多端的混蛋。
过了几天再打开这个文档时,没什么意外的,时津看到了严城在旁边的批注。
批注很有严城的风格,任随便一个外人看了都觉得很正经甚至有些深刻,只有时津明白这话明摆着就暗戳戳地在点他。
他写着:或许并不是这样。也可能是因为这世上有太多的人明知道混蛋在作恶多端,但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选择视而不见甚至同流合污。
所以严城的意思是:他混蛋不是他的错,错在时津没制止甚至纵容他跟他一起“作恶”。
时津换了一个颜色,在严城的批注下打下了一段摘自《佛说十善业道经》里的话。
“尔时世尊告龙王言:一切众生心想异故,造业亦异,由是故有诸趣轮转。龙王!汝见此会及大海中,形色种类各别不耶?如是一切,靡不由心造善不善身业、语业、意业所致。”
意思大概是说一个人的所思所想决定了他造成的业力,而业力又导致他在六道里轮转。一切的尽头都取决于这个人的心,拥有怎样的心,就会投射出一个怎样的世界。
潜台词就是在告诫严城:你心不净,想要倒打一耙为作恶者推托罪行的人,小心下辈子没什么好的轮回。
过了几天时津再查看时,就见自己的批注下只多了一行字。他眼熟得不能再眼熟了。
“唵嘛呢叭咪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