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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NO.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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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纹身的事儿坦诚地告知严城的后果有二。
一是在严城面前纹在胸口上方的纹身得随时露着,美名其曰方便严城检查有没有感染。
二是腰后那片皮肤很快就成了严城新的把玩之地,每天摩挲的架势像是要把那排梵文生生摩掉似的。
时津都由着他去了,在这些事上他向来不拦着严城,除非真的后腰被捏疼了才会拍他胳膊骂他一句“严狗”。
严城被骂了反而很不要脸地凑到他面前亲着他的眉眼,大言不惭地说:“我还真的是颜狗,专吃我们时漂亮的颜。”
这种时候时津一般都不会再搭理严城,知道这人顺着杆子往上爬的能耐有多大,跟他斗嘴的结果就是没完没了地被他逗。
时津的休闲时间大多都在跟严城消磨着,严城上班的时候他就在书房认真地准备大学招聘的笔试和面试。
从不打没准备的仗的时津这次也竭尽所能,背材料、刷题、找师兄模拟面试。六月初出了结果,时津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一所高校的讲师,享副教授待遇。
师兄怕他嫌职位低,陪着他办完手续后送他出门时解释说:“师弟暂时委屈你了,最近几年副教授职称卡得比较严,以你的能力多发论文三年以内简简单单就升副教授了,别急。师兄我也是用了三年多才升到今天这个位置。”
时津不在乎职称,更不在乎薪资。要真的对这些有要求,那他在同传里好好待着,一个月接一个项目也够他被无数人艳羡了。
他突然想起了有天晚上入睡前,严城随口问他怎么突发奇想要去当大学老师。
当时时津想了想,回答说:“本来考虑过要不要读个哲学的第二学位,后来又觉得没必要。去大学当个老师,顺便去哲学系蹭个课不比自己去考更容易一些吗?”
“所以当老师是为了学哲学?”严城觉得很不可思议,“时老师,您这觉悟真的太高了。”
其实不管愿不愿意承认,严城最想听到的答案是:为了和自己凑一对最佳职业cp。但偏偏时津给了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回答。他不死心地问:“就没有半点因为我的缘故?”
时津偏头看他,装作很不解地问:“因为你?因为你什么?”
严城自暴自弃地把被子蒙上脸,闷声闷气地说:“不因为什么。是我又想入非非了。”
说完,就听见时津在他旁边笑。
他一把掀开被子,带着点恼和自作多情的不好意思,问时津:“笑什么笑。”
时津笑着摇头道:“笑严医生太好玩了。”说着,他凑过来在严城的唇上印了一个吻,认命地跟他解释道,“有很大的原因都是来自你行了吧。想和你凑最佳职业cp,有你托着我才能想做什么就去做,严医生不是在想入非非是在做合理的分析,且分析完全正确。这样说,严医生能安心睡觉了吗?”
严城没说话,只是在他的后腰上磋磨很久,像在发泄被戏弄的怨气。
回忆了一下严城的表情,时津不禁低头抿唇一笑。
师兄被他笑愣了,问他怎么笑了,是不是想起什么高兴的事了。
时津眼里还带着未消散的笑意,回答说:“没什么,想我对象了。”
“啊?啊。”师兄缓了一下才明白时津说什么。他这才有了时津真的谈恋啊的实感。原来所有人在爱与被爱时都是一副相同的样子啊,浪子时津也没能例外。
因此他更好奇能让时津收心的能人到底是谁,就试探着提了一句:“要不要这个周末聚一下,庆祝师弟你顺利入职?”
时津想了一下就应了,说时间地点他定,师兄人到了就好。
师兄笑着打趣他道:“这次总能把严医生介绍给我们了吧,看你这次还怎么把你哥藏着掖着。”
说完他又凑近时津,像在分享小秘密似的,小声地问时津:“真有对象了?这么久怎么也没见你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啊?要不这回……”
他没说完,但一切尽在不言中了。时津笑笑没说话,没给个肯定答案。他心想,这怎么介绍,严医生,我哥兼我对象?我敢介绍,你敢信吗?
跟师兄分别回家后,时津还在思索师兄说的这件事。仔细算算,他和严城在一起也就一个多月。但很奇怪的是,这一个多月过得太满了,满得像是过了好几年似的,太慢了,又慢得太令人舒心了。
比起之前见一面看着彼此顺眼就能上床的快餐床上情,他和严城的进程慢得令人发指。除了互相口的那次,两人顶多给对方用手打出来,单纯地根本不像三十多岁男人的爱情。
柏拉图吗?时津想了想又觉得不算。严城对他有欲望,他对严城也有,但都很好地控制住了。渐渐地,他竟也觉得这样挺好,慢慢地谈恋爱,缓缓地靠近,有时会给人一种能天长地久的错觉。
为着这个错觉,时津愿意陪严城一步一步稳稳地往前走,只是该给严城的他得给,藏着掖着从来都不是他的性格。
所以当晚严城回来的时候,他刚一开门,时津就站在门口把要请朋友聚一下庆祝他顺利入职的事情跟严城讲了。仿佛没听到严城的回答就不让严城进门。
严城笑了一声,顺势倚在门上,挑眉问时津:“怎么?这是在询问我的意见还是刑讯逼我答应?”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他又有点岔开话题的意向。这次时津还是不会放过他。
“你想是什么就是什么。”他没让开,盯着严城的双眼认真地一字一句问道,“师兄说这次一定要把你介绍给我朋友,你觉得呢?”
严城好整以暇地回视过去,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像是没什么所谓地回答他:“那就介绍呗。”
时津非要他一个答案,又不想说得太明白,就委婉地问他:“到时候我怎么介绍你?北二院心脑血管外科主任?”
严城无所谓地笑笑说都行。说着,把鞋换了就要推开时津往屋里走。
时津拽住他胳膊,较真似的看着他,问他:“那我能介绍点别的吗?”
严城任由他拉着,心情很好似的笑着反问他:“介绍点别的什么?邻家哥哥?还是同居室友?”
时津知道这个人又在逗自己了,不太乐意地把他胳膊甩开,说:“我就想介绍说你是豆豆它的狗哥哥不行吗?”
严城还在笑,也没哄时津,直接拿着短袖睡衣去了浴室。关上浴室门前一刻对正坐在沙发上撸豆豆解气的时津说:“介绍的时候,时老师就不能给个男朋友的身份吗?”他停顿了一下又感叹道,“有点想要。”
时津闻言扭头看他,这人眼里明晃晃的都是戏谑的笑意,于是也学着刚刚严城逗他的口吻反问他:“想要什么?男朋友身份?还是你男朋友?”
严城笑笑没说话,直接把浴室门关上,又特意上了锁。也不知是为了锁住里面的自己还是挡住外面的时津。
但无论如何,聚会那天跟朋友介绍严城男朋友的身份这件事,两人是达成了共识。没人想藏着瞒着,哪怕他们明知参加聚会的有时津这几年认识的新朋友,有李大头和飞飞这样的老朋友,更有对于两人来说都很重要的钱程。
会忐忑吗?大概吧。时津心想,再怎么说也是第一次出柜,但更多的是难以抑制的喜悦。当两个人的身份过了明路就代表着这段感情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从两人的私密变成朋友眼里的公开,他们可能会遭到厌恶,也可能收到祝福。
其实无论哪样,时津都觉得无所谓。别人的眼光和议论在他这里都是无关轻重的小事,当场就能当个垃圾抛在脑后。
他只是有些担心严城,毕竟在外人眼中,年龄更大的在这段常人看来不太寻常的恋情中注定要承担更大的责任。更何况时津在钱程他们心中的形象就是对严城言听计从,要是他们觉得时津是被严城带坏的也情有可原。
正因如此,时津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还是冲动了一些,该给严城的是得给,但要讲究方式,或许细水长流、温水煮青蛙式对钱程他们来说更容易接受一些?
所以时津犹豫了两天,还是决定在一天晚上入睡前问问严城,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太仓促了,一步一步让钱程他们慢慢适应是不是更好。
听这些之前,严城从来没想过时津会考虑这些。这就很不时津。按照时津的性子,原本连跟他商量都不需要,就像面对他的师姐一样,想介绍是他男朋友就直接说了。像这样,为一件事思前想后还犹豫不决,这似乎是时津第一次如此辗转反侧,只为了在朋友面前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男朋友身份。
严城没直接说他的想法,反而笑了笑,牛唇不对马嘴地问了他一个问题:“时老师现在很喜欢我是不是?”
他也不需要时津的回答,因为他从时津犹豫的态度里清楚地看出了答案。
“时老师担心这么多干什么呢?你负责喜欢我,我负责处理问题,这样不好吗?”他说得理所当然,他的确也是这样想的。
“不是很好。”时津回答说,“你不会谈恋爱就别瞎教。怎么说也应该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吧。”
严城被他说乐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问时津,“时漂亮,我们俩是在谈恋爱还是在拜把子啊。用不用给关二爷磕个头,我再喊你一声义弟?”
时津顺势喊了他一声:“义兄。”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哥哥天天睡弟弟被窝里,还主动给弟弟撸,这样的哥哥还真是尽职尽责。”
严城闻言闷笑一声,很尽职尽责地把手顺进弟弟的裤腰,十分挑衅。
时津赶紧抓住他的手,骂他:“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你他妈大晚上的发什么情。”
严城没松手,就着这个被抓的姿势用指尖一点点刮,直到手中的东西精神起来了才笑着对时津说:“现在呢?弟弟要不要哥哥帮你呢?”
时津没好气地骂他:“滚你的吧。”停顿了几秒又说,“是先解决这个还是先把没说完的话说完,你选一个。”
严城从善如流地松了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哪个都没选。他无比规矩地平躺着,双手摊在自己的肚皮上,神色安详得跟要成佛似的。
“去你大爷的,严城。”时津踹了他一脚,对他的态度极度不满,却还得认命地平缓着内心的躁动。
等他好不容易要把旗降下来了,想再回头跟严城谈谈关于两人如何处理出柜的问题,可严城就像在他身上安了感应器似的,又迅速把手伸了进去。
这次他又要旧事重演,时津一把攥住他的手,死死地按着不松手,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思对严城说:“这次你要还敢一句话都不说就把手拿走,你就给我等着。”
严城没动,笑吟吟地看着他问:“等着什么?时老师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接着他看到时津凑到他的耳边,低声回道:“等着我以后还能不能躺平了给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