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笑》北斗邪

3、芳草碧连天

　　“飞扬……”玉蓉已经对云飞扬的手抓式无奈了，怎么斥责都不被重视，眼睛已经连着两顿饭备受荼毒，欣赏野人啃饭。先进来的玉兰看了眼正风卷残云的小孩儿没说什么，只是抽动的眼角完全没有说服力证明他不受影响。“飞扬，今天怎么样？”桌子旁的小孩儿噎了一下，看了眼踏步进来的司棋，觉得还是食物的吸引力比较大，继续往嘴里塞东西。

　　“飞扬，别吃了，你的姿势有点儿问题。”司棋笑眯眯地打断小猫的进食，将桌子上的盘子都扒拉开，阻止了小猫的暴饮暴食。“什么问题？”小猫闷声闷气地问。“飞扬，以前你吃什么？”“抢，要不偷。”玉蓉玉兰听到这儿都不再表情复杂，而是怀着怜悯的神色看着云飞扬。“我不需要同情！”小猫发怒了！“我们没同情你的遭遇，我们是同情你居然抢不过乞丐。”“你怎么知道……”刚说出口，云飞扬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自己暴露了寡不敌众的悲惨。果然，玉兰示威的瞥了眼飞扬。“吃饭，要讲究仪态。像你刚才那样的吃法是很破坏欣赏氛围的。”“？”玉蓉玉兰则是明白司棋又要开始所谓的少年养成计划，马上无声的退居二线，任其发挥。

　　“飞扬，决定了吗？”“？”“决定要拜我为师了吗？”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我只和你学武，我不会叫你师父的。”小孩难得说了这么多，意外的坚定。司棋想了想，没什么不行，就点头赞同。“可以，不过和我学武有个规矩，就是除了学武之外，我想教给你什么，你必须学，不得异议，否则就将武功废除。你听清了？”“恩。”玉兰玉蓉听到这句话想起了自己当初的倒霉，暗叹，又一个好孩子被带坏了。但出乎意料的，司棋今天并没有进行所谓的洗脑训练，而是耐心地教了飞扬一天的吃饭礼仪，这让两人多少有点疑惑。司棋向来是在日常生活中慢慢教育礼仪的，今天怎么这么着急，估计是有什么计划了吧。眼看着还有8天魏淑凤就要进门了，大概就是为了那个吧。

　　书房中

　　“你是说，王妃的房中这几天藏了人？”“是。”“进去打探过吗？”“房中总有个丫鬟守着，不过想来不是什么危险的人。听厨房的人说，这两天王妃熬了不少药。”刘文基眉头深锁。他搞不懂的事太多，都快习惯皱眉这个动作了。自从那天见过魏淑凤，知道李司棋随便遣出的一个管家都身怀武艺，也亲眼见识到她两个随身丫鬟也不是好相与的，就开始了担忧。担忧日后凤儿进门可能受到欺侮，担心自己不能护得府中周全，担心李司棋与皇太后使出什么阴谋诡计。“没什么事就下去吧。再探的时候小心些。若是被发现了，你知道该怎么说。”刘文基阴冷的目光刺得那仆人浑身发抖：“小人明白。”“好了，下去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刘文基的对策就是永远不进李司棋的房，李司棋的下场除了忍气吞声外，最称心的就是被休了。刘文基并没多想，以为李司棋只是普通官宦家的受宠女儿，身边有几个武艺高强的护卫不算什么。但是刘文基忽略的不仅仅是这些人身怀武艺，而是这些人只听命于相府三小姐李司棋。不过这就是命运，当你打开了一扇窗的时候必定关闭了另一扇窗。李司棋就是刘文基生命中被关闭的那扇窗。

　　“差不多了，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吧。”司棋亲自检查了飞扬的礼仪，下了这么个结论。飞扬很是兴奋，终于能外出见见天日了。自从被救下，还没出去过这个屋子。玉蓉两人已经大概得知这是主子计划中的一步，没表意外。“能出去很高兴吗？”司棋淡然发问，这让飞扬很是疑惑。难道有人不喜欢屋外的自由吗？“唉！”司棋叹口气，“其实外面才是真正的不自由。一旦你出了这个屋子，你就不得不做一些事，不得不与一些人在一起。这样的自由，还不如就呆在屋子里。这个屋子就是你的天下，完全受你掌控，你认为呢？”飞扬陷入沉思。司棋见他小小年纪就能听得懂话中的无奈，高兴之余也知道这就是从生下来被人们排斥造成的结果。再叹口气，“这两天太能叹气了，不好不好。你也不用多想了，这些是你日后的烦恼。我已经不能从中逃脱，只盼你早日明白，不要再执着仇恨。”“？”“呵呵，不要皱眉，不好看，毁了你这张俊脸。走吧！”司棋拉起飞扬的左手，走向屋外，走向阳光。

　　仇恨？也许是吧。世人加诸我身上的我总要还回去些才甘心。否则我从出生就受的苦难向谁责问。飞扬看了看左手，这只手，从此没被除司棋外的人碰过。心下还是放不下仇恨，但是看着身边淡然的司棋，飞扬紧了紧左手，引得司棋回头。两人相视一笑，向着天下走去。

　　“我没看错吧？”“没有。”后边跟着的两人，被飞扬明朗的微笑融化——主子果然没有看错，真帅！

　　大婚当日

　　“吉时到！”三个字被传和得婉转妩媚。我怎么想到了妩媚这个字眼。司棋暗骂自己思维有问题，将注意力又集中到了喜堂中，等着堂外迎亲人马将新娘送进来。旁边坐在主位上的刘文基惊艳于今日司棋的美貌与端庄，正是一派王妃风范。这时候，他竟然生出让李司棋继续做这个王妃也不错，至少她是十分合适的想法。不过马上，他就意识到自己每次见到李司棋总是不由自主的希望她是自己的女人，连忙目不斜视地等待魏淑凤的到来。

　　司棋满意的看到来宾中对上她的都是怜悯的眼神，因为此刻，她是坐在喜堂左侧的椅子上而不是正妃的位子——刘文基的右手边。大厅里吵吵嚷嚷，都是对这位王妃的苦命哀叹，对贤王爷不识美人的可惜。只有一个人，眼光深沉，一直盯着貌似沉稳的李司棋。

　　“新娘到！”厅中众人注意力转移。司棋轻轻一声笑，拉开了她计划的序幕。

　　“敬茶！”新人三拜之后，魏淑凤端着一杯茶走向司棋。眼看就要到李司棋跟前，魏淑凤一个趔趄，将茶都泼到了司棋身上，顿时大厅鸦雀无声。司仪连忙重新端了一杯茶递给魏淑凤，这位新的侧王妃。喜娘给魏淑凤整整衣冠，重新吆喝：“敬茶！”这个喜娘到是不错，临危不惧。司棋这样想着，微微笑着打算接过这杯茶，没想到刘文基啪得打掉了茶杯，一阵烟冒起，满座哗然。

　　“你什么意思！”刘文基怒喝。众人惊愕地发现刘文基是冲着王妃斥骂的。只见王妃不慌不忙，摆了摆衣袖，声若黄莺出谷，迷惑了为数不少的人：“王爷何出此言？”“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这是你的把戏！”眼见宾客中大多数人的目光集中在李司棋身上，刘文基不禁怒从中来，口气越来越重，“你以为本王拿你没有办法吗？你以为本王不敢休了你吗！”说完才惊觉自己盛怒之下说了什么，他身边站着的魏淑凤也惊异得没有动弹，厅中再次出现了低气压。世上总是看热闹的人多于正义之士。眼见传统思维中的弱女子保守欺压，却无人拔刀相助。除了一人跃跃欲试却被旁边紧紧跟着的玉兰拦下。当然，很大原因是因为这个盛怒中的人是王爷，是皇帝一奶同胞的备受宠爱的皇弟，是手握全国钱粮的贤王爷。

　　司棋环视一周，见达到了自己的效果。厅下很多人面露不忍，但“知情”的人，尤其是王爷的盟友无不万分愤慨。“如此，王爷便自己完成婚礼吧。赎臣妾身体欠安，先行告退。”说完甩袖出了大厅，转向后院。

　　你以为没你，本王就娶不成凤儿了吗，你太看高自己了吧!“继续！”刘文基狠狠地冲身后的仆人喝道。“啊，是！”混沌了好一会儿，司仪才醒觉，如果取消了敬茶这一项，接下来就是送入洞房了。“送入洞房！”一声高喝，终结了这伦不伦类不类的仪式。“哎呀，我忘了王爷应该不知道婚礼是什么意思吧！”窃笑的司棋与赶来的玉兰和飞扬汇合，走向寂静的后院。这下，连监视他们的玄部的暗卫都不忍心再看这落败王妃的伤心了。

　　“照今天的情形看，只要再稍微加把火，就能离开这里了。”只剩下四个人的时候，司棋仔细回想了下今天的状况，做出了总结。“主子……”玉蓉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就说。”“其实我看王爷对魏小姐很不错，主子没想过留下吗？”司棋不置可否，悠闲地坐到厅左的椅子上，开始喝茶。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司棋悠悠开口：“我原以为你们从小和我在一起，是能理解我的，不过现在看来，这个世界到底不能接受我吧。”

　　“主子……”听到此处，玉蓉大骇。“玉蓉，今天和你们把话说开了也好，免得日后你们传话再出现什么差池。在我看来，一个人的心只能装得下一个人，我只能爱一个人，同样，那个人只能爱我一个。我不接受什么三妻四妾，也不用拿什么理法往我身上套，没用。我从来接受的教育就是一夫一妻。我的性格你们也大概知道一些，我就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们，一旦我爱的那个人除了我外还有别人，即使是有一点点怜悯之情，那我就毫不犹豫的放手。我的就是我的，没有半分杂志。一旦有了别是什么，我宁可不要。我说到做到。”玉蓉听了赶紧点头。屋子中一片沉寂。唯一的男性云飞扬听闻此言，眼神闪了闪，面色稍和。

　　“我喜欢这样的主子，自信，果断。不愧是我们的神。”玉蓉激动之情难以自掩。“还记得当初主子将我们捡回来的时候说了什么吗？”玉兰满眼含笑。“当然记得，那时候主子自称花痴。口中叫着好多帅哥，亲亲这个捏捏那个的，整天忙于给大家起名，不亦乐乎，呵呵！”说起这个，两人都看着园中忙着倒栽盆花的司棋笑了。再看她身边守着的云飞扬，玉蓉诡异的问：“你说，飞扬是不是就是主子曾经说过的萝莉啊？”“也许吧。当时，主子还说这么多帅哥，简直就是芳草碧连天。”“嘿嘿，当时玉成就问，那我们算什么？主子就说，红花还需绿叶衬，你们就是红花。”“是啊，主子真是怪言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