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哲]上帝军》日照江南岸

13、第13章

　　他们在第二天凌晨时分由Jennifer带路去了那个被称作大本营的村庄。这里的确如Jennifer所说，一片狼藉。别说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那场景就是连身经百战的老A看了都反胃。

　　“吴哲……”C3刚张口，就被汹涌而来的呕吐物给截断了话头。

　　成才立即换了个位置，补上C3落下的防御空缺。袁朗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放慢步子。

　　乌鸦在发臭的村庄上空盘旋，堆叠在一起的尸体已经变黑发涨。血水流淌到稻田里，翠绿的水稻秧子浸在被血染成褐色的池水里，说不出的恶心诡异。

　　袁朗看了看周围，又见大家状态也调整得差不多，抬手向前平直挥出，示意前进。

　　进入村庄后，景象更加惨不忍睹。

　　村口瞭望台旁的旗杆上，插着一颗人头，皮肤发涨颜色发紫，那张脸上，眼睛还半睁着，口也没有合上。可那张着的嘴里，却是什么声音也叫不出了。

　　成才只向那位置扫了一眼，就在电台里讲：“别抬头。”

　　女记者到了村口就不愿意再跟老A们进去了，她就是从这里逃出来的，眼前的一切都能让她回忆起子弹横飞，手雷在四处爆炸的情景。仿佛不间断的机枪扫射还历历在目，一只乌鸦忽然俯冲下来，扑向地上的尸体。记者下意识地捂住耳朵，几乎要尖叫出声。

　　袁朗一把捂住她嘴，压低了声线在女记者耳边道：“想活着走出树林，只有跟着我们。你也说这里很危险，别给我们惹麻烦。”

　　女记者看看她，被他的眼神吓住了，闭起嘴点点头。

　　“队长，这里好像是头领的住处。进村100米，左侧第三间高脚屋。”成才踢开一扇门，擎着微冲左右瞄准了一番，没见到可疑目标，才慢慢靠近房间中央的桌子，查看桌前坐着的尸体。

　　“尸体被移动过。”袁朗跟了进来，查看了一下地板到书桌的血迹，“上帝军也回来过，他们把尸体从地板移到了椅子上。或许是表示对死者的尊重。”

　　老A们很快将村子搜了一遍，没有更多的收获。整个村庄在被屠杀后又被洗劫了一遍，连个活的牲畜都没有，更别说是人了。

　　他们过去见识过的如果可以称作是战场，那么面前的一切足以被称之为地狱。在亲眼见到之前，没有人能够想象血腥味可以浓重到这种程度，整个村庄就是一座巨大的停尸场。如果没有意志力的支撑，正常人甚至不能在这里待足10秒。

　　“先撤退。天快亮了，上帝军或者政府军随时可能再回来。”袁朗命令道。

　　队员们没有异议，撤出的路上甚至没人说一句话。老A们有个习惯，以往任务越是紧张，他们越爱互相调侃，故作轻松，借以纾解紧张情绪。可现在，连这个习惯也不适用了。他们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想吐。

　　“C3?”石丽海在电台里叫了一声。刚才行进时C3落在了他后面，他就觉得有些不对。现在一回头，C3已经远在100多米开外了，抱着树干，似乎在呕吐。

　　“队长，C3有些不对。”成才也停下脚步。

　　“我没……呕……”C3话都说不完。

　　吴哲紧跟在袁朗身边，见袁朗没有放慢脚步，说道：“队长，我们是不是停下，等等C3？”

　　袁朗背着Jennifer，他稳着气息，没有停顿：“石头，背上他。天亮前必须再撤出一公里。”

　　又走出一公里后，袁朗才终于允许他们休息。他的做法比以往更谨慎，撤出了两倍安全距离。这老A们能够理解，过去他们对付的大都是小规模武装，就算是恐怖分子，通常也都出动整支大队。如今他们深入的是真正的战区，面对两股火力凶猛，且毫无人道的军队力量，谁都没有把握自己还能活着走出这片树林。

　　C3被石丽海从背上卸下来，他有些发冷，一下地就抖索地抱住自己，上下牙齿打战，嘴唇也有些发紫。

　　“怎么了这是？”齐桓过去查看他情况，见C3冷得愈发厉害，整个人都要抽搐起来，立即上去压着他，找了根木棍给他咬在嘴里，免得他咬伤自己舌头。

　　“好像发烧了”石丽海担忧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