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霸总过敏[穿书]》糊也

15、第 15 章

　　选角导演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唐西措继续套话，“我摔下来，也是你安排的，你算准时间让我出现在那儿，不可能那么巧，当时楼梯上一个人都没有。”

　　选角导演道：“回想起来处处是陷阱，但每一步都逃不掉，如此精妙的安排，不失为一门艺术。”

　　“开始瓷瓶撞的不是我，他是无辜的，”唐西措怒从心中起，语气却愈发冷静，“万一我袖手旁观呢。”

　　选角导演：“那一课你还是没学会，顺势而为，如果我今天没有来，你会想到是我吗？”

　　你别说，你真别说，你丫说的真对。

　　唐西措脸上快挂不住辛苦维持半天的平和了，“所以你今天为什么会来。”

　　“因为，你是我苦心发掘的艺术品啊，”选角导演起身慢步到床尾，还是抱臂俯视她，“我欣赏你的热情，欣赏你的慌张，你就像瓷瓶，我三言两语就像绳圈，套在你的脖子上，吊在半空，越来越高，最后——”

　　“砰——”他做了个很夸张的口型，“摔得粉碎。”

　　唐西措冷声说：“热情是我对演戏的，慌也正常，毕竟您轻而易举就能摔碎我的饭碗不是，信你三言两语怪我不谨慎，新人经验少，总而言之，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听罢，他摇摇头，单手撑着床尾栏杆，躬起身子，死死盯着她的眼，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照片，是她滚落最后一级台阶，血染白裙的照片。

　　刹那间，唐西措总算想通了，他为什么会带来一捧刺眼的玫瑰。

　　“很美，不是吗？”

　　唐西措再也忍不了了，抄起床头放着的玻璃杯，砸向他的头。

　　选角导演灵敏的像是个野生猴，侧身躲开，玻璃杯碰到墙壁，顷刻碎裂。

　　伴随开门“嘭”的一声响，刺耳却让人安心。

　　唐西措喊道：“Jimmy，把我拐给我，气死我了他敢落井下石，猛踹瘸子的好腿。”

　　没成想，踹门的不是Jimmy。

　　下一刻，选角导演原地飞了出去，整个人重重砸在窗户上，又顺着窗台骨碌到茶几与小沙发的夹缝里。

　　唐西措惊讶的看着床尾白衣黑裤，单手插兜，脸色阴沉的男人，不等她问他怎么来了，就见Jimmy绕开他，又过去补了脚。

　　“Rose，扔出去。”梁易泓淡淡命令。

　　Jimmy神色古怪的看向门边扎着小辫子的络腮胡，拿起床边的玫瑰花给他，“Rose顺便把床头柜子的Rose也扔了，谢谢。”

　　Rose：……

　　他迅速整理好房间混乱过后的痕迹，然后拽着选角导演的领子，提起玫瑰花关门离开。

　　唐西措气到无语，反而轻声笑了几声，“太背了，果然下坡路好走，诶，Rose是我想的那个词吗？”

　　“否极泰来，”梁易泓将手里提着的藤编篮子，暂时搁在椅子上，“他喜欢看《泰坦尼克号》。”

　　“原来如此，对了，你们认识了吗，介绍一下，这是我最最最好好好好嗷的朋友，Jimmy，”唐西措拉长音介绍完Jimmy，想用个什么词介绍梁易泓，顿了下说，“一个剧组认识的朋友，以后可能会签到星白，梁易泓。”

　　梁易泓皱了下眉。

　　Jimmy点头，“哥们儿，你刚，可以啊。”

　　唐西措附和道：“对！”

　　梁易泓不太好意思的摇了下头，道歉：“对不起，不太文明。”

　　唐西措和Jimmy一起竖起了拇指，“没关系，特别优雅。”

　　“我带了苹果给你，家里摘的，”梁易泓掀开藤编篮盖子说，“很甜。”

　　“哇，谢谢，正好我想吃黄油苹果了。”唐西措探手拿了一个，“好健康的苹果，闻起来好香，感觉会超好吃。”

　　“好好好，”Jimmy精准提炼了她话里的重点，专心摆弄先前放在玫瑰后的口袋云台相机，接话说，“行，中午我回家去烤。”

　　“都拍到了吗？”唐西措吃力地转了下头，问Jimmy。

　　Jimmy比了个“OK”的手势，“特别清晰。”

　　“拷一份，剩下的事就先交给公司吧。”唐西措说。

　　Jimmy点头，想不明白，“老东西没听说过反派死于话多吗。”

　　唐西措却很理解，“他的爽点是我的反应，我越恼怒，他越开心，最好气的哭几声，绝望大喊大叫，要是最后认命了，卑微的给他磕个头，他得爽死。”

　　梁易泓说：“不来这一趟，整件事对他来说和无事发生一样，来了才会完成闭环，有一步登天的快感。”

　　Jimmy一脸倒胃口，“真变态，你俩先聊，我回家导视频，篮子给我吧，别站着了。”

　　简单交代了几句，Jimmy和唐西措约好下午来的时间，提着东西走了。

　　目送她关上门离开，唐西措艰难的挪动头，朝向梁易泓，一阵密密麻麻的剧痛袭来，她屏息缓了半天，问：“怎么今天来了？”

　　“小唐，你，很疼吗？”梁易泓说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再度道歉，“真的对不起。”

　　唐西措给他递了个安心的眼神，“事情发生就发生，翻篇儿别想了。真往回算，如果当时我没跟你说话，没有问你要一颗糖，就根本不会牵连到你。”

　　梁易泓说：“可那时我们都不知道起因。”

　　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太好玩了，唐西措假装生气说：“听你的还是听我的？不听我的，我就乱动疼死给你看。”

　　梁易泓：……

　　“坐下。”唐西措给了他个不容置喙的眼神。

　　梁易泓很听话，乖乖坐在她身边，不说话，干瞪着眼看着她。

　　“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唐西措猜测他目光的含义问。

　　“在外面，我听到他说的全部，小唐，谣言的事你别担心。”梁易泓拿出手机，点开一个新闻页面给她看，是选角导演的‘金主’被调查的消息。

　　职务侵占，经济诈骗……新闻时间是早上八点，怪不得选角导演那么嚣张，原来是还没收到消息。

　　“是巧合吗？”唐西措以一幅彻底放松的语气说，“我还想呢，要是公司捂不住，以后拍不成戏了，我还能考国家话剧院，反正我也喜欢舞台剧。”

　　梁易泓说：“不算巧合，借别墅给剧组的赞助商，和星白高管之一是夫妻，那天她来剧组探班来着，相当于星白高管看着自己人在自家地盘出了事。目前南方区域总裁在出面解决，往后你不会看见那些垃圾了。”

　　“等下，我捋捋。”唐西措心说梁易泓消息很灵通啊，他一个连公司都没签，行都不算入的新人，比行业里的老油条知道的还快和详细。

　　梁易泓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我去警局做笔录听见的。”

　　很合理，唐西措放心了，“怪不得病房安排的一看就很贵，Jimmy说我的主治医生是个很难请的老教授，今天早上还告诉我，公司出钱买了贵死人的特效药，止痛好得快，保证在开学前能独立行走。”

　　“……嗯，一定会的。”

　　唐西措话又说回来，“你有没有听到赞助商和星白哪个高管？”

　　“陈吟方。”梁易泓说。

　　唐西措一脸震惊，“好了我不问了。”

　　梁易泓：？？？

　　唐西措说：“方姐，你见过她吗？我总觉的她特别像道观壁画上的人，有一种很难说出口的神性。背后说她的私生活，感觉会减功德，算了不说了。”

　　梁易泓思索她用的词，点头表示赞同。

　　“话还是说回来，”唐西措感叹，“最讨厌那种滥用权利的人，本身新人和前辈的地位就不平等，他们还为了人脉资源搞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行业都是让这帮人搅和坏的。”

　　“……权力，不平等。”梁易泓似乎心里有事，只是重复了她话里的几个词。

　　唐西措：？

　　“你说得对，小唐，”梁易泓说，“站在同一个平面，才能平等。”

　　“重点在做坏事上，”唐西措眯起眼对他说，“你有点心不在焉的。”

　　“……哦，”梁易泓匆忙回过神，解释，“星白的人叫我去面试。”

　　一说这儿，唐西措来精神了，“新人必过的环节，据说关系户都躲不了，这也是星白能做到行业顶尖的原因之一，公正，严谨。”

　　梁易泓恭恭敬敬对她弯腰鞠躬，温声含笑说：“小唐老师，教教我怎么过关吧。”

　　他的眼睛里有白日天光，仔细看，光芒下映照着唐西措的脸，倏然让她想起一句诗：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似乎他眼里的天光，也照亮了她。

　　唐西措鬼使神差问：“为什么今天才来看我？”

　　虽是想象之外的问题，梁易泓几乎没有半点思考，解释道：“我每天都有来，第一次是从警局做完笔录，来时你没有醒。第二次是你疼的最厉害的时候，我在门外听见声音，怕进来后你还要为我分心，对不起小唐，是我不对。第三次来，你打了止痛药，刚睡着……”

　　“以后不要说对不起，尤其不要为了我的伤说对不起。”

　　此刻的梁易泓，在唐西措眼中褪去礼貌带来的生疏感，变得生动许多，让她很想伸手捏一下他因为急切皱起的眉头，然后把它抚平，“都说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默然片刻，梁易泓说：“好。”

　　唐西措抿唇，在心里按住了蠢蠢欲动的右手，轻咳了声，“看在你诚心的份上，我有份礼物送给你。”

　　一份让她付出了很大代价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