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游小记上灵篇》蒋非一

16、划分

　　小女孩一脸兴奋，好像终于有人来陪她玩了一样。

　　当小女孩看到一脸笑容、正在看向她的谱尘时，她脸上的笑容与脚步脚步同时戛然而止，一脸警觉的盯着这个脸色黝黑的陌生面孔。

　　“小舟没来。”谱尘笑着对小女孩说。

　　“爷爷，小舟呢？”小女孩从谱尘与墨雺身旁绕开，围着三只巨鹫跑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想找的人，于是来到源叔身旁问道。

　　“叫他叔叔！不许叫他爷爷！”小女孩刚问完话，便从湖中心的方向传来一个声音，听起来年纪与源叔相仿，言语里略有不快。

　　“小舟要照看鹫儿，爷爷没有让他来。”瞿源轻声对小女孩说道，全然不顾刚才的声音。

　　“哦……”小女孩有些失望的低着头应答了一声，便跑开了，途中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好奇的回过头朝谱尘他们望了一眼，眨了两下眼睛，随后跑进了一座小楼里。

　　老者带着谱尘他们在湖边找到了一条小路，直通湖心那直径不过五六丈大小的地方。

　　谱尘几人看到，湖心的位置有一个白色布袍的老人，须发尽白，但容颜却并没有什么皱纹，正坐在树下的石桌一侧，颇有几分符合谱尘想象中的仙者之姿。

　　谱尘与墨雺刚一踏上湖心小岛，二人便感觉呼吸畅爽，精神焕发，无比舒适，似乎这里存在着什么东西一样。

　　墨雺感觉要比谱尘灵敏一些，此刻正在周边寻望，仿佛要捕捉什么一般，最后目光盯住了中央的那棵大树，表情里充满了疑惑。

　　谱尘看到墨雺盯着中心那棵树，心中好奇，也看向那棵树，谱尘见过很多根植山林中的千年古木，只觉得这棵树比自己之前所遇到的树木要古朴许多，细看之下，树木上竟然还有些紫色的小草从树的枝干上生长出来，形似吊兰，微发幽光，看上去无比新奇。

　　【雺兄所望的是这些寄生于树上的兰草吗？】谱尘心里好奇。

　　“发现了？”瞿源看着墨雺，慎重的问道。

　　“嗯！”墨雺回答。

　　“好！很好！有天赋！”瞿源很高兴，而后走到石桌一侧，面对须发尽白的老者坐下。

　　“过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姜寒，是方才那个小姑娘的爷爷，我叫他寒兄，你们便叫他寒叔吧，过来问个好。”瞿源正经说道，好似在对后生介绍长辈一般。

　　“见过姜寒叔。”谱尘拉着墨雺，过来一齐对姜寒行了一礼，恭敬的问好。

　　【方才的话就是这个老者说的吗，这么远的距离，声音犹在耳畔，当真厉害！】谱尘心惊。

　　“嗯，坐吧。”姜寒对二人的行礼点头回应了一下，示意二人在旁边坐下。二人便乖乖遵从。

　　“寒兄，界舟就要来了，此次要让白粥与我族侄一齐去往上灵吗？”瞿源一边问，一手提起了石桌上的黑陶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递给了谱尘，向其示意。

　　谱尘接过茶壶，起身恭敬的向姜寒的茶杯中又添了些新茶，而后把茶壶放回原处。

　　“你们也尝尝，这茶是我亲手种的，味道还算可以。”姜寒望向谱尘二人说道。

　　谱尘笑着答谢，便从茶盘中拿过两个茶杯，给墨雺和自己各倒了一杯。二人端起来喝了一口，起有清香，后有余味，不久之后感到身体温热，已生微汗。

　　“小丫头的身体还太过柔弱，暂且去不了上灵，下次再让她回去吧。”姜寒淡淡的说道，回应瞿源。

　　“是这样啊……”瞿源轻声念叨了一句，好似有些可惜，算是回应。

　　“墨雺小子，你能感觉到这里和外面有什么不同吗？”瞿源看向墨雺问道。

　　“嗯……是有些柔气飘散，好像是从那棵树上飘来的。”墨雺稍作沉默，便把刚才的感觉说出来。

　　“不错！能够觉察灵力，有修习的底子。”姜寒说道。

　　“好！那你再试试，在这柔气飘过身体的时候，能不能控制身体将其锁在身体里？”源叔盯着墨雺，认真说道。

　　“锁住……”墨雺听了源瞿源的话，有些好奇，便试着照着他所说的，闭着眼睛细细感受，渐渐地感到柔气越来越清晰，能清楚地察觉这些柔气形若绸带飘曳水中，从身体穿过，不经停留。

　　墨雺仔细观察这些绸带，在绸带经过身体时，察觉绸带的细微变化，试着微动身体，观察是否能对其产生影响，再用各种方式调动身体，一次次去尝试观察绸带的变化。

　　谱尘和两个老者盯着紧闭双目的墨雺，静静的等待。

　　谱尘现在非常好奇，在座的几人中，好像只有他不明所以，看着两个老者深邃的目光，明白现在似乎处于某种微妙的时刻，不便出言询问。

　　几经尝试，墨雺发觉，自己的呼吸、身体的微动、乃至心跳以及体温，都会对这些飘带的游曳产生影响影响。

　　【锁住……是何意思？】墨雺不断思考方才瞿源的话。

　　两个老者就这样静静看着墨雺，一看就是半个时辰，谱尘感觉这样的气氛有些紧张，便偷偷移开目光四处张望一下。突然，谱尘惊讶的发觉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但周围却依然一片光亮。谱尘抬头看向树上叶子，才明悟，这树的叶子竟然能发出光亮，万千叶片犹若万千萤火，才能如此明亮。

　　“有天赋！”姜寒突然出声。

　　谱尘的注意被声音吸引了过来，忙看向墨雺。后者眉头舒展，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仿若没有了呼吸一般。谱尘看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经过半个时辰不断的尝试，墨雺有了头绪。比起常人，墨雺自幼便被残酷训练，无比熟悉自己的身体，能用身体做出常人无法想象的动作，能轻易觉察身体细微的不同。

　　墨雺凝息，全身灌注控制己身，将飘带用身体控制住了，固定在了身体内！而后墨雺又切断了绸带，被切断的绸带像一条游鱼，墨雺的身体则化成了一个牢笼，任绸带在身体四处如何游荡也无法游出。渐渐的，游鱼化为雾气，将要被身体一点点吸收，墨雺觉得身体温热，仿佛正在进行一些变化。

　　“够了！”瞿源伸手将墨雺拍醒，阻止了他。

　　墨雺被干扰，体内的雾气便不受控制的四散而出，墨雺也重新挣开了眼睛，眼神里尽是不解，还有回味。

　　“仅不到一个时辰便已能断张，这孩子比你我要有天分的多，确实不常见！”姜寒举杯喝了一口茶，感慨的说道。

　　“什么是断张？”谱尘马上接话问道。已经坐了半个时辰，谱尘现在一头雾水，见墨雺醒来，终于可以说上话了，想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们刚才所言，是修途之法。”瞿源对谱尘解释。

　　“寒兄不要奇怪，这两个孩子特殊，对这些还不曾了解。”见姜寒面露疑色，瞿源率先向其解惑。

　　“先前没让你们问，现在我简单与你讲说一下上灵的修习之法。”瞿源看向满面疑惑的谱尘二人说道。

　　“修途之法的由来我就不讲了，墨雺小子刚到这里时，我看到他能察觉灵力的出处，便想要试一试他的修习天赋如何，结果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瞿源说道。

　　“谱尘小子，你能察觉这里和湖边有什么不同吗？”瞿源看向谱尘问道。

　　“确实感到在这里要比方才在湖边感觉要舒服一些，不知道是否是源叔所提及的灵力导致的。”谱尘老实回答。

　　“不错，上灵与这里最大的不同，就是上灵各处都充满了这种灵力，比这里还要浓郁几分。这种灵力由天地万物所生，世间万灵可以因此而修，到达一定程度时，会发生惊人变化，是为修途。”老者说道。

　　“方才墨雺小子一来到这里便能觉察灵力，这便是天生觉灵的体现，觉察到灵力，才能进入修途，如果谱尘小子一直无法察觉灵力，便终生只能像上灵生活的大部分人那般，无法踏入修途。”老者直言说道。

　　“源叔，所有能修习的人都是雺兄那般天生能觉察到灵力的存在吗？”谱尘问道，言语间充满失落。

　　“也不是，天生觉灵的修者只是少数。”瞿源解释道。谱尘听到后眼睛一下子又亮了起来。

　　“觉灵之后，便是断张，就是墨雺小子你刚才做到的事情，在你控制住了灵力的那一瞬，便已经正式踏上修途了。”瞿源对墨雺说道。

　　“随着修习的加深，灵力作用在修者身上的表现也有不同，根据这些，修者把修途划分出了几个阶段。”瞿源继续解说。

　　“觉灵天生，朝夕断张，一年汇引，十年游雾，百年落泉，千年化身，一世悟法，顷刻破镜，可为正仙，这是我仙途之法的修习途径。修者，便是与自身赛跑，万生皆有寿终之时，正仙也不例外，能走到哪里全看个人造化。”瞿源解说道。

　　“瞿源所说也不尽全对，世界上存在一些从有记载以来便存在至今的活物，未见寿终，正仙之寿也不如之，我道山书阁中便有一些记载，界灵祖灵便是其一。”姜寒出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