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尘音》逐月风

27、张邦（修改，基本情节不变）

　　转眼齐英来到青城已经三年了。

　　西北青城的秋天和齐家庄的一样，一层秋雨一层凉。

　　那天，天气下着小雨，整个天空都是灰蒙蒙的，好像随时酝酿着一场大雨。可是在干燥少雨的黄土高原，能痛快的下一场酣畅淋漓的雨真的很少。

　　小雨滴滴答答的下了三天，也没有带来一场大雨。不过在西北，小雨连连这种天气也实在是少有的，若不是知道此地，还以为来到了书里的江南。湿漉漉的地面，能看到许多房子和树木的倒影，汽车驶过，水花四溅，水中的影子时有时无，大路两边的人行道上，落满了金黄色的树叶，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

　　雨不大，还是打湿了齐英的头发，蓬松而又整洁的长发上顶着一层水汽，雾蒙蒙一片，小水滴落在她饱满的额头上，像这两年流行的珍珠妆一样，亮晶晶的。

　　齐英一个人从书店出来，没有打伞，走的很急，深咖色的风衣在风中摆动，轻盈的步伐穿过那些撒满树叶的街边小道，走过水洼时，怕弄脏鞋袜，齐英停一下，跳一下，好像森林里跑出一只小鹿，在满地黄叶的地上走走停停。

　　小路的尽头，齐英一个转身与一人擦肩而过，似曾相识的感觉，让齐英不由转身回头。

　　人生最好的相遇，就是天上下着小雨，我从你身边走过，不经意的回眸，而你正好抬头，我们相视一笑，彼此并不陌生，只是缘分尚浅。就像这小雨只是淋湿了我们的肩膀，却没有淋湿你我的心。

　　“齐英！”水墨色的雨伞下，张二福抬头看着齐英。

　　“张二福！”好多年不见，齐英一阵惊讶。

　　看着被雨淋得湿漉漉的齐英，张二福急忙上前，将伞打在她头上。

　　“好久不见啊！”齐英笑着说道。

　　“是啊！好久不见！”张二福说。

　　近十年未见，两人似乎有千言万语，可是一瞬间都只是看着对方笑了起来。

　　齐英看着西装革履的张二福，忍不住笑着说道：“二福，在我的记忆里，你一直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什么时候学着大人的模样穿起了这样的衣服，让我差点没认出来。”

　　“啊！”张二福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笑了一下，疑惑的问道：“我这样是不是很幼稚？”

　　“还行。”齐英看着他单薄的身体说道：“就是有点小大人的感觉。”齐英笑着说道。

　　“其实我也不喜欢穿成这样，可是……”张二福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咽了下去，看得出他在隐忍着什么。

　　“工作需要吗？我听说有些公司上班，需要员工穿正装。”齐英说道。齐英并不知道张二福身上这套衣服的价格。

　　“哦！是吗？”听到齐英这样说，张二福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算是员工服吧！”说着还有些不自在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这套价值不菲衣服，感觉他还没员工服穿着让人自在，可是母亲总让他这样穿，还说这样才显得像个成功人士，张二福也没办法。

　　齐英见张二福还和以前一样拘谨，打趣着说道：“有些人即使西装革履也掩饰不了一颗少年的心。”

　　张二福听了这话，笑着说道：“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男人至死是少年嘛！’”这些年，张二福只有在齐英面前，才敢这么放松的说话，如果不是时间紧张，他真的很想和齐英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

　　“男人”这两个字，从张二福稚嫩的嘴里说出来，不知怎么有些好笑，齐英“呵呵……”笑了起来，如沐春风，若临秋水。

　　张二福看的入迷，齐英还和小时候一样，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不笑的时候又大又圆，像小鹿的眼睛一样灵动又可爱。

　　两人又聊了几句，齐英得知张二福已经毕业工作了，想想也是，她当年因为生病辍学一年多，在他们那一届学生里算是最晚的了。

　　两人正说着，张二福电话响了，听那边是个什么项目催的很急。

　　张二福挂了电话，“我......”张二福看着齐英刚想说点什么，可是还没说出来，电话又打了过来。

　　“快去吧！我们有时间再聊。”齐英说道。

　　“嗯！”张二福应道。随手将伞递给齐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交给齐英。

　　齐英看了看，上面写了简短的几个字：项目经理张邦。

　　“你改名字呢？”齐英问到。

　　“嗯！”张二福应了一声，又有电话打过来，他没有急着接，他告诉齐英一定记得打电话给他，并说晚上七点以后他会等她电话。

　　“好！”齐英应道。

　　听到齐英应了一声，张二福才放心的离开。

　　张二福离开后，齐英才发现张二福的伞还在自己手里，想给他，抬头已经不见他的踪影了，因为赶着去给杨青的女儿杨乐乐检查功课，齐英只能先离开。

　　自从杨乐乐考上重点高中，杨青很高兴，一直留着齐英给杨乐乐补课，每个周末杨乐乐回来一次，齐英都要过去检查一下她的功课做的怎么样，齐英对杨乐乐的学习很认真，杨青对齐英也很放心，两人在一起就像亲姐妹一样，无话不谈。

　　两人聊天中，齐英无意中说起遇到好几年不见的玩伴，说着还拿出张邦的名片，杨青看了一眼，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他也是齐家庄出来的。”

　　“你们认识吗？”齐英看杨青犹豫了一下问道。

　　“嗯！见过面，不熟。”杨青说道。

　　“哦！”齐英应了一声，继续说道：“说起来我们还是同桌。”

　　“噢！是吗？”杨青还有些惊讶。

　　齐英点点头，说起小时候和张邦一起读书上学的趣事。

　　正说着手机响了，杨青拿起看看，上面写着老万两个字。杨青微微一笑拿着手机去另一个房子接听。

　　杨乐乐出来，没看到妈妈杨青，问齐英：“女王大人呢？”

　　齐英指了指一边关着门的房间，说道：“讲电话。”

　　“不用说，又是老万打来的吧？”杨乐乐说道。

　　“你怎么知道？”齐英发现杨乐乐真是个鬼机灵一个。

　　“这世上能让女王大人避嫌的，也只有老万了。”杨乐乐吃了一口薯片说道。

　　“老万是谁？”齐英突然有些好奇，每天听母女两说这个人，可是她却一次都没见过。

　　“恩恩......”杨乐乐想了一下，说道：“算是我妈的‘闺蜜’吧！”

　　听到杨乐乐犹豫口吻，齐英问道：“为什么是算是呢？”

　　“因为他是男的。”杨乐乐说道。

　　“啊？”齐英有些惊讶。

　　“......”

　　“说什么呢？”杨青接完电话出来问道。

　　“没什么！说你买的这个番茄味的薯片实在太好吃了，酸甜酸甜的。”杨乐乐说着给齐英眨了一下眼睛。

　　杨青看了一眼杨乐乐，觉得她今天说话阴阳怪气的，于是说道：“平常都吃，也没见你说什么，今天怎么废话这么多。”

　　杨乐乐笑呵呵的说道：“那可能忘记说了，今天一起说了。”

　　杨青直摇头，表示无语。

　　齐英笑了，没有说话。

　　晚上，杨青要去参加一个高层精英的聚会，想带齐英去见见世面。

　　齐英觉得自己是农村出来的，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怕去了给杨青丢脸。

　　杨青知道齐英的担心后，让她别怕，去了跟着自己就行，她怎么做让齐英跟着学，还说齐英再有一年就毕业了，现在是时候考虑实习的问题。现在带她去历练一下，以后就不紧张了，说着拉开衣帽间，看齐英的身形和自己差不多，让她挑一件漂亮的礼服穿着和她一起去。

　　“你怎么不带我去？”杨乐乐又跑来凑热闹。

　　“你才多大，未成年人不能进入成人会所，不懂吗？”杨青说道。

　　趁着母女两聊天，齐英随便挑选了一件拿出来。

　　“你怎么和老万一个眼神。”杨青看着齐英选的衣服说道。

　　“又是老万？”齐英疑惑的问道。

　　“哦！我的朋友，一个未婚的中年老baby。”杨青说着嘴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杨乐乐在一边示意齐英不要多问，齐英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也太素了，你这么年轻，应该穿亮一点。”杨青不满意齐英选的衣服说道。

　　“我觉得可以。”齐英说道。

　　“why？”杨青不明白的问道。

　　“杨姐。”齐英说道：“你听过华而不实的故事吗？”

　　“愿闻其详。”杨青说道。

　　“春秋时，有一位姓赢的店主，见到晋国大夫阳处父仪表堂堂，举止不凡，十分钦佩，决定追随他去。可是走了一路，阳处父东拉西扯，不知谈些什么。店主边走边听，实在听不出他有什么高明之处。店主就改变了主意，和阳处父分手了，在店主心中阳处父就是一个浮华于表，空虚于里，而‘华而不实’的人。” 齐英说道：“现在的我还是个大学生，什么都不懂，如果穿着那么华丽的衣服去参加聚会，在聚会上一问三不知，别人又会怎么认为呢？”

　　“这我明白！”杨乐乐解释道：“这就好比我们打游戏时的皮肤衣，没到一定的级别，千万别穿高级玩家的皮肤衣，否则一下子会被打成原型就尴尬了，妈妈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呵呵……这孩子”女儿杨乐乐的解释把杨青逗笑了，她笑着对齐英说：“好，那就随你，但是我告诉你，现在的人都是看人下菜碟，很多人见面先是打量你的穿戴，然后才会询问你的背景和谋生方式，以便他们心里计算出对你的价值。”

　　“没关系，我现在就是一张白纸，她们的计算对我来说没有意义。”齐英淡淡的说道。

　　“好，你的个性随心不张扬，我喜欢。”杨青说道。

　　齐英只是微微一笑。

　　“我也喜欢。”杨乐乐总是见着缝隙就插话。

　　“乐乐，快去学校，别忘了晚上还有自习噢！“杨青催着女儿去学校。

　　杨乐乐看了一下手表，吓了一跳，说道：“坏了，马上七点了，我要走了，下个礼拜见。”杨乐乐说着冲着齐英和杨青，调皮的做了一个鬼脸，背着书包就跑了。

　　“这孩子，都上高中了，怎么还这么皮，像个假小子一样。”杨青略显担忧的说道。

　　“我倒是很羡慕她，能在这样的年纪，无忧无虑，不失纯真，真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齐英说道。

　　“这倒也是。”杨青看着远去的女儿，说道：“当初离婚后，才有的她，那时候很害怕，不知道怎么办，最后决定生下她，什么都没想，只是希望她在我身边可以健康快乐的成长。”

　　“现在你的愿望实现了，她真的很阳光，也很快乐。”齐英说道。

　　“嗯！确实如此！”杨青满意的说道。

　　夜晚，杨青开着车拉着齐英进了xx高级会所，来这里的都是青城区非富即贵的人。

　　这是齐英第一次来会所，还是有一点儿紧张，齐英紧紧跟着杨青向所有遇到的熟人礼貌的打了招呼。随后杨青说要去见一个重要客户，留下齐英一个人。杨青怕齐英无聊，临走时给了她一张会所的卡，根据卡上的数字，可以找到相应的数字的房间号，齐英可以留在那里等她。还说齐英要是想吃东西，前面大厅有吃有喝，她可以随便拿一些去吃，要是累了想休息，可以打电话叫她们给你送过来，咖啡，茶，甜点都有，还可以做SPA。

　　杨青走后，齐英感觉有些晕乎乎的，可能是刚刚喝了一点红酒的原因，这之前她可从没有喝过酒，刚才要不是杨青及时拦下，那一杯红酒都喝下去，后果可不敢想。齐英看了看表，已经快八点了，想到张二福让她七点之后打电话的事，拿着卡急忙去找房间。

　　齐英不知张二福今天也在这里。

　　其实今天晚上的聚会，张邦一点也不想参加，他想晚上等到齐英的电话，说不定就可以又见到她了，因为今天他走的急，手机一直在接电话，他没来及留齐英的电话号码，虽然他给了齐英自己的名片，可是他还是害怕齐英忘记给他打电话。

　　今天妈妈张霞偏要他参加聚会，还说这样能多接触一些各个公司的高层人士，便于他以后的工作，没办法，张邦只能来参加聚会。

　　张邦的妈妈张霞当年在齐家庄因为被老公张强打了一顿，一气之下离开了家，只身一人来到青城打工，她在饭馆当服务员时，遇上了青城有名的地产商沈开荣，沈开荣丧偶后一直未娶，遇见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张霞，不免有些心动，所以经常借着吃饭的理由找张霞，几次接触之后，沈开荣对这个勤劳善良的农村女人产生了好感，张霞也被沈开荣绅士风度吸引。后来张霞和张二福的爸爸张强离婚后，就和沈开荣在一起了。

　　张霞刚到沈家时，沈家老太太和原配留下的两个女儿都看不起她，觉得她是农村的，没什么文化配不上她们沈家。可是沈开荣却一点儿也不在乎这些，因为他需要的就是一个温婉居家的女人，他事业有成，不需要一个在工作上为他冲锋陷阵的女强人。

　　后来张霞给沈开荣生了一个儿子沈皓，沈老太太高兴，张霞也慢慢在沈家有了地位，后来沈老太太过世，把名下十分之一的股份留给孙子沈皓，张霞在沈家才有了一席之地。

　　张霞在沈家有了地位，打听到儿子张二福没人管，便把他也接了过来。

　　张二福来到沈家这些年，虽然享受着沈家的荣华富贵，但他一点儿也不开心，母亲张霞对他要求非常严厉，因为他犯一点错，都会成为沈家抑制她们母子的把柄。

　　张二福清晰的记得他刚来的那天，沈家的两个姐姐就拿他的名字开玩笑，说他的名字土的就像封建社会地主家的傻儿子。

　　这可把张二福气坏了，可是他敢怒不敢言，只能咽下委屈，因为母亲接他来时就告诉过他，寄人篱下，就要学会忍让。为了不让她们拿张二福这个名字开玩笑，母亲张霞为此给张二福专门换了一个新名字：张邦。因为张二福的妈妈和爸爸都姓张，即使张二福跟着妈妈张霞的姓，也依然姓张。

　　这些年，张邦在沈家过的谨小慎微，从不敢做出逾越之事，母亲张霞虽然在沈家站稳了脚跟，可是因为母亲张霞学历不高，没有工作，生了儿子沈皓之后，依附于沈家生活。对于他们沈家来说，母亲张霞所能给予张邦的一切经济来源都是他们沈家的。张邦从上学到毕业工作，一切都是他们沈家安排的，有时候张邦觉得自己就是养在沈家的一条狗，沈家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这种关系随着弟弟沈皓的长大，才有所缓和。

　　沈皓很黏他这个同母异父的哥哥张邦，每次沈家的两姐妹沈言和沈安想欺负张邦时，沈皓总会第一个站出来维护他这个同母异父的哥哥张邦。

　　不得不说这种渗进骨髓里的血缘关系，真是留在血脉记忆里的执念。

　　今晚的这个聚会，沈皓也不想让哥哥张邦一个人来，他知道两个姐姐都会去参加这个聚会，她们来了，肯定没好事。可是沈皓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一定要让哥哥张邦来，自己因为还未成年，也来不了这样的聚会。

　　这两年老爹沈开荣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这样的场合他自然不会去，而沈言和沈安两姐妹一向喜欢在这样的聚会上打压别人出风头，来显示她们沈家在青城的地位。

　　张霞也很担心沈家的这两个女儿，这两年看着沈开荣身体每况愈下，她很担心沈开荣离开后，她和两个儿子的生活会十分艰难，眼下小儿子沈皓虽然持有公司十分之一的股份，但是他还未成年,法律上未成年人不具备参与公司经营管理的行为能力，其股东权利由其法定代理人代为行使。

　　而现在荣信的法定代表人是沈开荣的大女儿沈言，一旦沈开荣离世，沈言和沈安继承沈开荣其中的一部分股份，再加上她们手里继承她们母亲的那部分股份，公司可能就是她们的了，到时候别说她和张邦，连沈皓都难以在公司立足。

　　都说豪门恩怨多，不是财产争夺，就是恩怨情仇。张霞虽然学历不高，但这两年在沈家这个大泥坑里，混打摸爬也得出了一些经验。既然她拿沈氏两个女儿没办法，可是沈氏底下其他的股东，倒是可以好好盘算一番。

　　比如最近靠着一些不起眼的小项目赚得盆满钵满的姚金瑞，这两年姚金瑞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靠着一些小项目发了家，这样的人可不能小瞧。

　　就连董事长沈开荣也很非常看好他，认为他非常有潜力，这两年荣信公司的人才流失很严重，沈开荣也很焦虑，他不知道这样下去荣信还能走多远。他听闻姚金瑞最近和上市集团的总裁张万里走的很近，想必有了另谋出路的打算，张万里可算是青城地产界的大亨了，手底下的人才各个不可小瞧。

　　沈开荣知道姚金瑞手里荣信那零点几的股份不足以让他为沈氏卖力，如果多给他一个点的公司股份，他说不定就会留下来继续为荣信出谋划策，可是沈开荣又怕其他子公司的负责人不满意，还有就是姚金瑞这个人很不老实，沈开荣怕他持股增加之后，公司很多计划他都会参与进来，反而又不好控制。

　　为了留下姚金瑞这个人，沈开荣想一个万全之策，他决定和姚家联姻，生意场上联姻是很常见的事，毕竟为的都是大家共同的利益。可是以他们姚家现在的身价，自然配不上沈家的女儿。

　　沈开荣让秘书催远行私下打听到姚金瑞还有一个女儿叫姚子璇，因为口吃有些严重，快三十岁了，还没有合适的对象，是姚金瑞的一块心病，如果让继子张邦娶了姚子璇，大家成了一条船上的人，考虑问题自然会好很多。

　　沈开荣和张霞商量，张霞也没有反对，毕竟能让张邦成为姚家的女婿，对张邦来说，这对他以后的发展也十分有利的，可是她不想委屈了儿子，她向沈开荣提出了让张邦娶姚子璇条件，那就是沈开荣出让一个点的股份给张邦，张邦虽然是外姓人，但也是沈开荣的继子，张霞的亲生儿子，这样既有利于沈氏，对张邦也算公平。

　　其实张霞这么做的目的最关键的是防着沈氏的两个女儿。

　　沈开荣自然明白张霞的意思，于其给姚金瑞一个点，倒不如给张邦，再怎么说张邦也是半个自己人。沈开荣想了一下就同意了，他觉得是时候为自己的小儿子沈皓考虑考虑了，沈家家大业大，可不能落入外人手里，自己的两个女儿什么品性他也很清楚。

　　还有沈开荣知道姚金瑞是什么样的人，想要姚金瑞对张邦有兴趣，张邦身上也得有点价值，否则姚金瑞也未必同意这桩婚事，毕竟人家姚家也是青城有头有脸的人家。

　　因为一切还在计划中，张霞也没有急着告诉儿子张邦，还有张霞知道张邦心里早有喜欢的人，如果现在急着告诉张邦，张邦一定会反对的，张霞知道这些年张邦心中一直惦记着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就是齐家庄的齐英。

　　可是自从张二福进入沈家成了张邦，他和齐英之间再无可能，因为以齐英的身份，根本不能给张邦带来他想要的，张霞需要找一个适当机会，慢慢告诉张邦这一切。

　　以沈开荣的身份，联姻这个事他不会主动找姚金瑞谈，就算张邦是继子，那也是他沈开荣的继子，不能让姚金瑞觉得他们沈家要攀附他们姚家。沈开荣让秘书崔远行在无意中透露这个消息给姚金瑞。

　　姚金瑞在上厕所时，无意中听到沈开荣的秘书说，沈开荣给继子张邦出让了一个点的股份，还准备给他选一门亲事，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

　　姚金瑞想到自己的女儿快三十岁了，因为口吃，一直没有合适的人家，如果让沈开荣的继子张邦娶了女儿，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一来是以他的股份加上张邦的股份，在荣信也算能站稳脚了。二来是张邦他见过好几次，那孩子成熟稳重，办事认真，虽然年龄还有点小，和女儿姚金瑞相差六七岁左右，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不错。

　　再加上他是张霞的亲儿子，以后沈开荣走了，就凭一个小儿子沈皓，张霞肯定会得到沈家的半壁江山，如果张邦手里在持有股份，那未来的沈家可就是张邦和他的弟弟沈皓的了。这样看来，以后张邦前途无量，别看沈家那两个女儿沈言和沈安蹦的欢，现在的张邦还只是一个项目上的挂牌经理，看沈开荣这盘棋，已经开始防着两个女儿了。

　　姚金瑞看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决定主动拉拢张邦，和他们姚家站在一起，利益才会最大化。

　　娱乐会所最高处的黑金会员房间，杨青站在窗户边，看着会所下面的一切，对沙发上坐着的一个三十七八的中年男人说道：“姚金瑞来了！”

　　“噢？”中年男人的反应有些惊讶。

　　“看来他也对张邦这个项目感兴趣？”杨青说道。

　　“他这个人不好说，之前和他打过几次交道，感觉心机颇重。”中年男人若有所思的说道。

　　“他现在可是行业的风向标，有他的地方，应该会有很多人跟风。”杨青说道。

　　“嗯！”中年男人微微点头，问道：“你说张邦今天晚上会来吗？”

　　“会！一定会。”杨青说道。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中年男人问道。

　　“因为今晚我带了他的一个故友，他们说好晚上会联系。”杨青说道。

　　男人微微一笑，说道：“你办事，总是稳妥。”

　　“凑巧而已。”杨青微微一笑，抿了一口葡萄酒。

　　姚金瑞在会所门口等了了许久，直到看到张邦的车，才假装刚到，从自己车里走出来，和张邦打招呼。

　　商人之间，碰巧的偶遇，背后往往是精心设计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