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尘音》逐月风

21、人生

　　后来，齐英听齐佳慧说，杨小辰去外地找他父亲去了，也不知道找到了没？

　　听村里的羊倌说，有一天，他们放羊时，看到齐彩凤的坟墓上趴着一个人，不知道是齐彩凤的老公杨秉国，还是杨小林偷偷跑回来看齐彩凤了。

　　这之后，齐英便再也没有了杨小辰的消息，手里只有那张被齐老四撕烂了的毕业证。

　　大姐齐燕复读了一年，依然没有考上心仪的大学，结果又复读了一年，可是结果还是不尽人意，不服气的她，准备还要复读一年，家里人觉得她年龄大了，不让她读书了，她就寻死觅活，最后没办法家里人只能同意她再复读一年，若是再考不上，就出去打工，齐燕答应了。

　　齐英也已经高三，这样齐燕和齐英就同级了，也成了名副其实的老留级，当时她嘲笑杨小辰时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不甘。

　　高中的知识比初中难多了，齐英感觉每天的学习都非常紧张，有时候课堂上听不懂的知识点，下课要及时找资料复习，她才能掌握。就连周末她都不敢轻易懈怠，就算出门也是去书店。

　　姥姥焦杏花会时不时的来看她，看到姥姥腿脚不便，齐英很心疼，只要功课不紧张，就会回齐家庄看姥姥。

　　自从齐英上了高中，齐联海总是去学校看她，看他出现在宿舍门口，有时候说他给别人送肉路过，有时候说他有事顺路，很多时候他见到齐英只是一笑。

　　而对于齐联海的话，齐英也只是简单的应道：“嗯！好！”

　　可只是这样，齐联海似乎很满意，把他专门买好的东西，塞到齐英手里，害怕齐英不要，转身就走了。

　　齐英看着齐联海，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他走远了，然后一个人转头离开。

　　两个人之间的这种交流，好像形成了一种默契，你不多说一句话，我也不多说一个字。

　　有一次齐英回家，正好碰到父亲齐联海帮奶奶劈柴，感觉有点意外。

　　看到齐英回来，齐联海很高兴，一直待到晚上才回去。

　　晚上，齐英睡不着觉，跑到姥姥焦杏花睡的屋子要和她一起睡。

　　窗户上，窗帘半遮半掩，月光清亮，照在炕沿上，齐英眯着眼，挤在姥姥身边。

　　“睡不着吗？英子”躺在齐英身后的焦杏花关心的问道。

　　“嗯。”齐英应道。

　　“是因为最近学习压力大吗？”焦杏花问道。

　　“不是！”齐英答道。

　　“噢？那让我猜猜。”焦杏花想了一会儿，故意打趣道：“难不成我们英子心里有人了？”

　　“姥姥！”齐英声音拉的很长，冲着姥姥撒娇道：“你又来了！”

　　焦杏花笑了，淡淡的说道：“那是什么呢？难不成有心事？”

　　齐英没有说话，半天睁开眼，说道：“姥姥！”

　　“嗯！”焦杏花应道。

　　“我想妈妈了，你说她会想我吗？”齐英小心的问道。

　　焦杏花想了想，说道：“会，当然会，这世上那有父母不想自己儿女的。”

　　“那他呢？”齐英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也是因为想我，才来的吗？”

　　焦杏花愣了一下，明白了齐英的意思，笑了笑说道：“他是不是又去学校看你了？”

　　“嗯！而且他......”齐英犹豫了一下说道：“他怎么知道我最近需要那本学习资料？”

　　“学习资料？”焦杏花听了，忍不住笑道：“他会买吗？他都没上过几天学，能认识高中的学习资料，还真难为他了。”

　　“他上过学吗？”齐英问道。

　　“上过，可是太笨了，上了几天，就不去学校了。”焦杏花笑着说道。

　　“哦！”齐英应了一声。

　　“英子？”

　　“嗯！”

　　“你身上有钱没？”

　　“有！”

　　“你要是没了，就说一声，你爸爸又给你留了生活费。”

　　“哦！”

　　齐英睡着了。

　　......

　　一年又一年的复读，彻底击垮了齐燕的自尊，她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承认，齐英比她优秀。她累了，她不想在挣扎了，她时不时背着家人偷偷跑出去和一些不学无术的社会小青年人鬼混在一起，学着那些人抽烟喝酒无所不能。

　　有一次，齐英在县城撞到她和一个比她大的男人在一起，齐英问她，她让齐英少管她的事，要是齐英敢告诉父亲齐联海，她以后就没有齐英这个妹妹，齐英看着齐燕也是恨铁不成钢，气的没理她走了。

　　可是齐燕很过分，总是找各种理由向家里要钱，今天买书，明天买本子，后天补课，打着学习的名义向家里要了不少钱，拿出去抽烟喝酒挥霍。齐英几次提醒她，都会招来齐燕的一顿臭骂，还警告她：要是再多事，就把齐英曾经犯疯病的事情，告诉学校同学。

　　人都有自甘堕落的自由，她要堕落，谁也救不了。

　　这是齐英在高中的最后一个寒假，晚饭后，齐英将桌上的残渣剩饭收拾到一个盘子里，拿出去喂狗，那狗看到齐英出来，使劲的摇尾巴。

　　这狗是张二福家的，张二福的奶奶过世后，张二福也被他妈妈接去了城里生活，这狗子就没人管了，焦杏花看这狗怪可怜的，便把它留下一直养着。

　　只是自从这狗子离开了张二福，似乎没有以前活泼了，总是抬着头，伸长脖子，张望着远处，好似盼望着它的小主人归来。齐英还给这狗起了个文雅一点的名字，叫“悬悬”，出自：明·冯梦龙《警世通言》“悬悬而望日短心长”，形容一心一意地期待、盼望。

　　齐英也希望有朝一日，悬悬能等到它的小主人张二福来看它。

　　齐英喂完狗，站在院子里，看看天空，天上的月亮像她手中的盘子一样圆，已经腊月十五了，又是一年快结束了。

　　想想时间过的真快，初三那年，也是这样的一个月圆之夜，可是乌云遮挡了月亮光，教室外面黑漆漆一片，是杨小辰拿着手电筒照亮了她回家的路，如今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她还在这里，杨小辰却不知去了何方。一个人在外面打拼，应该很辛苦，希望他一切都好！

　　齐英记得她问过杨小辰，长大以后想干什么，杨小辰说长大想当工程师，建造一个自己的大房子。

　　想想也是，杨小辰从小和妈妈被杨家赶出来，流离失所，连个家都没有，要不是他在齐家庄的舅舅收留，怕是连个落脚点都没有，他心里最期待的不就是有一个家吗？

　　可当杨小辰问齐英以后想干什么？

　　齐英想了许久，说：“不知道。”

　　杨小辰听了，还挺纳闷的，因为每个人都有梦想，齐英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梦想。

　　都说童年是一个人梦想开始的地方，可是齐英的童年，想想都害怕，父亲不仅好赌成性，还有暴力倾向，奶奶不仅重男轻女，还十分苛刻，这样的家庭光是活着就耗尽了齐英所有的力气，还有什么梦想可言。齐英唯一的欢喜，就是能和姥姥在一起。

　　“好好生活吧！”齐英实在想不出什么远大的梦想，便对杨小辰说了这句话。

　　“能好好生活多好！”其实这也何尝不是杨小辰所期望的呢。经历苦难的人，更懂得生活的意义。

　　齐英看着杨小辰，知道他和自己一样，想了想说道：“也许未来我们会成为建筑师，医生，老师，警察，或者其他的职业，可是无论怎样，我们一定都不能忘了好好生活。”农村孩子眼里的职业好像除了这些，再想不到还有其他的。

　　杨小辰点点头，感觉齐英是个很实在的女孩，于是说道：“好！我一定不会忘记...”杨小辰犹豫了一下，咽下最后一个没有说出来的“你”字。

　　齐英微微一笑，点点头。

　　多少年后，每当齐英想起这一幕，总会想起当年有个男孩站在她面前青涩的样子，那大概就是青春的样子吧！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经三年，现在的齐英和以前一样，她只希望能每天和姥姥在一起好好生活，也不知道杨小辰有没有好好生活。

　　齐英抬头看着天上的那一轮满月，月亮就像一个圆圆的生日蛋糕，感觉它好像知道今天自己生日，才那么圆。齐英淡淡的许愿：“谢谢你月亮，谢谢你陪着我长了一岁又一岁，过了今晚，我就是满18岁的成年人了，希望成年人的世界没有那么复杂。”

　　夜凉了，齐英说完这些话，赶紧进屋，关掉路灯，准备睡觉。突然听到院子里一阵嘈杂声，齐英又打开路灯，姥姥焦杏花已经到院子里了，原来是父亲齐联海带着齐燕和齐溪一起过来了。

　　看到齐溪，齐英自然十分高兴，两姐妹就像磁铁一样，一见面就粘在一起了。

　　“二姐，你都瘦了！”齐溪抱着齐英说道。

　　“哪有？我最近都吃胖了。”齐英笑着说道

　　“你两有完没完，想冻死我吗？”齐燕穿的有些单薄，站在院子里一阵抱怨。

　　“谁让你穿那么少衣服。”齐英说道。

　　“我就爱这么穿，你管的着吗？”齐燕怼齐英。

　　“好了，好了，都赶快进屋吧，屋子里暖和。”焦杏花说着打开上房的门，让大家赶快进屋，上房屋子里暖洋洋的，炉子里的火苗红彤彤的，黑色铸铁的炉面上擦得锃亮，一看就知道屋子里住的是勤快人。

　　齐联海提了一堆东西进了屋，看到齐英，急忙把一个手提袋塞给她，说道：“爸爸第一次买，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齐英没有说话，齐溪在一旁说道：“二姐，你快穿上试试吧！今天你生日，这是大伯今天特意去县城给你买的。马上过年了，就应该穿新衣服。”

　　这是齐联海第一次记得齐英的生日，按理说齐英应该高兴的，可她心里竟有些难过。齐英提着袋子，还在犹豫。齐燕一把抢了过去，说道：“哎吆！还是个牌子货，让我先看看。”齐燕说着拿了出来，一件粉色的呢子大衣，领口上还有白色的蕾丝花边。

　　“好漂亮啊！”齐燕一眼就看上了这衣服。

　　“又不是给你买的。”齐联海说着从齐燕手里拿过来，又交到齐英手中。

　　齐燕不乐意的翻了一个白眼。

　　“英子，还不快试试去，我们都等着看了。”姥姥焦杏花催促着。

　　“哦！”齐英应了一声，提着衣服去了耳房自己睡的那间屋子。

　　齐联海又拿出一些东西，放在桌子上，说道：“姨娘，这些是吃的和用的东西，你看还缺撒，回头我去城里再买。”

　　“够了够了。”焦杏花急忙应道：“以后来别再乱买东西，这两年农村人越来越少，镇上的生意不好做，你省着点花，回头孩子们考上大学，又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好，我知道了。”齐联海应道。

　　齐联海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东西，怕装着猪肉的袋子放在桌子上渗出血水，弄脏桌子，又把装着猪肉的袋子单独拎出来放在地上。

　　焦杏花看着地上的猪肉，突然想起一件事，昨天大女儿赵秀梅来看她，说是之前给饭馆供应猪肉的店家又涨价了，她嫌弃了两句，那猪肉店的老板竟然不愿意给她饭馆供货了。这一时半会，还没找到合适的供货商。于是对齐联海说道：“联海，你这猪肉往城里送货吗？”

　　“送啊？只要量大，我都会亲自送过去，怎么呢？”齐联海纳闷的问道，因为焦杏花平常都不关心这些的。

　　焦杏花说着把昨天大女儿赵秀梅说的话告诉了齐联海，让他去联系赵秀梅，陈记饭店在县城也算数一数二的大饭店，要是齐联海能成为饭店的稳定供货商，这生意也能好做点。

　　“唉！好，我回头就打电话去问问。”齐联海应道，心里感到一丝欣慰，不管这生意成不成，焦杏花能想到自己，他这心里也很高兴。

　　不多时，齐英穿着新衣服进来了，齐英第一次穿这样的衣服，感觉有点别扭，一进屋大家都看着，感觉更别扭了，急忙说道：“我还是穿校服吧！”

　　“别呀！千万别脱，让我拍张照片。”齐溪说着拿出手机拍照。

　　“真好看！”焦杏花笑着说道。

　　齐溪一边拍，一边还忍不住夸赞道：“我怎么觉着二姐穿上这衣服像个小公主一样。”

　　“呵呵……还是齐溪会说话。”焦杏花笑着说道。

　　“爸爸，你就是偏心，你给齐英买的衣服怎么比我的好。”齐燕看齐英穿的好看，更加不高兴了。

　　“你这孩子，真不知足，我给你买的还少吗？”齐联海说道。

　　“那些加起来也不值几个钱。”齐燕愤愤不平的说道。

　　“你……”齐联海被齐燕气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本来就是，齐英这件衣服一看就是专卖店刚出来的最新款，我的就一堆地摊货。”齐燕说道。

　　“地摊货，不也是你自己挑的吗？”齐联海忍无可忍的说道，这两年他对齐燕这孩子已经失望透了，不是比吃，就是比穿，心思早就不在学习上了。

　　“哼，我就知道，你们现在一个个都喜欢齐英，看不惯我，是吧，那我走好了。”齐燕说着，耍小脾气嚷嚷着就要离开。

　　“大姐，给你吧！”齐英见齐燕不高兴，急忙把衣服脱下来，递给齐燕，怕她不好意思，还说道：“这件衣服不适合我，我还是喜欢穿运动服。”

　　谁知齐燕不领情，看了一眼，不屑的说道：“你不要，就扔给我啊，我又不是你的垃圾桶。”

　　“大姐，我不是那个意思。”齐英急忙解释道。

　　“我看你就是那个意思。”齐燕说着转身，给齐英甩了一个脸子，额前的两缕刘海长的都能打到齐英的脸上。

　　“你就不能把你那两缕头发扎起来吗？”齐联海真是受不了齐燕这个流里流气的样子。

　　“我这头发又碍着谁了吗？”齐燕不高兴的说道。

　　“你这孩子，这两年学习成绩不见涨，这脾气倒是涨了不少。”齐联海气的骂道。

　　“学习好，就了不起啊！以后有个好工作，嫁得好才算有本事。”齐燕不服气的说道，只是这口吻竟似曾相识，之前齐英考上重点高中，她心里不服气，也说过类似的话。

　　“你……”齐联海感觉自己迟早要被齐燕气死，但是看着齐英和齐溪，还有焦杏花的面上，又忍了下去。

　　“算了吧！”焦杏花也在一边不停的劝说着。

　　齐联海忍者再没有再理齐燕，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些钱，数了数正好一千元，交给焦杏花，说道：“姨娘，这是英子下学期的学费，您拿着。”

　　“吆，这么早就给，过完年再给也不迟。”焦杏花推辞道。

　　“没事！放您这里我安心，您知道的，我那一大家子消费大，一到过年的时候，用钱的地方多，回头我怕花完了，您又给她垫上，这些年老让您垫着，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齐联海说道。

　　“行！那我收着，开学让英子带上。”焦杏花说道。

　　“哎！好！”齐联海应道。

　　“学费要那么多吗？爸，你就是偏心，每次都给齐英多给。”齐燕就是见钱眼开。

　　“你这孩子，真是不知足，这些年我给你的钱还少吗？再说我给英子的钱里面还有生活费了。”齐联海说道。

　　“那也不用一下给那么多啊！”齐燕不服气的说道。

　　“大姐，我发现你现在见钱眼开啊！”一边的齐溪都看不惯齐燕的霸道。

　　“管好你自己吧！你要是当初没跟着小叔去，指不定怎么样了？”齐燕有意无意的提起了齐溪的身份。

　　“齐燕！”齐英一听齐燕又要乱说话，急忙喊了她一声。

　　只是齐溪很奇怪，这次齐燕竟然没有生气。

　　“燕子，我警告你，别乱说话。”齐联海表情突然变的严肃起来。

　　齐燕见状，也是识趣的笑笑。

　　齐溪被三人的反应懵了，愣了一下，想着齐燕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齐英和大伯的反应这么大。

　　“我去给你们洗一些水果啊！”焦杏花说着，握着拐杖出去了。

　　“好，好好，我什么也没说。”齐燕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齐溪说道：“齐溪，大姐说话冲，你别往心里去。”

　　看着大姐如此快的变脸，齐溪一脸茫然说道：“没事！”

　　齐溪回头看看齐英，试图二姐齐英能告诉点她什么，只见齐英眼神躲躲闪闪，好像也有些不知所措。

　　齐联海见状，从怀里掏出一盒烟，借着吸烟，从屋子里出去了。

　　“你们都怎么了？”齐溪感觉气氛有些不对，睁着一双闪闪发光的大眼睛问齐英：“二姐，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的事，你别多想，齐溪。”齐英说着将衣服放在椅子上，拉着齐溪的手，带她去自己房间里看看。

　　看到齐英拉着齐溪去了另一个房子，齐联海进屋来，看到椅子上的衣服，心想难道齐英真的不喜欢这件衣服吗？

　　“看看吧！买什么买，老二根本不领情。”齐燕又开始刺激齐联海。

　　齐联海看着齐燕，实在想不通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以前从没亏待过她，可是现在就她事最多，最让他头疼，齐联海有些失望的说道：“齐燕，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呢？”

　　“怎么着？爸爸，你这是后悔了，你当初就应该连我也送了人，省的碍你的眼。”齐燕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齐联海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齐燕一点也不争气的样子，骂道：“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一点像个学生，二十几岁的人了，没有一点长进就算了，也不知道给弟弟妹妹让一点，没有一点当姐姐的样子。”

　　“凭撒啊！我在家里你让我让着弟弟，我在这里你让我让着妹妹，谁规定做姐姐的就一定要让着弟弟妹妹！”齐燕委屈的说道。

　　“你还有理了。”齐联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

　　焦杏花在厨房洗了一盘苹果端出来，走到院子里就听到父女两又开始吵，不由叹了口气说道：“这父女两不知从什么时候一见面就争吵，还真是冤家，真是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啊！”焦杏花叹息着摇摇头，推开门进去，说道：“吵吵什么，快过年了，腊月是不能吵架的，否则这一年都要吵架的。”

　　两人听了，便不在说话了。

　　西边的耳房里，齐溪齐英两姐妹聊的很开心，齐溪从包里拿出一本书，说道：“二姐，送给你！生日礼物哦！”

　　“一本书！”齐英惊喜的说道。

　　“知道你喜欢，今天特意给你带来的。”齐溪说道。

　　“齐溪，你可真是太了解我了。”齐英高兴的说道。

　　“那当然，在我心里，二姐是最好的姐姐，二姐心里想什么，我可最清楚不过了。”齐溪笑着说道：“不知为何我总觉着二姐和我特别亲，就像小时候我们一直在一起一样。”

　　“你怕是在做梦吧！”齐英特意说道：“小时候你一直和二叔二妈他们生活在一起啊！”

　　“是吗？”齐溪疑惑的问道。

　　“当然了！”齐英看齐溪似乎还有疑虑，于是小心问道：“那你以为呢？”

　　齐溪看着齐英，感觉齐英不会骗自己，应该是她想多了，呵呵一笑，说道：“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样看来那一定是我太想二姐了，总梦到小时候和二姐在一起。”

　　“你呀！”齐英看着齐溪笑颜如花的样子，感觉她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笑起来永远那么美好，像花儿开在清晨，鸟儿在欢呼，阳光洒满大地。

　　“二姐，看我刚才给你照的这张照片，好漂亮！”齐溪说着打开手机相册，把照片拿给齐英看。

　　齐英撇了一眼，说道：“一张照片有什么好看的？”

　　“啊？二姐，你不喜欢啊？”齐溪假装很伤心的说道：“难道你嫌弃我拍的不好啊？”

　　“没有！怎么会？我们齐溪的审美可是一流的，只是......算了，不说了。”齐英抿了抿嘴，显得有些失落。她起身把齐溪送给自己的书拿好，打开抽屉，小心放在里面。

　　“那你是不喜欢大伯买的衣服吗？”原来齐溪刚刚出来时，看到齐英把衣服放在上房的椅子上，没有带过来。若是她喜欢的东西，应该会很小心的收起来。

　　“难得他终于想起有我这个女儿了，可是我心里却始终.....”齐英看着桌子上母亲的照片有些哽咽，说不出话，内心十分自责。这些年她始终无法放下过去，她不是无法原谅齐联海，而是无法放过自己，毕竟在他心里妈妈是因为她才......

　　“二姐，当年的事情，我也听道过一些，那只是一个意外，你就别再和自己过不去了。”齐溪安慰齐英说。

　　齐英摇摇头，说道：“齐溪有些事你不知道，也许无所谓，可是等你知道了，你也会像他们那样恨我的。”

　　“二姐，你说什么了？我怎么会恨你了？”齐溪总觉的齐英今天说话怪怪的。

　　“好了，二姐乱说的，你看看这是什么？”齐英说着岔开了话题，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钢笔送给齐溪，说道：“这是我这学期的战利品，送给你。”

　　“你又得奖了！”齐溪不由叹息道：“哎呀！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二姐一样，成为我们学校叱诧风云的人物。”说着伸出双手，摆出一个接受赐教的姿势，说道：“好吧！就让我从二姐手里接过这神来之笔，成为新一代的学神。”

　　“你呀！这是拿我寻开心啊！”齐英被齐溪逗得忍不住咯咯大笑起来。

　　“嗯！看到二姐笑了，我就放心多了。”齐溪也跟着笑起来。

　　过年的时候，赵秀梅回娘家，碰到齐联海也在，想起母亲焦杏花想让齐联海给饭店供货的事，因为妹妹赵秀娟的离世，她对齐联海一直没什么好感。可是这些年，她每逢过节回家，总能看到齐联海的身影。赵秀梅发现齐联海确实变了很多，对母亲焦杏花也很关心，心里才有了让他给饭馆供生肉的想法。

　　其实她早就听说齐联海大肉铺的生肉确实不错，都是齐家庄本地产的猪肉，比外地那些速冻肉的品质要好许多，关键价格也合适，要是能稳定供货，确实能给饭店增色不少，商人还是以利益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