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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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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南三所里富昌给清扬把了把脉,同胤禛一块儿说了会儿话,便赶在宫门落锁前带着沈如烟回去了。
清扬目瞪口呆的看着二哥熟练的抱起师父,转头看向胤禛,“这……”,二哥竟,竟这般大胆。
三福晋产子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在宫中传播开,虽然三胞胎月份不足,但这也算是头一份嫡孙,继太皇太后赏了三个精巧的玉如意之后,各宫的赏赐流着水儿的往南二所走。
董鄂氏倚在床上由着嬷嬷伺候着喝了半碗汤,看着奶娘怀里皱巴巴的儿子和女儿,还没睁眼便开始喝上了药汁子,听着那一声声猫叫似的哭声,心里又酸又涩,
“抱下去吧,小心着照顾。”
“福晋这月子里可不能抹眼泪,仔细着眼。”嬷嬷拿了软帕轻轻给福晋沾了沾眼上的泪珠,董鄂氏哽咽着说不出话,
胤祉刚谢完恩回来,脱了外袍正烤着火暖身子便听到了嬷嬷的劝声,三个奶娘抱着孩子出来去隔壁的暖阁,胤祉挨个看了看,三小只都很乖巧这会儿正睡着,摆了摆手轻声吩咐,“去吧,都打起精神来仔细守着。”
等奶娘们回了屋,胤祉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还差三天才满七个月,怎么能不让人不担心,掀开帘子进了卧房,董鄂氏拿着帕子遮了眼。
“给主子爷请安。”
胤祉摆手让嬷嬷退下,坐到床头将董鄂氏揽进怀里,“谢谢福晋。莫哭了汗阿玛留了三个太医守着,往后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董鄂氏听着胤祉的话泪越发汹涌起来,胤祉慌着手脚头一回软声软语的哄了自己的福晋,看着睡过去的董鄂氏,胤祉摊在椅子上,不由得感慨这还不如挨一顿揍轻松。
南二所里荣妃亲自下手打理了胤祉的侍妾格格们,太皇太后和皇上又免了三福晋出席各种宫宴,整个冬天董鄂氏便窝在屋子里养孩子。
不过也只有三福晋得此殊荣,同样有身孕的大福晋便少了几分幸运,她的怀像不错,只比三福晋晚了半月,所以直到过年她还挺着七个多月的孕肚到处请安行礼。
对此皇贵妃还说过惠妃几回,惠妃每次都以礼数尊卑回绝了,而大福晋又对她的婆婆恭敬到骨子里,几次下来皇贵妃索性不管了。
惠妃素来瞧不上伊尔根觉罗氏那爬出了三个格格的肚子,偏偏儿子是个轴的,憋着劲的要嫡长子,幸好伊尔根觉罗氏是个听话的,不然迟早也是要让儿子换了这个福晋。
腊月二十七皇上封笔,宴群臣。
皇上在大殿同众亲王臣子共饮,回顾当年大事,举杯交盏,展望来年。
皇贵妃及太子妃率众妃嫔、公主及皇子福晋宴朝臣家眷,
金蝉和宁楚格被禁足半月终于有机会出了门,依旧是同嘎鲁玳小格格三人同坐一桌,不过这次的氛围与之前完全不同,
宁楚格自恃清贵,看不上两人的身份,金蝉眼高于顶也瞧不上姿色平平的宁楚格,如今班第在京城接二连三出丑闻她也不必再蓄意讨好嘎鲁玳,便也不搭理她,
不过坐好之后金蝉还是在人群中搜寻四福晋的身影,三福晋不在,四福晋这回便挨着了大福晋,手指轻轻抚了抚额头上的疤痕,整了整衣服上皱起的衣褶,嘴唇勾起,今天她可是给四福晋备了年礼。
至于嘎鲁玳小格格此刻根本没有心思搭理两人,她阿娘被阿玛因为一个妓.女抽了一顿,如今还生死不明,出了宫她才知道自己的阿玛是个好色的魔鬼。
一场宫宴上演着各色的笑脸。
举杯交盏吉祥话,众妃起身敬第一杯酒时,金蝉便意外的晕倒了,
“格格!”
皇贵妃皱着眉头看过去,刚才还瞧着安稳,这会儿便整出了幺蛾子,“半夏吩咐赵院使过来一趟给格格看看。”
嘎鲁玳吓了一跳,“金蝉姐姐!”
宁楚格也随着担忧的喊了句,“金蝉格格,”身子却是自然的顺着嘎鲁玳上前而后退了一步身子。
赵院使背着药箱来的飞快,顺着皇贵妃不虞的脸色瞧过去,原来是那几个蒙古小格格,给皇贵妃请了安,
“院使快去瞧瞧,突然晕了过去。”
低头快走过去,一把脉赵院使便变了脸色,不放心的又仔细确认了两遍,虽然人是装晕的可是这脉象却不是装的,
可是几个蒙古格格的脉案这几日都记录在册,金蝉格格明明没有记录有孕,怎么今日会有近三个月身孕的脉象?
知道皇贵妃不喜这几个蒙古格格,当即心中一番计较,拿出银针一针下去金蝉便疼的皱了眉头,咬着牙缓缓挣开了眼,“我,我这是怎么了?”
“回皇贵妃的话,金蝉格格身体康健,并无大恙,”
金蝉没想到这个太医竟然这样说,这可跟阿玛那些侍妾们演的可不一样,又虚弱的开口,“太医也不知怎么了,这几日总是疲倦,还偶尔恶心,我草原儿女素来康健,只是不知为何到了宫中有了这些症状。”
此话一说,在座的都安静了,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明着说宫里有问题吗?
“赵院使仔细瞧瞧,金蝉格格放心,赵院使怎么也是太医院的招牌。”
听着皇贵妃似笑非笑的话,赵院使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回皇贵妃的话,实在是奴才医术不精,还请皇贵妃娘娘再寻几位太医一同诊治。”
皇贵妃瞧着赵院使变了的脸色,先是打发梁小海去传太医,看着金蝉格格摩挲着小腹,脑子里不禁冒出了她有身孕的想法,可是她还是一个未婚的格格,这个想法刚冒出了便被皇贵妃抹去了,就算金蝉再如何,沙律也不会蠢到让自己的嫡女做出这种事。
梁小海带着五六个专攻妇儿病症的太医回来,皇贵妃免了礼,让他们一起去瞧瞧。
一个会出错,总不能一群人都是错的。
听着太医讲出那句,金蝉格格已有近三个月的身孕,在座的哗然,看着金蝉哭的泣不成声,一旁的婢女也跪在地上喊着求皇贵妃做主,佟佳氏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三个月的身孕这是进宫前就有了的,让她作什么主?
“梁小海去前殿回禀皇上,有了身孕也该通知亲王一声。”
“嗻。”
“好了,先把金蝉格格扶起来,怎么说也是有身子的人了。”
可是金蝉的婢女还伏在地上不肯起,还是口口声声说着求皇贵妃做主,
皇贵妃看着有些无赖的主仆两人也有些生气,不过念着宫宴在座的都是有脸面的人,呼了一口气才继续问,“你说说本宫该做什么主?”
“皇贵妃有所不知,格格腹中的孩子其实是,其实是四……”
“香儿不许乱说。”
“格格,事到如今,奴婢,奴婢便给格格求个名分,”
“香儿!”
“皇贵妃娘娘,格格腹中的孩子其实是四阿哥的。”
“大胆!”
命妇们此时都吸了一口凉气,这不小心听到皇室秘闻可是要掉头的,
皇贵妃再开口已是声音冰凉,“金蝉格格,唇红齿白的可是不能扯谎,我大清的皇子阿哥想来还不到这种饥不择食的地步,既然格格开了口,那本宫自然是要查个清楚,沙律亲王不给本宫个交代,这科尔沁也是不好回的。”
听着皇贵妃如此羞辱自己,金蝉也顾不得反驳,能走到这一步她也不是没有准备的,只垂着头抹泪。
皇贵妃说完又忍者怒气让人把金蝉和其侍女香儿带到隔壁好生伺候。
看了眼吓呆了的清扬,低声吩咐了半夏几句,这才又缓了脸色同在座的命妇们说话。
听到皇贵妃的声音一群命妇这才敢抬起那深深低着的头,皇贵妃生气的样子太可怕了,原有几个还打算跟皇贵妃套套近乎把自家闺女送给四阿哥,如此还是罢了罢了。
都迅速调整状态,皇贵妃说喝酒那就赶紧举杯,说到开心就赶紧送上笑声,有几个好奇想去瞧瞧四福晋还在不在的也被隔壁坐的伙伴狠狠拧了把胳膊,“不要命了。”
后宫嫔妃也是好久没见过皇贵妃生气的样子,上次这么生气还是,还是多年前德妃宫里的一个陈答应在御花园不知死活的打了小胤禛一巴掌,
晚上皇贵妃给小胤禛换衣服才发现,背上留了个青紫的印子,因为这一巴掌皇贵妃当夜杖毙了两个宫女,而陈答应则是在永和宫里当着德妃的面施了杖刑,九十九杖,德妃喊一声落一杖,声落杖毕人亡。
此刻宜妃看向皇贵妃的眼神又崇拜了,这些年后宫都快忘了姐姐还是当年的姐姐了。
这次皇贵妃没有提前离席,反倒是陪到了最后,等前殿散了又亲自把命妇送出了门,这前脚迈出门,不该记住的那就要忘了。
等人散尽,皇贵妃又去和清扬单独说了几句话,她始终信自己的儿子,
“皇额娘,我知道爷不会的,不会做这种事。”
“好孩子,先让半夏带你回去,放心,皇额娘会给你个满意的结果。”
“皇额娘,我,我想留下。”
看着清扬坚定的眼神,皇贵妃叹了口气,当面瞧着也好,省的两人有了隔阂,吩咐半夏把金蝉两人带回承乾宫,又让梁小海去前殿告诉皇上一声,让四阿哥尽快过去。
前殿里沙律亲王这会儿的脸色比打翻的调色盘还难看,丝毫没有半分喜悦,也知道皇上此时再说是给自己留了脸面,听着皇上的劝告又跪下谢恩,
不过皇上可不是这么想的,不过单纯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火上浇点油罢了。
不过等梁九功附耳说了皇贵妃那边儿传来的话,皇上的脸色也变了,先不说自己儿子混账了,就说这沙律的女儿竟敢算计大清的皇子?
“去承乾宫,把亲王带下去,好生伺候。”
“嗻”
沙律一头雾水,刚才不是还安慰我,这会儿怎么说变就变?“皇上!皇上!”
“亲王还是先随奴才走一遭,至于为何奴才自会将原委说个明白。”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