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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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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扬看着眼前的三位公子，样貌衣装皆是不凡，想着这大户人家的公子许是第一回遇到赖皮的小孩子，便又从荷包里掏了三块糖，一人给分了一块，而后拍了拍自己的荷包，
“喏，给你们的，吃吧，很甜。”
听着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声音，明媚的笑容比御花园的玫瑰还要娇艳，一时让人恍惚。
等胤禛想再开口问时，小公子却是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了起来，胤禛顿时有些急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大胆，你，”
“小弟顽皮，让公子见笑了，若有冒犯之处还请三位公子多担待。”
“哎，是三哥啊。”
不等清扬继续说，富清便抱着小人儿走远了。
胤禛看着手心里花瓣样式的糖，想向路边的人打听，却没问到结果，看着混入人群的身影胤禛不禁心想，今日我该是遇见了你，不过依旧不认识你。
清扬这会儿正趴在富清肩膀上挨训，“你自己说，我就转身说了句话你就不见了，出门前我们怎么约定的，怎么一出门你转头就忘了？”
“知道啦，知道啦，第一条出门不能松手，第二条不能走远，第三条到处都是人拐子，最重要的是你就我这一个妹妹，丢了我你没法活…”
看着清扬点着头在自己怀里数手指，富清也气不起来，有这么个妹妹他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还笑，知道我没法活你还乱走。”
“我也没走远，就是看见一小孩撞到人身上结果自己还哭了，我就给了他一块糖，不过，三哥啊，那位公子长得还挺好看的。”
“谁？有我好看？”
“可能有叭。”
富清听得心塞，往上抱了抱清扬不甘心的继续问，“你看清楚了吗？真比我好看？”
清扬点点头，琢磨了一会儿，又一本正经的回答，“嗯，我觉得比大哥还要好看一点点吧，和二哥差不多好看。”
“行了，你知道什么是好看，就好看好看的说”富清现在只想抱着自家白菜赶紧回家。
路过卖糖葫芦的小店还给清扬买了两根糖葫芦，他实在是不想再听清扬说别的男人好看，想到以后还不知道会被哪只猪给拱了就心塞塞，以后还是不带出府逛的好。
胤祺从街边搜罗了一堆小玩意儿说是带回去给小九，坐着马车回去的路上还念叨着今天吃的糖好吃，说着又颇为幽怨的看了胤禛两眼，他还记得四哥的糖还没吃，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四哥也没接收到给他吃的信号。
回宫下了马车胤祺便哼哧哼哧的往翊坤宫跑，其实额娘那里的小厨房也挺好吃的。
胤禛看着手心里已经有些化掉的糖，他还记得少年指尖碰到自己手心时酥酥麻麻的感觉，小心翼翼的把桃花糖放进荷包里，他舍不得吃，不过仅凭手心的黏腻他也能想到这糖到底有多甜。
进了承乾宫，正巧碰到半夏姑姑在给皇额娘讲着宫外这阵子的趣事，胤禛隐约听到费扬古几个字想进去又有所犹豫。
正琢磨着便听到皇额娘喊自己的名字，
“你站外面干嘛呢不进来。”
“给皇额娘请安，儿子，儿子没事。”
“没事怎么不进来，快来，来额娘这儿，半夏你接着说，听说费扬古家的小格格都回京有两个月了，”说着又回头看了胤禛一眼，“儿子，你可曾见过？”
“不曾”
“没见过？我听苏培盛说你们几个近几日没少出宫啊，都干嘛去了？想当年我还见过那小格格一面，粉雕玉琢的像从画里出来的，说起来名字还是费扬古在潭柘寺蹲了两天求来的，乌拉那拉·清扬，就可惜了身子太弱，”
说着又叹了口气，喃喃道，“也是，她的女儿怎能错的了，过几年若不进宫怕是提亲的能把费扬古府上的门槛踏破喽。”
胤禛听着皇额娘的话心里突然有些烦躁，虽还不曾正式见过，可是却从心里觉得那小格格应是自己的，那么美好的一个人怎么容得别人觊觎。
愣愣的盯着茶盏里浮浮沉沉的茶叶，皇额娘后来又说了什么他是只字未听进耳，脑子里还回荡着乌拉那拉·清扬这个名字，原来她叫清扬，清扬，在舌尖滚过几遍，恍惚间又觉得唤醒了最深处的记忆。
匆匆离了承乾宫回了阿哥所，躺在床上还念着今日在街上相见的情景，想着又猛地起身翻出贴身的荷包，拿着看了会儿又塞到枕头下面，闻着散开的香甜沉沉睡过去。
荷包里的桃花糖仿佛成了胤禛专属的安神香，后来又陆陆续续出宫几次竟是一次都未曾再遇见过。
等春风再次吹绿京城，胤禛捏着荷包里早已失了形状的糖块不禁苦笑，我们到底何时才能相见呢。
“三春一绝京城景，白石阶旁紫玉兰，真是绝妙啊，”胤祉看着潭柘寺的玉兰忍不住摇着扇子夸赞，从前只听人们相传二乔玉兰，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说着便扭头去看胤禛，“哎，老四你看什么呢，你倒是说句话啊，哎，老四你干嘛去？”
胤祉话还没说完便瞧着胤禛拉不住的向人群中冲去，跟着跑过去却看到老四顺着石梯滚了下去，
“老四！”胤祉急的喊出声，等看到老四安稳的站落在地面上这才放下心来，可吓死他了。
一时间熙攘的人群也安静下来，胤禛还紧紧抱着怀里的小人儿，当他从人群中一眼看到一年未见的小人儿被推搡着踩空将要摔下去的时候，身体作出了比脑子更快的反应。
而清扬此刻脑子里还懵懵的，还想着这次肯定摔个不轻，没想到竟然被接住了。
听着周围人对少年英勇的赞赏，清扬望着眼前俊秀的少年，那双眸子像是含了星辰让她欢喜，脸颊绯红的问了句“哥哥有没有摔疼？”
看着胤禛摇头，又轻轻说了句，“谢谢哥哥。”
胤禛耳尖有些发烫，把小人抱到地上，想说的话却都止在了唇边，等到小家伙和自己告别，望着那渐远的身影，终是忍不住开口喊了句，“清扬”
“嗯”小公子应声回头，眉眼弯弯，这一瞬仿佛天地失了颜色，胤禛笑着摆手，像是终于确认之后松了口气，低声喃喃道，“清扬，我是胤禛。”
寺中梵音缭绕，庭院花香飘漫，震寰大师站在院前看着告别的两人，是缘是错，是因是果，子非鱼又安知鱼之乐。
等到觉罗氏找到清扬时，又急又气，她就去上个香的功夫这小人儿便不见了踪影，清扬自是不敢讲出今日差点摔下石梯的事儿，只是说了今天在人群中差点摔倒，还是遇到个好心的公子帮了自己，
“那你没有好好谢谢人家？”
“对哦，我忘记问他是谁家的，不过他好像认识我，他和二哥一样好看哦，我也许认识他。”
觉罗氏听着清扬说的东一句西一句也不反驳，想着待会儿仔细问问照顾清扬的嬷嬷，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是该送上份礼。
胤禛今日明了了清扬的身份，像是完成了心中的大事，一整天都兴奋的起劲，晚上躺在床上还回味着那句“谢谢哥哥”和小家伙应声转头的样子。
不知不觉天边泛白胤禛却是还不曾睡，终于等到迷迷糊糊有了睡意却是整个人发起了高热，又像是回到了梦里那片迷雾中，不过这次的身影不再模糊，那一颦一笑分明就是清扬的模样。
看着清扬一袭粉色烟云蝴蝶裙，忽近忽远声音却是俏皮，
“给四阿哥请安。”
场景变换像走马灯让胤禛抓不住，
“四爷”
“胤禛”
记忆像是突然被打开的闸门，将胤禛拖进激流扯进深底，
“胤禛”
“胤禛”
耳畔还回荡着清扬的声音，或嗔或喜，他像是溺水挣扎，沉沉浮浮的抓不住眼前要走的人，
“清扬别走，别走。”
他挣扎想醒过来却被拖向更深的海域，透过层层海浪他似乎又看到了清扬，
看着她一袭粉衣进了皇宫，又看着她一身喜服嫁做人妇，胤禛大喊着不要，却是顺着喜绸看到了对面那人竟是自己的脸，心下一惊，那人竟是，竟是自己？
恍恍惚惚中仿佛又看到了清扬随着自己搬离皇宫有了自己的府邸，可院子里却多了几个陌生的女子，胤禛突然对自己有些生气，渐渐地好像又开始看不清清扬的脸，
他看着自己去找别的女子，刻意让她们有了自己的孩子，看着清扬哭肿了眼睛却在自己面前强颜欢笑，急的大骂自己混蛋，
接着清扬也有了身孕，他抑制不住的欢喜，又心疼着清扬拼着命给自己生下一个儿子，还没来得及高兴，画面一转便看到清扬抱着儿子跪着哭昏在雨里，
而他又在哪里？
“混蛋！”
眼泪模糊了双眼，胤禛疯了般想要跑过去将清扬抱进怀里，可是自己却像身处虚空之中，直直的穿过了清扬的身体，他挥舞着胳膊想把清扬叫醒，哭着喊着周围却静的没有人影，
“清扬！清扬！”
胤禛试着将清扬罩在身下替她遮雨，可无论怎么努力他依旧清楚地感受到冰凉的雨水透过自己的身子落了下去，
无形之中像是一只大手狠狠的抓住了他的心脏，悲伤弥漫了满腔。
他痛苦的大喊，拼命地叫着清扬的名字，却被卷起的海浪抛起又摔进海底，他寻不到空气，也无法呼吸。
溺在海底，渐渐的失了力气，眼泪融进海里，他看不到清扬也抓不到光，他该怎么办，那到底是不是自己，或者又为什么会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