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性沉醉录》余昕余

8、朋友

　　杨朴文敲了敲门，里面响起了一串脚步声。
　　李靳瑞肩上还挂着毛巾，头发上全是泡沫。“哥们，你在宿舍打仗啊。”杨朴文指了指他的头，“挺别致的。”
　　李靳瑞好像是翻了个白眼，但转身速度太快，杨朴文都没看清。
　　杨朴文把手里的一袋零食丢到床上，随后跟着李靳瑞走到厕所。
　　“要我帮你么。”杨朴文扒在门框上。
　　李靳瑞哑口无言。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你要是没事干可以睡觉。”
　　“这么早谁睡啊，你睡？”
　　李靳瑞直接不说话了。
　　杨朴文也没说话。
　　过了半分钟，李靳瑞觉着不对劲，刚转头，杨朴文就拿着花洒对着他。
　　“脑子有点问题是不是。”李靳瑞抓住杨朴文的手，两人僵持不下。
　　杨朴文刚准备说话，就被泡沫水滋了一嘴。
　　“诶，你干嘛！”杨朴文边咳边说。“
　　“以牙还牙。”李靳瑞把湿了一半的杨朴文推出门外。
　　“你不讲道德啊！”杨朴文在门外嚷嚷。
　　回应他的是厕所的一阵水声。
　　杨朴文赶忙跑去找了件衣服，“诶，李靳瑞，你快点啊，湿着难受。”
　　“行。”李靳瑞闷闷的声音传来。
　　杨朴文坐在李靳瑞床上摆弄着手机，一会儿看微博一会儿发消息的，等到李靳瑞走到床边他才想起自己的身上还是湿的。
　　“我天，这里面怎么这么暖和，你用的70℃的水啊，”杨朴文探出头来，看了眼正在记单词的李靳瑞，小声嘀咕，“啧啧，就搁那卷死吧你。”
　　五分钟之后，杨朴文顶着湿哒哒的头发出了厕所。杨朴文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10：43，他拿着毛巾搭在头上，走到自己书桌前，拿出了语文课本背课文。
　　一篇文言文磕磕绊绊背完，他又记了些重点词义，就爬上床准备休息。
　　李靳瑞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看了眼桌上的时钟，11：11，他关掉台灯，又走到门边关掉房间的灯，杨朴文一直面朝墙躺着，这时才转过身扒在床沿，“你今天这么早就睡么？”声音还黏糊糊的。
　　“嗯，早点休息吧。”
　　杨朴文点点头，又侧身躺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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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朴文第二天又起得早，他爬起来刷牙洗脸，抓起语文书小声复习，李靳瑞昨晚难得睡得早了一次，起来的时候已经6：47了，宿舍里也没有人。
　　李靳瑞干脆收拾了就去了教室，在位子上写了十几分钟的题。
　　七点刚过，杨朴文就走进了教室，顺手将手里的豆浆和包子放在李靳瑞桌上，“诺，张固妈妈看你没来让我给你带的。”
　　李靳瑞也没说什么，默默先把包子放到了抽屉里，早自习下了之后才吃。
　　“靳哥，这个数学题，你看一下，我刚想半天，要爆浆了。”张固指了指自己的头。
　　李靳瑞看着张固的动作笑了一下，看着本子上被圈起来的题目。早自习下了之后有30分钟的课间，李靳瑞讲完这题讲那题，直到上课张固才走。
　　“靳哥，你不喝豆浆么。”杨朴文拍了拍李靳瑞的凳子，又指了指桌角上的豆浆。
　　“太甜了。”李靳瑞皱着眉冷声道。
　　“给我吧，我喝，我早上还没咋吃饱。”杨朴文瞪大眼睛看着李靳瑞。
　　李靳瑞把吸管抽了出来，“盖子打开喝吧。”然后将豆浆放到杨朴文的桌上，转头听课。
　　下课之后，张固又拿着自己的小本屁颠屁颠走到李靳瑞这边解题，等到上课又屁颠屁颠跑回座位。
　　梁婷下课的时候被李老师叫走，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抱着一摞卷子，“李老师说下两节课她有事，让我们自己写卷子，每人三张发下去，明天一起交。”
　　听了这话，原本回座位的张固又折返了回来，“婷姐，确定是明天交是吧。”在得到梁婷的回应之后，张固悄咪咪靠近杨朴文，“哥，我俩换个位置，成不。”杨朴文抬头看了眼张固，又看了看他手里的数学题册，“嗯。”
　　班上很安静，大家都自己写卷子，下课都没什么人下座位走动。
　　两节课过去之后，杨朴文第三张卷子已经写了大半。
　　上午第五节是体育课，上课铃打了之后班上同学们才出去，一步几个台阶，跑去集合。
　　“今天任务很简单，女800，男1000，不特别要求时间，自己跑，跑完解散，还是一句话，不要走，坚持跑下去。”李绍吹了一声口哨，女生排好队先跑，男生们都跑去打羽毛球，打篮球。
　　杨朴文这节课和胡岩撞上了，刚好和他们班几个男生一起打篮球。“不叫上你们班的男生吗？”胡岩问了一句。
　　杨朴文听了之后跑到李靳瑞那边，对着他和张固说“打篮球么，叫上我们班几个男生一起。”
　　张固点了点头，转头拉着李靳瑞又叫上胡谋生，“你咋不跟我们一队，跑去别人班队里。”张固看着和胡岩站在一边的杨朴文，“胡岩，快把你们班多的男生分几个去我们班。”
　　“你们几个去那边。”胡岩找了几个男生推去了李靳瑞那边，“行了吧，这下人数就可以了。”
　　杨朴文经常打篮球，技术很好，身上的校服出汗浸湿了前胸后背，手上的动作不停。
　　“一班的男生，别玩了，跑完再玩，我等着回办公室。”李绍吹了吹口哨，招手喊班上的人上跑道。
　　杨朴文他们一帮人虽然打了篮球，但体力好，跑1000不在话下。“杨哥，比比谁跑得快，靳哥跑第一等会儿你打篮球就回我们这边，你跑第一那就原样不变。”
　　杨朴文听着旁边张固说话，点了点头。主要是杨朴文在对面，他们打起来太累了，张固想着把自己墙角撬回来。
　　李靳瑞一直领头在前，杨朴文跟在后边，过弯道的时候，杨朴文一个猛劲，超了过去。
　　李靳瑞倒是无所谓，他也不在乎杨朴文在哪个队里，反正他篮球打得也很好。
　　张固拼命赶上李靳瑞，“靳哥，你难道不想杨哥回到我们的怀抱里一起对外么？你就放任自己孩子去别处放荡啊。”
　　李靳瑞白了张固一眼，突然加速把张固甩在了后头。
　　毫无疑问，杨朴文跑了第一，李靳瑞在他后边一步跑完。
　　杨朴文跑完胡岩就去找他搭话，张固还是拽着李靳瑞，冲杨朴文喊，“还打球么？”
　　胡岩先转头，喊了回去，“当然打，我杨哥还是在我这队啊。”
　　张固叹了口气，默默比了个OK。
　　他摸了摸李靳瑞的胳膊，“你说你虽然瘦，但也比杨哥壮实一点，咋跑落后了呢。”
　　李靳瑞瞟了他一眼，“你最好趁早把你手拿开。”张固非不，还抱得更紧了，李靳瑞看着他那头还一摇一摆的往他胳膊上蹭，“别把汗弄我身上，脏死了。”
　　张固顿时间停住了头，松了手，“你居然说我脏，情意淡了。”说罢还用手把额头上的汗抹下来，突然往李靳瑞胳膊上一擦，李靳瑞的脸顿时都黑了，掐着张固的后颈，打了他后背几下。
　　“艹，早饭没给吐出来。”
　　李靳瑞收过手，“那边垃圾桶去吐。”
　　杨朴文看他俩慢吞吞在那走，忍不住喊了句，“爷爷们，快一点，黄花菜都要凉了，等会儿我还要提前几分钟去食堂吃饭的。”
　　一帮人又打了半天的篮球，杨朴文脸上的汗不停往下滴，距离下课5分钟的时候他们就都开始收拾东西往食堂走。
　　胡岩在杨朴文旁边一直叭叭叭说个没完，把自己班上的糗事全倒出来说给他听。杨朴文喝着水，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他，听到搞笑的就捂腹大笑，边笑还边拍手。
　　相比之下，跟在后边的李靳瑞和张固就安静多了--由于之前张固的行为，李靳瑞和张固离得十万八千里远。
　　今天食堂王婶不在，杨朴文随便打了几个菜，食堂里这时还没有几个人，他就跟着胡岩随便找了个位置，便又开始了闲聊。
　　聊到一半，见李靳瑞他们打好了饭，胡岩招了招手，“来来来，坐这边吧。”
　　张固硬是拽着李靳瑞坐了下来。
　　张固听着胡岩讲糗事，有时也会停下来笑着说几句，李靳瑞就出奇的安静，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小胡，快给你爷剥个虾，我不想把手弄得油滋滋的。”杨朴文用筷子瞄准了胡岩盘子里的虾，眯了眯眼。
　　“得咧贵爷。”胡岩放下筷子就开始剥虾。
　　杨朴文在自己碗里加了几筷子肉放到胡岩碗里边，“给你几块肉钱。”
　　胡岩嘴角抽了抽，“谢谢你，吃不下还想着给我分担一点。”
　　“诶，说啥呢，好兄弟俩可不嘛。”张固插了一句，说完杨朴文就开始附和，“看到没，这就是明眼人。”
　　说完还摆摆头装作很失落的样子。
　　这顿饭他们吃了很久，回班的时候班上人基本都在。
　　“今天中午李老师也不会来，你们卷子没写完的继续写，当然了，也不止英语要写，自己安排时间。”梁婷坐在位子上说完就趴着睡觉了，今天体育课大家玩得很累，为了保住下午的精神，很多人都选择了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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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宿舍才9：53，李靳瑞依旧是先去洗了个澡，杨朴文坐在床上发消息，等李靳瑞出来之后，他就去洗手间了。
　　李靳瑞坐在书桌前，开始写化学题。写了几面之后就听杨朴文的手机不停的响，消息一条接一条，最后直接来了电话，杨朴文貌似也听到了，裹了条浴巾就急急忙忙走出洗浴间，身上的水顺着流到地上，他走过的地方到处都是水，差点滑倒。
　　不一会儿李靳瑞就听到了洗浴间传来的说话的声音，戴上耳机心无旁骛又开始写题。
　　大概15分钟之后，杨朴文从洗浴间里走了出来，“那个，胡岩跟我说明早跟我一起出校买吃的，你帮我跟张固说一声。”
　　过了半晌，李靳瑞才回了句，“嗯。”
　　杨朴文听到回应后就上床躺着，玩了一会儿之后注意到李靳瑞一直在做题，悄咪咪下床走到书桌前，拿出自己的作文素材开始看。
　　时钟转啊转，杨朴文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时间，已经比较晚了，他调好闹钟上床准备休息。
　　这时候手机又响起来了，杨朴文立马戴上耳机，压低声音说，“大哥，又怎么了，我要睡了。”说着打了个哈欠。
　　杨朴文尽量放小音量，聊了几句之后就变成了发消息，聊着聊着人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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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朴文的闹钟5：40准时响起，胡岩不住宿，所以他还要先去找胡岩碰面。蹑手蹑脚的刷牙洗脸之后就出了门。早上学校很安静，也没有那么热，杨朴文出了校门之后就在不远的公交站等着，等的过程中时不时还看看手机，等了十几分钟，6：16的时候胡岩从公交上下来，“等多久了？”胡岩搭着杨朴文的肩膀，“十几分钟吧。”杨朴文又看了眼时间，他又打了个哈欠，“快点吧，吃完吃饱我还准备回教室睡个回笼觉。”
　　胡岩和杨朴文走去了一家拉面馆，吃完面之后杨朴文还觉着不够，又随便找个包子铺买了个包子，在路上慢慢吃。
　　胡岩看着杨朴文边吃变发呆，毫无灵魂在自己旁边走着，“我很好奇，你吃这么多怎么还这么瘦，我像你这么吃一周得胖十斤。”
　　过了几分钟杨朴文像是才回过神一样，“可能是我的代谢高？运动得多？睡觉也是门技术，我听说多睡觉能瘦。”
　　“那我天天只睡四个小时不是会越来越胖。”
　　“你应该先考虑猝死，一天四小时，几天还行，天天这样，迟早挂。”杨朴文说完还做了个升天的动作，胡岩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抢过杨朴文手上的肉包子，把包子叼在嘴里，顺便回头做了个鬼脸，杨朴文立马追了上去，“把我包子还给我，我还没吃完大哥。”
　　李靳瑞在校门口就看到杨朴文追着胡岩到处跑，旁边的张固皱起眉头，“呃~这俩人大早上这么有劲，刚吃完不怕吐。”
　　李靳瑞进教室之后杨朴文就已经趴着睡着了，李老师早上来得都比较晚，早自习他们都是自己安排。
　　李靳瑞刚坐下，杨朴文就直起身子，他昨晚有道题没搞懂来着，奈何昨晚李靳瑞写题认真，他不好打扰。杨朴文找出练习册，翻出一道物理题，用笔戳了戳李靳瑞的肩膀，“靳哥，问你道题。”
　　李靳瑞转过身子，看了眼杨朴文手里的练习册，从抽屉里翻出一本自己写过的，翻到同一面，递给杨朴文，“你自己先看，看不懂再问我。”说完就拿着数学练习册走到张固桌前敲了敲。
　　杨朴文心想，怎么回事儿，什么也讲先来后到吧，怎么就丢本练习册给他自己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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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了回来了，距离上一次更新差不多要一年了，抱歉抱歉，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