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东方不败》叶家女

141、我……在未来等你

　　其他人更是傻了，突然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的满月，他们都以为自己眼花了。
　　望月也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幕，他要阻止也不可能了。
　　南星眠反应最快，一把冲上前，拦在门口，对着十六岁的满月怒吼：“不是让你别来，别见她吗？！走！快走——”
　　满月愣住了，但这边的满月明白了，泪水瞬间砸落下来。
　　难怪他突然跑来要带她走，原来……他知道云家小姐会来。
　　身旁，文先生反应过来了，脸色突然阴沉，眼底泛起了杀意。
　　云家小姐回过神来，万分委屈地望着南星眠：“三少主，你为什么……”
　　话才开头，眼前开始发黑，整个人软软地往下倒。
　　南星眠脸色一变，跟望月同时伸手去扶，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回头，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满月的身子闪了一下。
　　她踉跄地往后退去，文先生突然伸手抽出了一旁千草门弟子的佩剑，朝着云家小姐直刺而来：“我杀了你——”
　　所有人大惊，唯独满月不顾一切，掉头就跑——趁着她还有一口气，趁她还没彻底消失，能跑多远算多远，或许……还能挽回。
　　“先生！”
　　“不要——”
　　望月一把推开云家小姐迎着文先生的剑锋冲去，南星眠脸色大变，他看见满月跑了，但却分身不暇，若不出手，望月得死在文先生剑下！
　　他一咬牙，一掌震开望月，一手精准掐住了文先生的剑身。
　　文先生本来就是不懂武功之人，南星眠轻而易举就折断了他的剑，文先生当即面如死灰，冲他大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杀她，月儿就得死——”
　　南星眠当然知道，被文先生一喝，心更是一紧，把断剑一扔，脚下生风，朝着满月的方向直追而去——
　　满月慌不择路地跑，她只想离云家堡小姐远远的，越远越好——哪怕她知道，此刻自己的身体已经越来越透明，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但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她不想……在所有人面前，让大家眼睁睁看着自己消失却无能为力！
　　终于力气用尽，她跑不动了，脚下一软，撞开了一扇房门，眼前闪过一抹眼熟的光。
　　一抬头，看见一面流光溢彩的镜子挂在墙上，镜子开始发光，狂风平地而起，风云色变。
　　满月顿时屏住了呼吸——
　　这不就是……琉璃镜！
　　狂风顿起，南星眠转过回廊，远远看见满月的背影，她已经整个人都变成了透明的！
　　“月儿——”
　　听到他的声音，满月回头，看见他飞奔过来那一刻，泪水落了下来。
　　身后一股大力把她吸住，狠狠往后一拖，满月猝不及防，下意识朝南星眠伸出手：“南星眠——”
　　这一刻，她确定，她的心不想回去，她想留下来，一直一直，陪在他身边……
　　可……来得及吗？
　　她几乎绝望那一刻，伸出去的手忽然被他抓住了，张开泪眼，看见南星眠一手抓着她，一手拽着门框，努力要把她往回拽：“月儿！别放手——”
　　这一声，让满月泪如泉涌。
　　她回头望了一眼，琉璃镜光芒四射，一如琉璃所说，只允许她和文教授通过。
　　此刻，她终于明白琉璃跟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的心不愿意，不要碰我，离我越远越好……”
　　明白了，她是该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回去，或者消失。
　　再看着南星眠咬牙努力的脸庞，她的心在撕裂。
　　“月儿！抓紧！别放手——”
　　恍惚间，满月耳边响起他说过的话。
　　“你听着！以后不准自作主张，不准随便轻贱自己的生命，不准一个人再去冒险，不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离开我半步——”
　　“我接下来的每一个字，你都给我认真听好，记住！对我来说，世上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以后……不要再乱跑，不要再让我担心，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再拿自己去冒险！”
　　“……我不信命运，也敢跟天斗——月儿，只要你愿意，我就一定可以让你留下来！”
　　眼泪飞溅在琉璃镜的光芒之中，满月却笑了，有他这些话，足够了……
　　她握着他的手开始渐渐放松，光芒中，努力冲他笑：“南星眠，你说过的话……做不到了……”
　　南星眠脸色变了：“你干什么？！月儿！别松手！抓紧我，你听到没有——”
　　满月哭出声来，用力咬了咬下唇，手下的力道已经彻底松开了，被他握着的，半透明的手，一点点地滑走。
　　“对不起……我想留在你心里，我不想消失……”满月哽咽，“哪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哪怕……跟你相隔一千五百年……我也想留在你心里，也……把你留在心里……就够了……”
　　“……”
　　南星眠忽然说不出话来，狂风里，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手一点点从掌心滑走。
　　“让我回去吧……”满月缓缓闭上眼，“我……在未来等你……”
　　话音落下那一刻，两人的手滑开，满月飞速地后退——
　　“月儿——”
　　他怒吼，放开门框，飞身扑了上去——
　　远处赶来的文先生一声大喊：“不——”
　　所有人瞪大着眼睛，看见南星眠追着满月，两人一起，飞进了光芒四射的镜子中……
　　光芒消散，狂风平息，一切如初，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琉璃镜还是挂在墙上，但不再发光，没人能走进去了。
　　躺在望月怀里的云家堡小姐半透明的身体逐渐好转，悠悠转醒。
　　院子里的人，全都愣住了，包括文先生……
　　*
　　满月从博物馆墙上的镜子里摔了出来，在地上滚了两滚，摔得一身疼。
　　挣扎着爬起来，视线触及到那些熟悉的现代设施，瞳孔越张越大，反应过来时，一把跳起，一回头，看见墙上的琉璃镜，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了自己的身影。
　　还是那身打扮，白衬衣，蓝色长裙，领口系个学院风的蝴蝶结，一切仿佛回到了她上课要迟到的那个早晨，只是……
　　她肩上少了个小背包。
　　呆立许久，满月眼泪掉了下来。
　　门口有人进来，看见她，大叫一声，差点跌倒……
　　第二天的头条新闻：失踪女大学生重现博物馆，一个多月行踪成谜。
　　满月在自己的公寓里看着电脑里的新闻标题，闭上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她在古代明明待了快一年的时间，回到现代却只过了一个多月。
　　她翻遍了历史书，却找不到自己和文先生半点存在过的痕迹，包括南星眠。
　　对了，他明明是跟着自己一起进了琉璃镜的，为什么回到现代的只有她一个？
　　满月眼底一片不安：“……南星眠，你到底去了哪儿？”
　　*
　　南星眠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身处于一片虚无之中。
　　茫茫的黑暗，他分不清楚自己是站立还是漂浮着，脚下没有地，只有黑暗。
　　前方有一缕光照过来，晃了一下眼睛，他顺着寻了过去。
　　光芒来自一面镜子，琉璃镜。
　　镜子旁有个少女，一头浓密的乌发长及脚踝，穿着一条白色的小吊带连衣裙，脚下没穿鞋子，赤足而立。
　　看模样在十五六岁左右，长着一张精致到挑不出任何瑕疵的绝美脸蛋，一双大大的眼睛，黑得犹如深渊，仿佛眼前这片黑暗，没有边际。
　　南星眠不认识她。
　　她看着南星眠，面无表情，音色微凉，没有半分感情，却是个带着青涩气息的少女音调：“我已经实现了你的愿望，你为什么还来找我？”
　　南星眠蹙眉：“我来找你？”
　　她回：“不然，你怎么会在这儿？”
　　南星眠眉蹙得更深：“我没有来找你。”
　　她：“是你的心带你来找我的。”
　　南星眠恍然：“……心？”
　　甩甩头，他迅速理了一下思绪，问少女：“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我为什么来找你？”
　　少女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我叫南枝枝，解语师。”
　　顿了顿，她问：“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南星眠努力地想，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少女：“……南枝枝？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南枝枝也不着急说话，就地一坐，高度却没变，身下没有任何东西，但身形却的确是坐着的姿态，不知道她究竟是坐着，还是飘着。
　　“好吧。”南枝枝语调带着些许不耐烦，“原来神仙转世，确实会忘记所有的前尘往事。”
　　南星眠不解：“神仙转世？”
　　“嗯。”南枝枝淡淡应一声，“跟我来。”
　　她起身，踩着虚无的黑暗往前走，身旁漂浮的琉璃镜也跟着她，南星眠略一迟疑，跟了上去。
　　渐渐地，脚下出现了点点浮动的星光，不再是一片黑暗。
　　越往前，这些点点星光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走近看清楚，是一颗颗的星球，一团团的星云，仿佛太空宇宙。
　　眼前一条耀眼的光河，河里流淌的不是水，是一格格画面，流动的画面，人生百态，千万时空次元，一览无遗。
　　南星眠望着眼前一切，震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时间。”南枝枝的声音依旧木然，指了指光河某一点，“那是你的前世。”
　　南星眠还没反应过来，南枝枝指尖忽然冒出了光芒，光河中升起一格画面，犹如放电影一样，在南星眠眼前放大、放大……
　　不知不觉间，他整个人都融进了画面中，脚踩在了温软的云端，从云上眺望，云海翻涌，阳光散射，把云海染成了一副瑰丽磅礴的画卷，映着蔚蓝的天幕，壮阔得无法用言语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