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
-
苏启辰不在府中，殷婉儿和沈馨仪离开以后，寒惊鸿感觉甚是无聊，无事可干，便抱着雪魇，悄悄离开了瑞王府。
因为伤已经好得差不多，洛少枫这几天也没有继续采取时刻紧迫盯人的政策，一些事情上是要不是太过分，他都不会说什么。而刚才对着殷婉儿两人的托词，不过是不想同去的借口罢了。
大街上熙熙攘攘，寒惊鸿一身白衣，怀中抱着一团雪白的毛，头发只是随意地绾起，以一支桃木簪固定，除此之外再无别的饰物。
单从着装上看，根本看不出她竟是瑾王的夫人，相府的小姐。
太阳正好，雪魇耷拉着俩耳朵，乖巧地躲在寒惊鸿怀里，时不时地用头蹭蹭，一副乖宝宝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这么快就饿了？”寒惊鸿无奈，“再吃下去就真的成胖墩了。”
无视雪魇的哀鸣，寒惊鸿自顾自地往前走。
正巧在拐角处遇到了闲来无事出来瞎转的镜铭。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虽然他们俩算不上仇人。
“伤好了？啧啧，看来城东棺材铺的棺材白准备了，我还付了定金呢。”
面对万分“遗憾”的镜铭，寒惊鸿笑笑，反诘道：“怎么会呢，想你整天水里来火里去的，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呢，要不我再添点银子给你整个楠木的，看着躺着都体面。”
镜铭眼角一抽，说道：“不必了不必了，收了你的银子我怕躺不安稳，万一诈尸吓着谁都不好，到了下面都不安生。”
“那我去借点银子买好了，或者托人，我想我怎么着也算个王妃，这点情面还是有的。”
“……”
“……”
两人大眼瞪小眼，凤眸瞪星目，一个风流俊雅，一个美貌倾城，虽然两人皆是再朴素不过的衣着，那若是留心观察，忽略那之间闪动的电火花的话，倒是一幕赏心悦目的风景。
“得了，不跟你吵。”
两人异口同声，先是一愣，接下来又开始互瞪。
就这么在街口纠结了好一阵，才各让一步，息事宁人。
镜铭气闷地想：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跟小姑娘较真。
寒惊鸿心中郁结：都活了几十年的老女人了，还跟小孩子较劲，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左右无事，又到了午餐时间，两人便一道走进了最近的天然居。
“听着气息，伤是无碍了？”
“嗯，那天晚上，谢谢你。”
“举手之劳。”镜铭转着白瓷茶杯，笑问道，“你这人，就喜欢拿自己开刀，让关心你的人吓得够呛，我看呐，你实在是任性，我出面将苏启枫引出去，你亲自威逼那女人岂不是更好，何必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还是……你喜欢看别人为你着急。”
说到后来，竟是掩不住的嘲讽意味，寒惊鸿摇摇头，说道：“不是，如果是你引出苏启枫，依我那时候的状况，别说能不能躲过看守制服紫阳，万一她设计袭击我，再乘机喊人来，那我岂不是坐实了指使表哥谋害皇孙的罪名，再加一条意图杀人灭口，就算她对付不了我，只要能够引来门外的侍卫，那时候，还不是她怎么说就是什么，与其连人情都倒向她，我还不如拿自己赌一把，就算输了，我也还有筹码再赌一次。”
镜铭沉默了，良久才说话，却不是继续刚才的话题：“我曾经以为洛少枫对你怀着异样的感情，就算他没有，你也有，那时候我只想好好揍他一顿，问问他还记不记得当年的承诺，经过了那个雨夜，我更加确信，所以我看着你勉力支撑，看着你脸色青白却不伸出援手，其实我也知道可以找苏启辰帮你，但是我没有，因为我根本不想。”
“你觉得只要我死了，就说明都解决了是吗？我死了，宗人府自然关不住表哥，天涯海角，总有朝廷力所不及的地方，何况枫少要逃，谁能抓住他，谁又敢抓捕他。”
“没错，但是几日前……”镜铭笑得苦涩，“还是不说了，省的破坏心情。”
他不说寒惊鸿也能猜到七八分，应该和洛少枫有关，定是表哥对他说了些什么。
“他说，你喜欢江湖。”
寒惊鸿眨眨眼，淡然道：“不，我喜欢自由，而江湖，它比帝王家自由，所以我爱它。”
“江湖，有很多恩怨，我刀口舔血，步步惊心，一晃已经十几年过去了。”镜铭脸上忽然露出了很沧桑的神色，眸中满是无奈，“它并不比帝王家自由，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一样的风雨艰险，一样要步步为营，你心中的江湖路，飘着桃花，细雨绵绵，一壶浊酒一把琴，剑舞轻盈，衣袂飞扬，《沧海一声笑》，唱的那么豪气干云，可惜只是一个梦，真正能够笑傲江湖的，千千万万人，可是一只手数的过来的。”
“我知道，我的江湖只是一个梦，我用最美好的幻想编织的一个梦，但是它至少潇洒豁达，你不可否认，江湖路，是可以走得那么洒脱的。”
“好！”镜铭豪饮一大口酒，“我等着看你走江湖路，天涯海角，希望等你疲倦了停下来的时候，还能这么笃定地告诉我，你的路，潇洒快意，尽是风流。”
“我答应你。”
寒惊鸿信誓旦旦地答应镜铭，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江湖路，实在是太短了，短到她还来不及感受它的温柔和残酷，便匆匆结束。
当然这是后话。
“吃饱喝足，继续走走吧，时间还早。”
“嗯。”寒惊鸿起身，却发现雪魇不见了，四处都找不到踪影，不由得急了。
镜铭见状，笑道：“那么大的毛团，应该是贪玩跑开了，出不了事。”
“我才不是担心它出事。”我是怕这馆子的厨房要遭殃了。
“掌柜的，厨房闹贼了。”灰布衫的厨师急匆匆地跑出来，用毛巾擦了擦馒头的汗，说道，“我切好的放在砧板上的肉，一转眼就不见了，还有后院养着的几条刚买回来的鲟鱼也不见了，不知道是哪个贼子偷偷溜进来了。”
“有这等事？”掌柜连忙放下手中的笔，“快带我去瞧瞧。”
镜铭看寒惊鸿的脸色，就猜到她知晓内情，前后略一思索，就整理出了大概。
“我说你养的那个毛团怎么突然不见了呢，原来是到厨房觅食去了，懂得自食其力，有前途。”
寒惊鸿扁扁嘴，摊手：“大了就管不住了。”
想起那个胖乎乎的球状物，无奈地摇了摇头。
算了，球状也是身材。
“不过那个团子看上去肥嘟嘟的，炖了味道一定不错。”镜铭看了看寒惊鸿，继续说道，“一定比狗肉香。”
说时迟那时快，寒惊鸿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觉得身旁迅速闪过一道白影，再看向镜铭时，他脸上已经多了数条粉红色抓痕。
抓痕微微凸起，配合着那张变换着无数色彩但是肌肉疑似抽筋的俊美脸孔，煞是好看。
寒惊鸿实在忍不住了，掩嘴一笑，在镜铭发作前将雪魇抱到了怀里，“吸取教训了吧，下次记得不要在背后说人坏话，现世报是很快的。”
“哼，不和一只畜生计较。”
看着镜铭不服气的样子，寒惊鸿低头，顺了顺雪魇银白色的皮毛，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已经泛起了笑意。
看来那些时日的训练真是效果显著，居然连身为杀手的镜铭都没能躲开它的攻击。
“你们……”
寒惊鸿看向来人，心中有些惊讶，但还是起身施礼，“三哥。”
“四妹怎么在这儿，伤好了？”苏启曜瞥见寒惊鸿身边的男人，有些不悦。
“嗯，好得差不多了。”
“这位是……”
寒惊鸿笑着介绍道：“镜公子，一个朋友，这是外子兄长，姓苏。”
“京城的苏姓人家，非富即贵。”镜铭笑道。
“巧合而已，我们小老百姓，怎么有这福气能和皇家沾边。”苏启曜淡淡说道，“倒是镜公子，世上姓镜的人可不多，出名的就更少了，敢问公子全名？”
“身家背景，一起坦白才公平。”
“有理，有理。”
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明枪暗箭，短兵相接，头疼的抚了抚额头。
苏启曜平日里喜好安静，无谓的事情从不多争辩，今天不知怎么，竟先挑起了事端。
“三哥来这儿想是有要事，惊鸿也不便久留，就不多打扰了，告辞。”寒惊鸿给镜铭使了个眼色，立即离开了酒楼。
至于苏启曜，在寒惊鸿走后，眸中闪过一道寒光，暗暗握紧了拳头。
“好心给你个警告，你那个三哥，对你可没多少好心思，甚至于……想杀了你。”
看镜铭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寒惊鸿摊摊手，笑道：“紫阳的事情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听说那日之后大病了一场，到现在才刚刚能下地，苏启枫来找过表哥几次，但是都被我用理由搪塞过去了，有人自然就怀恨在心喽，况且，这件事情心中站的立场不同，所想所感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怎么样都不奇怪。”
“我以为你会大方的让洛少枫去治，原来嘛，天下女人还是一般的抠门记仇，小心眼。”
“也并非是我小心眼，只是不想让表哥在权势中心陷得太深，我也不想让他再靠近紫阳那个女人，不论是为了什么。”他不适合勾心斗角的帝王家。
“那个女人也是活该。”镜铭含笑瞥了眼寒惊鸿，“谁让她敢算计你呢，典型的吃力不讨好。”
“我什么都不欠她，我从来没有想要和她抢苏启枫，就算这次她因为我去鬼门关走了一遭，也是她自找的，不论我可能欠她什么，那天晚上的疾风骤雨，已经偿还了所有，她要是再对我出手，我就……”
镜铭挑眉：“如何……”
“不如何……”寒惊鸿无所谓地说道，“不过是斩草除根。”
看她巧笑嫣然，但眸光却是冰寒刺骨，永远——都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 5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