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
-
苏启辰出狱的第二日，便递了一张请柬给寒惊鸿，邀她晚上四面楼一聚。
请柬上的字龙飞凤舞，道是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欣赏的眼光一一扫过，笑道：“红袖，给我备一套天青色的男装，晚上我要出门。”
红袖眼神闪了闪，忽的笑道：“溜出去还是光明正大地出去。”
寒惊鸿没好气地睨了眼红袖，说道：“偷偷溜出府，和苏启枫一伙人光明正大地吃饭，我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红袖假装正经道：“小姐，这各中区别可是很大的。”
“哦？你倒是说来听听。”
“如果是溜出去，中衣外得穿一件黑衣，这才方便行事嘛，外衫装进包袱背在背上，安全了脱掉黑衣套上外衫就行，但如果是正大光明的话，就不用那么麻烦了，直接出门就好啦。”
“想的真多。”
优雅舒适的雅间，浅青色的色调，香炉中燃着的熏香，不似龙涎，却有着和它极为相似的味道。
寒惊鸿在侍婢的带领下进入房间，苏启辰凭窗而立，听闻有人进来，回头浅浅一笑，说道：“你来了。”
室内的香味扑鼻而来，虽然不浓郁，甚至可以说是恰到好处，清新怡人，但是寒惊鸿还是皱了皱眉，很快便展颜，轻轻应了声。
苏启辰没有忽略寒惊鸿这个极为细微的表情变化，待她入座后，问道：“惊鸿对这个房间不满意么？”
“没有，很满意，只是不喜欢这个味道而已。”
“想是徐娘特意换的香料，皇家御用龙涎香，民间不可用，所以她便换了种极为相似的来。”苏启辰招来侍婢，说道，“把香炉撤了吧，吩咐厨房可以开始上菜了。”
“说到香料，我这儿倒是正巧准备了一盒，算作是赠予二哥黯然度过灾劫的贺礼。”寒惊鸿从怀中拿出一个楠木小盒，盒盖上雕刻着一朵粉色的莲花，四周则是波状水纹，栩栩如生，极为细致。
“莲花香？”
“不，是迷迭。”
“迷迭？”苏启辰打开盒盖闻了闻，笑道，“倒是好名字，不过我似乎没闻过这个味道。”
“我很喜欢这个香味。”闲暇时分无聊，便试着制作熏香，但是那些成品除了手中的这一盒，别的都被红袖添香暗暗收起来熏衣服去了。
她不喜欢屋子里点香，总觉得清清爽爽的自然香最是怡人，但是有些时候熏香却也是必不可少。
四面楼的效率很快，两人说话间，精致的菜肴已经快把桌子放满了。
席间只有苏启辰和自己两人，除了布菜的侍婢，始终不见第三人进来，寒惊鸿心中已有了考量，但还是询问地看向苏启辰。
苏启辰倒是爽朗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我听说，你喜欢吃木瓜炖雪蛤，还有海物。”边说边舀了勺虾仁放入寒惊鸿碗中，“这道菜徐娘特别推荐，你先尝尝。”
“原来二哥是拿我做试验品。”寒惊鸿说着已夹起一粒虾仁融入了口中。
“没错，如果不好吃，我就不吃了，白白占肚子。”
“很不错，这些日子四面楼的海物是越做越好了。”
你可知为什么？
苏启辰笑着，却没有将这句话问出口，而是换了另外一个轻松的话题。
“惊鸿可看过京城的花灯节？”
“花灯节？”元宵节那样的？
看寒惊鸿的反应就知道她没有见过，苏启辰笑意更深，说道：“今晚便是黎国一年一度的花灯节，等会儿还有烟火，听说是京城最好的工匠查先生特地制作的，说是可以同时绽放出九十九种颜色，还有一个很贴切的名字——斑斓雪。”
“哦，彩色的雪，看来今晚要大开眼界了。”
古人的智慧果真不能小看，即便是在现代，这种烟花也制作不易。
斑斓雪，若是有缘人提着相同的彩灯走过姻缘桥，一起看过斑斓雪的绽放陨落，那么他们就能在一起。
苏启辰曾经对这个说法一笑了之，但是今天，他却希望那时确确实实存在的真实。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两人身份皆是万分特殊，但是聚在一起却没有丝毫不适，谈笑风生，自然随意。
苏启辰自始至终都是浅淡的笑容，但却不是客套的假面微笑，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从谈话中，苏启辰了解到眼前的女子，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
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几乎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他才知道她原来读过那么多书，每件事几乎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喝了口甜品润喉，寒惊鸿心下奇怪，她不是一个聒噪的人，但是和苏启辰竟然有这么多的话题，从身体到精神，都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这种感觉她曾经体会过，但是那两次都太过短暂，短暂到她来不及细细体味。
第一次是被苏启枫抱上马，策马上山，窝在他温暖的怀中，连身心都安静下来，自在的呼吸。
第二次是洛少枫的怀抱，永远坚实温暖的依靠。
一晃眼已是华灯初上，苏启辰起身说道：“我们下去吧，夜晚的京城，也别有一番风味。”
夜市？确实没看过。
寒惊鸿理了理衣衫，起身跟着苏启辰下了楼。
街上人来人往，放眼望去几乎都是青年男女，手中提着各色花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而过，面上皆是喜悦兴奋之色。
寒惊鸿不禁哂笑道：“二哥，这个……”
苏启辰知道寒惊鸿指的是什么，但是他避开了话题，看了眼人群，兀自说道：“在花灯节，如果子时之前在最东边的姻缘桥上遇到了和自己提着同样花灯的人，听说会受到上天的眷顾，相伴一生。”
“这种东西……”本来想说自己并不相信这些所谓的“注定”，但是看到苏启辰期待的神色，怎么也不忍心说出口，只好说道，“二哥陪我逛逛吧，命中注定，不如自己争取，你若是真的想要，我陪你走一遭又何妨。”
苏启辰假嗔：“你真是一点都不浪漫，枯燥的女人，没有情调。”
“浪漫？”寒惊鸿笑着反问，“好啊，二哥的浪漫是什么呢？鲜花漫天？红叶遍地？”
“怎么会，只不过嘛，这‘浪漫’要是今天全说出来了，以后若想不出别的伎俩还不被你笑话死，我才懒得到时候费那个脑筋。”
“强词夺理。”耸耸肩迈出步子，说道，“走吧走吧，我一身男装，要真的提了和你一样的花灯上了姻缘桥，你一世英名可就被我毁了。”
“断袖？如果是惊鸿，倒无所谓。”
“……”
寒惊鸿总结出一个结论：今天的苏启辰很正常，但是也很不正常。
小心说话小心行事，免得弄出了巨大的烂摊子收不了场。
街道两边最多的，除了花灯摊子，就是各色食物铺子。
知道她爱吃些小点心，苏启辰沿途便买了好多，可是晚餐还在胃里顶着，寒惊鸿实在吃不了多少。
一条街从头走到尾，各色小吃几乎都被苏启辰一手包揽，五花八门应有尽有，看他手里提着的好几个大大小小的袋子，寒惊鸿笑得有些促狭：“二哥这模样要是被同僚或者几位兄弟们见着了，会笑掉很多人大牙吧。”
“你还笑，快点帮我分担点。”
寒惊鸿接过他手里近乎一般的东西，无奈道：“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找个伙计送回去不就好了，要不在哪儿寄存一下，回去的时候再拿。”
“说得有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 4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