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迁》思源三月

87、交战

　　这厢几人有的心照不宣，有的一头雾水，正当此即回来的将士急报道：“报！大人不好了，我军驻守岸边的据点突然遭到东瀛人偷袭，请大人速速增援。”
　　“几位在营中好生待着，我们去去就回。”程长靖转身向李宗林他们说完便带领将士们朝岸边传来炮声的地方奔去。
　　此时营中议事厅里只剩李宗林他们三人，程长靖他们走后屋里顿时安静下来，李宗林这几日慢慢发现这个郑君无时无刻不在对长靖表露出有多上心，他这心思一眼就被李宗林看穿。
　　让他得意的是，长靖好像对他没什么反应，就是两人在对对方的称呼上让他堵的慌，旁人叫千旭时再正常不过了，怎么他一叫就显得那么亲密？话语中还带点别的东西。
　　长靖不让他乱跑，自己就在营里待着不给他添乱，有董大哥和天宇哥在他还是很放心的。自己根本就不用人看着，此时他并不想与郑君多说什么，固一面喝着茶扇着扇子消遣，一面等着程长靖他们回来。
　　凌风逸在屋里来回的跺脚，这可是他离战场最近的时候，要不是临走时他皇兄告诫过他到了漳州诸事要听从程长靖的安排，此时怕是早已飞到岸边观战了，他心中急切不知道战事如何了，这好一会没听到火炮声了也不知道到底谁胜谁负。
　　他在门口观望了一会，其实什么都看不见，他向郑君道：“郑大人，你说他们打起来没有，我怎么听不见声了？是不是匪寇已经被歼灭了？还是我军出了什么意外？”
　　郑君肩负陪聊使命，他叹了口气道：“王爷稍安勿躁，打仗就是这样，开始只是小打小闹，两军主将见面还需你来我往的说几句恭维的话才可开战，等着吧，一会你听见的可不止是炮声了。”
　　凌风逸非常不解他说的话，脸上写满疑惑：“主将之间还能说恭维的话，这仗还有必要再打吗？不如直接言和算了？你说是不是李兄？”
　　李宗林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无奈道：“王爷，您见过两个仇人见面请对方喝酒的吗？”
　　凌风逸来到他面前又是不解的摇头：“没，李兄这是何意啊？”
　　李宗林一收扇子道：“所以，你猜他们会说什么恭维的话？”
　　这下这位养尊处优的王爷更加的一头雾水，这时郑君不禁笑道：“还是御史大人知之甚多，王爷莫急且先安心坐着，待他们回来再将战事说与你听如何？”
　　凌风逸挠头看着李宗林，李宗林点头示意他坐下一块等着便是。
　　程长靖带人已赶到岸边据点，敌军并没有机会上岸，海面船上东瀛敌军不知道哪弄来的火炮，十几艘船只在向他们开火，匪寇们并排在船上并不见野田一郎等人。
　　程长靖立刻下令原先的将士迅速退回，由他们带来的援军手持护盾掩护，训练有素的射手准备好火石箭射一齐向敌军船上，火石箭落到船帆上霎时间燃烧连同火炮一起将船头炸掉一半，另一半船身立刻灌满海水，不一会边沉到海底。
　　程天宇与黄耕铭两人几乎同样这样击落了几艘船，大家正欣喜时突然远处岸边一将士急匆匆的赶来道：“报！大人，有大批东瀛战船正沿着望月山脚下的海岸上岸，怕是要偷袭我军大营。”
　　黄耕铭怒道：“这帮土木庄子真是欠揍得很！”
　　程长靖等人一听大惊，难怪这里没有看见野田一郎的人，原来是声东击西！不过这里敌军兵力不弱，程长靖立刻道：“天宇哥，这里交给你和董大哥。黄监军你随我一道回望月山沿岸，绝对不能让他们上岸。”
　　“嗯！”
　　此时炮火声已是连绵不绝，他们回头不久便听见岸边一声巨响，像是要把天轰塌似的，即使是在军营里的李宗林他们也听的清楚。那的爆炸声炸的人双耳短暂的失聪，脑中的世界突然一下子安静了片刻，就算是见识元戎辇的威力的程长靖也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巨响声，耳朵还处在失聪的状态下他们不由的回头看个究竟。
　　正是元戎辇发射出来的火力将匪寇的船只炸的一片不留全都沉到海底，程长靖惊叹元戎辇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他知道元戎辇有多种对敌作战的战法，难道与伽德部的一战只是其中的比较温柔的一种吗？海上才是元戎辇真正发挥威力的地方？
　　在他惊叹之余，黄耕铭满脸的震惊甚至是恐惧，他皱着眉不知想到了什么。就在他们耳朵慢慢恢复能听见四周风吹动海浪的声音时，不远处的海面上又接着几声巨响将还飘在海面上敌军的船接二连三的炸的支离破碎，不一会便都沉入海底。
　　东瀛士兵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见程长靖带人过来，野田一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战船被那不只是何物的大家伙击落，自己的船遇上它就像是鸡蛋碰石头。十几艘用来迷惑程长靖的战船就这么在他眼前被毁，惊恐之余恨意骤起。见程长靖过来拿着长剑指着他怒吼道：“程长靖，你用的是何物？”
　　程长靖一手紧握着承光剑不肖与他说起元戎辇，便冷声道：“野田一郎，你给我听好了，从哪里来的赶紧给我滚回去，让你的士兵立刻撤离遗珠岛，否则就不仅仅是击落你几艘战船那么便宜的事了。”
　　野田一郎怒道：“若不是因为你爹，我也不至于这般在岛上三年不能回家，今日必是我杀了你，攻入大周的第一步。”
　　此话未免太过狂妄，且不说他怎么攻入大周就是程长靖他也未必能轻易打败，程长靖斥责道：“好一个倒打一耙，你蛮横强占我大周疆土，家父身为大周将士为何就不能反击？如若不是因为你心怀不轨，与伽德部妖僧勾结觊觎我大周疆土，你东瀛天君怎么会将你流放于此？天君向来依仗大周从不与大周结怨，他本是希望你改过自新，没想到你反而更甚，那就别怪我替你们天君好好教训你一番，也告慰家父在天之灵。”
　　野田一郎举起长剑道：“弱肉强食本就是生存下去的法则，你大周皇帝好生虚伪，随便施舍些残羹我东瀛就得感恩戴德的供着，凭什么？我只恨天君懦弱事事顺从讨好大周，否则各族联盟，进攻中原轻而易举。”
　　一旁的黄耕铭听的耳朵生疼，元戎辇的轰鸣声都没让他这么难受过，他手里的刀沾着血迹一直从海边拖到此处，他挥起刀怒道：“听你的意思，除了想进攻大周还想将你们东瀛天君的位置取而代之是吗？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程长靖懒得再与野田一郎啰嗦，说来说去谁都不服谁，他一把抽出剑道：“黄大哥，少跟他废话，泯顽不灵的人说再多也没用，他心里只有抢夺和霸占。”
　　多说无益，双方很快便开战，望月山脚下打杀声一片。
　　程天宇与董大辉收拾完海上匪寇，得知程长靖那的情况便立马叫人驱动元戎辇赶过去。
　　营中的几人听见第一声巨响几人便震惊不已，李宗林茶也不喝了，脑子一轰立刻从椅子上起身，他收起扇子不停的在手心敲打，开始在屋里来回的走动，响声还没过去半刻就又听见连续好几声轰鸣，这让他倍感忧心。
　　“元戎辇！是元戎辇！”
　　“······”
　　凌风逸捂着耳朵惊骇道。
　　郑君实在不能想象元戎辇的威力，他们的大营距离海边据点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平时什么也听不见，这一下像是亲临其中一样，让他深感震惊。
　　几人还在焦灼忧虑之际，不一会便有将士急匆匆来报：“野田一郎从海边的望月山脚下上了岸，此时正在与大人交战。”
　　“······”
　　元戎辇都没将人撵走，一定是来了不少的敌军，长靖能不能抵御的了？他万不能出事。李宗林在心里慌乱不已，他向来人问了方向，随即拔起步子便要走，将程长靖的叮嘱忘的一干二净。
　　郑君见状立马拦住他道：“御史大人你不可私自离去。”
　　李宗林非常牙疼的扭过头着急道：“他们都打成那样了，你别拦着我，长靖有危险！”
　　郑君见他一介文官去了又能做什么？仍旧阻止道：“大人临走时吩咐我看着你们，绝对不能让二位出什么意外，你也答应的好好的，御史大人可别让我为难。”
　　李宗林很铁不成刚道：“我知道军令难违，可是现在长靖有危险，我必须在他身边。郑大人你若是再拦着我，可别怪我无礼。”
　　郑君一霎间的恍惚，这几天他似乎也看出来他与程长靖之间默然相通的心意，无论做什么只要他们对方一个动作或是眼神，他们就立马明白。虽然嘴上不说，眼前这个御史大人来了之后程长靖少有的笑意都是在望向这个风华绝代的男人脸上时才会出现。
　　很多时候他只能紧藏着心里的酸楚看着两人亲密无间，而此时又与他的心情一样。
　　他何尝不担心？
　　郑君顿了顿收起胳膊道：“我要是没看好你，千旭回来会怪我照看不周，大人别为难我。”
　　李宗林此时心急如焚，顾不上什么其他：“并非是我要为难你，首先我得确保他安然无恙的回来。我只想要他平安。”
　　“你们······”
　　郑君差点就问出他与程长靖之间外人道不出的情愫。
　　李宗林急得眼睛发红，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脱口而出：“他是我的命。”
　　“······”
　　郑君大惊，愣愣的站在原地。
　　罢了，经年一梦。恨如芳草，萋萋划尽还生。天涯倦客，山中归路。紞如三股，铿然一叶，黯黯梦云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