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迁》思源三月

86、迎战

　　回到大营时将士们都没见过元戎辇长啥样，直到京中的将士驾驶着将元戎辇安置完毕，众多将士纷纷过来围观，惊叹元戎辇这个庞然大物造的实在令人叹服，不少将士忍不住在上面摸一把，看一看怂恿着京中护送的将士给他示范该怎么操作。
　　凌风逸一路都在说吃的，程长靖便让郑君与黄耕铭一道将此地特有的菜色告诉厨子，做几道拿手的好菜，好好招待王爷与京中将士。
　　自己则陪着李宗林一道去看望程天宇，程天宇早知道他们要来，让秋明月扶着坐在床上，看见李宗林与程长靖一道进来高兴的道：“宗林······还是叫你世溪吧。你可算是来了，知道我们有多想你吗？听千旭说你已经入朝为官，一个人在京城还好吗？”
　　长靖从来不给他回信，天宇哥知道他的事除了长靖告诉他还能有谁？李宗林不由讶异长靖这是记着自己呢，心中顿时暖意直流，他来到程天宇的床前见秋明月与他相靠甚密便道：“我也是时常惦记这你们，老天待我不薄一路仕途顺畅。天宇哥，你的伤在路上我已经听说了，让我再给你看看。”
　　程天宇怕他身上的伤口吓到李宗林便推辞道：“我的伤没事，过几天就会痊愈。”
　　程长靖劝道：“天宇哥，你别逞强了，让世溪给你看看。”
　　程天宇只好依言让他给自己查看伤势，李宗林拨开他的衣服发现他身上有许多的剑伤，肩膀上还有铁链的勒痕还在肿的发紫，他便叫来跟随凌风逸的佣人将自己的包袱拿来，里面有他准备的金疮药，每次出京巡察他都会带着。
　　李宗林将药给程天宇涂上然后嘱咐道：“此药不可沾水，连续敷三日伤口便可愈合。”
　　这时秋明月赶忙向他行礼道：“这位便是御史大人吗？你们之前是旧识吗？我替天宇哥谢谢你。”
　　李宗林拱手道：“在下李宗林与天宇哥是少时故友，隶属大理寺，陛下任命此次护送元戎辇的监察御史，不知姑娘闺名？”
　　秋明月点点头，爽快道：“原来御史大人与咱们大人一样都是旧识，那咱们也不生疏了，我叫秋明月，大人可以与天宇哥一样叫我明月便可。”
　　这姑娘豪爽，李宗林看他两的意思便明白笑道：“那以天宇哥后还得多仰仗明月姑娘照看着了。”
　　秋明月略显羞涩用手捋着胸前的长辫子不好意思道：“我们两谁跟谁啊，应该的。”
　　说完不忘看程天宇一眼，李宗林与程长靖默默看他俩眉来眼去，这时只见程天宇红着耳根道：“世溪，长途跋涉一定累了，千旭你快带他回房休息，有什么话咱们日后再叙。”
　　李宗林眼里无限期盼的睨着程长靖片刻才向程天宇道：“那好，你好好休息。”
　　“······”
　　两人离开程天宇的房间，默然间李宗林跟着程长靖来到他之前备好的房间，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又煮了壶茶水让整个房间溢满清新的茶香。
　　李宗林一进来便感到异常的舒适，整齐的桌案上各种狼毫，床前屏风上的画淡雅相宜，整个房间里的摆设都是安他的喜好布置的，布置这个房间的人想必是费了一番心思。
　　就这程长靖还怕他不满，两人此时终于有话题可说：“这些都是按照你以前的喜好布置的，待会我叫人给你送热水，舟车劳顿你先沐浴。此地潮热，如若住的不习惯，再换到别的房间，今日你就将就着住。”
　　李宗林默默看着眼前的这些，一股温热犹油然而生，他转过身看向程长靖不禁莞尔道：“长靖，谢谢你我很喜欢。”
　　程长靖舒了口气亦道：“那便是好，你好生歇着，有什么需要的再叫我便是，我就在隔壁。”
　　李宗林温柔的点头道：“嗯。”
　　两人对视，程长靖抑制不住心里的期盼想立刻过去抱着他，又怕自己前后言行不一，离开他的是自己现在想重拾旧情的也是自己，这份自私连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世溪若是不愿意，自己再这样纠缠毫无道义可言，再伤到他只怕会更加痛恨自己。
　　现在世溪就在自己面前，能看着就很满足，断不能再做伤他的事。
　　今日非同往昔，他忍着冲动怕自己一不小心干蠢事唐突了佳人，赶忙躲开李宗林的目光道：“我······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他慌忙逃离，留李宗林一人在屋里，过了一会热水送来，正是光州将军府里的仆人，他们见到李宗林纷纷惊诧的不敢相信：“真的是宗林公子！”
　　“是啊，有六年了！”
　　“······”
　　李宗林自然也是记得他们，他们送来热水相互问好之后便离开，只有一个人他还没见到。正当他准备要脱衣沐浴的时候程长靖在外敲门道：“世溪。”
　　李宗林听见程长靖在门外叫他便道：“进来吧。”
　　东南沿海一带气候湿热，第一次南下的人都会出现瘴气中毒的病症。早在李宗林他们来此之前程长靖就备好了解毒的药膳，此时程长靖提了一个食盒进来，然后将门关上走到屏风后：“辰王已经安置妥当，这会正在用膳，你一定饿了吧？还没到用膳的时候先吃点东西垫垫，这里有一碗专解漳毒的药膳你先喝下，等晚上再给你们接风。”
　　李宗林接过他递来的食盒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然后一面脱着衣服一面道：“嗯。”
　　程长靖见他脱衣立刻转过身去道：“那你先洗着，我出去了。”
　　他背着李宗林正要走便听见身后的人道：“长靖，能留下来坐会吗？和我说说话。”
　　程长靖愣了一下，半响之后不知所措走到屏风外坐下，李宗林坐到浴桶里水汽氤氲在他脸上，他舀了一瓢水到在身上。说想他又担心程长靖又跟他说什么有违常伦，不忠不孝的话，斟酌后只捡些场面上的道：“长靖，你别走我想和你说说话，你这几年可好？”
　　程长靖默默叹口气道：“尚可，你呢？入朝为官，你每次来的信中皆是报喜不报忧，你一人在京中无甚依靠，可有被人欺压？”
　　“天子□□，这倒没有。”答完李宗林顿了顿，程应州去世的时候李宗林是见过长靖是有多悲痛的，他怕下面的问话会使长靖难过，若是不问自己也会从别处知道，可他就想告诉长靖，我来了你可以什么事都跟我说别藏心里，你不想违背父母遗愿，世俗伦常那我们就不违背，只是别再将他推开了，他已经无法再继续忍受想念一个人的苦。
　　他道：“长靖，荣姨呢？”
　　程长靖未曾想李宗林会问他娘的事，三年过去现在提起心里瞬时还会揪心的难受，卫孝蓉的死比任何时候都让他难过，可那又怎么办？那时他觉得天都塌了，可站在望月山上回头看看大好河山，山下百姓来回忙碌的身影，远处渔民抛撒的网绳······他又挺过来了。他想了想还是如实告诉他道：“娘在三年前已经过逝。世溪，我娘临终前还提起你，她说希望你不要怪她。”
　　李宗林开始只是猜想，未料到她真的不在了，程应州去世的时候他就看出卫孝蓉心已经跟着将军而去，余下的三年大概是不忍儿子孤临在世，看见长靖能独自扛起先夫驻守漳州的意愿才离他而去。
　　这怪她从何说起？李宗林只认为长靖离他而去是自己亲爹逼迫的。他不解道：“蓉姨那么疼我，我怪她做什么？长靖，今后有什么事我们还一起，就像我们去西域，去狼族那样，好吗？”
　　程长靖心中难以言表的悸动，像那样多好，他们都在彼此身边做什么都没在怕的，他温和的道：“嗯。”
　　“······”
　　二人恬淡了半天，好像谁都舍不得结束这样温情的说不完的私密话语。
　　……
　　元戎辇已到位，几日后程长靖叫来大伙议事商议着该如何对付东瀛人。此时程天宇的伤已经痊愈，绘制好了东瀛敌军的藏军地图，众人展开探讨。程长靖将野田一郎设下山谷陷阱告知李宗林，李宗林听了道：“你是说他们想用这个来对付我军将士？”
　　程长靖道：“没错，天宇哥身上的伤就是拜他们所赐，他们意在将我军引致山谷，要是我们打过去我军必是伤亡惨重，若是不攻这仗还怎么打？强攻进去那山谷四周具是他们设好的剑阵，将士们冲进去岂不是自己把命送给人家？”
　　众人纷纷无法愁的直摇头，这时郑君道：“千旭，你有什么好办法？”
　　他说完坐在程长靖身边的李宗林不由得挑了一下眉，他知道郑君是先帝派来的监军，对他自然是以礼相待。他也说不出此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是他叫长靖的时候显的比旁人亲密，看向长靖的时候眼神一点也不单纯，总藏着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长靖虽对他没什么出格的表现，但他就觉得这人对长靖有别样的心思，让他很不舒服。
　　正当大伙在为这玩意头疼的时候突然几声轰鸣的炮声传来，大伙闻声寻位这是在远在数十里外的海面上传来的。
　　“怎么回事？”
　　“！！”
　　程长靖立即警觉赶忙向大伙说出了他是怎么对付这些剑阵的：“大家放心，剑阵算得了什么？到现在为止以我的见识还没见过什么东西遇上元戎辇不被它特制的火油所化。既然来了正好让这些大家伙派上用场，也可让他们见识一番元戎辇的威力。”
　　“······”
　　说完他立即道：“来人，派人到各个据点查看，一旦发现有人来袭，立即来报。还有立刻疏散百姓，让他们都到山里避一避。”
　　手下收到命令立刻道：“是，大人！”
　　说完程长靖接着道：“董大哥，你负责指挥去吩咐京城的将士启动元戎辇做好迎战的准备，天宇哥与黄监军各带领两队人马随时候命。”
　　“是，大人。”
　　众人领命各自离去，剩下程长靖与李宗林、郑君还有凌风逸无事可做，这时郑君道：“大人，我做什么？”
　　程长靖转身道：“辰王与御史大人还在此，你帮我好好照看他们，别出了岔子。”
　　郑君虽为监军，但每次出兵他也没闲着，都跟着将士们一道，这时让他搁家里待着，他是不太愿意的，他非常不解道：“千旭？其实我也可以跟他们一样打仗的。”
　　程长靖一时半会无法跟他解释太多，便道：“郑大哥你就帮我好好照看他们二位，这与战场上杀敌一样的紧要。”
　　郑君不太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营中那么多的将士这两位很安全，为什么还要他看着？
　　正在犹疑之际，只见程长靖又道：“一会我带兵离开了，你可要看好他们，别让二位到处乱跑，千万要看紧了。”
　　他这话说的未免太过小心了，只是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李宗林看。对于程长靖的一举一动李宗林时刻了如指掌，这分明是想让人看着他，好让他一会敌人来了，别跟着他一道，长靖是怕他身陷危境。他默叹一声向程长靖保证道：“长靖，你放心，我们哪也不去就在营中等你回来。”
　　程长靖霎时明媚一笑道：“那就有劳郑大哥了。”
　　郑君、凌风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