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迁》思源三月

82、开战

　　没等着人程长靖带着满心失落回到漳州继续恪守本职，他本想挖一株牡丹带回漳州，回头一想牡丹可能不太能扛得住那里的湿热，这么娇贵的东西若是被他种死了岂不暴谴天物？还不如留下让世溪悉心照料，开花时一定很美，铁铲已经拿到手的他又乖乖放下。
　　待到李宗林回京已是半年后，他回来护院头一件事便是告诉他程长靖回来过，还在府里等了他一个多月。可惜那时他刚走，李宗林得知懊恼不已，自己怎么就不早点回来，没事跟他们在外面跟个浪客似的干嘛？家里待着不香吗？
　　又三年后南下驻守的将士据以熟悉水性，原来的旱鸭子已经能吊根绳在海上打水漂，并且能单独下海抓鱼，许多时候会随着海边的百姓一道撑船出海捕鱼。
　　某日程长靖在岸边巡视，以往将士们出海捕鱼半月便会回来，这次拖延了几天。因这次出海船上程天宇带领大家，本该归来的日子迟迟不见他们回来，倒是先回来了几艘渔民的船。渔民的船才靠岸便有人立刻过来禀告要见程长靖，来人是与程天宇一道出海的将士。见到程长靖他们立刻道：“大人，出事了。”
　　程长靖警觉道：“出什么事了？详细说来。”
　　那将士急切的回道：“大人，我们船被东瀛人拦住，说是擅闯了他们的地盘，将士们不服正与他们拼死抵抗。”
　　大伙一听，不经道：“怎会如此？”
　　将士从怀里取出程天宇给他的随身之物递给程长靖道：“大人，我们的渔船行至遗珠岛附近，风浪太大本想上岸躲避等台风过去再回来，谁知突遇东瀛匪寇出兵攻打，不管是军船还是渔民他们全然不顾，未免伤及百姓飞骑将军命我等与渔民先行回来禀告，请求援军。他们在遗珠岛上与匪寇周旋，此时大概已经有四五日。”
　　渔船至今未归本就让人生疑，程长靖看了那物，是一块青玉上面刻了一个月字，应该是秋明月所赠之物，他曾见程天宇带过一次，确认此物的确是程天宇的随身之物，他道：“知道了，你先回去。董大哥咱们回营商议召集将士。”
　　“嗯。”
　　众人回营黄耕铭一拍桌子将桌上的茶杯盖震得“砰”的一声：“这帮东瀛人简直欺人太甚，强占我大周遗珠岛不说，居然还敢厚颜无耻说是他们的地盘，他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长了几寸！”
　　这时平日与他互掐的郑君难得和他达成一致：“东瀛人向来无耻，莫说遗珠岛是我大周地盘，岛上百姓说的可都是我沿海百姓的地方语，他们有何脸面说是他们的地盘？大人出兵吧，水师已经训练的成熟，早已能熟悉海上作战，将士们都个个勇猛，我们还怕什么？”
　　说罢大伙一同看向程长靖，程长靖握着拳头，又将到了他回京述职的时候。上次回京还是三年前，那时他曾向凌再平请求让兵部给他一辆元戎辇，三年过去了，陛下只在信中提到不到万不得已，元戎辇不可随意动用。此时程长靖仍旧是这个念头，再强的兵上了战场也会流血牺牲。元戎辇的威力，莫说是打仗了，就是随意往那一放准能吓退敌军。
　　董大辉见他不语道：“千旭，大伙说的没错，陛下不是早就意在收复遗珠岛，趁着由头，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
　　程长靖回到桌案椅子上点点头道：“正是如此，董大哥，此次与天宇哥出海的将士是否两艘船两百余人？”
　　董大辉：“正是。”
　　程长靖：“那好，你与黄大哥到军中召集将士先上船，带足火石箭与干粮，遗珠岛上不知藏有多少东瀛士兵，二位多召集一些人马，我写封奏折随后与郑大哥就到。二位切记此次出兵目的是在救人，在我们赶到之前切勿与他们发生大的冲突。”
　　两人点头道：“明白。”
　　大伙不明白打仗就打仗写奏折做什么？
　　董大辉疑道：“是要禀告陛下与东瀛人开战了？”
　　程长靖：“嗯。”
　　董大辉与黄耕铭立刻领命到营中召集兵士，董大辉召集了五千人马半个时辰后准备就绪，之后领着人上了数十艘船出海望遗珠岛方向使去。
　　程长靖此次的奏折简单明了，战事打起意在向凌再平索要元戎辇，这次不是一辆而是十辆。
　　军枢监每年造那么多兵器不用放着也是生锈，不如拿出来亮个相，此时正是他们用武之地。
　　为了怕凌再平不给他恨不得在奏章上翻来覆去写上十遍二十遍，好让陛下看的明白。
　　写完奏章他命手下亲兵快马加鞭送往洛京。
　　援军赶到遗珠岛附近时海上已经无人交战，远远望去从一片狼藉的海岸上看的出这里曾经发生过怎么样的战斗，程天宇他们出海时的船只不知所踪。东瀛匪寇大概是料到大周的人会找上门来，岸边居然有专门的人把守，他们一见大周的船只立马警觉拿着长刀做出要砍人的姿态。不一会便有人带兵出来，这人应该是他们的将领，穿的与士兵大不相同，腰间还配了一把长剑，三角似的眼睛透着股奸诈。此人见他们来势汹汹立刻叫来更多的士兵迎战。
　　董大辉一看便认出此人，他便是与蔡化吉合谋戕害的程应州野田一郎。
　　自荆州众将写了封问罪书送往东瀛岛上，手下的人不老实在外面惹事生非，主子无法只好出来赔礼道歉，东瀛王室立马对其家臣野田家族进行惩戒。
　　东瀛王室军权一直交由两大家族掌管，天君为表王室仁爱之举，又怕一切权力都落在了另外一个实力强大的家族藤原将军府手里。未免日后一家独大，便对野田家族暧昧惩戒，收回了掌管着岛上过半军权的野田家族将一切职务，家族里的德高望重者只被软禁在了自家府里三年不可参与政事，野田一郎与其宗室子弟责被流放在外赶出东瀛岛，杀的只是无关紧要的倒霉蛋。
　　原本野田一郎三年前便可回东瀛岛，野田一族亦是希望他能将功补过，若是能为东瀛挣得一方疆土，必定能的天君青睐，将来在王室不至于败给藤原府。加之此人本就心高气傲，三年一过便纠集了之前的旧部和一些因此事受牵连的家族子弟在遗珠岛上操持练兵。
　　此时董大辉更加愤怒，不想这个野田命可够硬的，伸手一拳狠狠的砸在船舱上。黄耕铭见状握住他的肩膀道：“董都尉切莫生气，不可意气用事，此人卑鄙，我们不可乱了分寸，以免救不出天宇他们反倒将船上的将士搭进去。”
　　董大辉点点头愤恨的收起拳头，向岸上的野田一郎喊道：“野田，若不想今日成为你的忌日，赶快把人给我放了，否则就别怪我军对你们不客气！”
　　野田一郎闻声瞧见站着他们的船上数百名弓箭手已经听令将弓拉满，只等着一声令下向他们射过来了，余下的八九只船上以同样的姿势对着他们，他竟无耻道：“既然找上门来了，那我就要向你们讨教了，你们的人私自闯入我东瀛岛该当何罪？”
　　如此强词豪夺的言语董大辉想过去捶爆他的头，他气愤道：“恕我孤陋寡闻，遗珠岛历来隶属大周，岛上更有百姓说我大周言语，何时成了你东瀛匪寇的地方了？莫非阁下这是走错地方了，错把大周的地方当成东瀛岛，如果是这样也不怪你，你趁早回去便是，免得我大周将士撵人，倒显得我们不厚道。”
　　说完看了看身边的黄耕铭，黄耕铭非常赞同的朝他点头，向岸上的野田道：“董兄所言极是，野田你若再不放人，可别怪我们先礼后兵。”
　　见野田一郎丝毫没有要妥协的意思，两人也知道让他放人是不太可能的事，话说多了口燥，与其在这浪费口舌，倒不如直接些，救了人大伙还等着回家吃饭呢。
　　董大辉一声令下，命掌船的将士将船开向岸边，弓箭手同时拉满弓箭，射向岛上匪寇。野田一郎毫不示弱，抽出长剑举到头顶用东瀛语大骂一声道：“给我上，不许后退！”
　　东瀛士兵正要上前，可看见射过来的箭头带火，众人一霎那的迟疑之际，只见火石箭射出便在空中燃起，快速的落在他们脚下时便燃起一道屏障，东瀛士兵几次想越过，燃烧的箭矢火苗越烧越旺，根本无法靠前更别说越过去。
　　一急之下众人慌乱不已纷纷将腿缩了回去，任凭董大辉他们带人下船攻上岸来，野田一郎破口大骂。
　　只见大周的将士上了岸冲在前面的将士立刻用脚驱使脚下的沙土将火扑灭，他们身后的将士仍在放箭给他们作掩护。
　　野田一郎只道他们会来救人，早就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未料到他们会以火攻之，许多东瀛士兵中了箭浑身带火疼的到处乱跑，亦有聪明的想拔掉箭躺倒地上打滚扑灭火苗，未曾想那箭燃烧的速度之快令人乍舌，整根箭都在燃烧根本下不去手，只能无头苍蝇似的哀嚎、乱跑。
　　双方厮杀起来大周将士越攻越勇，将他们逼得只得一路往后退。渐渐打着打着东瀛士兵胜在人多，大周将士稍敢吃力，撂倒一个上来俩。他们此次攻来意在救人，现在人还不知道被囚禁在什么地方，这里虽然有民房并不见有百姓居住，每座房子前都挂着东瀛人的旗帜，应该他们的士兵强占的，程天宇他们应该就被关在某个房间里。
　　董大辉看了眼下形势立刻与黄耕铭商议决定先带人去找人：“将士们再坚持一会听从黄监军调令，过来几个弟兄与我一道潜进去找人。”
　　接着便有许多将士闻声道：“是，督尉大人！”
　　黄耕铭叮嘱道：“董兄与诸位小心行事。”
　　董大辉应了一声，看了看东瀛士兵身后的山坡，便集结了几十号人便在众将士的掩护下偷偷溜进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