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迁》思源三月

27、中毒

　　此战全胜捷报传入洛京，皇城里官民同庆，留守的的文武百官早在皇城准备迎接天子归朝。同时玉门关将领传来不费一兵一卒破伽德部十二万军的消息，凌再平收到战报大喜，随即命人回京传信给李尤泽，他已在回京路上。
　　李徵思君心切收到凌再平私信欣喜的立刻赶到将军府跟她爹说要离京，迎接凌再平归来。李尤泽本来不准但禁不住李徵软磨硬泡：“爹我知道你是担心女儿安危，不过您别忘了，女儿在军中曾挑战过三军都尉，防身功夫不在话下，贼人遇到您女儿只有求饶的份。再说了我们乔装成普通百姓的模样是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您要是再不放心，我再叫几名禁军随行，您看行不行？”
　　“······”
　　一说起她的功夫李尤泽就纳闷：“我从来都没教过你武艺，你说你那功夫都是跟谁学来的？还有你那三脚猫功夫能打得过谁？若是遇上心怀不轨的训练有素的刺客怎么办？你知道天底下有多少人想要陛下的命吗？”
　　李徵一听说凌再平安危便更加笃定她要去接人，要说她师出谁家大概出自凌再平。一开始她只是在军中看将士们练拳脚自己学着在那比划，后来便跟凌再平他们学了不少：“那我就更应该出宫去接陛下回京，我先把意图不轨的刺客解决掉，陛下回宫不就顺畅多了。爹您放心，您是没教过我功夫，不过有人教我就是了，我功夫其实不差只不过没跟您切磋过，爹要不我们现在切磋试试您看我行不行？我赢了您就让我去接陛下回京如何？”
　　李尤泽：“那输了呢？”
　　李徵：“输了我就听你的，老实待在宫里等陛下回来。”
　　“······”
　　李尤泽老胳膊老腿不会真跟她没事瞎闹，自己女儿的功夫他还是有所了解的，陛下身边还有那么多侍卫守着刺客根本就进不了身。李尤泽拿她没办法，自从凌再平出征李徵三天两头回他将军府打听战事，如今大获全胜陛下就要回来了，她自然坐不住的 ，自己又不能离京，思虑再三最后让禁军首领周振严一路护送她去迎接凌再平。
　　于是凌再平大军回京的官道上，千里外一队精简护卫队离开洛京向渝城方向奔来。
　　渝城州府内商队众人俞子尧与唐致在此见到了凌再平，商队官吏与唐致向他禀告了商队被劫和货物的损失数量，伽德部众首领凑出来的赔偿金额足以填补损失。
　　众人皆在感叹此行不易，遭此横祸全都是伽德部妖僧贪念所至，否则这么多的货物送到西域更远的异族，那里的贵族将东方物产视为稀有奢侈之物，要不是战事所累，古尔巴吉从中截获，收益定是能比在中原翻上好几倍。
　　叹息之余大伙纷纷提议回京是否可再收集货物，再西行一次，至于是否重组商队确切的事宜还待回京再议。
　　回京的速度出乎寻常的快，凌再平的御辇在大军拥护中前行。程长靖他们则混到商队中与俞子尧他们同行，数十日后便行至荆州渡口处。
　　江水湍流不惜，江面上狂风吹的水面翻起数丈高的巨浪，将通往河对岸的一座铁桥淹没在巨浪下，想在这个时候过江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凌再平与赵思蔚来到江边看了看江上形式决定等风浪过去在渡河。
　　果然大风过后骤雨突至，凌再平下令所有将士就地扎营，虽是心中有所念急切的想回京，但凌再平还是决定等下完秋雨再走。
　　不过好像天公不作美，这雨足足下了七日才算停下来，雨停后生活在江边的百姓忙于生计开始出门做活。
　　期间数日的雨水使江面又上涨了数米冲垮了不少田地，堤坝，百姓眼看着已经成熟的水稻被大水淹没，过不了几日天一放晴就会在稻穗上发芽，到时候一田的水稻就只能烂在地里，百姓痛心不已，有的坐在田埂上痛哭，他们一年的辛苦劳作就毁在一场秋雨上。
　　此战伤亡人数数十万，此时剩余四十万将士跟随凌再平回京，凌再平即行军至此便不会放任不管，当即下令将士帮助百姓挖渠道疏通灌入农田的洪水，将洪涝引入江中，抢修淹没的田地，将大水冲毁的堤坝重修，最终在雨停之际没再让水流进田里。
　　百姓从未见过这么多的士兵从出征，只知道在数月前陛下亲征说是要攻打伽德部，那伽德部着实该打，竟以屠城挑衅大周，如今陛下打了胜仗该是回京的时候的。
　　有眼尖头脑灵敏的百姓见那元戎辇高大壮阔，数不清的将士穿着威武的战甲，还有一量全是铁石制成的马车，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样貌说不定就是陛下的座驾。
　　要不是凌再平下令将士们帮着抗洪，这里的百姓是不敢靠近他们的，将士们帮着抢修堤坝，百姓自然拥护相处起来就亲近多了，他们这才知道原来真是天子降临此地，百姓纷纷下跪叩头拜谢，将自己家做好的饭食趁着热乎端来给将士们。
　　出征前军中就规定将士在外不可收百姓家任何东西，除了讨碗水喝哪怕是一针一线都不能要，将士们本来推据不接受他们的东西，抵不住他们含泪感激的哭诉：“将士们打了胜仗，又帮咱们抵御洪水，百姓们没有什么可拿的出手的东西犒劳将士们，一点心意还请务必一定要收下吃食。不算搜刮民脂民膏。”
　　众将无奈也不好拒绝百姓心意，救洪时程长靖与李宗林便在其中，此时他们在其中不好再推据便接过饭食。
　　救洪一事引来百姓称赞天子仁德，寻常百姓家没什么贵重的东西献给陛下，这便有人做好粗茶淡饭执意要送给凌再平。
　　雨后这一日凌再平正与赵思蔚等人在帐外观看水位下降的情况，突然便听见有人过来道：“草民听闻是陛下驾临在此地，并帮着大伙抵御洪水，我们大伙没什么可报答的，便做了些饭食献与陛下，粗茶淡饭还望陛下不要嫌弃才是。”
　　说话的是一位年老的长者，大概是这片地方受人尊敬的长辈，只见他毫不胆怯拎着食盒来到凌再平营帐前说了这些话。
　　随行的将领们则不太想让凌再平吃这些人送来的东西，纷纷阻止他，当着老人家的面不好直接说出来，诸位将领们便以朝堂中练就的神色传递沟通法向凌再平道：您御驾亲征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如今尚未回京仍在归途中，这就难免有心怀不轨之人伺机加害，还是多加防范为上，不可随意食用他人送来的食物。
　　凌再平冷静的看他们规劝，默不作声。
　　贴身侍卫更是警惕直言道：“陛下，请恕属下多言，您这些天胃口不好，这些东西您还是不要吃了，属下已经叫人给您做了些清淡粥类吃些养胃。”
　　侍卫和将领们劝阻的话让凌再平多一份警醒，他不是没想到会有这种可能，作为君主见百姓质朴他十分愿意与民同乐，如若真有人想趁机加害他还真得收下这饭食。
　　随后他向众人道：“朕行军至此，百姓热诚相待，若是不收下岂不辜负了百姓们的一片心意？”
　　“可是，陛下······”
　　凌再平挥手道：“无事，收下吧。”
　　说着便收下食盒当着那老者的面吃了几口，并称赞饭食虽简单但与宫中吃的大不相同食之另有一番风味，老者亲眼见他吃下满意的点头再次叩谢。
　　只有一众将领和侍卫非常担忧的看他吃下那饭食，那老者见送来的东西已经被凌再平吃下，便称家中有事迅速离开了。
　　他走后凌再平立刻回营帐中叫人拿来银针试毒，侍卫叫来军医拿来银针插在剩下的饭食中一试，果然不一会儿银针发黑，不是毒是什么？
　　军医大惊道：“陛下刚才吃了这些饭食？”
　　凌再平此时倒没什么不适，却把众将领和在场的人吓的失魂：“陛下刚才正是吃了这些东西，可看出是什么毒？如何解？”
　　“······”
　　军医不知凌再平真的吃了带毒的饭食，慌忙道：“这个，该怎么解毒，微臣还得观察一日才可得知是何毒······”
　　他一个军医最擅长的是医治一些断胳膊断腿的士兵，这毒药虽有涉猎可始终不是专长，一时间无法确定人家下的是什么毒，回起话来吞吞吐吐。
　　众人皆心急不已，这时把赵思蔚气的大吼道：“你是怎么做大夫？什么毒都看不出来，陛下可是吃了那饭食，再观察一日，陛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拿你试问！”
　　军医被他吓得不知所措，心里自责的要命，天子的命可不能断送在他手上，心里七上八下的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众人捶胸顿足都快急冒烟了，后悔没有阻止陛下吃那饭食。反观凌再平异常冷静向侍卫道：“拿根筷子过来。”
　　筷子？要筷子做什么？还想再吃那带毒饭食？陛下疯了吗？
　　侍卫和赵思蔚他们不知道他要筷子做什么，愣在那里不动。
　　凌再平又道一遍：“还愣着做什么，给朕拿筷子。”
　　“是，陛下。”
　　侍卫这才反应过来，拿了筷子给他。
　　众人只见凌再平接过筷子张开嘴对着自己的喉咙捣了几下，然后几声干呕吃下去还没来得及消化的食物全都吐了出来。
　　凌再平的解毒手法直接简单，大伙看的目瞪口呆，侍卫赶紧弄来干净的水给他漱口，凌再平又喝了几口清水咽下接着用手按压腹部让刚喝进去的茶水吐了出来，这次吐出来的便都是一些清水残渣。
　　军医瞪大眼睛瞧着凌再平，不敢相信这是陛下，您对自己也太粗暴了！
　　大伙看他吐完，凌再平吩咐不能将此事泄露出去，就说陛下病了，暂时回不了京。
　　一顿饭过后不少人浑身无力，不一会口中吐出白沫倒在地上抽搐，明显的中毒迹象，若是军中有人下毒程长靖他们却没有此种症状。
　　两人赶忙分工行事，程长靖将此事禀告给凌再平，李宗林在营中查看将士中毒状况。
　　询问得知他们大部分人都吃了百姓送来的饭食，有的平安无事，有的中毒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李宗林将他们吃剩下的饭菜拿来查验，发现这些剩下的食物中有的有毒，有的无毒，经过辨认有毒的食物中有蓖麻毒性。
　　这些吃食是百姓送来的，可百姓为什么要给他们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