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迁》思源三月

12、议事

　　此战大周全胜，在狼族协助下成功的抓住挑起战端的始作俑者，古尔巴吉他们被抓后几次想自尽寻死但都被阻止，凌再平打算将他们带回大周受审。
　　战事结束的两天后凌再平在自己的营帐召见了夏凉初和当时去狼族借兵的大周使臣，夏凉初见到凌再平后便将面罩摘了下来，才向他行礼，众人惊叹不已！
　　“狼族夏蕴康·凉初参见陛下，陛下万岁！”夏凉初半跪地道。
　　深邃的眼眸在那张近乎完美的脸上分外引人注目，在中原人的印象里狼族人与伽德部人并无二致，就是穿的不太一样罢了。可夏凉初明眸皓齿一点都不像是常年在草原上风吹日晒，皮肤红的跟涂了十层胭脂似的狼族人，咋一看倒像是养在花团锦簇的阁楼里的世家公子，就连凌再平都忍不住夸赞几句。
　　“狼族王子不必多礼，起来便是，想不到狼族王子真容竟这般出众。”凌再平道。
　　夏凉初：“······”
　　“原来夏兄长得这般英俊！怪不得用布巾遮面，想来是为了避免这惊为天人的容貌惹来困扰。好看！”程长靖呆呆的盯着夏凉初惊叹道。
　　李宗林在他旁边看他这幅呆像，连夸人都能忘词，除了好看就说不出其他说词，心里冒出一股酸味，呛得他心里一慌，都囊着道：“你是不是眼睛长他身上了，就人家英俊、好看，他看的见你吗？陛下那么好看，你看他都视若无睹，不知道心思放在哪，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还不如多看看我，爱我一个还不够吗？”
　　程长靖简直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他只是从来没见过这般长相的人，说是像中原人，其实就是长得美。但很明显长得很异域风情，跟其他狼族人比起来就高贵的多，不愧是王室中人。
　　程长靖突然起了逗宗林的狭促心思：“人家就是好看，英俊怎么了？像夏兄这样难得一见的美人，是个男人就想多看几眼，别说你不想，你再看看邓大哥，两人私下里互送了多少秋波。”
　　夏凉初的确美的没天理，长靖眼睛都快长他身上了，李宗林非常牙疼道：“那你看吧，反正现在你眼里全都是他，我这是失宠了呗。”
　　程长靖突然觉得头疼，宗林这小子这吃的是哪门子醋？不过他这小媳妇受委屈的小模样还真让人想好好疼爱一番。
　　程长靖往他身边靠了靠低声哄道：“好了别生气了，是我不对不该那样的看他。再说了我你还不知道吗？眼里怎么还会有别人？光一个宗林就已经装的满满的，哪容得了其他人？这位公子你说是不是？······不行的话我以后只看你行吗？我发誓。”
　　长靖就是欠揍，哄人的鬼话一套套的，不过这对李宗林来说可太受用了，他扭着头偷笑，仍然傲娇道：“谁要你发誓了，我是那么喜欢斤斤计较的人吗？”
　　程长靖立刻道：“不是！我喜欢的宗林是全天下最善解人意的，都是我太混蛋了放着这么好的人在眼前还看不见，就是我不对，是我瞎······”
　　李宗林刚被他哄的心满意足，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立刻打断道：“你胡说什么？我好不容易把你眼睛给治好，不许再这么说自己。”
　　经他这么一紧张，程长靖察觉自己无意间说错了话，立马补救道：“那也都怪古尔巴吉手段卑劣，不过多亏了有你我才重见光明不是吗？好了，我们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你看，陛下要开始谈正事了，咱们别说了。”
　　“嗯，这才像话。”
　　两人嘀咕一会后，便老实坐好。
　　夏凉初对自己的相貌并不太知晓，只觉得自己就是长得不太像狼族人，面对凌再平调侃显得不知所措，他便看向站在凌再平身后的邓辉，邓辉朝他轻轻的点头，他才有所放松。
　　此次召见之前沈韬和程长靖他们向凌再平回禀过狼族的要求，狼族的要求对于大周来说没什么难度，相当于九牛一毛。凌再平与众臣商议后便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两天后召见了夏凉初。
　　夏凉初起身后凌再平身边的随侍将他请到一边落座，凌再平才道：“狼族的要求我大周可以答应，等朕回京便下旨募集物资，粮草衣物，一个月内定送往狼族。但朕也想与狼族做笔交易，不知你意下如何？”
　　虽说之前是沈韬和程长靖他们与约定好的狼族出兵攻打伽德部，大周变向狼族提供物资，商定好的事自然是都不会变卦，但夏凉初未料到凌再平这么快就答应了，这样最好不过，此时的狼族正是急需这些东西的时候，再拖下去到时候大雪封了整个草原，什么东西都别想从外面送进去，里面的人也没办法出来，到时候只有紧衣缩食的苦熬。只是他说的交易会是什么？狼族本身就物资匮乏能有什么与大周做交易的？
　　夏凉初忖量片刻后道：“陛下请说，若是狼族能有什么可已与大周做交换的自然可以考虑。”
　　凌再平开门见山道：“朕听说狼族善驯养俊骁，汗血宝马，且数量远超于其他部族，随便一匹俊骁便能日行千里。朕想做的交易便是用大周的粮食、物资与你们交换这些宝马。当然这不包括之前与你们商定的物资数目。”
　　做生意图的就是利益、钱财，狼族人生存的地质里盛产金石，金子在他们那山路上随处可见，跟中原大白菜似的。狼族首领为防外人进入发现这些，就命人将原来有金石的山种满带毒的树木和放养一些毒物，将金山封了起来，时间久了就没什么人敢进去，只有在与他族交换物资的时候才后命人从里面采挖一些出来，这些事也只有在位的狼王和亲密侍卫才知道，外人和族中百姓并不知道狼族里还有座金山，狼族百姓日常大多是拿猎物与人交换来维持生计。
　　而凌再平却不要这些，狼族的确驯养了不少良驹，夏凉初不难领会大周皇帝为什么不要金石、钱财，只要宝马。大周物产丰盛，这些东西正是其他小族所欠缺的，任何一样东西只要拿到像狼族这样的小族去售卖就会获得一笔不小的收入。
　　但是大周甚少有像西域这样辽阔的草原和矫健灵敏的俊骁，狼族的这些马都是草原上捕获的野生汗血宝马的后代，极难驯养，养成后且非常具有灵性听主人的话。
　　从这次征伐伽德部以及任何时候的战场上，士兵拥有一匹骁勇善战的俊骁跟着，打起仗来从气势上就压倒对手一大半。
　　夏凉初道：“此事还需我回去与父王族人商议才可定夺，还望陛下见谅。”
　　凌再平道：“朕并不急于一时，你自可回去与狼王商议，这样的交易对大周与狼族都有利无害。以后每年大周都会向狼族提供充足的物资、粮食，而狼族只需要用百匹俊骁向大周交换即可，无需再提供金银财物。这里朕还要多言几句，狼族的俊骁只可与大周朝廷做交易才可换的朕说的这些。这些你回去自可与狼王表明，若是大周与狼族做成这笔买卖，日后狼族若是与他族发生冲突，大周定会不吝兵力派人出手相助。”
　　答应供给狼族物资，必要时还会给予狼族军事上的庇护，这种条件怎么说他们狼族都是获利的那一方，夏凉初点点头道：“我会将陛下的意愿向父王转述的。”
　　凌再平点头会意。
　　程长靖与李宗林以及沈韬等人坐在一边旁听他们的谈话，深感陛下这是深谋远虑，眼光独到。一个国家的强大少不了要重军力，精兵强将加上善战的坐骑，战场上简直是无敌的存在。
　　与夏凉初商定后，接下来凌再平要谈论的便是他们的大军是否要过金沙河。
　　西域最大的部族伽德部已败在大周的铁蹄之下，剩下的便是许多不成器曾依附伽德部的小部落，而狼族则是不愿屈从与伽德部的强势淫威之下的特别存在，所以才被孤立在伽德部边界的藏银山脚下互为仇敌。
　　凌再平在洛京时便对西域各部族做过很多剖析，金沙河对岸正是聚集了众多曾依附伽德部的零散小部族，这些部族之间平时安则聚，乱则散。遇上强敌时很会见风驶舵，游牧的生活习性使得他们就算经过再多的战乱仍然存在与草原之上。
　　但是要过河对于凌再平的几十万大军来说并不是件易事，别的不说单是他所乘坐的战甲就很难装道船上去。战甲是由八匹骏马和军中四个专门负责驱马人驾驶，战甲用各种不同大小的榫卯构造而成，整个战甲坚固结实，又比一般的御辇大上两倍，使上面还可搭乘贴身侍卫，要想弄到船上去除非给拆了。更别说那火力强大的元戎辇，它的重量与战甲不相上下，这两样都是不可随意改动的贵重之物，动了哪一个都要耗费大量的精力。
　　凌再平道：“与伽德部一战就此结束，对于过金沙河一事不知诸将可还有其他见解？”
　　下面一阵窃窃私语，程长靖向李宗林道：“你觉得陛下会不会过河攻入伽德部王城？”
　　李宗林相当自信道：“这还用问，陛下当然会过河，不管有没有反对。”
　　李宗林说的这么肯定，程长靖有点不敢相信，疑道：“你怎么就这么确定陛下会过河？”
　　李宗林道：“当然了，你看陛下既然已经提出来了，就肯定会去做，提出来只是在征询大家的意见，让大家来想办法怎么样才能顺利的过去。”
　　“有点道理。”程长靖点头道：“陛下无论干什么一向靠谱，做事之前一定会多方考虑，征求大家的意见，取可用之言。”
　　“启禀陛下，臣觉得想要过河不是不行，只是还要再做打算。”此战首将赵思蔚道，除了他也没人敢第一个进言。
　　凌再平眸中划过一丝明朗，即刻道：“赵卿直言，还要再做何打算？”
　　赵思蔚道：“臣觉得可将战甲与元戎辇留在此地，只需一半兵力过河即可，这样即可避免耗费兵力又可保证陛下过河之后会遇上的各种潜在的危机。”
　　赵思蔚说完凌再平只是端起一杯茶水细品了一口开始凝思，并未对此话作任何回应。
　　沈韬坐着听了半天，起身奏道：“启禀陛下，赵将军所言极是。草原上已经深秋之际，随时都可能下雪，我们请来狼族军队时便遇上一场风雪，好在过了草原深处，接近中原温差渐渐回暖。我军并未准备秋冬御寒保暖的衣物，若是贸然全军过河，遇上大雪可就麻烦大了。”
　　“······”
　　最后商议决定，夏凉初带兵回狼族，大周以十万兵力过河，双方共接近二十万兵力一同攻入伽德部王城。
　　大军准备过河之前凌再平向伽德部写了份劝降书，以及此战的战况，明确阐述了古尔巴吉他们以被大周活捉，剩下的残兵败将悉数成为大周的俘虏，伽德王的态度决定大周的士兵是否会进城叨扰一番。旁人看来这封信笺颇具威胁的意味，就看伽德王识不识相了。
　　沈韬很荣幸再次担任使臣正式出使伽德部，带了千人队伍率先出发，还是原来的几人陪同出使，跟着沈韬一道唐远此次终于回到了他顶头上司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