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何》孤城薄暮

2、起名

　　“小孩？什么小孩？”阿爸——埃，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不像是有两个13岁孩子的人，长得有些过分年轻了。宝石蓝的眼睛，高高的鼻梁，脸上没有鱼尾纹，也没有褶皱。但是，他看起来很疲惫。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的。住在右界的人没有知道埃是从哪里来的。不过也对，住在右界的人，从来都是不问出身的。当然，他们也从来不看未来。

　　埃伸出手，接过了玛丽手里的篮子。高举到眼前，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小家伙生的真是一副好相貌。”他的表情漫不经心，“维塞尔，你怎么看？”

　　维塞尔看着埃手上的篮子，把摘的月草放在了一旁干净的桌子上。夕阳照在他的身上，不够炽热，却足够温暖。

　　“阿爸，我觉得，我们可以……留下他。”维塞尔转过头看了看妹妹，心下一横，终于做出了决定。埃没有什么表示。一旁的玛丽看见，三步并作两步挽住了阿爸的手。

　　“阿爸，阿爸，我们留下他，好不好嘛？”玛丽不大的脸都快皱成一团了。

　　埃不置可否，把篮子放在了装着月草篮子的旁边。篮子里的男孩还在呼呼大睡，像一只小死猪似的。

　　“把他带去洗洗澡吧。在川上漂了这么久，总归是不好的。”

　　玛丽兴奋地大呼了一声，赶紧抱起了篮子就往外跑。维塞尔刚想追上去，却听见埃说，“右界中的人都是利己主义的自私鬼，没有人能逃开。”

　　维塞尔转头看向埃，埃却径直向屋内走去。他想了想，追上了玛丽，他们一起把男孩小心翼翼地从篮子里面取了出来。

　　男孩的皮肤很白，就像是玉做的一样。肉嘟嘟的腿和胳膊，脸上的眼镜小小的，嘴唇的颜色淡淡的，小鼻子一耸一耸的，有规律地呼吸着

　　玛丽和维塞尔简直看呆了。他们发誓除了和阿爸去左界那次，他们再也没有看过这样纯洁的人了。

　　好像是格林家族的小少爷吧。玛丽心里晕乎乎地想着，只有那样的，被人捧着宠着的小少爷才会如此天真可爱。

　　“哇——哇——”

　　玛丽和维塞尔如梦初醒，连忙哄起了男孩。笨手笨脚地给他用热水擦了身子。

　　终于整完男孩后，已然临近傍晚。维塞尔常常地呼了一口气。玛丽依然很兴奋，兴冲冲地要带着维塞尔去找阿爸给小男孩起个名字。

　　维塞尔一听，也很兴奋。两人一拍即合，去找了埃。埃正在倚着床摆弄着他的塔罗牌。微弱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昏暗不明。埃看见玛丽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连忙收起了他的塔罗。

　　“哦，亲爱的小玛丽，可怜可怜你阿爸的塔罗吧。不要再玩它们了。向你的哥哥学习学习吧。”

　　玛丽一脸委屈。即使她知道埃说的是事实，可她依旧想要反驳两句。

　　“阿爸，他还没有名字呢。”维塞尔默默地拦住了妹妹，有点小兴奋地对着埃说。

　　埃想了一会儿，百无聊赖地摆弄了一下他的塔罗，说，既然是从风川上捡到，就叫川吧。我也懒得起名字了。

　　玛丽看了看屋内跳动的，微弱的烛火，说：“还是叫川灯吧。”她在心里补了一句，希望我有一天也能用上左界人用的明灯，它们是如此得明亮啊。

　　维塞尔抱起乖乖的小男孩，蹭了蹭他的脸，“嘿，小川灯。你有一个新家庭了。”

　　淡淡的月光投到了破旧的房子上，一家人其乐融融，温馨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