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何》孤城薄暮

1、第 1 章

　　“川灯河上飘呀飘，小小人儿睡着了。”古老的歌谣从远处传来，揭开了孩子的梦，安慰了沉睡的旅人。这歌，谁也不知道它要飘向哪里，送给谁人。

　　一个孩子在风川上飘着。

　　那篮子很小，里面只敷衍地盖了一层棉被。男孩被冻着，瑟瑟发抖。白嫩的小身体紧紧地蜷缩着，仔细看来，他不过一个月大吧。

　　孩子在川的边缘停了下来，晃晃悠悠地。玛丽停下采摘月草的手，望见了他。天啊，风川上面有个孩子!

　　“维塞尔，维塞尔，你快看啊，一个小孩儿。”玛丽把小男孩抱起，惊喜地对着维塞尔说。维塞尔大步走了过来，紧皱着眉头，干裂的嘴唇一动一合，说：“可是我们家已经没有余粮来喂这个小家伙了。甚至说，可能连我们的粮食都不够。这个小家伙的嘴会吃很多东西的。”

　　玛丽听着维塞尔的话，心下不以为然，眨了眨她那淡褐色的大眼睛，嘟起嘴，“反正我们已经这样了，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无所谓。”说罢，提起篮子就走。

　　维塞尔快步追上玛丽，握住了她的手臂，“你以为养一个孩子是那么好养的么？阿妈已经死了，阿爸照顾我们很不容易的!”玛丽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手中的小篮子。

　　维塞尔看着妹妹玛丽那张倔强的脸，心下暗自叹息了一声。抹了抹脸，什么都没多说，算是同意了。但是他的心里仍然很是忧虑：家中的生计该如何是好？随即拿起装着月草的篮子，和玛丽一同向家中走去。

　　风川的两边是不一样的。它仿佛是一条天壑，将一切分的清楚明白。左界是纸醉金迷的地方，是有权有势的老爷住的地方。是住在右界的人可望不可即的地方。

　　走了二十分钟左右，玛丽和维塞尔终于走出了风川的右边界。来到了真正的右界，他们一路绕过了一个又一个低矮的房子，最后穿过了一个小巷，敲了敲那扇老旧的门，推开走了进去。

　　“阿爸，阿爸!”玛丽还没有进屋，人已经快活起来了。“看，看，阿爸，我捡到了什么，一个小孩。在风川上漂流的一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