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的零碎破乱世界》莫忘了

29、主角有很多名字……

　　她——奇牙
　　我翘家了。但外面的世界没有让我感觉到如释重负，倒是一种轻蔑感：幼稚！为什么那些小孩在得到大人的一个肯定的时候，就笑得花枝乱颤？不就是一个被大人带着笑容摸摸头吗！
　　当我无比郁闷地往嘴里塞进一粒糖时，我明白，我这是在嫉妒……因为糖原本很腻的甜现在却很苦。
　　于是，当作无聊时的消遣，我决定去考猎人玩玩。没想到遇到了小杰他们三个人，他们虽然太过于单纯，但和他们在一起时我很自在。
　　也只有在第2次试验的时候，我才发现了她——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她靠在旁边睡着了，要不是因为门什么的怒吼，我想我是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注意到她了。
　　她在那抱歉地笑笑，说是因为阳光太温暖了于是就睡着了。
　　而我觉得她是在没事找事干。
　　小杰说：“没想到还有和我们一样的小孩来参加考试！”然后满脸兴奋地跑去和她打招呼。等他把她介绍给我的时候，她伸手就跟我要糖。
　　我说：“我怎么会有糖？”然后在心中暗自提防，也是怕心爱的糖果被人抢走吧。不对，没有人能从我这抢走任何东西。
　　“那打个赌吧，赌你身上有没有糖……还是你现在就给？”她的眼睛告诉我她正邪心大起。那好，我也想玩玩。
　　“那你说糖在哪？”她能知道吗？她又怎么会知道！可是我的自信在下一刻被粉碎得快拼不齐了。
　　“在你左手插的口袋里，闻味道，应该是百香坊限量出售的‘特露’。”
　　我知道，我的脸已经青到底了，良好的形象也被败坏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再去加点破坏形象的败笔：“你……你怎么知道？”
　　“嘻嘻。”她笑得像偷腥的猫，然后突然从自己的右口袋里提拉出一袋糖，是拉次呀拉市的市糖彩虹眼泪！记得我上次去那硬是把市长的家给从头到底搜了一遍，才从某个地板缝里硬抠出来一袋，味道好极了！
　　“原来你也喜欢糖啊。”我话是这么说，其实是做好准备要抢糖，结果却被她一个手势喊停了。
　　“我们交换吧。”她笑嘻嘻地说，“因为彩虹眼泪的味太浓了，特露的淡些。”我压抑下心中的疑虑，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特露——我怕什么，反正我有抗毒性，而且如果那糖真不是彩虹眼泪的话……那帐自有的好算！
　　一抛一接，交易就算结束。她为自己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而欢喜，然后兴致满满地请我们尝尝她的手艺。
　　说实话，她的手艺真的很不错。她做的都是些平淡的小菜，并没有在家里大厨烧得那么好看，但却很合我的口——里面有一种无法谈及的内容……那感觉，像是满足。
　　但是我真的又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满足。
　　接下来是在飞船上，那个不知好歹的女的来搭话。其实我一早就发现她身上的杀气了，只是采取无所谓态度罢了，而且旁边又有个小杰，不好出手……如果他知道我是个杀人魔的话，会不会离我远远的呢？不行，千万不能让他知道！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但是接下来酷拉皮卡还有那个叫雷力雷欧（？）的大叔的行为的确让我有一点感动。从来，都没有人袒护我……但是，如果他们知道真相……每次想到这里我都害怕起来，我不要失去他们！
　　她被抓住了，我的心也开始陷入黑暗。但是，只要我的身份没有被他们发现就好，最好那个女人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但是偏偏又生枝节，那只老狐狸邀我们一起去抢球。
　　当我恢复了黑暗面，慢慢走在走廊上，心中的负面情愫就要无法控制的时候，我看到了快被我遗忘的她，正在和那个女人谈着什么。
　　呵呵，中午才刚和我交换完糖，晚上就来耍阴谋，你当我是什么啊！
　　但我错了，因为我切切实实听到她在说好话，我呆了，因为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在替杀手讲好话，把杀手杀人讲得理所当然一样。
　　她说，杀手是一种职业，这谁都知道。只要是一种职业，就有它的工作内容。
　　她说，杀手平常是不可能杀人的，只有在存在委托人、目标以及酬金的时候才会去工作，所以，杀人的事没必要怪他们。
　　她说，被杀手杀的人的后代总认为他们应该去找杀手报仇，但是不觉得太幼稚了吗。杀手只是个虚招牌。如果没有委托人，他们没事找事干啊，要不然杀人干吗。杀人又不好玩。
　　她说，如果要报仇应该找那个委托人，因为一切都是他想结果都是他想要的，而杀手要的只是报酬罢了。
　　她说，不过在杀手界也是有自己的职业道德的，所以你问他们对方肯定不会松口的。从旁边入手比较容易掌握状况。
　　她说，有些话不知道要不要说……
　　然后跟那个女人把毒品的事说了，她抽泣着，大喊着：“不可能，不可能……”
　　我在旁边冷笑，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然后看见她，一个小孩子还装大人，把对方抱在怀里，笨拙地安慰着。
　　心中一紧，这是一个一直在为杀手辩护的人，她为什么要为杀手辩护呢？她为的是什么？求的又是什么？
　　她陪着女人进了考官休息室自首去了，不久后回来时一脸疲惫。
　　只因为我在心烦意乱中杀了几个蝼蚁罢了，她叹个什么气啊！
　　透过面前的窗玻璃看到她拖着沉重的步子波澜不惊地确定蝼蚁们还有没有呼吸，然后对我大喊一声：“都是你搞的，还不来帮忙！”
　　帮忙？我能帮什么忙？帮倒忙？还是让我彻底地杀了他们？
　　我呆在原地，看到她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心却在黑暗中沉得更深了。肮脏的我，不适合呆在他们身边……
　　“别乱想，过来帮忙！”她生气了，双手叉腰，硬是把我给拉了过去帮她搬人。中途，碰到她的手，觉得暖暖的，就和小杰的一样。
　　她给他们打上了绷带，而我就在一边看着。黑色还是没有在我眼中散去。
　　她终于忙完了，像累瘫了一样，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然后满脸疲惫地抬头对我说：“你也坐啊，站那么直，害我看你都好累。”
　　没想到，她还有心情说笑，她不怕我吗？
　　我最后还是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你不怕我吗？”心沉沉的，等待她的答案，如果她的回答是“是”，那我一定会杀了她！
　　“你说呢？”她回给我一个看不懂的笑容，然后丢给我一粒糖，“能这么跟杀手打交道的人会怕吗？”
　　MA，这个回答多少还是让我很满意的。但是，黑色的心情还是散不去。“对，你知道了，我是一个满手鲜血的肮脏的杀人机器，我是个杀人魔。”对，即使我多么不想承认，但那是事实，是命运，我已经准备好接受了。
　　“杀人魔已经成了我的标签，怎么也撕不去了。”心里，深深的感伤。虽然已经屈服于命运，但是真的好希望，他们不是这样看我……
　　“那就毁掉它。如果你满手鲜血，那也没事。”她把我插在口袋里的手给抽出来，然后用手紧握住我的。好温暖，但是毕竟是第一次被女生碰，马上就抽了回来。
　　她很固执地，用手抓住我的右手——那只刚刚杀过人的手。然后用双手摩擦着硬生生给我冰冷的手加上了温度。然后，用一种有点悲伤又有点压抑的语气说：“因为我也是个杀手，所以你不用顾虑什么。”
　　我惊了，这么一个干净的人，如此温暖的人，竟然是个杀手。“你不是。”我很肯定，她不可能是杀手，她只是在同情我。
　　我不要别人的同情！我猛的要抽回右手，却被她用更强的力量抓住。“奇牙不信吧，的确呢，有很多人都说我干净地不像杀手，但是我真的是个杀手。”那表情，是在愧疚？
　　“奇牙，我帮你证明一下吧，我不是在同情你，我也是个杀手。你刚才的那种表情我也会哦。”
　　“我弄给你看。”她用右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盛有红色液体的小瓶子，放在鼻子处闻了闻，闭上了眼。
　　虽然她什么表情也没变，但是奇牙明显从她的身上感到一股铺天盖地的杀气。眼睛微微睁了一点，就看到她眼睛毫无生气，充满不可反抗的力量。
　　突然，右手感到一阵压迫力，是她在抑制自己，两分钟后，她气喘吁吁地表示她胜利了。
　　“奇牙，你也要练到这个地步哦，要不然以后很难控制好自己的。”她笑着对我说。她的话让我暖暖的，这是真真切切的有人在关心我！
　　她对我笑笑，然后很自豪地对我说：“我现在已经练的很好了，如果不用‘恶魔的琼浆’就无法变成那个样子了。”
　　她把那个装液体的小瓶给我看，说：“这就是恶魔的琼浆。只要闻一闻，就能让人失去理智，充满负面情绪，并且大幅度提升实力。如果喝的话，即使只沾到舌尖，那人也会变成世界上最厉害，也最恐怖的人哦。”
　　她又顿了顿说：“还好，奇牙在我身边，要不然就没那么好摆平了。”
　　有我在，真好？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她是第一个。我不回话，看到清澈如初的双眼，头慢慢低了下去。
　　她和我不一样，她比我干净……
　　“呐，这个给你。”她艰难地用单手摘脖子上的项链，却怎么都找不准位置。
　　“你为什么不把手放开？”你别误会，我真的不是嫌你！
　　“因为你舍不得。”她轻轻笑开。
　　被猜中心思的我，在一旁闷闷地说：“哪有。”不用听就知道我明显底气不足，而听到了声音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真的像蚊子一样细，而且脸上正挥发着前所未有的温度。
　　“嘻嘻。”她笑两声，然后又开始用单手跟项链作斗争了。
　　我看不下去了，好心地伸出左手帮她一把，这才终于解下来。她摇晃着那个项链说：“这是用辟邪的真玉和能保持本性的紫水晶雕刻而成的项链。我不需要了，把它送给你。”
　　我用还冰冷着的左手和她的右手一起把项链系在脖子上。
　　看来这项链还真有用，马上让我感到安定了许多。她嫣然一笑，让我看得有些脸红……不对，我干吗要对这女孩三番四次脸红啊。
　　……
　　那个夜晚，我深切地记着。
　　在那个夜晚里，我真正地脱离了昏暗的地宫，她是那月光，对于还不适应光的我，真的很好……
　　可是，为什么，那一段在心底说好要铭记一辈子的时光，竟然在她死后才放映出来？
　　到头来，是我输了，但输赢都没意义了……因为月息，你死了。
　　那天晚上，你斗志满满地对我说：“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的！”
　　“切，应该是我来保护你吧。男生怎么能让女的保护！”
　　“诶，可是某人连自己的黑暗面都无法控制呢。”
　　“你！”
　　“那就比一比吧，比谁能先保护谁！赌注是一个条件！”
　　“好。”
　　“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你！”
　　失神地望着一地的花瓣发呆，身后的小杰默默流着眼泪，恢复了意识的雷欧力欧一句话也不说，像尸体般倒在床上。
　　呆滞了，笨拙地拾起一片花瓣在唇边一抿，一种方向传进，似乎好存在着你，似乎你还存在着。但永远知识似乎了……
　　月息，你留下的信，我们不想看，因为那是你的遗书……
　　所以，回来吧。
　　那个细心地关照我的月息，轻柔地帮我疗伤的月息，时不时递过来一粒糖的月息……
　　所以，回来吧。不管你是我的祖母也好，月息也好，谁都好，回来吧。
　　因为我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