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的星星眼》疯狗狗

9、第九章：剑拔弩张

　　席寅来到教室的门口正准备推开门，恰好一阵风吹过，门被用力的推开。
　　那一霎那，墙壁都抖了三抖。

　　席寅本没在意，毕竟他也是无意的。
　　他正准备抬脚进去，却看见漾生刚好站在讲台上，用着一种审视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那种敌对之间的压迫感席卷着他。
　　他随即站在原地不动，眼神狠狠的瞪回去，不甘落入下风。

　　两人僵持许久，班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闷，没有人敢大声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难捱的就像过了一个世纪。

　　最终，漾生率先动作。
　　他神色淡漠的瞥了席寅一眼，从讲台上走下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学习委员，发试卷。”

　　程晗听见漾生喊她，从两人的冷战中回过神来，站起身来朝讲台上走去。
　　此时席寅刚从教室门口走到讲台处，放在讲台上的试卷很不巧，被风吹落在地上。

　　席寅看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试卷，抬脚越过，看都没看一眼。

　　可是这一幕在众人看来却是席寅赌气故意碰掉了试卷还不捡起。

　　程晗见状，也没多想，小跑着走上讲台准备将试卷捡起。
　　漾生叫住程晗，若有所指的说道：“谁碰掉的谁捡。”

　　程晗站在讲台边缘，看了眼漾生，又看了眼席寅。

　　席寅此时站在过道里，既没有回到座位上，也没有回到讲台上。
　　他就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程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说谎道：“风吹掉的，我捡吧。”
　　实际上程晗并不知道是风吹掉的，而席寅却以为程晗感受到了这一切，在为自己解释。

　　漾生冷笑。

　　风吹掉的？

　　漾生离开自己的座位，走上前来拽住程晗的手。

　　他眼睛看也不看席寅，却对他说道：“即便那么巧，某人刚好路过刚好起风，但试卷是大家的，掉落在地上就能视而不见吗？”

　　此时，班级里一个正义感很强的男同学站起来说道：“班长说得对！试卷就这样掉在地上，捡都不捡就直接走掉算什么？”
　　坐在男同学旁边的女生拽了拽男同学的衣服，小声说道：“你坐下……别说话……”

　　席寅只是看了男同学一眼，却仿佛像是在威胁他。
　　男同学气愤的坐下，一言不发。

　　同学们悄悄坐在下面窃窃私语，讨论着这件事。

　　程晗赶快对漾生说道：“我是学习委员嘛，试卷本就该归我保管。”

　　程晗从漾生的手里挣脱出来，赶快捡起试卷拍了拍，分走一半给漾生，说道：“班长，你帮我分发一下吧。”

　　程晗张着水汪汪的双眼看着漾生，漾生不在咄咄逼人，接过试卷分发起来。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晚自习大课间，程晗和漾生去跑步，在跑步的途中，漾生的对面迎面冲上来一个男生，漾生闪避不及，和这个男生撞在一块。

　　这个男生个头和漾生一般高，可是却比漾生胖三分之一。
　　漾生好好的跑着，被他这么一撞连连退后好几步，差点摔倒。

　　“你小子，没他妈长眼啊？”

　　程晗见这人故意找事，拉着漾生就准备走。

　　胖男生抓住漾生的肩膀，凶狠的吼道：“撞了人还想跑？”

　　漾生的肩膀被他抓的很不舒服，眼神凛凛的看着他，警告性的说道：“放手。”
　　“老子就不放，怎么着？”
　　“你敢动手？”
　　“老子不敢？？”

　　说完，胖男生就伸出肉乎乎的拳头，作势朝漾生的脸上揍去。
　　漾生没有躲闪，胖男生也没有打在他的脸上。

　　程晗大喊：“你再不走开我去找老师了！”

　　胖男生看着程晗，鄙夷不屑的说道：“告老师？除了告妈妈告老师还会什么？”

　　胖男生一把把漾生扔在地上，胜利者姿势似的拍拍手离开。

　　程晗扶起漾生，看见胖男生朝着操场足球网门的地方走去，那儿聚集了一群男生。
　　席寅背靠着白色的网球门，被众人簇拥着。
　　他的眼神紧紧的盯着程晗和漾生，讥讽的笑意从那头传到了这头。

　　程晗顿时为漾生感到委屈。
　　这样的事情，两年来，已经是无数次。

　　“没事吧？”

　　漾生摇摇头，转身走掉。
　　程晗小跑着，跟在他的身后。

　　“席寅太过分了！我要去告诉老师。”
　　“算了，”漾生伸手，看了眼因为撑在地上已经红透了的手掌，说道，“反正说了也没用，不如算了。”

　　程晗沉默了。

　　确实没用。
　　学校都是席寅家里出钱修建的，就算是告老师，最多也只是让席寅写检讨、当众道歉。
　　可越是这样，下一次席寅就会报复的越狠。

　　八九月份的天火辣辣的，就像浑身是伤却被浸泡在辣椒水里。
　　天空很高，没什么云，蓝白的颜色像稀释了不知多少倍的海水。

　　在夏天，唯有微风是让人感到舒适的。

　　班级里一些同学的快乐是等待每天下课的时间，可以跑到走廊吹风，还可以看高一的新生在操场迎着烈阳军训。
　　一群男人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笑着闹着。

　　像程晗和漾生这类学生，不管是上课还是下课，都在学习。
　　他们对高一的新生没兴趣，反而在为一个月之后的第一次月考做准备。

　　中午放学，程晗没去吃饭，让漾生给她带个面包。
　　程晗来生理期了，肚子很疼、全身酸软、食欲不振，要是离开教室，外面的温度会让她热得快要晕过去。

　　漾生身为程晗的同桌，知道她是个什么情况。
　　他给程晗带了一些吃的，还为她冲泡了红糖水。

　　程晗闻见味道不对，拿起红糖水包装一看，已经过期了。

　　漾生扔掉过期的红糖，说道：“我去超市买。”
　　程晗瘫软在桌上，说道：“嗯，不要生姜。”
　　“我知道。”

　　漾生去给程晗买红糖，刚巧在超市遇见席寅和他的朋友们。
　　看见漾生，他们吹起了戏谑的口哨，不知是像逗弄女孩还是逗弄狗一样逗弄漾生。

　　漾生对他们挑衅的做法视若无睹，径直拿了包红糖，排队刷饭卡。
　　几人看见漾生拿了包红糖，开始嘲笑道：“哟，爱喝红糖，他妈的怪不得这么娘。”
　　“成绩好的都喝红糖了，你小子几个还不赶快搞点回去试试？”
　　“老子才不像那娘小子一样！”
　　“……”

　　漾生刷卡，拿着红糖水和面包离开。

　　席寅看漾生走远了，才开口说道：“他买红糖干什么用的。”
　　席寅一说话，大家都正经起来。

　　“可能是给经常挨他在一块的那个女生买的吧。”

　　在席寅的印象里，程晗好像偶尔会喝红糖，但也很少。

　　“红糖是干嘛的？”
　　“女生来月经，治病的吧。”
　　“治病的药不该去医务室买？”
　　“闭嘴吧你们，”有女朋友的一个男生说道，“女生来月经肚子会疼，疼的不行，喝了红糖水可以止疼。”

　　席寅听完，立即让自己的校外的朋友给他买红糖。
　　对方问要多少。
　　席寅说：“先弄三包吧，要最贵的！”

　　旁边人听见席寅打电话，等他打完，问他：“席少买这么多红糖干嘛？”
　　“送人。”

　　众人顿时八卦起来，连问：“给谁？”
　　席寅不说话，众人便自顾自的瞎猜着。

　　漾生到了教室，给程晗重新开始冲泡红糖水。
　　程晗吃着喜欢的海苔小贝，也总算舒服了一些。

　　两人在教室写了一会儿作业，漾生便送程晗回宿舍午休。
　　下午，程晗和孟艺望一起去教室。
　　刚走到桌边，程晗看见自己的桌上多了三盒生姜红糖，包装精美，一看就价格不菲。

　　盒子上面没有任何纸条，程晗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谁放在这的。

　　孟艺望知道程晗不喜欢喝生姜，说道：“管他谁送的呢，你给我吧。”
　　程晗不以为意，双手拿过盒子递给孟艺望，说道：“你先别用，等过几天没人问你再用。”
　　“我知道。”

　　孟艺望抱着离开了。

　　程晗坐在座位上，漾生还没来，只能自己给自己泡红糖水。

　　席寅一进教室，特意瞄了眼程晗的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他还以为程晗收到抽屉里去了，等他继续往座位上走，却看见自己的不远处，孟艺望的座位上放着自己的盒子。

　　他放下书包，坐在孟艺望的对面，问她：“你这盒子哪儿来的？”
　　孟艺望抬头看他，随口问：“怎么？你的？”
　　“回答我，哪儿来的？”席寅语气有些急促。

　　孟艺望不高不兴的说道：“你凶什么凶嘛！小心我去告诉席叔叔你又欺负我了！”
　　“我就问你哪儿来的，我怎么就凶你了？”
　　“是你的吗？”

　　席寅当然不会承认。

　　“既然不是你的，关你什么事！”
　　席寅觉得烦躁，骂骂咧咧走了：“老子觉得好看问问都不行。”

　　席寅回到座位上越想越气。
　　程晗怎么能把自己送给她的东西转手送人。

　　席寅不信邪，第二天中午继续给程晗送，这次不仅一次性送了五盒，还附带一张纸条：请勿转送。

　　有了这张纸条，程晗总不能再把这个东西给别人了吧。

　　这天中午，他早早的去了教室，可是没想到，漾生先程晗一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