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的星星眼》疯狗狗

23、第二十三章：一张照片

　　程晗被黑猫吓住了，也不想再坐着，她起身站了起来。
　　看着脚底下美丽的风景，想到自己的冲动，她拿出手机想将这一幕记录下来。她刚拿出手机打开它，发现孟艺望给她发了很多消息。

　　孟艺望：【小晗，你在哪啊，怎么还不回来】
　　孟艺望：【你不会真的很难过吧？如果你很难过我可以陪你，你不要这样突然消失，我会很担心的】
　　十分钟后。
　　孟艺望：【席寅也不见了！你俩是不是一起出去了！】

　　程晗觉得内疚，但也觉得好笑，她回复：【对，不要担心我】
　　孟艺望秒回一个“生气”的表情包，说道：【一句话也不说！】

　　程晗回复了好几句安抚的言语，孟艺望也知道程晗很安全，佯装生气几句后便困得受不了了，和程晗说了晚安。

　　手机被程晗拿在手里，她抬头刚想和席寅说什么，冷不防发现他拿着手机在对着自己拍。

　　她下意识的伸手遮住脸，急忙说道：“别拍我。”

　　席寅收了手机，把照片给程晗看。

　　照片上的程晗半低着头，五官精致、轮廓明显，眉眼温柔、嘴角上扬。手机屏幕的光照射在脸上，白皙的脸部上没有一点瑕疵，灯光在她眼里泛起涟漪。

　　她的身后是散步在城市里的一片星光。
　　照片像素清晰，构图完美。

　　程晗只看了一眼便被自己惊艳。

　　“你好会拍啊。”程晗由衷的夸赞席寅，还不忘提醒他，“你发给我吧。”

　　席寅得到程晗的夸赞，笑容从嘴角溢出。
　　在微信上，程晗是席寅的置顶，所以他很快就发给了程晗。

　　席寅和程晗玩到半夜，吃了烧烤后便找了个网吧的角落呆了一夜。
　　程晗后半夜睡着了，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后不舒服便不知不觉的靠在了席寅的肩上，席寅为了不吵醒程晗整夜都没打过盹，也没玩电脑，就这样呆呆的坐着。

　　次日一早，两人早早的翻墙回寝室洗漱，洗漱完便回教室补觉。
　　程晗在教室睡得很熟，老师来时后桌的同学把她喊醒。可是程晗实在是太困了，一直在小鸡啄米打瞌睡。

　　席寅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物理老师看见后熟视无睹。而程晗只是手撑着脑袋就被物理老师严厉点名。

　　“程晗！站起来！”

　　程晗在模糊之中听见老师在喊自己的名字，她缓缓的睁眼，果然看见物理老师盯着自己看。
　　她瞬间惊醒，脑袋也清醒起来。

　　物理老师又重复了一遍：“站起来。”

　　程晗睡眼朦胧和老师对视一眼，她尴尬的低着头慢慢站了起来。

　　老师用手指关节敲了几下讲台桌面，坐在后排的好几个人也醒了过来。
　　老师语重心长的说道：“同学们，你们怎么还睡得着啊？你们是怎么能睡得着的！你们马上就要高考了，马上就要第一次月考了，你们就不为自己着急吗？”

　　程晗不敢动，眼睛只能一直盯着书看。

　　老师斜着眼瞥了程晗几眼，指桑骂槐说道：“个别同学也不去看看上学期期末考得那是什么成绩，自己退步了多少名、多少分心里要有个度。不想着争取这次月考补回来让大家刮目相看，反而是在这么争分夺秒的每一节课上睡觉睡得这样安详！”

　　老师苦口婆心的话除了程晗没几个人听得进去。
　　他看了眼时间，还有好几个题目没讲，也不再浪费时间数落大家，而是继续上课。

　　下午的班会课，班主任就着重通知这个周五周六月考，让大家好好准备。

　　周四下午的时候，班主任拿来两张座位表给坐在门边第一排的同学，让他们贴在门上。同学刚站在门边准备贴，就有好几个同学围上去看自己的座位号。

　　程晗和大家不同，反而拉着孟艺望先去食堂吃饭，吃完饭回来，还是有很多同学在围着看。

　　“我先写作业吧，晚自习结束再去看。”

　　孟艺望比程晗还无所谓、还不着急，她压根不在乎自己在哪考，看都不去看，直接坐在座位上看小说。

　　程晗埋头写了好一会儿的作业，漾生进来了，也没看座位表，而是直接坐在位置上写作业。

　　两人已经好几天没说话了。
　　程晗不想主动和他说，他也没有主动和程晗说。

　　“班长，这是你的。”一个男生拿了一张被整齐裁剪的纸条给漾生，说道，“这次座位是全校打乱随机分的，我就在你后面。”

　　漾生接过纸条，程晗抬头佯装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在十五考场。
　　漾生把纸条放进自己的校服兜里，埋头写起了作业。

　　几分钟后，孟艺望过来了，递给程晗一张被随意撕扯的纸张，说道：“喏，你的。”
　　程晗接过，看了眼上面随意挥洒的字体，知道这不是孟艺望的字体，便好奇的问道：“这是谁的？”

　　孟艺望没好气瞥了漾生一眼，故意说道：“你说呢，席寅给你的呗。”

　　程晗感受到了来自漾生刺人的目光，她硬着头皮收下这烫手的纸条，随意的也塞进兜里。

　　孟艺望离开了，离开之前还不忘对漾生“冷哼”几声。

　　漾生没在意孟艺望幼稚的小动作，反而是直面着一直低头的程晗。
　　他的脸上蕴含怒气，盯着程晗的眼光充满了不可置信和不可理解。

　　程晗实在是被他盯得不自在了，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充满了委屈，欲言又止。
　　漾生看见程晗一幅可怜的模样，非但不心疼，反而十分冷漠的嗤笑一声，讥讽说道：“无语。”

　　程晗被漾生这句嘲讽气得浑身发抖，她心中涌起一股怒气，更是坚定了绝对不要主动和他说话的决心。

　　星期五一早，程晗洗漱完便和宿舍几人一起去食堂吃早餐，而后各自去了自己的考场。
　　程晗来的挺早，她便站在考场外面自顾自的看着语文，巩固一些可能会考的知识点。

　　离考试还有半小时，监考老师抱着试卷来了。
　　她拿着检测器站在门口，同学们排着队，检测一个进去一个。

　　程晗坐在考场里已经坐了很久，考场里迟迟有一个人没来，那个人刚好是她的后桌。

　　就在程晗以为后面的同学要缺考时，席寅踩着点跑进了教室。他手中攥着一只笔，头发乱糟糟的，眼睛还微微睁开，仿佛刚睡醒就跑来了。

　　老师拿着检测器扫描过席寅的全身，席寅在教室里寻找着程晗的身影。找到程晗后，他咧嘴笑着朝程晗走来，神色自如的坐在程晗的后面。

　　发卷铃声响起，老师开始发答题卡和试卷。

　　程晗拿到试卷就开始阅读第三篇文章，席寅却先写作文。

　　程晗做完了前面的题目，填完了答题卡，便把试卷放在一旁，写起了作文，等程晗写完了作文，还剩几分钟，她拿起答题卡开始检查。

　　席寅本不想作弊。
　　可是当他抬头的时候，程晗的答题卡正好面对着他，选择题被他看个一干二净，大题也被他看了不少。

　　不改白不改。
　　席寅把自己和程晗不一样的选择题全改了，就连大题也补了几个字上去。

　　考试结束，程晗收拾自己的笔袋率先离开，席寅跟在她后面，小声的告诉她：“我抄了你的答题卡。”
　　程晗有点懵，问：“怎么抄的？”
　　“你拿起来检查，我看见了，就抄了。”
　　程晗没放心上：“没事，抄就抄呗。”

　　两人刚离开教室，就遇见漾生从隔壁考场出来。季锦在门口等漾生，漾生毫无感情的双眼越过程晗便和季锦肩并肩离开了。

　　程晗心里苦涩，却没有表现出来，可不代表席寅看不出来。

　　他主动开口，对程晗说：“一起去吃饭吧。”
　　“我去楼下找小孟。”
　　“我陪你。”

　　程晗找到了孟艺望后席寅也没有黏着程晗，而是一声不吭的独自离开了。

　　下午数学，次日考理综和英语，席寅都或多或少的看见了程晗的试卷，做了一些弊。

　　成绩周一才出来，基本上是所有的同学都很焦灼，都很想知道自己的成绩。

　　这一次的理综是第一次合并考，并且试卷有些偏难，就连程晗考完数学也都一直愁眉苦脸，更是有好几个同学考完以后直接哭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一，成绩表被公布，贴在教室内的黑板墙上。漾生的名字名列班级第一、全校第一。

　　程晗的成绩一落千丈，排名班级痛失前十，全校第三十一。

　　全班最开心的莫过于席寅了，他从班级倒数第一考到了第四十三名全校第八百三十二！
　　要知道，整个高三有一千六百多人，他以往都是考一千五百多名的。

　　班会课上班主任当众批评了程晗，将她说得抬不起头来。

　　程晗全程低着头把玩着指尖，忍着没有哭。可是老师不知为何却越说越来劲，走到她的旁边拿起她的答题卡数落道：“你看看你这字，你这作文，有没有你高一高二的一点沉稳？你看你的数学大题，数学老师在办公室都被你气死了！”

　　班主任拍打着答题卡的纸张，掀起的风扇到程晗的脸上。
　　程晗紧抿着嘴，心里害怕得连呼吸都很小声。

　　“程晗，你得向人家漾生同学多学习学习，以前你稳居第一，人家紧跟你后，但凡你松懈一点，人家就越过你成为了第一！你不反省反省为什么？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比你聪明的同学都在努力，你在干什么呢？？”

　　提到漾生，程晗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在桌面上。
　　在漾生面前这么丢脸，她真的很难受。

　　以前她给漾生补习英语，漾生给她补习数学。这次漾生每一科考得都比她好，偏偏是在她们莫名其妙冷战之后，漾生过的比她好。

　　她觉得自己很丢人，真的很丢人。

　　程晗的小声的啜泣声在教室里回荡，所有同学感同身受的抑制不住难过。

　　“老师！”
　　“老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