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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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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质的早餐托盘在我手中颤抖。为什么我感觉这么担心？当然了，这个小瓶一定是香水瓶，而在她精致面容上萦绕了短暂片刻的恐惧表情，一定是我的意外到来造成的。但在我脑海深处的某地，我想起了早已被遗忘的，魔药和阴暗的炼金药的传说……我感到了一种荒谬的渴望，想把我亲爱的主人摇醒，警告他不要品尝这个惹人喜爱的生物给他的任何东西……
我把托盘放到了床边柜上。“我要给您倒茶么，夫人？”
“什么？”有一瞬间，她闪耀的天蓝色眼睛惊愕地看着我，像是她以前从未被服侍喝茶过。我们困惑地凝视了对方一瞬。然后她微笑了，柔和地说：“哦，不，我想自己做这件事。谢谢您。我也会为我丈夫倒茶。”
“如您所愿，夫人。克伦普夫人期待着您有关午餐和晚餐菜单的指示。”
“我的指示？”为什么她看起来如此迷惑？
“是的，夫人。依照惯例，女主人会给予管家有关用餐时间、菜单等等的指示。”
“哦。”她微微脸红了。“谢谢你，但我……我的确更想把这些全交给克伦普太太。请在我丈夫习惯的时间提供饭菜，准备他偏爱的无论什么菜式……”
“如您所愿，夫人。”多么古怪啊，我自忖着，我主人的新娘竟然对这些事如此漠不关心。大多数新娘都渴望在家庭中建立自己的地位，给予仆人精确的指示，但她似乎对这个想法感到慌乱。也许她并不习惯有仆人。
我正要离开时，有什么引起了我的注意。“请您原谅，夫人，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地毯上躺着一件黑色物体，半藏在她前一天随身带着的那个单层包下。
“不！”她的惊叫突然而可怕，但我已经放下了托盘，从地板上捡起了那古怪的物件。多么古怪！那是一根山楂树枝，如此笔直，似乎是故意做成那样的。它在这里做什么？
“那是我的！把它给我！”现在，她声音里所有的温和都消失了，有那么一瞬间，当她的蓝眼睛因为狂怒而变得阴暗时，我感到了一丝古怪的恐惧。
“我……我请求您的原谅，夫人……”
我把树枝递回给她，她迅速地把它藏在裙子某个隐蔽的口袋里。
我犹豫了一下。通常，处于我这个位置的人，只是一个仆人，不会妄想向一位女士寻求解释；这只是不能做。但我对我的主人感到了一种莫名的焦虑，我突然想到，我主人的新娘似乎对事情是怎样完成的所知极少，所以我决定越过礼仪的界限一次：
“那是什么，夫人？那根树枝？”
她应该要求我离开，她应该责骂我问话的鲁莽，但她也没有这么做。她只是看起来很害怕，低语道：“没什么……只是让我想起家里的花园，我最喜欢的树。”她脸红了，而当我们目光相遇时，我们都知道她在说谎。
就在这一刻，我的主人微微动作，睁开了眼睛。当目光落在他的新娘身上时，他英俊的脸红了。“玛丽！”他低声说，仍旧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哦，玛丽，我真害怕醒来，发现你只是一个迷人的梦。过来，我的爱人……”
我匆忙退了出去，我的头脑仍旧感到不安。他们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离开了。
……
“她是个投机者，我确信这一点！”克伦普夫人给我倒了茶，太过愤慨以至洒出了一点儿。我匆忙拭去了我那在其他方面无可挑剔的西装上暗色的水滴。
“投机者？这是个有趣的想法，克伦普太太。请问，您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克伦普太太哼了一声，她那平常和蔼的面容十分凶残。“我们的主人是个富有的男人，埃德蒙兹先生，”她说，“他的新娘丝毫也不是淑女，尽管她有着美貌和悦耳的嗓音。一方面，她并不习惯仆人——女仆告诉我，今天早上，那女仆进来为主人的新娘铺床时，她已经铺好了，而且似乎很慌乱。她似乎除了几件简单的长裙外什么也没有，压根儿没有珠宝。她对美食和美酒一无所知，对午餐或是晚餐的菜单毫无主见。记着我的话，埃德蒙兹先生，主人被一个追求他钱的普通女孩迷住了。”
“追求他钱？”我缓慢地重复她的话。是的，我的主人拥有相当的财富，假设他的神秘新娘是被他的财富所吸引并非没有道理。我的主人被一个投机者诱入罗网了！几天前，我还会对这个想法感到惊骇，但现在我发现自己有一半希望它是真的。因为有些东西沉重地压迫着我，一种阴暗的直觉在我心中低语，我主人的新娘是某种远比单纯的投机者更危险的东西。我想起了那个小玻璃瓶，战栗起来。
……
我发现自己正找尽一切借口，尽可能地接近我的主人和他的新娘。他们更喜欢大部分时间呆在一起，迷失在某种他们自己的魔法领域。我的主人没有拜访任何旧朋友，也没有接待任何访客；他新娘的存在似乎就是他渴望的一切。他们会一起在仍笼罩在深雪中的花园里几小时几小时地散步，总是早早地回到卧室。
但偶尔，我主人的生意要求他作短暂的去城里的旅行，在那些情况下，我会确保我特别密切地关注他可爱的妻子。我无法解释为什么我逐渐痴迷于跟着她在庄园里到处走，像影子一样无法看见、听见，但某种直觉告诉我，我主人的健康与安全取决于我对他的忠诚。
几天又几周过去了，似乎没有什么不寻常。但随后，有一天下午，当在楼梯旁的阴影中徘徊时，我碰巧看到了一些非常值得注意的东西。
我的主人那天离开了，他会在那天下午回来。我把一醒酒器的酒和一个玻璃杯放在他最喜欢的椅子旁边的桌上，想着他旅行之后会需要提神。某种直觉使我从楼梯旁不会被看见的有利位置留意着那个醒酒器。
